51、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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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太太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和先生因为球赛相识，结婚二十年夫妻同心从未有过大分歧，公公影山一与在养育两个孩子上分担了很大一部分压力，让她和先生能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家庭。
长女美羽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毕业后早早独立出去，时不时打电话回来分享她的事业和生活。
次子飞雄虽然为人处世笨拙了点，但对排球十年如一日的认真赤诚也是让人欢喜的好品质，影山太太相信，不管这孩子未来从事什么，拿出这份专注力都能成功。
唯一有点担心的是，影山一与去世后，原本话就不多的飞雄更加沉默了，国中三年级那段时间大概遇到了什么难题，却拒绝寻求帮助。
在学校被人欺负了？飞雄的个子应该很难有能欺负他的人吧。
在球队表现不好被人比下去了？飞雄的技术在同龄人里绝对拔尖——这可不是母亲对儿子的自卖自夸，是事实。
进入青春期的男生不再像幼时那样亲近母亲，影山太太催促先生和儿子谈谈，得到的却是“飞雄毕竟是大孩子了”的回答。
一贯坚持放手型教育的影山先生言之凿凿：“他有自己的想法，没问题的。”
真的没问题吗？影山太太勉强信服了。
等飞雄升上高中后，虽然还是很少表达，但在家练起排球时脸上的神采都完全不一样了：显然，他在家人不知道的地方渡过了难关。
影山太太心情有些复杂，电话里提到这一茬，美羽在那头哈哈笑：“妈妈，你肯定是因为爸爸说中了，觉得自己没有爸爸更了解飞雄所以闹别扭了。”
长大了的小棉袄一点也不贴心，影山太太微恼地挂掉了电话。
不过，既然那点她不清楚的小困扰解决了，飞雄会不会有更多改变？
影山太太当然不会幻想某一天飞雄变得像美羽那样开朗，但影山家其他人都不是内敛的性格，她偶尔还是希望飞雄能情绪更外泄一点。
别的不说，排球队里那么多人，飞雄从小学俱乐部到中学社团，没有交到能带回家玩的好友吗？
美羽小时候就经常约队友一起玩，高中不打排球后，也有互相串门周末留宿的小姐妹。
“哪怕一个都好……”
在工作岗位上接到飞雄的电话时，影山太太正这样嘀咕着。
“什么？”她惊讶到一时忘了放低音量，“今晚可不可以带同学回家看奥运会？”
同事清楚她这唯一的烦恼，无声地举起拳头以示庆贺，影山太太又惊又喜地点着头，想起飞雄看不见，急忙回答：“没问题！完全没问题……美羽的房间？”
她疑惑地放慢了语速：“上次美羽回东京后床单都换过……”
等一下，为什么要问美羽的房间？
她和同事对视，透过对方的瞳孔看见自己脸上的震惊：女生？约回家的是女生？
“可、可以的。”影山太太艰难道。
——飞雄，虽然妈妈很希望你能成长改变，但突然带女生回家，是不是成长得太快了？
思来想去还是得问清楚，对自家小子有问题直接沟通一定是最快的：“飞雄，你是要带一个、同学回家吗？”
影山太太把“女”的发音含糊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影山顿了顿，似乎扭头问了什么，纷杂的背景音中能听见一道“咿”地叫出来的女声：“我能去吗？我这种人也可以去影山同学家吗？”
影山太太脑中出现了一个一惊一乍的可爱女孩子形象。
“谷地同学想来就来。”影山对那边的人说完，转回话筒，“是球队的同学……”
隐隐约约能听到“好耶！到影山家看比赛！”的活泼男声、“阿月你要去吗”的温和男声、“不去”的清冷男声，还有“两场比赛肯定要通宵的，不用麻烦阿姨准备床铺”的严肃女声。
嗯，原来如此，是排球部同学聚会。
影山太太放下心来，又微妙地觉得如果真的是带女朋友回家她会一样期待，脸上的笑意完全收不住，用一种幸福到冒泡泡的心情听完了影山的说明。
“但是我和爸爸今晚都要加班，没法招待你的同学。”想到不能给儿子第一次带回家的朋友展示厨艺，影山太太语气失落。
“没关系，乌养教练、我们队的教练说请客吃饭。”影山说。
电话那端的吵嚷声更大了，夹杂着成年男性的悲鸣：“西谷！那种豪华料理我的钱包承受不了——泷仔！诚！别以为拖我和老师下水你们两个就可以跑！”
影山太太被逗笑了：“那玩得开心。”
在挂断电话前，她听见影山清浅的呼吸：“今天的比赛赢了。”
“春高、我们晋级了代表决定赛，所以是庆功宴。”
“……嗯，我知道了。”影山太太克制住突如其来的哽咽。
幼时的飞雄比完赛回来，第一时间都是“噔噔噔”踩着步伐和他们分享结果，赢了的话骄傲和得意从明亮的眼睛中飞出来，输了的话小幅度地嘟着嘴决心下次要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主动开口，即便关心地问“赢了吗”，也只是不咸不淡的肯定或否定。
此刻，在少年朴实的陈述中，毫无掩饰的快乐和满意，隔着电话传达过来。
实在是等了太久了。
“恭喜胜利。”影山太太由衷地感谢改变飞雄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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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
谷地震撼地打量着影山家的影音室。
大屏幕、音响、吸音棉……“简直像专业的私人电影院一样！”
从来没有去过小型电影院的女生激动不已。
“影山同学家为什么装修影音室？”她好奇地问。
注意到影山神色间短暂的停顿，谷地惊惶道：“不不不好意思是在下多嘴了！”居然随意打探别人的隐私，太差劲了！
影山摇头制止谷地的下跪：“因为爷爷以前会半夜看欧洲联赛直播。”
影山一与是大球迷，并且看球的习惯和浅野实的论点有异曲同工之妙：喝一点小酒，看到精彩球痛快叫好，看到低级失误唉声叹气。
小学低年级时他还有和姐姐爷爷一起熬夜看球的经历，第二天起不来床被妈妈说教，爷爷摸着脑袋笑眯眯承认带坏孩子的错误。
年龄增长训练强度变大，影山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看直播和看录像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姐姐不再打排球，爷爷身体状态也不允许继续熬夜。
他已经很久没进过这个房间了，只知道妈妈时不时会来打扫，现在他们重新使用，才不至于堆满灰尘。
回忆被日向的各种“哇塞”打断，小不点副攻兴奋地蹦到门边：“谷地同学，我们来试一下能不能完全隔音吧？”
“好的。”谷地敬了个礼，走到门外，让室内的日向关紧门。
沉默的十几秒过去，影山把大吼大叫的日向摔了出来：“吵死了白痴！”
一个漂亮的鱼跃翻滚起身，日向目光炯炯：“谷地同学——”
“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到！”谷地比他还要高兴，“这样就算输了球阿实在里面气得把我们都干掉了也没人会发现！”
“太好了！那浅野同学就可以随便发火了！”
浅野实看球的形象在两人心中留下了奇怪的印象，好在当事人正忙于检查久未使用而凌乱的排插接口，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了，估计也不会反驳。
门铃声响起，影山自觉去开门，对着门外的人挑起眉毛：“我怎么记得你说不来的？”
满脸写着不情愿的月岛：……
他当然是不想来的，但哥哥月岛明光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个“聚会”，围着他唠叨：“萤你要和队友好好相处”、“总把自己搞得特立独行是小孩子心性”、“排球可是团队运动”。
不堪其扰的月岛看着影山让人不爽的表情，觉得好像还是后者更难以忍受：“那我——”回去了。
“是我很想来。”山口挤到两人中间，“所以我拜托阿月陪我来了。”
他熟练地打散即将升起的火药味，将手里的包打开：“我还带了很多零食。”
凑到门口刚好听到“零食”两个字的日向：“太伟大了山口！”
翻出饮料和零食一起摆在矮桌上，海绵软沙发推到正中央，位置不够拖来地毯也能坐。
日向检查了一番精心布置的场地：“总感觉缺了什么……啊！”
他同谷地嘀嘀咕咕了一阵，谷地先是点头又是狐疑，视线往浅野实的方向跑，在被好友发现前收回来：“我试试哦。”
于是等影山在山口的提醒下翻出毛毯回来，又被拉到一边。
月岛在调空调温度：和日向影山长时间待在一个密闭室内不是好事，必须好好换气。
“浅野同学。”山口将两条毛毯中的一条递给浅野实。
男生体感舒适的冷气温度比女生更低，他可不指望沉浸到比赛中热血上头的日向和影山会注意异性同伴。
说起来，根据谷地同学的形容，浅野同学是不是也是日向那一派的，完全不需要毛毯呢……
一年级中最体贴他人的山口暗自怀疑。
“唔，谢啦。”浅野实没有多想，接过毛毯随手盖到腿上，平板和遥控器一阵操作，巨大的电子屏终于亮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搞定~”
这个时候离开的三人也回来了，影山将洗好的果盘放下——“冰箱里的水果一定要拿出来给同学吃”，来自影山太太的耳提面命。
“浅野同学，”日向举着一个小巧的盘子，“你是支持巴西对吧？”
已经塞了一个小番茄到嘴巴里的浅野实：？
见浅野实点头，日向嘚瑟地让开位置，拿着化妆刷的谷地蹲下来：“阿实。”
她有些战战兢兢的，浅野实却恍然大悟：“噢！”
“来吧，”罗梅罗粉丝朝日向竖起大拇指，期待地凑过脸，“我相信仁花的技术！”
从过去和父亲看足球世界杯的回忆得到灵感的日向：“画巴西的国旗给巴西加油！”
说完转身去逮努力降低存在感后退的月岛，山口不得不加入两人的拉扯中。
影山皱起眉毛：“但是美国……”有他很喜欢的二传手。
盯——
包含敌意的视线瞬间凝视过来，影山思考了一阵。
我们（乌野）是一个团队，要有团队意识。
在浅野实左脸颊上的蓝星球绿长条成型后，他配合地侧过脸：“我也支持巴西。”
——正好他也同样喜欢罗梅罗。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改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