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今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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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结束前的倒数第二个周末，宫城县春高一轮预选开始。
乌野周六轮空，周日依次战胜扇南和角川，获得10月春高代表决定赛的参赛资格。
“这样就和大王者还有牛若重新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虽然被角川的两米选手百沢惊吓了一番，但上场后怪人速攻仍旧发挥出色，还学习到了“盘子拦网”这一新技巧，日向充满干劲。
与之相反的是，确认了乌野的胜利后，浅野实立刻萎靡下来。
乌养系心归位，她和谷地一起在看台上观看比赛，遇上了前教练乌养一系，比赛过程中能和尊敬的前辈探讨知识，要谷地来评价：阿实全程眼神都兴奋得闪闪发光。
但，像是人格切换一般，比赛一结束，浅野实迅速“断电”了。
“浅野同学没事吧？”
帮两位同级生经理提过行李，山口看着浅野实摇摇晃晃的步伐，心惊胆战。
浅野实从平板里抬起头来，双目无神：“没事……应该没事。”
月岛瞟了她一眼：“睡眠不足吧。”
夏季大赛时就被浅野实怼了一番，他已经摸清了经理会挂心的事情：“肯定是昨晚通宵看决赛太兴奋，一整晚都没睡着。”
他本还想嘲讽两句“会因为兴奋忘记睡觉，你和日向原来是一个水平”，对上浅野实硕大的两个黑眼圈，又咽了回去。
“呵呵，兴奋。”浅野实皮笑肉不笑，头重新埋到平板里，“打得是挺兴奋的，反面意义上。”
走在边上的影山，以不符合他国文成绩的速度，最快理解到浅野实的潜台词：“浅野。”
他回忆今早看到的比赛结果：“你支持的是巴西吗？”
日本时间凌晨四点，伦敦奥运会女子室内排球决赛分出胜负，美国以3比0的局比分战胜巴西，获得奥运金牌。
蹲在电视机屏幕前，完整目睹了巴西如何第一局23比25失之毫厘、第二局17比25失态溃败、第三局27比29奋起不能，的浅野实：……
她崩溃地将平板砸到脸上：“我不明白！”
只不过是换了一条世界线而已！这里的北京冠军明明也是巴西！伦敦周期的其他比赛巴西也基本是保银争金！小组赛发挥出色全部三局直落对手！八强赛四强赛也火力全开状态正好！
为什么决赛翻车了！！！
可恶的美国，该死的美国，换了一个世界我为什么还在诅咒美国！
两辈子的巴西球迷发出绝望的悲鸣。
“别这样啦阿实。”
昨晚刚被浅野实吓过一次，此刻谷地已经能淡定地出声安抚，在额头撞红的浅野实陷入阶段性麻木时，不容拒绝地拿过平板。
嗯……她扫了一眼平板界面：英文和看不懂的葡萄牙文混杂，阿实不会在论坛上和美国球迷吵架吧？
如果将这个疑问问出声，浅野实多半会天然地回答：不，我在和巴西球迷一起骂巴西主教练。
心中对好友的认识刷新了些许，谷地熄灭屏幕，像是照顾沉迷手机的青少年的监护人一样，略显冷酷地将平板收到包里。
她微微叹气：“其实不仅仅是输球的问题。”
凌晨三点的高级公寓楼，熟练掌握葡萄牙语和英语还时不时掺杂意大利语词汇的浅野实破口大骂，落在邻居耳里诡异极了。
被惨叫惊醒，“小偷撬门”、“深夜凶杀案”等各种骇人听闻的新闻标题浮现在脑海，谷地拽着谷地圆的手惊慌失措：“妈妈！要报警救救阿实！”
然后发现是虚惊一场，今早还看着浅野实抱着赔礼一家家上门道歉，谷地虚弱道：“阿实，被投诉扰民了。”
有几户人家出门早没碰到，等下回去还得继续，零花钱骤然消失了三分之一的浅野实：……
看球素质极低的某人抠手指：“因为，巴西就是打得很离谱嘛。”理不直气也不壮。
“总之，今晚阿实绝对不能再这样了。”谷地难得板起脸说教。
女排结束的第二天是男排，先打晚上十点半的铜牌赛，再打凌晨两点半的金牌赛，之后颁发奖项。
“……”
浅野实望天望地，想想自己的前科：“我现在就去买隔音棉。”快递——速度太慢！商业街什么时候关门？
“隔音棉来不及的吧……”山口弱弱提醒。
“那就只好拜托电影研究社了，”浅野实掏出手机狂翻联系人，“他们肯定有电脑房的钥匙，今晚就在学校打地铺了！”
谷地面条泪地拉住好友：醒醒呀阿实！先不说半夜翻进学校里会给保卫室增添多少麻烦，我们学校根本没有电影研究社！
同级生们乱成一团，月岛忍了半晌没能忍住，发出究极质问：“你别大喊大叫不就好了。”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浅野实又一次露出了那种高深莫测的“你不懂”的表情。
信誓旦旦的浅野实：“情绪上来的时候发出点噪音是看直播的原则！”
——请注意，根本就没有这种原则。
掰不过浅野实的脑回路，拒绝再自降身份和她辩驳，月岛选择戴上耳机退出话题。
一年级生们关于奥运的讨论总算引起其他人注意，菅原问：“你们在说今晚的决赛吗？”
虽然重心在眼前的比赛上，但四年一度的奥运会，但凡了解排球的人都不会忽视，泽村接过话头：“晋级决赛的是哪两队？”
天照本届虽然压线获得参赛资格，但小组赛只赢了东道主英国，早早结束了奥运旅程。
浅野实回答他：“巴西和美国。”
“？”谷地惊讶道，“也是巴西和美国？”
“男排这边第一梯队的竞争力都差不多啦，谁赢都不奇怪。”
浅野实瘪了瘪嘴：波兰要不是小组赛王牌受伤了，绝对不会止步八强。
赛前预测波兰至少能有一块奖牌的经理无声碎碎念。
正和田中嘀嘀咕咕商讨“暑假作业决胜计划”的西谷捕捉到关键词，耳朵动了动：“俄罗斯没进决赛吗？”
木下“哇哦”了一声：“西谷你居然会关注比赛。”
直觉系的超级自由人完全不像能坐下来追比赛的样子，田中就曾坦荡地承认：他只耐得下心看关键分。
西谷帅气地竖起大拇指：“俄罗斯的自由人，超级强。”
“西谷学长说的列别捷夫选手吧？”浅野实一脸英雄所见略同，“他的防守和一传都是巅峰级别。”
现年26岁的俄罗斯自由人帕维尔·列别捷夫，青年组时期就崭露头角，北京周期便已出现在国家队名单中。
“俄罗斯和法国打铜牌赛，伦敦最自肯定是他了。”
同为被列别捷夫的球技迷倒的“粉丝”，浅野实和西谷交换了一个惺惺相惜的击掌。
但下一秒浅野实就冷酷地和支持俄罗斯的西谷割席了：“不过赢面应该还是法国更大一点，法国打整体，比俄罗斯更能磨。”
俄罗斯一直以身材高大的拦网和高点强攻出名，相较之下，下三路小球粗糙得不像一流强队，被球迷们冠以“糙俄”的爱称。
——这或许是列别捷夫鹤立鸡群一战成名的原因之一。
“嗯嗯。”
听着浅野实义正词严的分析，菅原笑容慈祥地点头：果然是浅野，怎么可能真的当纯看球观众呢。
“那浅野觉得决赛谁会赢？”他捧场地问道。
“……”
浅野实痛苦地抱住了头：“美国……巴西……纸面实力……”
理性告诉她谁都有可能，感性却存在感突出地让她偏向某一方。
“巴西。”
非常小声，以致菅原没能听清：“什么？”
“巴西，”浅野实艰难地重复道，“巴西……有罗梅罗选手！”
如果说列别捷夫是这个周期最耀眼的自由人，那么24岁的巴西选手尼可拉斯·罗梅罗就是备受瞩目的大王牌。
16岁通过世少赛进入世界眼中，21岁转会意超作为核心捧起欧联杯冠军，主攻和接应都能打，2011世界杯巴西夺冠的大功臣。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理解了浅野实的挣扎：没有人能抗拒罗梅罗选手的魅力。
就连影山都默默点起了头，稍加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他脸上染起期待罗梅罗精彩发挥的热意。
“你们都很喜欢罗梅罗啊。”乌养系心从后头跟上来，哈哈大笑，“正好明天休息，今晚值得熬一回夜。”
赛会制比赛一天双赛的赛程安排紧张，乌野结束比赛后的第二天是惯例的休息日——虽然不管是IH还是之前的夏季大赛，说着休息的大家还是出现在了体育馆。
但乌养这次是打定主意明天好好放假了：乌野突破一轮预选值得畅饮庆祝，奥运决赛的时间又那么巧，喝完第一轮和泷之上他们还能约第二轮。
已经接受乌养邀请的武田老师：“乌养先生，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第一次和同事相约熬夜看比赛，他跃跃欲试。
“不，老师——”带上充沛的精力就足够了。
后半句话被骤然扑到乌养面前的浅野实打断了。
扰民问题还没解决的一年级经理仿佛看到救星：“乌养教练，你们是在哪里看比赛呀？”加我一个！加我一个！
乌养噎了一下，学生这样祈求的目光让人一时难以拒绝，最后是清水的声音拯救了他。
检查完是否有物品遗漏——果真抓到一个忘记便当盒的日向——经理学姐对学妹这副扮可怜的模样抵抗值点满。
“不行，乌养教练他们办的是酒会。”
东京远征时，曾经看到浅野实对猫又教练的酒杯垂涎欲滴，清水面无表情：“阿实是未成年。”
干得好清水。
各种意义上都拿无法无天的浅野实没办法，泽村和菅原感动地为靠谱同级生点了个赞。
回去拿了个便当盒就被大部队丢下的日向：“什么酒会？有聚会吗？庆功宴？”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小不点副攻流下口水。
再次陷入阴郁状态的浅野实没有理他，谷地思考了一番：“虽然不是填饱肚子的庆功宴，但是是满足精神的庆功宴。”
“？”国文成绩低空飞行的补考生敲出一个问号。
谷地顿时为自己的故弄玄虚自责不已：谷地仁花，这种时候用蹩脚的比喻句，你是在自视清高卖弄学识吗！
眼看谷地呜呜着“对不起”就要以头撞墙，山口急忙制止，扭头为日向说明。
“奥运会，”日向张大嘴巴，“我也想看！在哪里看？浅野同学，进决赛的是哪两队？”
随着日向的加入，对话愈发吵嚷，月岛难以忍受地按紧耳机：好想快点解散回家。
就在日向围着低落的浅野实问东问西时，影山突然开口。
他像是刚想起这件事，随口一提般：“我家有隔音影音房。”
“唰”的一阵风，日向豆豆眼看着空无一人的身旁。
“影山同学。”浅野实握住影山的手。
“今晚，”她眨着眼挤出盈盈水光，声音轻柔又婉转，“可以去你家拜访吗？”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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