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耍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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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良凉介换好训练服，轻轻推开大厅的门。
门内，绘心甚八站在台子上正在介绍下一轮的内容，看起来讲了有一会了。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走向大厅最边缘、人员最稀薄的角落，背脊靠着墙壁。
离凉介最近的几名球员立刻捕捉到了这抹熟悉的身影，他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发出压抑的窸窣声。其中两人犹豫着，脚步微动，似乎想上前关切地询问些什么。
吉良凉介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他瞥了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抬起手，食指无声地竖在淡色的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手势。
那两人动作瞬间僵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担忧，仓皇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强迫自己重新看向高台，但眼神仍忍不住偷偷往角落瞟。
确保无人再打扰，凉介才缓缓抬起眼眸，目光穿过人群的缝隙，投向高台上的身影。
“……本来，接下来的第三轮选拔，是打算让你们这群家伙们先好好学学外语的。”绘心甚八歪头单手挠了挠下巴，幽幽地叹了口气，“但你们这一段时间真的是丝毫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啊，对知识的吸收能力简直令人绝望，呵，真是白瞎了我对你们的好心了。”
“不过……算你们运气好吧。”话锋一转，绘心甚八双手猛地合十，身体微微前倾，眼中精光外露，“现在正好有一个绝佳的‘舞台’向你们递出了橄榄枝，璞玉们，也是时候检验一下蓝色监狱的初期成果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巨大的屏幕骤然亮起，上面赫然浮现一行极具冲击力的、放大的标题：
“U20日本国家队VS蓝色监狱选拔队——新世纪特别对抗赛”！
众人错愕的睁开了眼睛，大厅内一片哗然。
“哇——！！！”
“什、什么？！”
“和……和U20国家队比赛？！我们？！”
“真的假的？！是那种……会公开售票、电视直播的正式比赛吗？！”
“天哪天哪天啊，会有人特意来看我们吗？！”
“内，绘心先生是不是说过，凉介算是U20的一员来着，这场比赛他会加入到我们的对立面还是蓝色监狱方呢？”在一片惊讶、怀疑，狂喜的嘈杂讨论声中，蜂乐回戳着下巴好奇地问道。
“啊……是啊，还有这种可能。”洁世一原本飘远的心思被蜂乐的问话猛地拽回现实，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有些担忧地说道着，“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凉介现在的情况我们都不清楚，绘心先生一直不允许我们离开限制区域，而且凉介似乎……并没有来大厅。”
一个不受控制的念头悄然浮现：凉介之所以没有来这里，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什么也没有留下？
洁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有些发闷。
虽然他一直期待着与凉介在球场上堂堂正正的对决，但如果对方真的以这种不告而别的方式离开，那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对方看来是如此地微不足道。
在他们这段关系里，凉介似乎向来都可以毫无束缚地抽身离开，现在的情形，就像是回到了松风黑王和一难比赛的时候……
“站在……对立面吗……”不远处，千切豹马喃喃重复着蜂乐的话，眼瞳微微眯起，下意识地收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久远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他迅速低下头，试图遮挡住闪烁着奇异色彩的眸光，嘴唇紧抿，像是想要掩盖什么。
“凉介他……也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黑名兰世垂着头，声音带着浓浓的失落和担忧，像只流落在外的迷茫小狗。
时光青志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吉、吉良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但他的语气也缺乏足够的底气，毕竟吉良凉介当时的情况有目共睹。
“很惊讶么？”
绘心甚八将台下球员的百态尽收眼底，后仰靠进宽大的椅背，慵懒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充满恶趣味的笑容，慢悠悠地抛出了更具爆炸性的信息。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雏鸟，那接下来这个消息，希望你们的心脏还能承受得住——”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璞玉们，只要你们赢下这场比赛——”
锐利又刻薄的目光如扫过一一张年轻而茫然的脸。
“便能取代现在的U20国家队，成为新生代足球的旗帜。”
“轰——！！！”
取代U20国家队？！
这个信息比刚才宣布比赛本身更加石破天惊，通过一场决定性的比赛，从名不见经传的高中生摇身一变成为炙手可热的足球新星，估计也就少年漫敢这样编排。
大厅内瞬间陷入了比之前猛烈数倍的哗然与沸腾，震惊、狂喜、难以置信、热血沸腾、自我怀疑……各种各样的情绪如同浪涛般席卷了每一个人。
“不是吧？！”
“这样的条件……他们居然答应了……?”
“是机会！！”
但角落里的吉良凉介睫毛微微颤动，深吸一口气。
没错，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然而，绘心甚八显然没打算让这份复杂的情绪延续太久，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的、嘲讽的眼神做出回答：“为什么答应？不是很明显吗，那群家伙可不觉得临时拼凑的35个高中生有什么战斗力，而且还都是前锋。”
“而且，不要因为能够同台竞技而沾沾自喜，U20国家队可不是什么任你们揉捏搓圆的软柿子。”
他平直的声线如同一盆冷水，精准地浇在众人熊熊燃起的希冀火焰上。
“对方在这场比赛也是有需求的，和你们年龄相近的三位职业球员在这次比赛将会被征召，进入队伍作为出场球员。”
“这也是他们在民众面前以国家队球员身份的首次亮相，足协很重视，想通过这次比赛为他们造势。”
“试问有什么比毫不留情地碾压一批年龄相近、经过足协特别企划培训、同样有着无限可能的球员们更有说服力和话题度的呢。”
绘心甚八的嘴角勾起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同样年轻的脸庞。
“懂了吧，你们这些参与蓝色监狱的家伙，唯一的价值就是为了成为这些职业少年‘天才们’的垫脚石而存在的。”
他故意停顿在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让那份羞辱感在死寂的空气中疯狂弥漫、发酵。
“垫脚石”三个字，无疑狠狠践踏了怀着梦想来到这里球员们的自尊心，他们在这里经受魔鬼般的训练以及艰苦的待遇，可不是为了证明别人的价值而存在的。
他们，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才来到这里。
糸师凛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咔吧”的脆响，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眸此刻燃烧着骇人的怒火，死死盯着绘心甚八。
而经历颇为波折的洁世一紧咬着下唇，深色的蓝眸里第一次燃起了如此清晰的、被侮辱的怒火，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开什么玩笑，居然敢这样瞧不起他们！
所有球员，在这一刻，凶狠、不甘、屈辱……等等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箭，齐刷刷地射向高台上的绘心甚八。
整个大厅充满即将爆炸的低气压。
看着台下这群被彻底激怒、露出獠牙的“野兽”，绘心甚八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近乎愉悦的弧度。
很好，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不着痕迹地扫过吉良所在的方向，看着那个无动于衷的身影，嗤笑一声，拍了拍手。
大屏幕画面切换，依次排列出三张年轻的面孔影像：
RE·AL俱乐部青训球员——糸师冴：面无表情，眼神淡漠疏离，仿佛游离于尘世之外，却自带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众人：“嘶——居然是糸师冴！！”
国际巴塞俱乐部一线球员——灰崎祥吾：嘴角挂着嚣张肆意的弧度，眼神桀骜不驯，带着野兽般的侵略性和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渣滓。
台下清脆的骨头活动的声音依次响起，搭配着众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评价无一例外是：“啧，这个家伙的眼神看着就让人很不爽啊。”
国际巴塞俱乐部青训球员——黑子哲也：神情平静得近乎淡漠，存在感稀薄，但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却异常清澈坚定。
众人：“？这谁？”
“！！！”
看到熟悉的脸，吉良凉介再也无法在一片激烈情绪鼓动下做到置身事外，他下意识地向前走出几步，琥珀色眼瞳瞬间因极致的震惊而睁大，感觉荒谬至极，大脑一时陷入停滞。
怎么可能……?!
是哲！可是，对方明明......明明......
“居然是糸师冴，但是另外两个是……?”洁世一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看着三人皱着眉说道，看到另外两位略显陌生的脸有些困惑。
“是前一段时间帮助‘失落王朝’国巴重回西甲的功勋球员。”
因为哥哥的原因，对于西甲相对关注，糸师凛在看到冴的影像短暂错愕后，但眼神立刻转变为更加敌意的冰冷，声音毫无波澜。
“算半个首发球员，上个赛季初次登场，在一半以上的比赛中上场，并射出众多关键球、绝平球帮助国巴力挽颓势。”
“国际巴塞，在之前5年连拿3年联赛冠军后就一落千丈，已经是9年都没有迈入过顶级联赛的俱乐部了。”
对足球知识相当了解的时光青志在给千切豹马等人解释。
“如果不是关注俱乐部的铁杆球迷或者西乙球迷、资深老球迷的话可能不太了解。”
“灰崎祥吾的话，对方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在赛场上和赛场下都经常爆发出与球员间的摩擦，比赛时出脚也比较狠厉，这些问题很让人诟病，所以媒体风评也不是很好，不过除开这些，天赋和成绩确实很优异，最近支持他的声量还蛮高的。”
时光青志竭力回想着，但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最后一位“黑子哲也”有什么特点：“但是最后一位，好像什么比赛都没有踢过吧......”
绘心甚八任由台下的球员相互交互情报，等了解的差不多讨论不出来什么后，才开口打断。
“估计你们已经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了吧，这几个家伙，可不是平平无奇的关系户，有真正的实力傍身的，想要战胜他们，凭借你们稀烂的配合可不够。”
绘心甚八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目光极其刻意地扫过站在灯光下、脸色苍白的吉良凉介，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三位，是U20国家队里联赛经验最为缺乏的球员了，其中两位可以说和你们不相上下。”
“而已经和世界级水平对战过的你们，日本国家队的位置也不算是天方夜谭。”
绘心甚八张开双臂，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强烈的蛊惑。
“所以，你们只需要在这场比赛中证明，你们比这些稚嫩的职业球员们更加优秀。”
“停停停——虽然这是个机会，但是至少要凑齐11个人吧，首发位置怎么排。”雷市阵吾眉头紧锁。
“需要有专业的中场、后卫、门卫......可是我们这里只有前锋吧。”我牙丸掰着手指头计算着位置。
“那还用说，当然是从你们中挑出来补上。”绘心甚八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一片哀鸣和怨气，摆出接下来的训练方案。
身后大屏幕再次变化，打出大大的“BIG 6”字样，下方是六个空白的方框。
“接下来依次叫出名字的人出列，综合实力No.1——糸师凛。”
“综合实力No.2——世道龙圣。”
“综合实力No3——千切豹马。”
......
......
“总之接下来的适应性训练安排就是这样，除此之外，再添加作为特例的，仅次于No.6的第七名球员——洁世一，可以参与两场以上的比赛。”
各个名字按照顺序依次排列进框，绘心甚八拍了拍手，看向台下的众人：“应该没有什么疑虑吧，都是基于五位世界级球员对你们的个人评价，前三名是面对顶级球员们仍然能够各进一球的家伙们。”
“等等，如果是按照进球作为决定因素的话，那久远涉应该也排在前面吧。”千切豹马皱着眉指出。
“这个嘛，不是强制性地，还是要看本人的意愿。”绘心甚八打了个哈气，语气带着一丝敷衍的随意，“本人想放弃的话，我也不会强迫。”
久远涉……!这家伙居然一声不吭地……
同样，千切豹马睁大眼看向没什么表情的久远涉，浮现出比赛中自己潜能爆发的那一粒进球，神情有些焦躁和茫然。
但，那粒进球，是因为凉介的能力，他身处这个位置是否够格呢……
等等，说到这个，为什么刚刚的排名里面没有凉介……？！
是因为凉介的伤过于严重，以至于无法上场吗？！
千切豹马有些慌乱地看向台上的绘心甚八，而一部分人也隐隐约约地也感受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皱起眉看着台上等待一个说法。
同样在很多人带着或是不可置信或是探寻的目光看向久远涉，久远涉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角落周围几个人听到名单曝光后瞬间露出惊骇的表情，满脸写满了“绘心甚八你疯了吧，进一个球可以，进三个球反而不行，吉良凉介可在这呢，你都敢耍啊”，一会看看凉介一会看看绘心甚八，脑袋都快转成螺旋桨了。
而神情略显恍惚的吉良凉介在听完BIG 6的名字后，神情骤然阴冷了下去。
绘心甚八明明知道他在这里，那这个名单里怎么可能——
没有他！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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