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片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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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炳何姐！”清亮的声音响起，声音之响亮，连离得二十米远的司陈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婷婷同学今年即将高三，但依旧像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没个人形，一到假期就会抓紧机会上树下地的疯玩。
司炳何远远地就看见一只穿着荧光粉的短袖的“猴儿”跑跑跳跳地朝自己招手，书包上挂着的动漫徽章在风里面叮当作响。
就在司炳何抬手想要招呼的瞬间，她看见来人像是忽然被定住了一般。
赵婷婷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晚侬的方向。
“我的……天……”赵婷婷用气声喃喃道，下意识地抓紧了司炳何的胳膊，“炳何姐……她……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
“嗯。”
随着陈晚侬的走近，赵婷婷似乎更紧张了，连耳根都微微泛红。她下意识地松开了司炳何的手臂，站直了身体。陈晚侬看向赵婷婷，露出一个礼貌地微笑，主动伸出手：“我是陈晚侬。”
赵婷婷像是被那笑容晃了一下眼，愣了一秒，才慌忙伸出手，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点紧张过度的清脆：“你、你好！晚侬姐！我是赵婷婷！你、你长得真好看！”
这话直白得有些傻气，但配上赵婷婷那双亮晶晶的、满是真诚和惊叹的眼睛，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唐突。陈晚侬似乎被这直白的赞美逗笑了，眉眼弯弯：“谢谢，你也很可爱。”
陈晚侬本身就漂亮，加上乡下的孩子上蹿下跳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没看过这么白净的人，再者陈晚侬气质出众，自然给人一种明珠落草堂的惊艳感。
赵婷婷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握着陈晚侬的手都忘了松开，直到司炳何轻轻咳了一声，她才像被烫到一样赶紧缩回手，跟司炳何咬耳朵：“炳何姐，晚侬姐怎么这么白啊？……她说话声音也好好听……你居然在大学里交到了这么好看的朋友。”
司炳何听着赵婷婷语无伦次的“实时播报”，哭笑不得，拍拍肩膀，“差不多得了，别把人家吓到。”
三个人沿着村中那条主要的青石板路往外走，打算去村头搭公交车的地方搭车去镇子上，两旁是炊烟袅袅的农家小院，饭菜的香气隐约飘来。
就在快要走到村中心的晒谷场时，赵婷婷脚步一顿，好奇的往晒谷场那边张望。
平日里用来晒谷物、夜晚供村民纳凉闲聊的巨大晒谷场，此刻灯火通明，与周围渐深的暮色形成鲜明对比。几辆挂着外地牌照的厢式货车和一辆看起来像是餐车的车辆停在一旁，架设起来的强光灯将场地中央照得亮如白昼。一些穿着反光背心的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着，拉扯电线，调整器材。场地边缘，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新奇和兴奋。
“咦？这是干嘛呢？拍电影吗？”赵婷婷伸长脖子张望。
司炳何也感到意外，她看了看场地里那些专业的设备和忙碌的人群，“好像是真的剧组。之前是有听说过剧组来我们这周边拍戏。”
之前顾然那个剧组一大早的挨家挨户的通知要征用场地的时候，她还跟司春霞女士随口抱怨过几句。
晒谷场中央，一个穿着导演马甲、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正拿着对讲机，对着几个穿着七八十年代旧衣服的演员比划着，似乎在讲戏。场景被布置成了一个带有年代感的“案发现场”，用白粉笔画着人形轮廓，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做旧的道具。
“看样子是个悬疑剧。”
就在这时，一个拿着扩音喇叭、看起来像是场务负责人的年轻男人小跑到围观村民这边，大声喊道：“各位乡亲，各位乡亲！我们剧组的，今晚在这里拍一场夜戏。现在需要一些群众演员，就是演围观村民的，很简单，就在旁边站着看就行！有晚饭盒车提供，拍完了还有劳务费，有没有人愿意试试？”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有跃跃欲试的年轻人，也有觉得不好意思、只是看热闹的中年人。赵婷婷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她拉了拉司炳荷的胳膊：“炳何姐，听见没？群众演员诶！好像挺好玩的！我们去试试吧。”
司炳何有些犹豫，她看向陈晚侬，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陈晚侬接收到了司炳何的目光。她其实对当群演并没有太大兴趣，但只要是和司炳何一起，什么事情她都愿意抱着 一试的心态。
她对着司炳何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我都可以。”
见陈晚侬同意，司炳何点点头，对赵婷婷说：“那……就去看看吧。”
三人于是挤过人群，走到那个场务面前。场务打量了一下她们三个年轻女孩，特别是陈晚侬，气质明显与当地村民不同，带着书卷气，但他正缺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爽快地说：“行！就你们仨了！来，跟我来，去找服装和化妆！”
她们被带到了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里，里面挂着各种符合年代感的、略显朴素的衣服。一个忙得团团转的服装师随手递给她们每人一件粗布外套或格子衬衫，让她们套在自己的衣服外面。化妆师则过来，简单地给她们脸上扑了点粉，让肤色在灯光下看起来更“自然”。
换上行头，互相看着对方略显土气的打扮，赵婷婷觉得稀奇极了，拿起手机想自拍，被工作人员及时制止了：“剧组拍摄，禁止随意拍照哦！”
赵婷婷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配合地放下了手机。
她们被安排站在划定的“围观群众”区域，位置还不错，靠近“案发现场”，能清晰地看到主演们的表演。导演正在给演员们讲戏，似乎是一场发现尸体后，警察前来调查，村民围观的戏。
“灯光准备！录音准备！演员就位！无关人员清场！”副导演大声喊着。
晒谷场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摄影机轨道移动的轻微声音。强光灯炙烤着，夏夜的闷热在灯光下更加明显。陈晚侬站在人群中，感受着这种奇特的氛围——一种真实的虚假，或者说精心营造的真实。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司炳荷，她也正专注地看着场中央，侧脸在强烈的光影下轮廓分明，长长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
陈晚侬的心轻轻动了一下。
“Action！”打板声落下。
主演们迅速进入状态。饰演乡村警察的演员一脸严肃地检查着“尸体”，而饰演发现者的村民则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结结巴巴地描述着“发现经过”。镜头缓缓扫过围观群众，要求他们表现出好奇、惊恐、窃窃私语的样子。
陈晚侬本来还有些拘谨，但置身于这种环境中，也不由自主地被带动了情绪，努力做出符合情境的表情。司炳何也微微蹙着眉，一副认真“看热闹”的模样，而赵婷婷则显然有些过度发挥，表情夸张，差点引起旁边人的笑场。
一个扮演重要配角的老演员，在需要他说一句关键台词的时候，突然卡壳了，一连NG了五六次。不是忘词，就是情绪不到位。导演的脾气渐渐上来了，现场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又一次NG后，导演烦躁地挥挥手：“休息十分钟！演员找找状态！”
高强度的工作和反复的NG让剧组人员都有些疲惫和焦躁。这时，一个副导演急匆匆地跑到群众演员负责人这边，压低声音说：“麻烦了！演张寡妇那个特约演员，刚接到电话家里有急事，必须马上赶回去！这大晚上的，上哪儿去找个符合气质的替补去？这场戏没她几句词，但镜头要给特写的！”
“啊？”负责人也急了：“这……这临时让我去哪儿找？村里符合年龄的妇女，气质也搭不上啊！”
他们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但站在附近的司炳何和陈晚侬隐约听到了一些。就在这时，那位副导演焦急的目光扫过一群群众演员，忽然，他的目光在陈晚侬脸上停顿了几秒。
陈晚侬身上有一种安静又略带疏离的气质，在这种乡村背景的悬疑剧里，有种奇特的契合感。她穿着那件略显宽大的旧外套，站在昏暗的光线下，眼神清澈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忧郁，很像一个身上有故事、与周遭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乡村女性。
副导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快步走过来，指着陈晚侬，对负责人和跟过来的选角导演说：“你们看这个姑娘怎么样？气质挺特别的，稍微打扮一下，说不定能行！”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陈晚侬身上。
选角导演打量着陈晚侬，点了点头：“嗯，形象是符合的，有种……说不出的故事感。就是太年轻了点，不过化妆可以弥补。小姑娘，你是本地人吗？会不会说普通话？有个小角色，就几句词，愿意试试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