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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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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阻止了一趟国际航班,闻暮声被这场雨困了一天,在大洋彼岸焦急地等了一天。
这一天他用尽所有人脉,只为寻找到枕雾的下落,他忙忙碌碌给几十人打电话,手机换了一部又一部,安排完国内的事情,天还未完全黑下来。
他第一次感受到一天如此漫长,如此煎熬。
国内这场秋雨还未停,也不知明天是个什么景象。
白天他调动私人飞机,让人半日通过航线审批,天黑他收到消息,连夜乘坐国际航班,飞回国内没有下雨的海城。
海城距离延曲一千五百公里,闻暮声到达时,他的私人飞机等候在此。
延曲的雨势过大,机长不建议闻暮声在延曲降落。
闻暮声保持所剩不多的理智,闭眼命令道:“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机长无法,赌上他和闻暮声的性命飞回延曲。
路程有惊无险,闻暮声安然无恙到达,机长却吓个半死,飞机险些跟飓风杠上了。
落地后,满格电的六部手机一个接一个响起,闻暮声一一接通,收到的回复都是没找到枕雾。
柳毕承开着闻暮声的库里南亲自来接机,一道闪电劈下来,车内两人置若罔闻,严肃交谈的语气丝毫不改。
柳毕承说:“我沿着望檀别院的监控一路寻找,枕雾最后出现的地点是闻宅。”
闻暮声脸色阴沉,打了通电话,让人围了闻宅。
凌晨的雨中,闻宅悄无声息进行一场厮杀,未惊动闻宅以外的一只麻雀。
闻暮声抵达闻宅,闻业槐的人全部被绑在院中,鲜红的血被雨水冲到泥土里,成了植物的养料。
堂内,闻业槐被牛筋绳绑成了粽子,闻暮声见到他狠狠给了他一拳,闻业槐被打得狼狈地倒在地上。
“阿雾呢!!你把我的阿雾弄哪里去了!”闻暮声嘶吼不停,殴打的动作也不停,“给我把人交出来——!”
闻业槐气得辱骂声不断,“你个不孝子!你想大义灭亲吗!你罔顾人伦,你不得好死!”
闻暮声拿了一把剔肉的小刀,在闻业槐脸上比划。
细微的咯啦声像一把锋利的锯子锯断木头,闻暮声手里的小刀剃掉闻业槐一层胡子。
“交出人来,否则接下来剃掉的是你的皮,再接下来是你的肉、你的筋、你的骨。”
闻暮声的声音如同这场秋雨,冰凉地浇在身上,闻业槐与他对视一眼,被他眼中凛冽的寒光侵蚀,对这只亲手养大的小狼产生了畏惧之心。
枕雾在院中消失的事情被闻业槐瞒下来,闻业槐受到惊吓躺了两天,清醒后他知道闻暮声早晚会来找他要人。
他做足了准备,却在半小时的时间就被闻暮声的人控制住,是他低估了这个不孝子!
枕雾用枪对着他,他不害怕,因为他笃定枕雾不敢开枪,但是闻暮声不一样,就凭这一把小刀,闻暮声就能让他下地狱。
质问闻业槐的同时,闻暮声让人搜索闻宅,前去搜索的人都没找到枕雾。
闻暮声单手拎起闻业槐,小刀利索地扎进他的肩胛骨,“我的耐心不多,你再不开口,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院外走进来一个穿皮衣的男人,他远远地端了盆水银。
闻暮声掐着闻业槐的腮,阴狠地说:“想不想尝尝水银的滋味?”
羞愤与恼怒涌上闻业槐的心头,被无尽的恐惧压盖,他急切地摇头,“我不……”
“你不能这么做,我告诉你他在哪里!”
枕雾依旧是他最重要的筹码。
闻暮声松开闻业槐,闻业槐得寸进尺让他松绑,他照做了。
闻业槐艰难地爬到堂内的主座,坐下后如平时那般庄重威严。
他镇定自若,一改刚才的狼狈,“枕雾是在我这里,我让人好好照料,你不必担心。”
“他在哪?”闻暮声的声音幽森无比。
“他对你很重要吗?”闻业槐反问他。
闻暮声冷哼一声,“与你不相干。”
“那就是很重要了。”闻业槐摸着不存在的胡子,“他和種野对于你来说,哪个更重要?”
闻业槐的话已经很明了,他要让闻暮声做一次二选一。
闻暮声的小刀悄无声息架在闻业槐的脖子上,只要他稍稍用力,闻业槐就得归天。
闻业槐依然处变不惊,“我每天用特殊方式联系照看枕雾的人,一旦我不再主动联系,他就会杀了枕雾。你现在杀了我,最多只有四个小时找到枕雾,否则他会陪葬。”
闻暮声不知他的话有几分真,他不能赌上阿雾的性命,就算闻业槐说的全是假话,他也要信上半分。
“你一把年纪,即将入土的人了,非得跟我争種野?”
“从前我是不会跟你争的,我的就是你的。”闻业槐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前提是你要在我的掌控之中,不然你什么都得不到。”
“现在呢?现在想置我于死地?”
闻业槐不置可否,“用你手中所有的权力换枕雾活下来,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闻暮声转着手里的小刀,收入刀鞘,“同意。”
他干脆果断,闻业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失望地摇头。
“你必须现在带人来做公证,等我完全掌控種野,我自然会放人。”
闻暮声依然毫不犹豫,“可以。”
不出半小时,所有相关人员到齐,有種野的高层、種野的法律部、公证部的人员,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走完流程。
在宣布闻业槐成为種野大股东时,闻业槐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仿佛得到全天下的帝王那般嚣张。
“放人。”闻暮声并未因为失去权力而动容,神情依旧冷冷淡淡。
闻业槐诡异地笑着,“回你的别院等着,一小时后送到。”
那把小刀再次出鞘,然而局势转变,闻暮声以及他的人全部被包围。
闻业槐双手背在身后,“这招叫请君入瓮,学会了吗?”
“你早就预料到我会来。”闻暮声终于不再那么冷静,“闻业槐你就不怕我弄死你?!”
闻业槐张开双臂,享受雨水带来的清凉,而后恶狠狠瞪着闻暮声,“我让你回去等着,听到了吗!”
此话一出,闻暮声被十个彪形大汉围住,他与十人过招,将他们打趴,随后又出现十人。
车轮战使得闻暮声败下阵,连同跟他一起来的所有人被赶出闻宅。
柳毕承搀着受了伤的闻暮声,叫了医生等候在望檀别院。
“你答应得太快了,现在失了权,万一闻业槐不放人,你要怎么去救他?”
依旧是柳毕承开车,他从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闻暮声,闻暮声不再与刚才那样从容,这样冲动的他一点都不像聪明果断的闻暮声。
闻暮声擦掉身上的血,双手紧紧握拳,“他要是不放人,我跟他同归于尽。”
一小时后,医生为闻暮声处理了伤口,让他躺在床上休养,待到医生离开,闻暮声立马起床站在别院大门。
柳毕承替他望着门外,在门口来回踱步,“一个小时过去了,看来闻业槐没打算放人。”
柳毕承还是觉得闻暮声在闻宅的举动太过冲动,原本闻暮声有主动权,现在全部给了闻业槐,他除了在家等着,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闻业槐不放人,他怀疑闻暮声会跪在闻业槐面前求他。
“给他就给他了。”闻暮声指的是種野的权力,“只要能换回阿雾,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可是你的阿雾还没回来!”
“不对劲。”闻暮声低吟道,“在闻宅没有搜到阿雾,所有的暗道都找过,只有一种可能,阿雾不在闻宅。毕承,你再去查查,阿雾到底有没有出过闻宅。”
一个白天过去,枕雾还是没有被人送回来,闻暮声等在门外,被赶来的闻阑戏说成望夫石。
闻暮声问了一句:“阿雾失踪的消息没告诉沈鸢吧?”
闻阑摇头,“我怕她担心,谎称枕雾跟你旅行去了。”
早上的事情闻阑有所耳闻,他疑惑道:“你怎么不着急了?”
闻暮声直言:“我觉得阿雾不在闻业槐手里。”
所以闻业槐没办法把阿雾送回来,极有可能闻业槐也不知道阿雾在哪里。
“哥,你现在一无所有了,你不担心吗?”
闻暮声不语,让人把闻阑送走,并说:“我现在无权无势,你别再来了。”
“不是,闻暮声你把我当什么了?”闻阑被人塞到车里,他打开车窗对闻暮声大吼:“你以为我闻阑就是冲着你的权赖着你吗!你哪点臭钱我看不上!”
天黑,闻暮声独自去了一趟闻宅,闻宅戒备森严,他没能溜进去,站在闻宅外边的树下沉思。
他白天没注意到一点,闻宅的保镖换了一批人。
闻业槐是个谨慎的人,断然不可能无故换一批新人来,很可能与阿雾的失踪有关。
给柳毕承发了条消息,让他找到闻业槐以前的保镖,关闭手机的同时,闻暮声抬头瞧见闻宅里驶出一辆别克。
这辆车与闻业槐身份不符,也不可能是闻业槐的合作方。
闻暮声记下车牌号,让柳毕承顺便查一查。
第二天白天,柳毕承急匆匆到望檀别院,带来最新消息。
“我按照你说的从保镖着手调查,果然有大问题,闻业槐同一天汇出几十笔款项,金额加起来一共有五千万,收款方就是他之前的保镖们。”
“他这是花钱买命?”闻暮声坐在院中枕雾最爱坐的藤椅上,手里把玩着枕雾的那只怀表,“那辆车查到没有?”
柳毕承说:“是个私家车,车主登记的信息是一个叫刘无中的人。”
柳毕承递给闻暮声一张名片,闻暮声照着名片念道:“无中心理咨询所。”
他望着柳毕承,“人呢?”
柳毕承略微停顿,“我带人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跑了,他也收到了闻业槐的一笔钱。”
闻暮声眯了眯眼眸,刘无中是最后一个收到闻业槐钱的人,他昨晚还现身闻宅,很有可能在钱的事情上跟闻业槐没有达成共识。
“先从刘无中下手。”闻暮声调动现下能用的人,“开始找人。”
命令下达,望檀别院瞬间空旷了不少,闻阑趁机闯入。
听管家说来人是闻阑,闻暮声直接命人把闻阑赶出去,现在这种关头,闻阑继续跟他来往就会被闻业槐盯上。
“哥!闻暮声你快出来!”闻阑在院门外大喊,“我找到重要人物了!刘无中是个催眠师,他承认他催眠过枕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