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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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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余晖妈妈把家中一间堆满书的房间改造成麻将室,专门从研究所回来招待儿子的朋友们。
枕雾受宠若惊,从进门到牌局开场两小时,说了几十遍道谢的话。
覃阿姨看上去很年轻,穿着居家的服装松弛感满满。
“妈,你赶快回研究所吧,那里没了你得关门大吉。”柳毕承点了个炮,覃余晖喜不自胜,“我又胡了!”
覃阿姨换了衣服,又给他们倒了一轮茶,嘱咐家里的保姆准备晚餐,打点好一切才出门。
枕雾颇为羡慕覃余晖和妈妈的关系,“阿姨免费把房子给我住,你这么着急把人赶走做什么?”
覃余晖不以为意,柳毕承再次点炮,他又赢了牌。
“柳毕承你故意的吧,俩小时你点了多少炮了?”一局没赢的范计咆哮他们使诈,被枕雾安抚过后耐心同他讲话,“沈误你来得少,等会儿覃阿姨还得回来,至少回来三趟。”
“这是为何?”
“覃阿姨可稀罕老覃了,他带朋友回家,覃阿姨生怕招待不周,让老覃没了朋友。”
枕雾笑了笑,还真是母子情深。
他给范计点了炮,让范计心里平衡点,就在三人其乐融融的时候,他不经意说:“我不是沈误。”
三人同时愣住,范计一脸焦急,“你可别让闻暮声知道了,他不喜欢别人骗他,他要是知道了,你的命就没了!”
“前些天我已经告诉他了。”
三人发出疑问:“他没发火?”
“没有,我跟他表白了,我们在一起了。”
这句话从枕雾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在跟人聊吃没吃饭这种家常,但这句话已经让另外三人丧失了思考能力。
“等会儿?”覃余晖喝水平复心情,“也就是说你们正式确定关系了,我们老大如愿以偿了。”
范计差点跳上桌,“你们怎么都这么平静!表白诶!这事竟然会发生在闻暮声身上!恭喜啊!”
柳毕承显得最为冷静,他望向枕雾,“所以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叫枕雾,没什么身份,就是个唱戏的。”
范计不这么认为,他扬声说:“你可是戏班的班主!坐拥数亿资产的枕老板!”
他精神错乱般握着枕雾的手,“枕老板,咱仨以后就仰仗你了!”
覃余晖踹了他一脚,“你握他的手,不怕被老大卸了胳膊。”
范计连忙收回手,“对对对,我可得老实点,不然要向那个宋若天一样。”
“宋若天怎么了?”枕雾一直没问闻暮声,怕闻暮声提起那天二选一的事情。
虽然后来跟闻暮声负距离的时候,他说了很多遍任何情况只选闻暮声,可毕竟那件事已经发生了,多少在闻暮声心里留下疙瘩。
范计化身为说书的,抄起一旁的折扇在桌上一敲,“好家伙!宋若天涉嫌绑架,被警察拘留,我声哥那叫一个大度,不计前嫌签了谅解书,把宋若天保了出来。”
枕雾手指转着麻将,“还有后半段吧?”
后半段范计支支吾吾不说,覃余晖直截了当说出来,“宋若天两条胳膊废了,被关在绑老大的工厂里,老大的意思是他这辈子都要待在工厂。”
“不止,”柳毕承按下麻将桌,把麻将重新洗了一遍,“暮声后来改主意了,把他双腿也废了,丢在街上乞讨,还给他背负了五千万赌债,乞讨来的钱用来还赌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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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过往,宋舒嬛心里只有吃不完的苦和流不完的眼泪。
“我那也是被逼无奈,你爷爷看不起我,我用了手段把闻丛哄到我床上,查出你是个男孩,他们才肯让我踏进闻家。我被人称为四奶奶,这辈子没跟闻丛领证。”
闻暮声手里拿着茶刀,茶刀被一块湿布擦得像一面小镜子,他透过茶刀,无声息看里面痛哭流涕的宋舒嬛。
“他们同意我生下你,但是生了孩子我就得滚出闻家,我在宋家不如一个佣人,没有金钱傍身,离开闻家我还能去哪?”
闻暮声笑她愚蠢,不好好生活,偏要跟权势沾边,最后把自己玩进去。
宋舒嬛几乎失声,“我别无选择……”
“你有得选。”闻暮声语气冰冷,“你可以选我,放弃一百万带我逃离闻家,我至少不会像宋若天那样无能,今时今日我还会站在这样的位置,你也会因为我获得无尽的荣耀。”
“我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我没办法把你抚养大!”
闻暮声冷笑一声,“据我所知,闻业槐给你的一百万后来被一个男人全骗完了吧,那你是怎么一个人在国外把宋若天拉扯大的?”
过去糟心的事情宋舒嬛不愿提,她不愿意把自己不堪的一面告诉亲儿子。
被赶出闻家,她用同样的手段攀附其他男人,那些男人贪恋她的身体,不愿意负责任,一听她怀了孕,跑得比兔子都快。
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懒得去调查,独自在国外生下孩子,继续用那种不堪的手段养活孩子。
这些事闻暮声都知道,所以他不待见宋舒嬛,所以他恨宋若天。
他几乎咬着牙齿说:“如果你带我走,我绝对不会让你承受那样的羞辱。”
看到宋舒嬛痛苦的模样,闻暮声既舒坦又备受折磨,他问她:“你后悔吗,如果再来一次,你会选我还是一百万?”
宋舒嬛瘫坐在地,手指陷入地毯,眼泪一颗颗掉下来,“我不后悔。”
闻暮声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话也没说,他已经猜到宋舒嬛的回答了。
“现在我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别让若天背那么债,你给他减少一点,我想办法还上,还完了我们就走,不会再打扰你。”
宋舒嬛爱宋若天,不爱闻暮声,宋舒嬛可以为宋若天背负几千万债,卖身也要替他偿还,却可以为了一百万轻易放弃闻暮声。
这就是闻暮声没有任何表情的原因。
他一直都知道宋舒嬛不爱他。
“我凭什么如你的愿。”闻暮声扔给她一张卡,“里面是一百万,我亲手买断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一百万足够让你过好以后得生活。”
只要她不去帮扶宋若天,她可以活得轻松自在。
曾经闻业槐可以用一百万买断宋舒嬛和他的关系,闻暮声想试试,他给的一百万能不能买断宋舒嬛和宋若天的关系。
这也是闻暮声对宋舒嬛最后的心软,可惜被宋舒嬛无情葬送了。
宋舒嬛拿着卡,转身就去给宋若天还债了。
闻暮声紧闭办公室大门,吩咐身边人:“把宋若天送到国外去,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他和宋舒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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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雾不知道種野发生的事情,听了宋若天的遭遇,他总是在牌桌上走神。
宋若天被折磨,是他活该,枕雾不会替他求情,只是他担心闻暮声这么做会不会被人留下把柄。
“枕雾,该你了。”
枕雾这个名字,三个人叫得非常顺口,仿佛向来如此。
枕雾摸牌出牌,他的下家是覃余晖,在他打完牌,覃余晖摸牌的时候口袋里掉出一盒东西。
枕雾帮忙捡起来,从桌面上还回去,惹得范计一声惊呼。
“老覃你也太浪荡了,在自己家打牌还要随身揣一盒套,晚上准备跟谁风流去?”
覃余晖的下家是范计,覃余晖把要出的牌亮给范计看,“你赢这张是吧,我就不给你。”
覃余晖换了另一张牌,打出去点了柳毕承的炮。
范计给柳毕承鼓掌,“好家伙,第一次看你要老覃的牌,居然是为了给我出口气,好兄弟,讲义气!”
枕雾的眼睛在左右两人身上来回游走,他觉得不是范计说的那么简单。
接下来半小时,柳毕承不仅不给覃余晖点炮,而且专挑覃余晖,赢他的牌。
覃余晖输急了眼,“柳毕承你怎么回事,针对我是吧?”
“覃少爷怎么还不准我赢牌了。”
柳毕承阴阳怪气,范计挡着嘴对枕雾说:“老柳不开心了。”
枕雾便问道:“余晖,刚才那盒是什么东西?”
覃余晖诧异地看着他,避孕套这玩意儿枕雾居然没见过。
范计的脑回路与覃余晖不同,他再次震惊:“我听到了什么!感情声哥从来不用套啊!”
枕雾一脸迷茫,覃余晖拿出盒子,枕雾结合上面的三个字猜到用途,随即脸通红。
他不能怀孕,闻暮声不用这个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覃余晖给他科普,就算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用着还是好些,安全又方便。
枕雾不知道这些,闻暮声不可能不知道,枕雾便在心里暗暗骂闻暮声禽兽。
中场休息,枕雾找覃余晖单独说话,问他能不能给自己两盒,覃余晖非常大方地把他带到自己房间。
爱凑热闹的范计把柳毕承叫上,只见覃余晖从床底下拖出一箱子避孕套。
范计瞠目结舌,“覃余晖你他妈浪得没边了吧!”
覃余晖在他嘴巴上来了一下,“说脏话,小心我告诉你爷爷。”
范计小声龃龉,“你说得还少了。”
覃余晖解释:“我一朋友非要开这种店,我赞助了点,他就给我寄了一箱,刚才掉在桌底下的也是这里面的。”
他给三个人一人塞了两盒,“都拿去用,不够再来找我要。”
“我可不敢带回去。”范计把东西扔回去,看了眼枕雾手里的,“你确定这个尺码我声哥用得了?”
枕雾哪知道这些,范计给他换了两盒最大号,问他闻暮声用不用得了。
枕雾根据上面的尺寸预估了一下,勉勉强强,应该够用。
他点点头,范计又是一阵惊讶声,“我声哥真牛!”
范计不要的,覃余晖塞给了柳毕承,“老大都开窍了,你什么时候也开开窍吧,都拿回去,改天我带你玩,等你开了窍我把这一箱都送给你。”
覃余晖送的东西,柳毕承从不拒绝,收了下来。
如果覃余晖知道不久后这箱套会被柳毕承全部用在他身上,他会后悔今天说出的话。
四人继续打麻将,没有刻意针对,牌桌的气氛又变得无比融洽。
闲聊的话题再次来到枕雾和闻暮声身上,范计啧啧感叹他们在一起不容易。
“我声哥那几十道鞭子没有白挨,真是吃尽了苦头。”
覃余晖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他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挨什么鞭子?”枕雾问道。
三人不敢开口,枕雾一问到底,最后是范计不打自招。
“为了修建陵园,声哥忤逆他爷爷,导致種野损失巨大,损失不仅他一个人承担了,还被他爷爷打个半死。”
枕雾问是什么时候,范计说是去年四月份的事情。
去年四月到五月,枕雾一直没能见到闻暮声,原来是这个原因。
枕雾捏着一张幺鸡,牌被他捏出裂纹。
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他在跟刚认识的沈鸢出双入对。
难怪再见到闻暮声,闻暮声会那么生气,也难怪闻暮声从来不给他看他的后背。
撂下麻将,枕雾冲出覃余晖家,“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