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开学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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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的桐城骄阳似火，令人燥热难耐。而就是在这种死/鬼天气里，桐城一中开学了。
教室里闷热的很，老旧的风扇在头顶嗡嗡转着，声音大到令人害怕它下一秒就会掉下来。即使拉了窗帘，强烈的阳光还是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洒进教室。明明空调开了和没开没什么区别，校领导还是要求开门“通风”。奈何此时在考试，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桐城一中和众多学校一样，在学期开头会有一次开学考，每个学年开始的开学考决定了每个人接下来的一年会在什么层次的班级上课。而顾喧现在考的这场试，就是高二学年开头的开学考，也相当于分班考。
考场分班是随机分配的，顾喧不幸被分到了普通班，因此环境不是很好，不过桐城一中的普通班和清城二中的普通班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清城二中的两极分化特别严重，一班，就是顾喧之前所在的班，就是样样都好，而往后那些普通班的人就特别恶心，当初霸/凌凌语灼的就是普通班的人。而且，清城二中的校长也不是什么好人，像凌语灼这种交不起学费的，即使学习好也被扔到了普通班，后来还是顾喧给他拉进重点班的。清城二中也只能说是披着“重点学校”的垃圾学校，初中部的升学率就靠高中部把初中部学习好的拉过去，高中部的升学率其实也不怎么好，但是拔尖的又太拔尖，重点班几十个人基本全部都是985的，家长就总是认为自己的孩子也能上，学校就趁机筛选好的，提高升学率，剩下的要么塞普通班，要么拒收。甚至最开始，学校把重点班分为两个，一个是初中就在本校的，一个是初中在异校的，校方把资源全部投给一班，也就是初中就在本校的，另一个重点班就给一点资源，普通班完全不管，还是到了最后被家委会集体举报了才好一点。
但桐城一中不一样。
桐城一中的分数线高，资源很充足，除了重点班是科长教，每个班的老师至少都是211毕业的，而且，即使普通班的成绩不算拔尖，但至少这里的人都是正常人，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会在课桌上“雕刻”，这点让顾喧非常开心。
“叮——第一场语文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答题……”
考试结束铃打响，监考老师快步走下来收卷。两个老师效率很高，马上收完、点好卷子的数量就走了。
教室里一下像炸开了的锅，顾喧把笔扔进笔袋，坐在座位上打了个哈欠。
下一课考数学，也就是令顾喧最头疼的科目，但是，顾喧始终相信数学这个科目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因此他表面上一脸无所谓，内心也是云淡风轻。
祁湛，柏时初和顾喧一样，被分在了普通班考。祁湛坐在顾喧后面，柏时初坐在考场的第一列第一排这个倒霉的位置。
祁湛和顾喧一样，不怎么在意接下来的数学考试，倒是柏时初慌慌张张的。
“男神男神，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马上要考的可是数学啊！数学！多么令人讨厌的一个学科！”
顾喧前面的那个人没来，位置是空着的，于是乎柏.爆雷数学.时.爆雷几何.初考完第一刻就跑到了那个座位上对顾喧哭诉。
“问我？你怎么不去问祁湛，我只是单纯懒，不想复习了而已，我也讨厌数学。”顾喧说着扭过头去敲了敲祁湛的桌子。
“呸！”柏时初听着，拍着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祁湛，次次数学考140多，他就是个畜/生！他用得着紧张？！”
顾喧：……
祁湛在检查作图工具是否齐全，听着柏时初在那里大叫，抬起了头：“承认承认。”说完，他又低下头去整理他的文具。
顾喧把头转了回来，低下头悄声对柏时初说：“哎，听池总说，这人不是高冷男神吗，怎么那么不要脸，他被别人附体了啊。”
柏时初也表示自己不知道：“平时湛哥不这样的，倒是这个暑假一回来人就跟变了一样，竟然开始和我们一起发疯了，平时他可是惜字如金的。”他又想了一下，压下了声音，“可能是湛哥遇上了喜欢的人吧，对方可能比较喜欢阳光开朗型的，所以他正在试着改变自己。”
柏时初说完，又朝祁湛哪儿偷瞄了几眼，确保他没有听见。
顾喧对此表示非常无语：“你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情/情/爱/爱的事呢，你这个理由还不如他被附体了。”
柏时初：“男神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然你想，湛哥能咋了，突然大变性格呢？难不成真被附体了啊，男神，我觉得咱们还是要相信科学的。”
顾喧耸耸肩：“你要真那么想知道，直接当面问祁湛不就行了，他又不会把你吃了。”
柏时初急忙摇头：“哎呀男神这我可不敢，言哥，就湛哥他哥，都不问他他的感情情况，别说我们了，男神你要是想知道，就还是别想了吧。”
柏时初说着，考试预备铃打响了，他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倒是顾喧这个与世无争的人，内心里的八卦之火却悄悄燃了起来，于是乎在数学考试完一收完卷，他就扭过头去找祁湛，打算问个明白。
祁湛刚收好东西，抬起头就是顾喧那张放大版的脸。少年的眉眼很清秀，很漂亮，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那双眼睛下长了两颗对称的小痣，然后，清秀的少年马上就问出了一个不清秀的问题：“班长啊，听池总她们说，你之前可是高岭之花，高冷男神，可是暑假回来却开朗了很多，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祁湛：……
“为什么这么说。”
“柏时初说的啊，他说你一定是有喜欢的人了，而对方却喜欢开朗阳光型的，所以你的性格才开始变的。”
不远处，柏时初打了个喷嚏。
祁湛漫不经心地拉上了笔袋的拉链：“我和你说，你别告诉别人。”
“我是有一个喜欢的人了，就在这个暑假。”
考完了数学就到了中午的午休时间，柏时初考完没来找顾喧直接走了，顾喧就跟着祁湛去食堂吃饭，整好熟悉熟悉校园。
顾喧干什么事都磨蹭的很，祁湛在一旁等了他一会他才收拾完。
下楼梯的时候，顾喧还是没忍住问了几句：“ber，班长啊，你真有喜欢的人啦，谁啊，哪个班的？”
祁湛伸出手，在顾喧脑袋上弹了一下：“我的老同学们还没问我的，你个新生到先问上啦，小心我一会生气把你扔在这里不带你去食堂吃饭。”
顾喧在心里悄悄翻了个大白眼，心说你不带我我也知道怎么去食堂。
两人一路上不打不闹也很快走到了食堂。
桐城一中的食堂和清城二中的食堂简直堪称天壤之别，在清城二中吃了那么多猪食的顾喧，吃货属性也终于在桐城一中的食堂前展现了出来。
顾喧的校卡还没办好，饭钱只能先花祁湛的，他不好意思要太多种类的菜，但是又有一点不甘心，心里面就是想吃多一点。
祁湛似乎看出来了他对于美食的热爱，从兜里拿出校卡：“没事，你想吃什么就要，别不好意思。”
顾喧在好吃的面前没有任何脸，点点头，开始对食堂阿姨说要的菜：“好好好，班长你真好，等回头我把钱还你。”
祁湛了“嗯”了一声，也没想顾喧能吃多少。
事实证明，祁湛想错了。
看着顾喧盘子里各种各样的菜，祁湛提出了疑问：“你是把所有菜品都要了一遍吗。”
顾喧摇摇头：“没有没有，不过我倒是想要全拿一遍，如此之美妙的食堂，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说着，某吃货拿起筷子就开始一言不发地扒饭了。
祁湛：……
桐城一中食堂的饭菜确实好吃，虽然比不上小林女士做的，但是比起清城二中的，已经算的是好吃上天了，顾喧愉快地扒着自己的饭，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在了发小四人群里。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群里，顾喧：【图片】
没过一会，许迟意就发来了消息。
xcy：？背着我们吃那么好？
秦灿灿灿灿：【图片】
秦灿灿灿灿：？现在你吃上好的了，我们呢？
顾喧点开图片，是清城二中的饭菜，非常寡淡。
灼：……
灼：你是故意的吧
xcy：算了算了，至少我们还没开学
秦灿灿灿灿：可是我现在看到清城二中的饭菜就恶心，当时候谁要拍的这张照片
xcy：【中指.表情包】
xcy：顾喧
接着，顾喧就收到了某小孩的私信轰炸，清一色是在骂清城二中的，顾喧的眼睛染上了几分笑意，一条一条回复，然后发了一条他自己都觉得猎/奇的话。
顾喧：没事的，这就是青春。
灼：？
灼：原来我们现在过的苦/逼生活叫青春
祁湛在一旁被冷落了，凑过来问道：“谁啊？”
顾喧还在回复凌语灼，闻言抬头跟祁湛解释：“发小，原来学校的。”
祁湛“哦”了一声，接着又别扭地说了一句：“好好吃饭，不要玩手机。”
顾喧：……
他打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群聊，悄悄打了一句话发了出去。
顾喧：……我同桌跟有病一样，吃个饭还跟我说什么“不要玩手机”
灼：？你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原来你也知道这挺有病的啊
秦灿灿灿灿：我不行了笑死我了，顾少爷也是被管了
xcy：孩子你听我说，他这样说你你就说回他
xcy：你跟他说，好好吃饭，不要多管闲事
秦灿灿灿灿：臣附议
灼：我不行了，笑死
顾喧：？净想那些损招
群里面的消息不断，顾喧关掉手机，把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吃完，起身去倒饭，祁湛看他起来了也跟着一起去了。
倒完饭，洗完手，顾喧从食堂的1号窗口拿了杯酸奶然后就往外走了，走的时候，他感觉食堂阿姨看他的眼神不对，但还是跟祁湛快步走了。
出了食堂，空气清新很多，周遭的温度也直线上升，两个少年像是突然有了什么默契一般，一齐向走廊的阴凉处跑去。
路不长，跑几步就到了，接着顾喧给酸奶插上了吸管。
祁湛一回头就看见某人在喝酸奶，接着，表情变得有点难评：“你哪来的酸奶？”
顾喧傻不愣登得以为祁湛也想要，咬着吸管说：“食堂的1号窗口啊，有什么问题吗？”
祁湛：“……其实那个要钱的，每个学年的学期初订好，今天是这个学期的第一天，所以要去拿校卡刷，把整个学期的酸奶钱都付好，以后刷校卡就能拿，然后，你直接顺走了。”
顾喧：“……其实吧，也不能怪我，谁叫他们不把要求写在窗口上。”
祁湛：……竟然会觉得他这话没有问题。
两人又在走廊上散了一会步，刚认识，两个人没啥话题可以聊的，走在一起特尴尬，顾喧正打算没话找话的找个话题，电话响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凌语灼的声音，背景音感觉很嘈杂，不知道某小孩趁着自己不在跑哪去了。
顾喧刚要问干嘛，秦灿的声音现响了起来：“嗨老登？桐城一中现在就开学，你感觉如何嘞？哦应该挺如何的，背着我们吃那么号。”接着他又开始上句不接下句：“跟你说一个惊天的爆破大事，你猜和谁有关？”
顾喧：“你有病啊我靠？我他妈怎么知道啊。”
接着就是许迟意的声音：“我靠孩子你知道吗！时其幸谈上了！还是网恋！这哥们太他妈超前了！”
时其幸是顾喧之前的同学，初中高中都在清城二中读，他成绩初中还不错，高中直线下降，被分到了普通班去，不过人还挺好的，所以顾喧跟他还有一点联系，后来才知道，时其幸好像在中考前沉迷于电吉他，想去组个乐队，所以就没心思学习了。
“组乐队”。
这个词好像最近刚听过，顾喧想。哦，他的新同学，就有几个想去搞乐队的，包括那个什么柏时初，说不定他们可以在一起组一个。
顾喧回着许迟意的话：“他？网恋了？我还以为他就只想和他的电吉他谈恋爱呢。”
凌语灼插/进了这段对话中：“只听说对方是个高一的小姑娘，其他不知道，不过打游戏贼溜，她带我们几个哥们打了好几场游戏嘞。”
顾喧：“行，我再去问问时其幸……”
没等顾喧说完，凌语灼又说：“好的好的拜拜，我们几个看电影去了，你去找幸子吧，拜拜拜拜。”
然后，电话就被中断了。
祁湛侧过头问他：“你打完电话了？”
顾喧点点头，把手机塞回裤兜。
“行，那就回教学楼吧。”
下午考英语，也是顾喧擅长的科目，到最后剩余十几分钟，他就在问卷上画小人，画那种非常非常丑的小人，丑到他自己都嫌弃，最后全擦了。
英语结束了以后，就是综合。理科班考理综，文科班考文综，大概就是一些高一的内容，加上一些高二的。
考完理综，就算是考完开学考了，监考老师前脚刚踏出教室，下一刻，全校同学都开始欢呼，这阵欢呼声持续了很久很久。顾喧以为一班的人不会这么乱叫，然而事实证明，一班那群人比全校其他任何一个班叫的都大声。
“解放了孩子们！解放了！不管怎样，我们至少考完了！”
“我天，我是怎么熬下来的！一天考完所有科目！”
“他妈那个出数学卷的老师有病吧！那么难！是给人做的吗！？”
“就是啊！数学果然是世界上最恶心的学科！”
“没事的孩子们！至少是已经考完了！”
教室里的同学们边喊还要边摆好桌椅，场面一度显得混乱，幸好顾喧的座位就在角落里，不怎么需要移动，很快就摆好了。祁湛把他的桌椅搬到顾喧的旁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见状，顾喧也跟着坐下了。
班里的吵闹声还是不断，顾喧问道：“你不是班长吗？他们那么吵，你不去管管？”
祁湛无所谓地耸耸肩：“别管他们，反正管了也没人听，吵着呗，hw今天要去改卷，他们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你要是想吵可以跟着一起去。”
“年级主任不是不改卷吗？他们都不怕陈悦的吗？”
“他们可能现在连年级主任叫陈悦都不知道，还怕陈悦。”
“哦。”
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安静！都给我坐下！”
班里的同学对此不管不顾，还有好几个人喊：“哇塞！正义正义！”接着就是一顿哄笑，连一开始喊“安静”的那个人也乐在其中。
这个班即使紧挨着办公室，也依旧很吵很闹，没有一点高二生的样子，也没有一点重点班的样子，反而还是像小学生那样，连一个开学考都够他们吵闹那么久，不知道以后那些其他乱七八糟的活动，他们又会搞出什么大动静来。
这里似乎和清城二中很不一样，在清城二中，就只有几个男生是爱说爱笑的，其他人脑子里似乎只有学习，压抑的氛围显得那里更像是精神病院。但是桐城一中不一样，虽然不能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吵着的闹着的开心着的，但至少一切都是有血有肉的，明明很吵，但是顾喧却在吵闹中找回了青春的感觉。
确实，桐城一中的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很吵很闹会打架，会在背地里骂老师，也会在早读偷偷吃早餐，但是这就是桐城一中的样子，是这里的学生的样子。
他们是高二生，他们是重点班的人，所以他们是什么样子的，高二生就是什么样子的，重点班的人就是什么样子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开学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