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纨绔》自来水后

244、旧人现红玉显迷雾2

　　眼看残阳西沉，四周的灯火逐一亮起，又是明亮如昼。

　　一回到房，楚燿越想越是生气，火一上头，便觉口干舌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冷茶。

　　紧跟着，浑身一颤。

　　“这茶，怎么喝完全身冷飕飕的？”

　　正疑惑着，忽有一股阴风突然从他耳边拂过！

　　楚燿浑身一紧，手中的茶盏摔在桌上，洒了一桌的茶水。

　　楚燿瞳孔微微一睁，无名的恐惧瞬间爬满了全身。

　　接着，一道飘飘忽忽的声音传来。

　　“楚…公…子。”

　　似鬼似魅，若有若无。

　　这段时日虽是见多了非人之物，可楚燿还是止不住抖起了四肢。

　　那声音还在继续，越来越近。

　　“楚，公，子。”

　　楚，楚公子？

　　难道是在叫他？

　　楚燿很想抬手捂住耳朵，可他的手，根本无法动弹！

　　“楚公子～”

　　别再叫了！

　　“楚公子～～”

　　救命！

　　“楚公子～～～”

　　啊啊啊啊啊啊！

　　?入骨髓的阴寒让他的五感变得极其敏感，四周任何细微的动静好似被放大无数，一下一下不断地扯着他那条就快要崩断的弦。

　　“楚公子！”

　　声音忽地急促起来！

　　楚燿感觉到，这声音，好似就在……他的身后！

　　楚燿后背一僵，寒毛耸立！

　　就在他苦想着迈开哪只脚逃命更快时，左肩突然一重。

　　有什么东西搭在他的肩上！

　　楚燿头皮都要炸了！

　　正在这生死攸关之际，那道飘忽的声音变得真切起来。

　　“楚公子，我叫你那么多声你为什么不应我啊？”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楚燿慢慢转过身子，看见了——

　　那人眉眼如青山，清爽中透着纯真，让人望之心旷神怡。

　　见了来‘人’，楚燿的神色比见鬼了还有惊悚。

　　那人露出了欢喜的笑，向他招了招手，道：“楚公子，好久不见呀~”

　　楚燿却是笑不出来，脸色变了又变。

　　那人见他双目睁得大大的，一声不出，疑声道：“楚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向他靠近两步，又道：“哦~难道是见到我…太高兴了？”

　　楚燿猛地一惊，退后两步，确定眼前之人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才颤着声道：“你你你你你…苏青？？？？？？？？？”

　　苏青拢着衣袖，微笑道：“是我啊，楚公子~”

　　楚燿瞪着眼道：“我知道你是苏青啊。只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来做什么？！！！”

　　苏青眯着眼笑道：“怎么了？我就是来看看你而已啊~”

　　听到此话，楚燿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道：“你来看我？！我和你很熟吗？”

　　苏青突然垂下眼皮，看上去像是被他的话伤了心。

　　楚燿本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更何况眼前这个也不是人，而是险些害了他丢了性命的‘魂’，想想之前因他而发生的那些事楚燿就心有余悸，遂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好了，看也看了，你赶快走吧！”

　　苏青抬起他那双水波微漾的双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这又是闹哪出？

　　楚燿心生悚然，退了三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青欲言不言，片响，他又上前两步，神神秘秘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楚燿对他可谓是嫌弃至极，他上前，他便忍不住后退，“你有什么事就站着那里说，不要离我这么近！”

　　苏青委屈地嘟起嘴，可怜兮兮道：“楚公子，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他这副样子就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在讨大人的欢喜，眼大大，一脸无辜，叫人看了实在心疼，可是…一想到那抹邪魅身影，楚燿就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沉声道：“大哥，算我求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那位发起疯来什么样子，你是想我再经历一次地狱之行吗？”

　　苏青哦了一声，眸底有淡淡的忧色，转瞬又消失不见，扯起一抹浅笑，道：“那好吧，我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来是真的有事要跟你说的。”

　　楚燿：“你快说。”说了快走。

　　苏青欲要走近他再说，提到一半脚又想到他刚才说的不让他离他太近，遂落下脚，道：“是关于黑影的事。”

　　“什么黑影？”楚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就是害我的那个黑影啊。”苏青强调道。

　　“哦，”楚燿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来了兴趣：“你想起什么来了？”

　　苏青的眼珠子左右滚了两圈，低声道：“要不你过来点？我怕隔墙有耳…”

　　此事可能关乎到楚二叔死亡的真相，楚燿当即不再犹豫，向他走去，待一靠近他时，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嘶~~好冷~~”

　　苏青略带抱歉道：“对不起，我阴气太重了…”

　　楚燿也不再嫌弃，反而安慰他道：“没事，其实也不是很冷，久了还挺凉快的，呵呵。”

　　苏青转而一笑，开始与他交头接耳：“我跟你说，前些日子，我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些关于黑影的画面。”

　　楚燿全身绷紧，问道：“是什么画面？”

　　苏青面色沉重，把手伸进怀里一阵摸索，跟着伸出，把手摊在楚燿面前。

　　在他手心里，是一枚拇指大小、四四方方的赤红色红玉。玉的四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铭文，而玉中间则是一个金灿灿的‘涅’字！

　　楚燿一见此红玉就觉得十分眼熟，再加上这个让他为之一动的‘涅’字，一个念头随即冒了出来——这是涅天境的东西！

　　苏青将红玉翻滚两圈让他看得更清楚。

　　楚燿越看越觉得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遂问：“这玉，你是怎么得来的？”

　　苏青道：“这是爷爷给我的。之前有听爷爷说过，有一次他夜晚出行，不小心被邪祟盯上，正当他以为就要奔赴黄泉时，忽有一个男子从天而降，从邪祟手中将他救下，并在临走前将这枚红玉送给了爷爷，说是护身符，可以驱邪避讳，长保平安。”

　　楚燿认真听来，“然后呢？”

　　苏青道：“然后爷爷就将红玉长戴身上，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又把它送给了我。”

　　楚燿敷衍地点头应着，跟着又问：“然后呢？”

　　苏青：“……然后我就一直戴在身上啊。”

　　“不是，”楚燿白了他一眼，暗道：“谁在意你是不是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啊。”紧着追问：“我的意思是，你说的这事和这玉和黑影有什么必要的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苏青把红玉拎起，放在眼前摇来晃去，并道：“我想起来，在我遇见黑影的那日，我看见，在他的腰间，也别着跟这枚一模一样的红玉！”

　　楚燿震惊：“当真？”

　　苏青肯定道：“千真万确！我记得，当时我躺在地上，只剩一缕气息时，黑影蹲下来摸了摸我的脸，还同我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可怜”，另一句是“真可怜”，说完后他就站起了身。就在起身时候，那枚红玉刚好从他腰间露出了出来，我看得清清楚楚！”

　　楚燿思忖片响，道：“你的意思是，这个黑影，很有可能是……”

　　苏青亦是沉吟一会，道：“我怀疑，这个黑影，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救我爷爷的那个人。”

　　楚燿有些迷惑了，“可照你之前说的，出手救你爷爷的那个人把这枚红玉送给他，并说这是护身符可以驱邪避祟，按我的理解，他应该是一个见义勇为的术士啊。再说了，杀害你的那个黑影周身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救你爷爷？”

　　苏青觉得他说的也在理，于是往深处想去，可想来想去，半点头绪也没有，“那他身上为什么也会有这枚红玉啊？”

　　楚燿：“你问我我问谁去？”

　　苏青揉了揉头道：“啊啊啊啊，怎么这么复杂啊~”

　　他双手抱头，一边哎叫着，红玉随着他甩头的动作晃来晃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赤红光影。

　　楚燿越看这枚红玉越觉得眼熟，脑袋里关于它的记忆似乎在一点点浮现出来，“别动！”

　　苏青闻声一顿，不动了。

　　楚燿定定看着他手中红玉，脑中闪过一抹相似的虚影，再慢慢的，凝成一副即将成形的画面。

　　苏青不解他的行为，又见他若有所思，小心翼翼道：“你想到什么了吗？”

　　楚燿：“嘘~”

　　苏青不敢再出声了。

　　楚燿凝思片响，直接上手将红玉扯了过来，放在手中细细查看。

　　“这玉……”

　　拨开记忆上的重重迷雾，那些被他忽视的画面正在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

　　那一抹不可捉摸的烟蓝色，似是清澈的湖水，映着天蓝色的苍穹，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而在这烟蓝之中，隐隐现出了一抹红，随着步伐的动作，若隐若现；

　　还有那一片嫣红的芍药，那人站在花海中，朗声大笑着，胜过百花灿烂，而比他还要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那抹比浓得化不开的赤红；

　　漫天竹叶飘飞，一双满是哀色的眸子映着随风浮动的浓绿，涌成推不开、逃不过的滔天碧浪。这浮浪滚滚中，有一点点红，异常刺眼；

　　满山遍野的紫色小花，开到山峰尽头，悬崖边上，两个身影相依相偎，低声浅语，其中一人伸手摸到腰间，取下一物，赤艳的红色瞬间让四周一切变得黯然失色；

　　高声呐喊里，一群人欢歌热舞，低一盏，高一盏，烈酒入肚，气氛愈烈。哄声笑语之下，有一男子双唇微启，对着那笑得张扬的壮士说着不为知之的秘密。那壮士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朝他一笑。男子冲着他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一物，替他挂上革带，那是一枚四四方方的赤红红玉；

　　海棠花树下，男子眉眼温柔地看着前方，眼中尽是动情。不远之处，青衣女子款款而来，同样是眼波微动。二人相对而站，半响，不约而同地半扬唇角。风微起，男子伸手替她取下肩上的落花，女子掩嘴一笑，藏在身后的左手突然伸出，手心里，赤色的红玉染红了男子的眼；

　　大道路口，两行队伍相对而立，一名少年缠着另一队伍的男子怨声连连，男子抬手摸摸他的头，向他辞别。少年双眉紧皱，尽是不舍。男子无法，只得挣脱他的手，少年见状，只好放手。男子拿出一条红绳，绳下挂着的，还是那枚四四方方的红玉；

　　天地一片白雪皑皑，暖室中却是温暖如春。

　　幼童百无聊赖躺在床上，时而仰卧，时而侧躺，大而黑的瞳孔一时转到房门，一时转到窗边，其中缀着热烈的渴望。片刻后，他将绣有百花的锦被踢到床尾，光着脚下了床。还未走几步，门外有人影升起，幼童吓得立即转身往床榻冲去，然而为时已晚，那人已经推门进来。

　　冷风卷着雪花一涌而入，幼童单薄的身子抖了抖，脚僵在原地。

　　来人反手将门合紧，便见他赤脚下地，唉了唉，轻声斥责两句，遂把他抱回床上，盖上锦被。

　　孩童圆碌碌的大眼盯着他看，面上挂着几分羞愧。

　　来人摇了摇头，温暖的大手抚上他苍白的小脸，暖意瞬间爬满全身。

　　一会之后，来人从大袖中掏出一物，又将此物挂上他的脖颈。

　　幼童垂头一看，红光耀耀，其中间还刻着一个金灿灿的小字——涅。

　　幼童仰脸问道：“二叔，这是什么？”

　　来人道：“这是高人赠送的护身符，可以驱邪避秽，长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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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记忆不断回流，楚燿早已惊得无法动作。

　　苏青见他面色异常，忧心唤道：“楚公子，楚公子？”

　　楚燿倏地回神，目光再次凝聚在手中的护身符上，面色沉得可怕。

　　苏青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说话的声音都不觉变小了，“楚公子，你怎么了？”

　　楚燿不答，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就是其中的关联？”

　　苏青不解：“什么关联？”

　　楚燿踱了几步，又道来：“之前每次发生的诡事，除了那黑影、黑衣人外，再找不到相同之处。如今看来，这枚护身符，就是他们的共同处！”

　　苏青一脸雾水：“楚公子，你在说什么？”

　　“哈！没错，肯定是这样！”楚燿面上划过一丝狞色，猛地转身抓住苏青双肩，道：“你知不知道给你爷爷护身符的那个术士现在在哪里？”

　　苏青被他问得一愣，遂道：“我不知道啊。”

　　楚燿：“你爷爷就没有跟你说过一丁半点吗？那年纪，相貌这些呢？”

　　苏青努力回忆一下，后道：“没有，那时夜里昏暗，爷爷也没看清那人的样子。”

　　楚燿又再追问：“那术士就没有什么让你爷爷印象特别深刻的特征吗？”

　　苏青又再摇头：“时间过太久了，我真的记不清了，而且爷爷也很少和我谈论这个……”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灵光忽地一闪，道：“啊！我想起来了，爷爷提过一嘴，那个人，生着一头银发。”

　　“银发？”楚燿略一思索，在记忆的沉海中寻找有用的片段，半响后，他喃喃自语道：“银发…白发倒是认识一个，会是他吗？”

　　纠结良久，越想越乱。

　　苏青看他面有愁色，便道：“楚公子，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楚燿目前也只是存疑，并无确凿证据，只得摇头道：“没有头绪。”

　　苏青一下垂了气，“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进展啊。”

　　“倒也不是，”楚燿轻声道：“至少现在知道他们的共同点是什么了。”

　　“苏青，谢谢你带来的好消息。”楚燿郑重谢道。

　　苏青面上一热，“哎呀~能帮得上忙我就很开心了。再说，你之前那样帮我，我都没有机会好好报答你呢。”

　　楚燿微微一笑，正想开口问一问青绝那鬼怎么不见鬼影时，门外便传来肖骐的声音，“二郎，我回来啦~~”

　　楚燿当即黑了脸，还没来得及哼声，就见肖骐出现在门口，遂冷声道：“舍得回来了？”

　　肖骐嘻嘻笑道：“二郎找我什么事？”

　　一旁的苏青问道：“这是……？”

　　楚燿没好气道：“我的贴身随从。”

　　苏青：“哦哦哦，他笑起来真可爱。”

　　楚燿哼了哼道：“有什么用，太过愚蠢。”

　　没得到回答的肖骐看着他自说自话，想到这两日就是十五之期，背后忽地爬上一片阴寒，抖着声道：“二郎，你你你，在和谁说话！？”

　　楚燿咦了咦，看看苏青，再看看肖骐，奇道：“你看不见他？”

　　“他？？哪个他？！！”肖骐悚然一惊。

　　楚燿指着苏青所站位置，道：“他啊，就在你面前。”

　　肖骐揉了揉眼，定睛一看，果见他身旁有一道极模糊的暗影，眉尖一跳，惊声道：“谁？！谁在你旁边站着？！”

　　楚燿转头问苏青：“为什么他看不见你？”

　　苏青解释道：“蒋青说我现在还是散魂状态，除非我自愿，否则一般人和术士都看不见我的，不过……”苏青看了一眼脚旁的椅子，又道：“他怎么知道我是站着而不是坐着？他真的看不见我吗？……算了算了，不管这个先了。你等我下，我有办法让他看见我。”说着念了一段听不懂的术语，慢步走到肖骐面前，伸出食指，往肖骐眉心处一戳。

　　肖骐忽地打了一个冷颤，便见那道模糊的身影慢慢在他眼前显现出来！

　　肖骐双目瞪大，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你你你你你你你……！”

　　待身形全部展露之后，苏青笑着和他打了打招呼，“你好啊~~”

　　肖骐惊恐万分，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点都不好啊！！！！！

　　两人四目对视半刻，肖骐脚尖一转，扑到楚燿面前，大声道：“二郎，快跑！！！”

　　楚燿：“？？？”

　　苏青：“？？？”

　　肖骐拽着楚燿手臂就要往门外跑去，奈何拽了半天纹丝不动，“二郎，你还站着做什么啊？赶快逃命啊，找颜公子救命啊！”

　　楚燿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逃命？”

　　肖骐紧张兮兮道：“二郎，你糊涂啦？不记得鬼王那事啦？别说了别说了，我们快跑吧！再晚就逃不掉了！”

　　楚燿甩开他的手，道：“你是不是脑子抽风了？说的都是什么话？”

　　肖骐指着苏青惊声道：“他的那个姘头，鬼王！不是要夺二郎你的身子吗！你怎么一点也不怕啊！”

　　苏青：“……”

　　楚燿无语道：“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别提了！”

　　肖骐道：“怎么可以不提！虽然当时他放弃了，但是保不齐他们想一想又反悔了啊！”

　　“够了，”楚燿厉声喝止他：“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你别在这里添乱。”

　　肖骐还想挣扎一下：“可是他们……”

　　楚燿打断他：“行了行了，他这次来是给我带消息来的，没有其他意思。”

　　肖骐疑惑地看苏青一眼，嘟囔道：“他一个离世了几十年的鬼，能有什么消息啊…”

　　楚燿没心思和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倒是你，大半天不见人影，又跑哪里鬼混去了？”

　　说起这个肖骐就一肚子怨气，不过他也只是心里埋怨，也不敢正面说他，只得小小声道：“你自己和颜公子玩得那么开心，怎么还管我去哪里……”

　　苏青耳朵一动，移目看向他，只见他眼底荡着黯然，看上去可怜极了。

　　楚燿没听清他喃些什么：“你说什么？”

　　肖骐道：“我跟一个朋友出去玩儿去了。”

　　楚燿：“谁啊？”

　　肖骐叹了叹气，道：“二郎你不认识的。”

　　楚燿斜了他一眼，不再追问。

　　房内蓦地陷入安静，唯听见两颗心有序的跳动。

　　一会，苏青忍不住开口道：“那个……”

　　楚燿眼睫一抖，面有惊色道：“？你怎么还在？”

　　现在轮到苏青变脸了，“啊？楚公子，你该不会是过了河就把桥拆掉的那种人吧？”

　　楚燿：“？什么意思？”

　　肖骐也警惕起来：“怎么，你是不是想反悔了？是不是还在觊觎二郎的身子？”

　　苏青扶额无语道：“我没有觊觎他的身体啊…”

　　肖骐往楚燿身前一站，直截了当道：“那你事情说完了怎么还不走？”

　　苏青：“……我千里迢迢来此，不能一讲完事就赶我走啊是不是？至少得给口水喝喝吧？”

　　楚燿顿时对这个话题提起了兴趣，把肖骐推开，好奇道：“喝水？鬼也要喝水的吗？”

　　苏青：“正常来说是不喝的，我就是打个比方……”

　　“哦，”楚燿还想着看看鬼怎么喝水的呢，谁知心愿不成，遂道：“那你还有事？”

　　苏青嘴一张，就要脱口而出无家可归四个字，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堆起笑脸道：“我还没来过金陵呢，要不今晚你带我到金陵最繁华的地方逛逛吧？”

　　楚燿犹豫片响，道：“好吧。”

　　肖骐一听，立即拉着楚燿到一旁，低声道：“二郎，你疯啦！不能跟鬼玩在一起，阴气伤身啊！”

　　苏青立即回话：“你放心，蒋青给我上了术法，我的阴气不会伤人的。”

　　肖骐将信将疑道：“真的？”

　　苏青保证道：“真的！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到楚公子的。”

　　听他说来，肖骐一颗心才稍稍松了下。转而，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家那位鬼王呢？怎么不见他跟来？他放心你一人出门的？”

　　苏青眼中划过一抹暗色，遂笑了笑道：“诡城有事要忙，他没来。”

　　肖骐这才放心，苏青为鬼温和，又只是一缕魂魄，没有太大的实质伤害，加上楚燿曾有助于他，晾他也不会恩将仇报。不过那鬼王就不同了，邪魅狂狷，鬼心深似海，可怕得很！要是鬼王也在的话，他断不可能让楚燿和他们走得太近，谁知走着走着，那鬼王会不会又发疯要夺楚燿身子，光是想想都觉得太惊悚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肖骐还是多加一分谨慎，“哦，那今晚我也要跟着去。”

　　苏青笑眯眯道：“可以啊，多个人热闹点更好玩。”

　　楚燿道：“行，你们两个在苑里等我，我去办点事先。”说罢，便出门去了。

　　是而，两人一鬼便定下了月下游街的约定。

　　***

　　月色如水。

　　“昆哥，你最近上哪儿了？我去你府上找了你好几次都找不到你人。”

　　“抱歉莲儿，西渡那边的产业出了点问题，这段时间我忙得焦头烂额。”

　　“啊～那怎么办？”

　　“放心，已经快处理好了。”

　　“昆哥，这几天我找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莲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昆哥，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一定要和我说，好吗？”

　　“知道了，我的莲儿待我最好了。”

　　“昆哥，永远不要离开我。”

　　“放心，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