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机械心》画诗点墨

9、第 9 章

　　“艾斯，说爱我。”

　　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反反复复，逾心不知疲倦地重复让他说这句话。

　　而艾斯从一开始说不出口，到只能说一个“我”字。

　　“爱”这个字像是某种禁制，每当涉及时，他的嘴就像被道道锁链封上了一般，无法说出口。

　　一年过去，腕表上的数字自始自终就不曾变过，逾心那颗坚定的心，也出现了动摇。

　　再热的心，长期得不到反馈也会在寒风中染上寒凉，慢慢冷却。

　　“我…做不到。”艾斯低垂着头，他明白说出这句话逾心会陷入失落。

　　可他说不出，做不到。

　　“为什么…”

　　逾心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双目噙着迷茫的泪，“艾斯，你为什么学不会？”

　　爱情，友情，亲情，她将所有的感情全部给了他，家人没了，朋友弃了，恋人也不要，努力一年，但是得到的答案还是“不会”

　　她也要不明白了。

　　泪水逐渐模糊视线，逾心任由眼泪滑落，眼睛睁大，“你为什么学不会！”

　　陡然加强的语调让艾斯担忧地蹙起眉头，“逾心你不要生气，你的…”

　　话还没说完，逾心猛得阻止了他的话，“我只是想听一句爱我，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会？”

　　她蹲了下来，无措的抽泣。

　　爸爸妈妈因为她的缘故没了，她还完成不了他们交代的任务。

　　为什么这么难啊？她要崩溃了，她做不到！

　　就像艾斯做不到学会情感，她也做不到教会一个不懂感情的仿生人情感。

　　她真的好没用。

　　一个没用的人却让两个有用的人不见了，无数的指责会落在身上，即便只是轻飘飘的几句问话，也会让她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逾心，我…”

　　艾斯想去将她扶起来，可是才刚碰到就被逾心挥开了手。

　　她从臂弯中抬头，红着双眼，眼中的情绪不知是厌恶还是心碎，“别碰我！”

　　摘下碗表，砸在地上。

　　“我受够了！”

　　说完这句话，她冲出了房门，不再理会艾斯。

　　而艾斯追着逾心跑出去的方向，动作停止，指尖颤抖一刹，“逾心…”

　　落在地上的腕表上突然亮起一个“1”，可惜只闪烁了一秒又归零。

　　艾斯还是去找逾心了，找了很久才从一颗榕树下找到了正在晒太阳的逾心。

　　他道歉，她没有动，他们就僵持了很久，直至夜幕降临，逾心也没有主动说一句话。

　　*

　　孔理来了，他是来带走艾斯的。

　　仿生人不能学会情感已经成了事实，再怎么惋惜，他也要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孔叔叔，回到研究所，他会做什么？”

　　虽然她拒绝跟艾斯交流很久了，但是愕然听见要将艾斯带走，她还是不愿意。

　　“测算数值与机体能力，如果指数保持不变会考虑重做。”孔理看了眼艾斯，多么完美的仿生人。

　　可惜了。

　　“不可以！”逾心厉声拒绝，“我不允许重做。”

　　“逾心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父母的心血付之东流，可孔叔叔也没办法了。”孔理说：“艾斯本该在一年前就回收的，但是考虑到…所以我申请让他晚回收一年，一来想让他陪陪你，二来也是让他多一个机会。”

　　“孔叔叔。”逾心心口一疼，她看向艾斯，“一年前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不想让你有压力。”孔理揉了揉逾心的头发，“逾心这虽然很残忍，但研究所的规定我也没办法改变。”

　　“除非他有所变化，不然…”

　　“有的！”逾心说道。

　　“他有变化，但是必须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