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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众人围桌在篝火旁,深秋的傍晚很冷,面对着烧得热烈的篝火,面上有着火焰的暖意,背后却是寒冷的。

      李承泽裹紧围巾,把手揣进口袋,卡片坚硬的角把他割的有点疼,他的对面是范闲,俊朗的人低垂着眉眼,看手中的卡片,篝火焰光闪烁,衬得他棱角分明,鼻侧的阴影忽左忽右,那颗小痣在这样昏暗的地方并不能看清,但李承泽就是知道,那里有颗痣。

      许是他的注视太过直白,范闲抬起头看向他,目光灼灼,李承泽连忙移开目光。

      广播传出一阵接收信号的滋滋声。

      “各位捕手们晚上好呀,不知道各位捕手有没有如约完成任务呢?”

      “现在进行第一轮游戏清算环节,下面由我宣布清算规则,成功捕获心跳的捕手,已经具备了初级捕手需要拥有的探察力品质,接下来的清算则是考验大家的感知能力。

      请各位捕手拿出自己拥有的卡片,根据卡片信息,拼凑出这段心跳属于谁吧,这段心跳的所有者将会和捕手组成搭档,参加下一轮的游戏哦。

      如果出现手持多段不属于同一人的心跳,将以心跳数量最多的所有者为主,若皆不属于同一人,则以有相对应关系的为主。”

      李承泽掏出卡片,他早已经知道这个卡片是谁的信息,但却忍不住开始想要逃避,他装作不经意地瞟一眼范闲,对面的人拿出卡片和身侧的范若若不知在聊什么,只一瞬间,他收回目光。

      广播再次响起。

      “在清算之前,将对违反游戏规则的捕手做出处罚!”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范闲,卡牌表示——给拿到卡片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你违反了游戏规则。”

      李承泽反应过来是在说那张玫瑰花的卡片,他疑惑地看着范闲。

      范闲立马反驳,“那上面是说一个人,我遇到的是两个,所以不算一个人。”

      广播沉默了,显然他也被套进范闲的怪圈。

      “不能这样理解,就算是两个人,也有第一眼先看到的人。”

      “她俩就那么一起进到我眼睛里,我一起看到的。”

      这是什么意思,李承泽摸出那张卡片,所以说,自己确实不是范闲第一个遇到的人,那遇到自己,是故意还是偶然?

      广播接着说,“那你下一次遇到的总算是一个人了吧?”

      范闲完全不为所动,“也不是,他俩虽然一远一近,但却是我一眼就看到了两个,不算一个人。”

      广播诡异地沉默,终于广播时隔五分钟再次响起,“不行,这是违规行为,现在宣布处罚通知,由于范闲违反游戏规则,惩罚与李承泽在树屋禁闭24小时。”

      李承泽啊了一声,面色青一阵白一阵,“为什么违反规则的是他,我也要被关禁闭?”

      范闲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方才还义愤填膺的脸换了个错愕的表情,仔细看还有些欣喜,李承泽准确地捕捉到这股子欣喜,他诧异地看着范闲,但范闲很快将这抹欣喜藏好,又变回那副云淡风轻模样。

      仿佛与谁关在一起都无所谓,即使是李承泽。

      李承泽胃里翻腾,突然觉得恶心,有呕吐的冲动,他拿着卡片的手在颤抖,抖到拿不住几张纸片,篝火没有温度,烤不暖他的身体,他冷得发抖,整个人如坠冰窟。

      李承泽把手揣进口袋中,把自己不着痕迹地抱紧,妄图给自己带来一点暖意。

      他又一次想逃,他突然觉得姑姑是对的,自己不应该回来。

      广播又开始说话,“现在由李承泽开始,公布卡片信息,拼凑出卡片信息。”

      李承泽努力抑制住发抖的手,掏出卡片,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翻越千山万水于我而言不值一提,只为在死前能再见你一面,慰我心中妄念。”

      “承泽老师猜测这是谁的心跳?”

      “是范闲的。”

      不等其他人反应,他拿起下一张,“Let this be my last word,that i trust in thy love.”

      李承泽强撑着笑了笑,“我不知道是谁的。”

      “下一张,##########,我不知道是谁的。”

      “最后一张......”李承泽深吸一口气,笑得苦涩,“小猫乖乖,是范闲的。”

      范闲开了口,“另外两张也是我的。”

      李承泽沉默了,错愕地看着他,怎么有这么巧合的事,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范闲的阴谋。

      好在节目组没让这尴尬的状况持续多久,马上开始下一位。

      到范闲时,他掏出两张卡片,在手里向着众人扬了扬,“我就两张。”

      他把卡片举到眼前,声音低沉又柔软,仿佛对着眷恋的爱人轻声耳语,“总有一天,我将在另一个世界的晨光里对你歌唱:以前在地球的光里,在人类的爱里,我曾经见过你。”

      李承泽心轻轻地跳,身体的寒意被驱散一些。

      范闲切换了一张,还未念出来就轻笑出声,他明明是笑着,却吸吸鼻子,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小猫乖乖~”

      李承泽脸色骤然煞白,他冷冷开口,“怎么可能有两个?”

      范闲摇摇头,收回卡片,“我知道是谁的心跳,李承泽。”

      众人哗然,拿不准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其实他们并不意外,毕竟在场的人都沾亲带故,不说要扯到七大姑八大姨去,年少时都是一起长大的关系,对于两人的弯弯绕绕,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

      只是五年前,李承泽突然销声匿迹,范闲凭借着《乘风》红透半边天,两相对比,真是凄惨又落魄。

      李家也没有李承泽的消息,唯一知道的只有李云睿,不过李云睿也是隐在人后,什么决定都是助理燕小乙代为转达。

      这五年来,李承泽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五年后又突然冒出来。

      “哈哈哈哈两位老师很有缘份啊,真巧真巧!”

      战萋萋适时打断这紧绷的沉默,虽然没人接话,李成儒摇头叹了口气,悄悄抓住她的手示意别说了,战萋萋却红了脸,抽出自己的手往另一边挪了大半屁股,却忘了那边空无一物,惊呼一声摔下树干做成的椅子,李成儒一时不查,也跟着摔下去。

      周遭的几人连忙凑过去扶起他们,女生羞的头也不愿意抬起来,耳朵红的要滴血,躲在拍着衣服上灰的李成儒身后。

      几人没忍住笑出声,紧绷的心找到了落处,凝滞的空气再次流动。

      李承泽坐在椅子上,没上前去,胃疼,疼得他连动都不愿意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怎么了,但现在最好的结果是熬过这一镜,之后回去。

      耳边欢笑身渐远,他知道自己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有个身影向自己走来,鼻尖萦绕着复杂的香味,但却很熟悉,他想到许多现在不应该存在他脑子里的东西,例如大海、卧室、温暖的茸毛还有洗完澡之后带着水汽的浴室,可这味道与海的咸湿、卧室的气味无关,可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些?

      他吸吸鼻子,努力辨别这味道自己在哪里闻过,是清浅又温暖的木质香,香根草和松柏的味道缠绕,还有丝难以捕捉的檀香木。

      “李承泽,你还好吗?”

      是范闲,他抬起头,看着面前模糊的人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谁。

      梧桐影木,范闲最爱的香水。

      墨墨打碎了一瓶范闲的香水,范闲拍下犯罪证据,碎玻璃瓶子和泼洒在地的液体,还有一只被现场捕获的猫,墨墨被他抓住爪子,心虚地变成飞机耳,想要逃。

      李承泽笑范闲太骚包,还用香水,不过倒是十分爽快地给他买了一瓶。

      送给范闲时,已经长开的少年已经比自己高,肩膀也比自己宽阔,拿起瓶子喷在自己手腕,轻轻的嗅,嗅完还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

      李承泽正想笑他,范闲将他一把搂入怀中,头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吸了几口,沙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低语,“没错,是你的味道。”

      李承泽只记得自己浑身僵硬,任凭他抱在怀中,有力的手臂把自己圈在怀中,微凉的鼻尖抵在自己脖颈,胸膛里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终于,他一把推开范闲,后知后觉地明白这人打的什么心思,心底气愤,先想到的是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和我谈恋爱。

      于是他和范闲保持着距离,“范闲,你必须马上停止对我的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们是不可能的!”

      可惜范闲绝对不是个听劝的人,也非善男信女,他茫然地看着李承泽,“什么想法?”

      李承泽被这话噎住,眸光复杂地看着范闲,是啊,好像范闲也从来没说过什么,可是心底有个声音提醒他,这样不对。

      于是他单方面地和范闲冷战了一个星期,直到范闲搂着高三的学长王启年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走过,还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朝他灿烂地笑。

      他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勾搭的背影转进教室,心底对范闲状若无辜的辩解有了一丝相信。

      周五放学,范闲在走廊上等他,见他来了,把墨墨从书包里逃出来塞到李承泽怀中,黝黑的眸子干净又澄澈,口中的话也说的委屈,“墨墨想妈妈了。”

      李承泽埋进墨墨毛绒绒暖呼呼的肚皮,蹭着它的小脑袋,他闻到那天范闲香水的味道,热热的暖暖的,想到某人亲昵到几乎吻上他脖颈的拥抱,他突然觉得不自在,“滚,谁是墨墨的妈妈。”

      范闲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呀。”

      “我不是猫。”

      “你是,承泽猫猫。”

      范闲抬手摸着他头顶的空气,李承泽疑惑,仰头去看自己头顶有什么,范闲又马上把手收回去,看着他笑而不语。

      “你在干嘛?”

      “摸摸猫猫的耳朵。”

      李承泽心底痒痒的,心底有股冲动,对上这双笑意盈盈的眼,他突然摸到自己不清不楚的悸动,像一颗掉进胸膛的火星,直直落到心上,怎么也扑不灭。

      他楞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辩解的声音却没有方才那么有力,“我不是猫!”

      范闲抬手摸着他头顶三寸,“好好好,小猫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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