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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未曾 ...
或许是真应了荀季之那句皇帝念旧情之言,接下来一段日子,皇宫内未有异常,诸臣奏本留中不发。待纷纷物议略告平息,大学士兰梓明即上书告病,皇帝应允,一桩天大丑事居然就这般平平淡淡过去了。
兰学士上表翌日,姜思齐在枢密院迎来一位客人。这人三十七八岁年纪,形貌英武神气彪悍,只是对着枢密右卿未免略显局促,待侍从上茶,他忙起身双手接过,口中称谢。
姜思齐见状摇头,“王副督领无需拘泥,自在就好。”
这人正是御林军副督领王英湖,口中称是,眼睛悄悄四下打量一圈,只见室内宽敞,墙壁挂了数副古画,宽大的架阁上布满典籍古玩,而面前案头正压了柄古朴长剑,冬日阳光里青光凛凛,一派肃穆景象,不由暗自欣羡,朝姜思齐一拱手,笑道:“末将今日来枢密院交还印信,多谢大人拨冗相见。”姜思齐啜口了茶,道:“李督领已无大碍?”王英湖口中应是,脸上不自禁现出两分沉郁,道:“李督领还道哪日定要亲自拜会大人。”
姜思齐颔首,道:“知道了。”顿了顿道:“你代掌御林军这顿日子,功劳不小,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来年核绩评点定是顺遂。”王英湖精神一振,道:“多谢大人!”想到得而复失的督领正印,终究心有遗憾,垂下头叹了口气。
他武功高强,人又精悍,在御林军中颇有人望,惜乎出身寒门,被正督领李宕压着出不了头。若这李宕果真是个人物也就罢了,偏此人貌似沉着,实则无才油滑,大事全推诿到副督领身上,惯来便是一招:令功我来,领过你去。此次中都之行李宕不过当了两阵即身中流矢,躺在都城衙门里养伤。余下数场硬仗都是靠王英湖率领御林军苦战得胜,偏偏回京之后论功行赏,这李宕仍然是头一份,谁叫他把一本奏本吹得天花乱坠:叛贼如何势大,臣如何冒矢逆上,身披数创死战不还云云。若非姜思齐特意上书将王英湖功绩详细禀告,这真正率兵之人就要被淹没在一片眼乱聊乱的吹捧中。然而纵有他上书,王英湖也不过多得了些赏赐,大头仍是李宕的。毕竟他乃开国八公李氏嫡枝,李氏在今上还是皇子之时已大力投靠,便是王英湖再功高十倍,也只能乖乖得给他打下手。
此时王英湖想到临来之前李宕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愈发憋闷,终于忍不住道:“便是考绩为优,亦不过是个副督领而已。”说出口方始一惊,“大人恕罪。”
姜思齐点头道:“我知道你闷得很了。不过自来祸从口出,你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罢了。”
王英湖抱拳笑道:“末将也只当着大人才掏心窝子。不瞒大人,这手下人日日在耳旁聒噪,说得我也是心火直犯,这才忍不住,当了旁人万万不能。”
姜思齐笑道:“周七冒云出他们几个还在啰嗦?”
王英湖大喜,“原来大人还记得他们!”见他含笑点头,更是喜得直搓手,道:“小冒……冒云出知道末将要来见枢密院,特地央求我给大人带好,说大人在中都救命之恩永世不忘,还问大人身边不知是不是缺个端茶送水的,他愿意跟在大人身旁当个下人,末将瞧得出他甚是心诚,绝非诳语,不如大人就应了他如何?”
姜思齐摆手道:“你辛苦栽培出来的人才,如何要让与他人?”见他欲言,又道:“再说不出年余你就会调任中都营,正是需要人手之时,还是好好珍视才对。”
王英湖闻言,宛如耳边响起个炸雷,目瞪口呆半晌才颤声道:“大,大人……说我调任……”
姜思齐点点头,“不错,中都郡委实太乱了些,两府必要整顿吏治军务。你曾在中都郡立下汗马功劳,自少不了你的份,不过这官位上怕是只能上调一等,还请暂时委屈些。”
从处处受气的京中副督领到威风八面的外放武将,这中间之别何啻天壤?更何况这就任之地乃是富得流油的中都郡?就是降级王英湖也是心甘情愿,何况官职更上一等?一时他心花怒放,感激涕零,顾不上许多,登时单膝跪倒:“多谢大人!大人之恩,没齿不忘。王英湖此生甘为大人驱驰!”
姜思齐从座椅上起身,双手将他搀起,摇头道:“督领请起,切莫如此,折杀姜某了。”又温言安抚一通,道:“只是这事要缓个一年半载,最短也要明年秋天前后,王将军切莫心急。”王英湖道:“末将晓得,受了这么多年腌臢气,这一两年又有什么关系!”说着心潮澎湃,喉头哽咽,心里一个声音叫起来:这次押宝可开得大了!
原来日前他奉命率领御林军驻守睦县围场,出京之前曾被姜思齐请来私下一叙:道是许是近来某日要请他帮个忙。王英湖隐约猜到或是与太子遇刺大案有关,颇有些犹豫不断。他在中都郡之时曾多次承姜思齐援手,对他谋略人品都佩服无比,何况如今他升任枢密右卿,辅助枢密使掌管天下兵事,实在是条金灿灿的大腿,务要牢牢抱住,可这毕竟涉及国本重案,稍有不慎便是抄家灭族的祸事。他私心揣摩姜思齐言行,绝非与刺客有所牵涉,有如此请求想来是为解池凤翎危局,可这夺嫡更是凶险非常,自己一介武夫,无论如何不愿牵扯进去。
他还在这边踌躇,不想那身中数箭的李宕这功夫却渐渐“好”了起来,见副督领颇出风头,心下不忿,连给他了几次小鞋穿,更在众军之前将他狠狠奚落一番。王英湖面上不露,心底怒极:不过是出身上差人些,竟要遭这般羞辱。若不得贵人提携,难道一辈子这样窝囊!当下再不犹豫,提笔修书一封,差人快马递到姜府上,信内言辞恳切,誓为大人马前卒!
果然他到睦县不出半月,姜思齐半夜使人送来一个麻袋,里面却是头被迷昏了的白狐。王英湖自然知道自家到围场所为何事,见此狐不由头皮发麻,但是此诺已成,断无反悔之理,当即按来人交代,亲手将白狐射死,谎称林中所截,呈交大理寺。
他本以为这头白狐是为洗脱池凤翎之嫌疑,不免暗地肖想一番世子如何布局刺杀太子,却不知如何出了差子使其为姜思齐所救的故事,不想峰回路转,其后情形却是远超出他所料,三绕两绕的,居然让自己亲眼撞见了兰大学士不着寸缕的丑态——然而说到头,却还是和那头狐狸脱不开干系。
如今狐狸死啦,兰大人倒啦,而投桃报李的时候也到啦,又怎不容他狂喜之至?心知眼下风声鹤唳,明秋调任正是良机,既然姜大人不提,他自绝口不提,管他兰大人红大人,若能得枢密右卿这般青眼,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大人齐来又如何!当下迭声道谢,满脸笑容道:“大人可别叫我督领,听得羞人,又生分了,不如叫我不流吧。”
姜思齐由来一怔,道:“原来你表字不流?”见他点头,又复问一句:“君子和而不流?”王英湖恭维道:“大人高才,正是出自此处。”
姜思齐心中微怅,口中道:“好字。”又与他寒暄一番,眼见时辰不早,这才端茶送客,目送他身影消失在门口,长长叹了口气。
君子和而不流……
你的表字亦出此此处。
那年西北十城终复,漫长的战争终于初见曙光。
正逢年关,杨季昭在帅府里设宴遍请诸将,待提及近一场关响城大捷,不由开怀大笑,举杯向其役主将,镇北将军赵明非敬了一杯。
赵明非起身逊谢,与他对饮满杯。
那时他初任元帅,正是意气奋发之时,言语里豪气难以尽掩,又有了五六分醉意,见镇北将军一如既往的沉静肃顺,不免难得起了一点促狭。
——赵将军立功无数,这次更取下关响城,却从来不摆军功。今日难得聚齐,我便问这一句。
——将军想要什么?你且说来,若我办得到一定应你。
席中群将本忙着吵嚷划拳,闻言齐齐停筷,数十道目光刷刷凝注在赵将军。
沐琼好生不忿,噤起鼻子道:“我老沐也立下无数功劳……”半句话未完,已被小诸葛一脚踹上腿肚子。
镇北将军仿佛料到这一问,并不思索,抱拳笑应。
——回元帅,末将别无他求,只是至今尚无表字,不若元帅赐一表字如何?
此言一出,众将脸色各异,如张睿成这等更不免心头泛酸:想不到赵将军看起来和善本分一个人,拍起马屁来也这般厉害,原来竟和宣狐狸是一挂的。
杨季昭举杯沉思片刻,忽而一笑。
——明非明非,执金披锐,至清至利。然而君子者,和而不流,中立不倚。
——不若中平二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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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姜思齐处理完公务,天色已然甚晚。他迈出枢密院,只见雪花在灯火下莹莹舞荡,北风呼啸冲过长街,等候在府门前的张弦鬓发间尽是冰雪,正搓着手和旁边一人争辩什么,那人正是做了随从打扮的郑秋华。
姜思齐接过缰绳,道:“你们讲得倒热闹。”
郑秋华这些日子改换装扮一直跟在他身边,反正京中也无甚人识得他,谁也不知这长随竟是大名鼎鼎的飞火营官,他甚是精干,与张弦等人也相处默契,此时笑道:“大人,我们正聊到今年冬天这般冷,该吃点好的暖暖身子。”
张弦插嘴道:“正是。照小的说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这人非说吃菜就行,这光吃菜叶子哪成?”
姜思齐手上缰绳稍稍一顿,看着郑秋华道:“西北烫菜?”
郑秋华喜道:“原来大人也知道!不错,晒干的白菜梆萝卜梗蘑菇干乱七八糟的混一起,切得细细的,被滚烫高汤一浇,撒上点盐,满登登一碗就着馍馍,可不比大鱼大肉差,也不容易上火。”他说得兴起,忍不住咂了咂嘴,道:“末将……小人特在西京找了厨子去做烫菜,可惜也不知是不是没了地气,总不是那个味。将军刚尝上一口就皱了眉。可这回咱们来了京城,连这不是味的烫菜也吃不上啦。”说着面露遗憾。
姜思齐心念略转,微微一笑,“这有何难?今日我就带你去尝尝地道烫菜。”
张弦等人虽未闻赵老二铺子之名,对其所在的西三井倒是不陌生,当下拥着姜思齐朝城北行去。一路说说笑笑不紧不慢,跨过红鹤桥时天色已晦,雪花愈发急切似絮舞,低矮而庞大的北狱于这飞雪中隐约露出森然的轮廓。
张弦与郑秋华互视一眼,神色不变,口中继续念叨着冬日佳肴,心里都在琢磨:那日咱们虽然打杀了埋伏在外头的人手,里面可进不去,也不知道大人是如何安排的?
姜思齐目光从北狱夜影里一晃而过,也在暗自转动念头:池霖素来重视脸面,居然会这般轻易绕过兰梓明?
话说御林军曾随他在中都郡出生入死,回京之后他又升任枢密右卿,早有不少人暗中投诚,是以姜思齐初听此番乃是此军驻守睦县围场,便生出这瓮中捉鳖之计。此计最难者,无非是两点,一则是如何令骆贇亲入北狱,而非在大理寺内提审案犯;第二则是如何篡改北狱文书,令荀季之所处水牢曝光天下。
第一却难不倒他。他在西北执政多年,回京后虽不曾真正主事,到底身居高位,对朝廷百官心思实摸得透透的。能令大理寺卿不便公开审理者,必是尴尬非常隐秘之极的大案。黑狐婆皮氏之案发作之时,姜思齐并不在京中,然而他如今身在枢密院,有心之下这等隐案却也瞒不过他。退一步说,便是没有黑狐婆,也会有黄狐婆碧狐婆,骆大人迟早会有这北狱一行;只是篡改文书却是极难,北狱乃监守重地,他一时半会也插不进人手去,好在他虽没有这等本事,旁人却有。
他使人朝白露寺送个口信,果然是夜左淳便至,听了姜思齐交代,脸上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气,瞟着他道:“你怎知我能做得到?”
须知他先前既能将探监名册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自然也能换掉关押牢犯的文书,不过姜思齐明知他是故意引逗自己恳求,也不多话,只略一拱手,道:“如此多谢左先生了。”余下再无二话。
左淳见他如此神态,分明是笃定自己必会帮手,一时连牙根都痒起来,有心挤兑两句,可想到之前数次口舌交锋,这人板板正正的,自己却半次都没讨得好去,又有心疑他故意设套诳自己,忍了半天,到底重重哼一声,飞身破窗而去,留下姜思齐面对开了个大窟窿的窗子无奈摇头,又吩咐家仆更换铁窗。
果然不出数日,左淳那边便递来俩字:成了。这等难事如此神速便办妥,姜思齐也不免心生诧异,他早料到除了魏平雨之外,左淳身后必有他人。小诸葛再如何神通广大,到底远在西北,未见得手能伸得这般长,如此说来左淳身后势力便大有玄机,只是他武功绝伦,又神出鬼没,姜思齐手下着实没有与其抗衡的能人,好在眼下这伙人马是友非敌,以后如何,也只能见机行事。
姜思齐能巧设连环计,自是早遣张弦等一干高手摸清兰梓明行踪。张弦还禀告兰梓明除了到北狱那日随身侍卫少些,其余日日身旁都跟了不少随从,当中更有数人身手十分高明,以张弦之能也险险被发现行踪。姜思齐心知皇帝必是拨了人手给兰梓明,说不定还是无影阁中人,不过北狱之行理由着实尴尬,想来兰大人断不会让皇帝得知内情,是以那日随行人中绝不会出现这数名高手,这倒更方便行事。是以他算好日期时辰,兰大人前脚刚入得北狱,这头大理寺中骆贇率领一干属官急匆匆赶来,前后不过差了半根香的辰光,张弦已尽领高手擒杀兰梓明在北狱外围布置的眼线,若非如此早会有人入狱报信,也不会打刘牢狱一个措手不及。这刘霖刘牢狱本就是兰大人一手布置在此的棋子。
这计策环环相扣,若稍有半分差池便是全盘皆输,风险极大,原本不是杨季昭的行兵之风,不过他如今耗不起水磨工夫,荀季之又要亲眼见兰梓明万人唾弃的下场,也只能行险。不过虽险极,亦妙极。最妙的是兰大人在众人眼皮下无所遁形之时,姜右卿正在自家府内养伤,便是兰大人将京中官员寻思个遍,也绝不会想到他身上去。
只可惜……
视野里的北狱渐渐隐没于夜雪里,姜思齐暗暗叹了口气。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兰梓明居然借病避过这场天大风波,虽说数日间就会递上辞表,到底不曾身陷囹圄,最后来个不明不白的病死狱中,这却不是皇帝的性子,难道真是念了旧情?
兰梓明的胞弟……
他又将兰梓明身世琢磨一回,此人乃是罪臣之后,直到他这一代方可出仕,他家境贫寒,父母贫病而死,全赖族中供给方能勉强读书,幼时很受了些苦,直到中举方才逐渐显赫。而此人只有一姊,不等他功成名就已然病疫,却不曾听说有什么其他兄弟姐妹,这个弟弟又是哪里来的?
那日他也问过荀季之,得知昔年兰梓明对荀季之曲意奉承之时,曾于酒后提笔在额间自点枚红痣,笑问有这美人痣好,还是没有好?荀季之无可无不可,口中敷衍一通,兰梓明醉意大发之下,笔走龙蛇,勾勒出一人,形貌与他颇有些相似,不过额生红痣颇见妩媚,又道胞弟如今在一贵人身旁服侍,颇得宠爱,说着逼问荀季之到底谁人颜色好,荀季之并不以为意,只是见心上人郁郁,便拿出十二万分心思哄他高兴,待翌日兰梓明清醒他再笑问,却被随意搪塞过去,那画儿也随之没了踪影。当时他也不曾放在心上,后来世事翻覆,身囚水牢多年,每日只剩下思忖当年,自然省悟到这所谓的贵人当是当年太子,当今天子无疑,想来兰梓明以一书生之身为东宫驱驰,必与其弟息息相关。
姜思齐想到荀季之当时咬牙切齿的模样,当是认定皇帝与兰梓明兄弟都有不堪首尾。他最是不耐这等情孽纠缠,当即不再深想,只在脑海里搜寻额间有红痣,与兰梓明面目相似之人。当年池霖身旁伴读,东宫属官如今大多在朝,自是并无此人,剩下的虽然年深日久他难以记清,回忆中却也不见这样一幅相貌,不由摇了摇头,心知又是一番徒劳。
这些日子这念头动了也有几十回,始终不见半分曙光。他自然明白,当年东宫除了伴读与属官之外,年纪轻轻面貌俊美者,最多的却是另一种人——内侍。
可那时杨季昭哪里看得到池霖的内侍?是美是丑年轻年老,与他又有什么干系?除了幼时照顾过他的寥寥宫人,这类人从来就没有进过他的眼,便是当真见过那也是过目即忘,不留半点痕迹。
——元帅表面谦逊,内怀高傲,怎会将常人放在眼里?
他摇摇头,甩掉这句突响耳旁的笑语,忽听到郑秋华一阵欢呼:“到了!”
可不是?恰在集市一头,雪中幡子被灯火映得蒙蒙亮的,正是“赵老二烫菜”五字。
这招牌是否响亮尚且不知,铺子却委实简陋,两台木车并排而立,车上几床棉被把各盆菜肴盖得厚实,车头支起两口大祸,正滚滚烧着热汤。木帐子倒是够大,可不过铺个顶遮挡雨雪,其下长凳长椅,四面皆是透风。
或是下雪的缘故,今日铺子內客人寥寥无几。姜思齐虽已换下官服,但一行人衣冠鲜明骏马嘶鸣,更有数名带刀侍卫随行护持,望之即知贵客。好在客人都是京中人,一见这架势就知定是哪位官员到了,都是匆匆结了帐,转眼之间铺子里只剩下新来的一干客人。旁人还不如何,郑秋华一见铺子情状便是面露笑容,他最怕去的就是那等装帧精美的酒楼,那可真是半点烫菜味都没了,当下先请姜思齐坐在上首,自己和张弦陪在下首。
铺内内掌勺的乃是一对老年夫妇。这赵老二便是那个佝偻着背的老头,骤见贵客亦是不慌不忙,按吩咐下了几碗烫菜。张弦悄悄用银针试过见无异状,才请姜思齐与其他人食用。
郑秋华闻到味道早就坐不住凳子,也不怕烫,大口大口吞了起来,直烫得舌尖儿生痛,脸上却露出笑容,没口子道:“是这个味儿,是这个味儿!”
张弦尝一口菜汤,但感满口鲜醇,味道委实不错,不过姜府因李衙内常年驻扎之故,饮食之精不亚于京中各大名楼,是以虽觉不错,却也没郑秋华吹得那般要上天。
姜思齐却知郑秋华是地道的西北人,千里之外吃到故乡菜肴自是兴高采烈,想到这一干将士远离故土,来到这风波不断的京中,不知前途凶吉,不知尸骨能否返乡,不免喟然:这些将士已在西北熬过无数战阵,无论如何,总不能让他们把命丢在这里。
他正在思索,耳旁隐约传来步声,只见雪中远远行来一队人马,看样子正是朝这边赶来。
我看小说看入迷了,抱歉。。。。
看了两天,现在太阳穴突突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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