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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君看恩怨怨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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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白尘摸了摸腰间的剑,朝怜舟榆笑笑,如朗月入怀。意在:别怕,有我在。
“许雾钺在朝中原是校慰,衾见青回宫后升为夜北节度使,预防镇压当地叛乱一系列问题”边沉接着说“他要找夜北王,他是曾经的贵妃许让尘兄长,自以为不是皇帝之人”
昼更明,晨光熹微,无雪天。
宋白尘的立场摆明,他希望伶舟榆去见许雾钺。
“好……”其实没有宋白尘的情况下,自己不同意,许雾钺带兵来,无非死与同意谈判,所以没得选。
边沉说约在一所酒楼胭脂楼,宋白尘抖了抖裘衣,身上一阵温暖袭来,怜舟榆回眸,又见对方将自己的头发缕出来“别怕,有我在”
瞧见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像夜北的小雪狼“怎么了?”伶舟榆默作回答,看向远山。
要求正午六时,伶舟榆带一人前来。
宋白尘未和许雾钺见过,所以担上保护伶舟榆的任务,去时他白色轻纱蒙面,白色象牙扇一开一合,颇有闲情雅致“夜北冬日里怕热”宋白尘扇子轻轻划开,修长四指搭在扇面,正对着伶舟榆,冥冥似有寒光,里头藏着暗器。他想:这人好生了得。
风扇起发丝,不经意发觉,原来那非发丝,而是右眼下的泪痣,时而与发丝融为一体,忽隐忽现,模模糊糊居然现在才认清。
“看什么”思绪打断,伶舟榆移目。没多想,淡淡的。
酒楼在往生街,倒是夜北最繁华的街,烟火气浓重,人群来来往往,唯不见喜。
胭脂楼,比起雕兰玉砌,更多的是清雅。正进门是池塘,两侧也是喝酒的,过桥才是楼。
正瞧见一个女人,似是胭脂楼掌事,墨发揽在胸前,扎着辫,别了朵雪莲,银饰满身又一袭素衣。似笑非笑,好是我见犹怜“殿下,常安人在楼上,我带您去”“谢过”伶舟榆不认得,他不曾接触这些,少时大抵是上山射箭摘莲从文习武。
“殿下,客人说为避耳目,您一人去”掌事对着宋白尘眨眨眼“别往前了,不然能听到了”……伶舟榆不知所措的看向宋白尘,他只是用象牙扇扇扇风,低眸“请”送客了。她不管多于事,便顺了顺发,离去。
门未合紧,一楼的奏琴声隐隐入耳,宋白尘扇一划,没待看清,便有一根毒针穿破门“我若不进去,免谈”门里头的人正拿着酒杯对天,听到话后便是讥笑“只要不是常安人,请进喽”他抖了抖手中的杯,针卡在上面了,倒是有本事。
圆领袍衫,墨发零零散散,腕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桃花酿玉珠,那分明是挂了一颗颗荔枝。
许雾钺半椅在美人毯上,眼睛直直勾勾的盯着宋白尘,敌意,杀气。
“宋世子,草木皆兵喽,是敌是友你自己分得清吧”他撩起额前散下来的碎发,也是风流,只不过快四十了吧……
酒杯被他随手一抛,却稳稳的在空中旋转向前袭来,撒出的仅有那么几滴水,宋白尘接住,面纱取下“承蒙许兄厚爱,但那针上有毒”许雾钺只好重新扔了个杯子过去,让他自己重新斟一杯“夜北王,咱三结个义,对谁都没坏处的,喝了这杯酒”……伶舟榆有洁癖,而且还是和异国人,而且看着宋白尘和许雾钺喝一杯酒他也不舒服的,不知道这是中原的什么破陋习。许雾钺看出他的不愿意,也没自讨不趣,这也不重要“宋世子定是想回常安昭雪,夜北王定想报亡国之恨,我说点掉脑袋的话,我要发动宫变,扶他登基”他,是谁?
“我可助世子回京,可借兵于殿下,诚意摆明,只愿殿下与我达成协议,我要借镇压叛乱之名,在夜北养私兵。”
宋白尘扇子半遮面,这分明是要效仿安禄山啊。俩人没有多少拒绝的理由,如果对方是诚心,而且对方早已说明“草木皆兵”,怕是容不得他们拒绝。
“好啊”“好”宋白尘伶舟榆几乎异口同声。
“刚风尘仆仆到夜北,没想到一切如此顺利,我让店家给咱们上点菜,聊聊?”“谢过许兄,如果我现在还是世子定不会让您破费”许雾钺啧啧“想啥呢,我也没钱,不请你们吃好的”……
宋白尘沉默了。
话归正题。
“许兄为何要发动宫变?”宋白尘饶有兴致的剥着花生米,还不忘记随手给伶舟榆丢两个。“世子说呢?我长姐在冷宫,都快被折磨疯了,您不晓得皇宫秘闻。衾见青的出现就注定了,天下要乱了,不是宫要乱,而是内忧外患,偏偏皇帝不知,或者他……另有所谋”他轻叹“如果你我真的有缘,我死后,便告知与你”许雾钺用筷子打了打宋白尘的碗“怎么不见你给我剥?”……“行,行”无奈说“那你再上两个菜”“鱼还炖着呢”
“夜北王什么计划?”安安静静发呆的伶舟榆突然问了问题,有点懵懵的,没太听清“嗯?”“夺天下”自己的野心看着那么大吗,虽然没有错。
“清君侧”
三个政敌倒是坐上了一桌,都互相提防着呢。
“架空衾墨……”意识到直呼皇帝其名,突然停住了,然后又想到什么,直言不讳“衾墨鳞,有远见,给你指条明路,御前锦衣卫,毕竟上朝堂当官”他摇了摇头,伶舟榆明白,道了句谢。
“鱼来喽!”
还挺大的,宋白尘开始带偏话题“夜北那水真的能活鱼么?”许雾钺开始瞎解释“你看”鱼背被他用筷子戳了戳“皮糙肉厚的,冻不着”你戳的分明是骨头……“这不是有夜北人吗?你快别瞎嚷嚷了”而后伶舟榆就感受到了两道强烈的求知目光。
夜北人不知道,干脆不说话。
“食不言寝不语”许雾钺闭上嘴,嫌弃的将花生米撇到盘子的角落,开始夹鱼吃。
“我们吃上了真的好吗?”伶舟榆想到边沉他们还在忙活,便问。
“你父王,宋世子没教过你?那记住,别和手下的感情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