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果泥间的爱恨情仇（杂文）》乱舞小蜜蜂

22、【苏瓷】最后一课

　　注：瓷偏心软、深情

　　“以后，你就是我的学生。”

　　瓷冰冷的神色有些怔忪，没有反抗苏伸出的手掌，利刃砸在地上，溅起刺眼的火花，他看见苏心疼地牵着他的手，将药膏不要钱似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或许那时候，救他于水火中的苏，就成了他年少时的光。

　　“老师。”

　　相比之前，瓷成熟了不少，脸上也慢慢有了笑容，黑眸慢慢变化，成为象征共产主义的赤金色。

　　“达瓦里氏，过来，先给你一个好东西。”苏笑着招手，抱着瓷坐到自己腿上，对他来说，瓷确实是个精致的小孩子。“喜欢吃糖吗？”苏掏出一个糖罐，里面装满了各类糖果，老师把他当成小孩子了啊，也好，老师只会对他亲近。

　　“很喜欢，谢谢老师。”瓷笑弯了眼，怀着隐蔽的心思，抬头亲了口苏的脸颊，苏一愣，笑着揉揉他的脑袋，给他剥开一个紫皮糖，喂到他嘴边，“尝尝好不好吃，达瓦里氏。”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瓷神色有些落寂，可是为了不让苏看出来，他还是开心吃了，“很好吃，老师。”难道你不知道，你的每一次不计回报的帮助、每一次对他与众不同的态度、每一次习惯性的亲近，都会让他多一分爱意吗？苏不知道，或者说是不敢知道。

　　“达瓦里氏，别闹，乖乖回你房间。”

　　苏拽住瓷打算放在他床上的枕头，只觉平生都没这么轻柔的说过话，可惜某个小同志并不买账，瞪着一双可怜巴巴的含情眼，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衣角，“老师，外面打雷了，我好怕。”笑死，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煞神，还会怕雷？不等苏反对，一道紫雷应景地劈开天地，瓷趁机钻进苏的怀里，身子微微颤抖，声音更委屈了，“老师，您不喜欢我了吗？就只是一起睡觉而已，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

　　怀中是柔软的身躯，苏浑身僵硬，手根本不知道放哪儿，傻愣愣地举着，等那阵悸动过去，苏才试探着轻轻抱住对他而言略显单薄的小同志，声音干涩，“好，你今晚跟我睡。”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却泾渭分明，苏根本不敢乱动，他在拼命压制内心的冲动，可惜瓷身上不知是体香还是沐浴露花香，萦绕鼻尖转了一圈又一圈，黑夜中，苏能清晰的看见瓷这几年慢慢长开的艳丽容貌，乖巧又勾人，苏怀疑他是故意考验自己的定力的，不然干嘛非跟自己睡？

　　未来的苏记得，那晚，瓷不知何时滚进了他的怀抱，手臂搭在他腰上，小猫似的靠着他，苏确实冲动了，黑夜中，隐秘地落下一吻，浅尝辄止，他以为会就此满足，谁知渴望扎了根还生了芽。

　　“老师，我长大了。”

　　乌发美人同苏并肩走在白桦林里，他现在沉静、耀眼，有着致命的魅力，苏知道，已经开始有不少人觊觎他的小同志了。

　　“我知道，恭喜你，达瓦里氏。”

　　瓷堵在苏面前，赤眸中的火焰灼伤了苏慌乱的内心，他隐隐猜到小同志想说什么了，可他宁愿逃避这个问题。

　　“老师，你一直知道，我喜欢你，从您救了我开始。”瓷成年了，有自己的思想，能判断出什么是爱，什么是依赖，苏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他们日夜相伴，早已双向暗恋。

　　“我们是师生，这不符合伦理。”

　　到这个时候，苏还在逃避，瓷眼中聚起泪珠，难道这么多年只有他付出了感情？那为什么他要什么苏就给什么，纵容他的胡闹，为他撑腰，半夜允许他抱着苏睡，外面都传他们早就在一起了，苏就是死活不肯迈出第一步，好，现在瓷先迈出了九步，只需他迈出一步接纳他，结果还是这样！

　　“如果您不喜欢我，又何必拿伦理挡刀？抱歉，是我逾矩了，我会继续当你的学生。”瓷的神情失望极了，苏这次真慌了，他从未见瓷哭过，哪怕当年被欺骗背叛，伤痕累累，也从未这么脆弱，他好像，真的错了。

　　“等等！达瓦里氏！”苏扯住他转身离开的胳膊，语气慌乱，“我喜欢你，真的，你别生气，是我嘴硬不肯承认。”挣扎许久的泪珠终于滴落，带着欢欣与泥土融为一体，风儿轻柔地拂过这对新成的恋人，苏带着长久的压制与渴望舔舐啃咬，心中的猛兽一旦放出，就再也关不进笼子，显然沉浸于幸福中的瓷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瓷真的后悔了，也害怕了，他曾经一直幻想着他们能幸福地走下去，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苏对他的控制欲越来越疯狂，敏感度直线上升，瓷几乎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被苏发现自己与美的正常交易后，苏甚至开始囚禁、威胁，他眼中的红星似乎暗淡了，不再是他熟悉的老师了。

　　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跟瓷又何尝无关？瓷没有资格怨他，谁让自己拉他陷入情爱，世界上最没资格恨苏的就是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世人皆知苏是因为内部原因才变成了苏修，可是瓷偏要忽视，偏要自责，那是他求来的爱人不是吗？不管什么后果也要自己承担。

　　可是瓷是聪明的，他知道为了种花家的繁荣该做什么，一方面心疼苏修愈发衰弱的身躯，一方面狠心跟美合作，刀尖对准他的爱人，将兔子们保护在羽翼之下。

　　他快不行了，在苏修最后一次发消息想见他时，瓷已经意识到了，思索良久，他还是踏上了飞往苏家的飞机。

　　“达瓦里氏……”

　　瓷愣住了，临死前，苏那双纯粹的赤色眼眸又回来了，带着他熟悉万分的温柔，老师……回来了……

　　“老师……”瓷握住他的大手，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裂痕几乎爬满了他整个身躯，心痛的无可复加，泪水浸湿了粗糙的手背，苏艰难的抬手，抹去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泪水，“对不起，达瓦里氏，你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大胆走下去，带着革命的种子，完成我们畅想的未来。”

　　苏修永远不会说这样的话，这真的是老师，可是是要抛弃他的老师，“我知道的，老师，我能再亲亲您吗？”苏定定地瞧着他的爱人，挣扎着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达瓦里氏，永远不要忘记苏修带给你的伤害，老师今天再教你一课，不要对任何敌人心软！”

　　有能量钻入瓷体内，顺着脉络裹住心脏、大脑，瓷慌乱的想要推开他，可是回光返照的苏力气非常大，死死抱着他的身体，“不要，老师，求您了，求您了！不要剥除，我不想忘记您！”

　　苏很早就发现，瓷身上有个致命的弱点，太过重情，也太过心软，比如这次，如果这是苏修的圈套呢？瓷就这么傻乎乎的孤身前来，万一出了什么事，谁会同情他？就算再不舍，苏也必须把瓷属于他的情感剥离，不能影响瓷往后的决策，苏底下的养子还是挺多的，他就怕瓷一时脑热，给了不该给的东西。

　　“求求您……”瓷拽着他胸前的衣服，泪水不住滚落，剥离情感的过程并不好受，苏闭上眼，难道自己就好受吗？亲手消除爱人对自己的爱意，这个世界再没人会怀念他，这个曾经的红色巨人。

　　“忘了我，达瓦里氏，忘了我，你就不会再有痛苦，你走的路很孤独，不需要累赘的情感。”苏抚摸着晕过去的瓷的发丝，在他额头落下最后一吻，身子慢慢透明，化作点点荧光环绕在瓷身边，又与自然融为一体。

　　“爹，别吃糖了，小心长蛀牙。”京一把抢过瓷手中的糖罐，瓷口中嚼着紫皮糖，无奈摇头，“京啊，意识体才不会长蛀牙。”

　　“不行就是不行，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您还不如多吃点水果。”京把糖罐锁进柜子里，用身子挡住锁的密码，瓷懒散地闭上眼，扇子轻摇，对啊，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吃糖？他记得曾经不贪这些甜食的。

　　“对了，爹，马上要到苏的纪念日了，您今年去吗？”

　　“看在小熊的面子上我也得去啊。”瓷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小熊多可爱，可是他爹怎么就是个大魔头呢？虽然前期帮助了种花家不少忙，可是都是基于利益而已，互利互惠，最让他生气的是后期苏修对种花家的打压，简直就是不要脸！

　　苏的墓前堆满了枯萎的向日葵，瓷将新鲜的花堆在他坟前，看见苏的雕塑时一愣，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描摹着他的眉眼，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瓷眉头一皱，迅速收回手，他怎么了？简直莫名其妙，怀念一个红色暴君吗？真是脑子进水了。

　　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阳光洒在新鲜的向日葵上，反射出耀眼的金光，孤零零地躺在坟前，默默陪伴着同样孤独的墓碑，雕塑凝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