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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一年又一年 思念未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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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扎实实的,中途休息的时候,那个一直坐在前台的胸部高高耸起的女孩一直坐在那里,和阿富。不一会儿,阿富就牵着她手,带她去轮滑。
他坐回前台的时候,听阿中在开荤段子的玩笑,低了头,没有搭话。
阿中说,没有看到他们两去哪儿了,我也想牵着她的手,带她去轮滑。
他低头,笑笑,依旧没有搭话。
阿中和姑娘手牵手,回来了,阿中和阿富相约着要下班,和姑娘道别,临走时,阿富笑着说,我们走了,你待会儿就让这个上官教练教你轮滑。
姑娘转过身子,盯着他,那浓密的假睫毛,还有紧身白T和那突兀高耸的胸部,都让他避之不及。
好的,他礼貌地点头回答。
她坐着,开始解开雪鞋的扣子,裤脚后面被刮起的水打湿了。
她口中念念有词,我明白了。
声音不大,但他听得真切。
明白什么?
难怪他们滑双板的都穿短裤来。
他笑了。还有一个办法,你可以多带一条裤子。
哦,对哦。她点点头,侧身去解开膝盖上的护具。他仍面朝她,给她回忆和讲解今后的动作要领。突然见她眨眨眼睛,努努嘴,挤出一个暧昧无比的笑容,他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她伸出右手手指,朝他背后戳了戳。
他回头一看,是那个高耸胸部的姑娘,款款走过来,手里拿着他的手机,他放在前台的手机,她坐在凳子上,继续解开护具,脸上是坏坏的不可名状的笑。他突然有点生气,接过姑娘手里的手机,没有说话,放在耳边,开始听,刚听了一个开头,就皱眉,挂断,嘟囔道,骚扰电话。
她已经站起来,准备去储物柜拿她的包,他知道,她要走了。他立刻叫住了她,你的裤脚是湿的,这里有吹风,可以吹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有点湿,点点头,拿起吹风吹吹吹,低着头,俯下身子,一字肩领,锁骨和风光若隐若现,她浑然不知,吹吹裤脚,还时不时拿起吹风朝着自己的额头的湿发也吹一吹,额头的头发和鬓角的头发被吹风机一阵乱吹,四处飞扬,她浑不在意,又把吹风放在裤脚,他拖了一个凳子到她面前,说,你坐下吧。
哦,谢谢,她接过凳子,坐下。
她终于不再一直弯腰低头了,他也不用站着就能看见她的若隐若现的风光,他心里叹了口气,既高兴,又开心,还失落。
看着她吹裤脚,他一直滔滔不绝的讲后续双板的动作要点。
你今天滑的那个叫什么呀?她抬起头,用手胡乱的抛开额头的头发。
卡宾。他笑着说。
哦,这个就是卡宾呀?很难,对不?她继续问。
嗯,有点,也还好。
我问了那个教练了,他给我说,这个就是最难的了。
她歪着头,盯着他,眼神纯净自然坦荡。
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没有没有,他骗你的,后面还有难的。
我今天想尝试摸雪的,但这个距离太短了,不好操作。他接着说。
但是我看到,你摸到了呀。
她低下头,去摸其中一个裤脚,他盯着她,去回忆自己刚刚在雪毯上全神贯注的去摸雪,她都看见了。
胸部高耸的姑娘在前台拿起了吉他,拨弄着琴弦,她眼睛一转,起身,放下了吹风,说,我要走了。
你还可以再吹一下,你看都还是湿的。他突然有点慌,不想她走,也不想去前台“接待”那位胸部高耸的姑娘。
她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怪怪的坏笑表情。没事,我很近,回去就换了。她挥挥手,一溜烟的跑出了训练中心。
她是不是上次在前台听到电话,说耍妹妹的事情。他脑袋里一阵乱想。讪讪的收着休息区里之前学员们换下来的各类护具。
上次剪头之后,那天晚上她还特意认真的发了消息给他,说他两个发型其实都挺好看,还鼓励他现在这个发型也可以很自信地去相亲。
相亲?都哪儿跟哪儿。相什么亲,和谁相亲。他摇摇头。
她不会以为我要和前台坐的那个大姐相亲吧?她不会刚刚休息的时候听到阿中他们乱开的荤笑话了吧?可是阿富明明对我和阿中说,他特意看了看,她在他们开荤笑话的时候,她正安静的喝水,在休息区翻看一本杂志。
这个吓人的胸部,我会喜欢这样的?他摇摇头,重重的把护具扔进了消毒柜。
年轻人,正常健康的年轻男人,怎么会没有想法,只是,以前没有具象,想象的对象,总换,一会儿是这个姑娘,一会儿是那个女孩,自从她来上课,这半年多以来,他好像,莫名其妙的,有了具象,他不知道怎么办。早上晨起的那个兴奋劲儿,经常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拼命的努力的去看那个氤氲的诱人的面庞,最近,常常是她,披散着长发,嘴角弯弯,不着片缕的她,他睁开眼,一头汗,熟悉的栗子味,他会脱光,去冲凉,并试图忘掉梦里的景象。
阿中和阿富都是执教多年的老人,他们已经习惯了新人不断来,旧人不断去的那种状态,也许,他们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一两个难忘的人,难忘的事吧?
他们是怎么度过的?他们又有怎样的故事呢?再过几年,我会像他们一样,谈一个不痛不痒的恋爱,和学员们说着不咸不淡的段子,这样吗?
他坐下,打开手机,看朋友圈,想说点啥,最终,默然。
看到她,没有发圈,状态里,几个字:cross ur mind.
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关上手机。
此刻的她,正在车里放大了声响:还是那首歌,最近她已经循环播放了快一个月。
Do I cross your mind
Much as you cross mine
We are on separate timeline
But sometimes
I wish you will still on mine
......
她摇摇头,拍拍脸,自言自语。
大姐,醒醒,姐弟恋,行,母子恋,你疯了吧。
大眼妹安妮海瑟薇,她的那个新片,势必要找来看看,管她什么姐弟恋,美好的脸庞,青春的激情,不顾一切的爱恋,现实中没有,看看电影YY一下,总没毛病吧,她撸了一把头发,闭眼,做个深呼吸,油门,启动。
......
命运安排了相遇。绝非偶然。
他触碰她命中的那根手链开始,交集的齿轮就已经开始徐徐转动。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第一年,外滑,她没有去。他有点小失落,但也只是小失落,每日起早贪黑的去滑雪,有钱有闲的学员们,每天都很开心。
偶尔阿中会突然说,上官,你的那个学员怎么没有来,学了那么久,学的最久的那个小姐姐,叫珈落的。
他会笑笑说,约了她的,她说年底工作忙,请不了那么长时间的假期。明年吧。
外滑的开板活动,原定的去新疆,因为预算有限,他们改在了西安。持续了一周,训练学校暂停了一周,老板就要求他们陆续返回,因为旺季,临时来咨询和短期上课的人,很多。
他是第一次到西安,千年古都,他都没有时间去秦始皇陵去看看兵马俑,去爬爬骊山,只是临返回时,去了城墙,他在城墙上裹得严严实实,寂静地走了很长的路,听着脚下的雪被踩得瓷实而又脆弱的咕唧声,他长呼一口气,站在城墙上,看着这秦川大地,对着这悠悠古都,认真的想了一下过去一年的得失,计划和思考了未来一年的打算。
过去的一年,认真教学,锻炼身体,工休时间,就去大冰箱精进技艺,合理支出,控制消费,存下了一笔小钱,腹肌和背肌初现,按这个安排,第二年,可以去考一个更高阶的执教资格,继续好好锻炼身体,明年侧重下肢,国内国外,目标不变,还是两个都考,万一,以后有机会,能出去看看呢。
戴着厚厚的围巾和帽子,他抬头,城墙上白雪皑皑,他对着远处的落日,眯了眼,想起了那个名字里有“落”的她,
她在哪儿,她在干嘛?你,祁珈落女士,可有,想起我,上官风老师。
收紧帽檐,他走下了城墙。
又一年,一晃而过。
他继续认真教学,锻炼身体,精进技艺,控制支出,健康饮食,独进独出,客户数量继续上升,攒的钱持续增加,肌肉线条更加硬朗,头发一直留着板寸,常常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变化,笃定自己的选择和努力。好多次晨起,他脑海里,没来由的,仍浮现出她,只浮现她,他任由自己闭上眼睛,满脑子去想她的点点滴滴。
那些年轻的,活泼的,主动的,他这一年见得更多,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老是想起她,想她乱糟糟的头发,湿漉漉的鼻头,还有那纯净的眼神和哑哑懒懒的腔调。
她偶尔会发圈,他活在她的朋友圈里,从圈里感知她的喜怒哀乐和生活的蛛丝马迹。
10月的时候,他印象很深,她的圈:复得返自由。
什么意思?应该是好事,他似乎能感应到。
自由是什么意思?分手了?离婚了?辞职了?好想抓住她,问。
每次在微信上酝酿很久,临到头,通通的放弃。
太突然了,他找不到理由。不知,从何开口。
很大的雨,很大的风,很亮的月,很多的星,他晚归的途中,戴着耳机,坐在公车上,他都会想,她在干嘛,她在哪儿,祁珈落,你还好吗?有人陪吗?你,会想起我吗?
周四照例是他的休息日。周五中午上班,他像平常一样,走进训练学校,和阿中阿富进行交接班。
阿中这一年也瘦了不少,一直在坚持健身,这一年,他又谈了两个女朋友,时间都不长,据他自己说,有一个嫌弃他有点胖,刺激了他,他开始认真的减肥和健身。
阿富还是老样子,女朋友未变,但也不温不火,他不见得有多爱,可能是习惯,也不提分手,也不提结婚,就平静的过着。
他刚进门,阿中就急匆匆的跑出来,拉着他,很激动的样子。
阿风,阿风。你猜,昨天,我们看到哪个了?
他放包,换衣服,不紧不慢的说,谁呀?这么激动。
你的学员。
我的学员?他已换好工作T,走了出来。哪一个嘛?
祁珈落,祁珈落,你还记得不?当时学了很久的那个女学员,气质很好的那个,还记得不?
他心一下子紧了,仍强装镇定,笑了起来,记得,必须记得,这个小姐姐学了这么久,印象深刻,我的所有女学员中,她是不可能忘的一个。
他没有撒谎,但也没有说全。
阿富笑起来,对头,我都记得很清楚,这个女生是那种要认真对待的类型,不是随便耍的。
阿中点点头,肯定的,肯定的。
他隐隐的失落,昨天,她明明知道他周四要休息,为什么偏偏周四来,来干什么呢?
她来干什么呢?是滑雪又忘了,要重新学吗?他开玩笑似的问。
哈哈哈,不是不是,那倒不至于。阿中大笑起来,我也问了她这个问题,她去年还去了东北外滑了的,就是我们去西安那年。
哦,他默默的应了一声,原来她去了东北,难怪当时看她的朋友圈,有一张踩在雪地上的照片。没有看到她发其他的照片,或者同伴,她的交际和生活,还是一个秘,对于他。
当时,他没问她。
找不到问的理由。
那她来干嘛?他继续问,边说,边拉开凳子,坐了下来,顺手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
哦,她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但是带了狗儿,她怕狗儿在车上一直叫,就暂时放在我们这里,买了东西就带走了。
哦,这样。原来是偶然事件,他明白了。
她没有给你说呀?阿中不依不饶的问。
没有,她给我说这个干嘛?他淡淡的,有点言不由衷。
这么有气质的小姐姐,性格又好,又好看,不经常联系啊?阿中笑着,看他。
他的脸一下就红了。他点开手机,看起来。
掩饰的笑了,说,平常也没有什么事情,她现在又不是我学员,突然联系,可能有点怪吧。
哎呀,你还是太年轻了,太年轻了。可惜不是我的学员,是我的话,我天天联系,哈哈哈哈。阿中笑得哈哈大笑。阿富拍了一下他,也跟着笑起来。
幸亏不是你们的学员,他在心里默默的笑了,是我的。
她头发长长了,人没有变,看起来还是漂亮,主要是气质好,以前来上课,都是穿的裤子,或者职业装,昨天穿了一个长裙,看起来舒服的很,才走进来,我都愣了半天,好久没有看见她了,当时又牵着一个白色的狗儿,那个狗儿也乖的很,毛茸茸的,又黏人,我和阿富两个耍了好久。
阿中继续热烈的回忆着。
哦,他在心里想着那个场景,嗯,一定是好看的。
那个白色的狗狗,叫喜庆,在她的朋友圈是常客,也是他目前了解到的关于和她在一起生活的唯一生物,其他,都被她屏蔽和保护的很好。
真的呀?样子没有变啊?他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对了,我代替你,邀请了她,今年外滑,必须和我们一起去哟。
他抬起头,看着阿中。阿中和阿富都是相处多年的朋友,规矩还是懂的,谁的学员,谁接管,学员后续的需求或者买装备这些,其他人,除非学员自己主动问,都不会说。
阿中不待他问,接着说,她答应了,说我们确定好时间和路线以后,就提前通知她,她好请年假。
耳朵嗡嗡作响,心里,似乎有根针掉在了心尖上,那嗡鸣声,只有他能听见,只有他能感受那种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