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可以重来》水瞳

4、调戏美人

　　酒足饭饱，我看看窗外，已经彩霞满天了。
　　笑着问桦地：“你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当然是去忘尘阁了，我答应了柳月要去给她捧场的。”桦地说。经他介绍，我知道了那位与他“交情”颇深的柳月姑娘是允芳楼的头牌，对于花魁的名号，自然也是志在必得。
　　“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地又一样了，呵呵，也差不多时候了，我们走吧！”我说。
　　桦地却睁大了眼睛：“花老弟，你今年几岁啊就去逛青楼？”
　　我翻翻白眼：“放心，我今年已经及礼，算是大人了。况且，龙翼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年纪小就不能逛青楼吧？”我就不信，这地方也跟 “现代人”一样在风化场所挂个牌子：“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再说，你小子虽然看上去人高马大，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都已经有红粉知己了，还好意思说我早熟？
　　桦地摇摇头：“真看不出，你居然只比我小两岁。”
　　轮到我狂晕，这小子居然只有十岁！他父母给他吃什么长这么大个儿的？
　　身后的紫铃也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见我们回头，他笑着挥挥手：“别管我，继续聊你们的，现在出发还太早，到时候我会叫你们的。”
　　“你们认识？”桦地问我。
　　“一个自私自利见死不救的小人，别管他。”我道。
　　桦地倒真是少有的好脾气，听出我口气中的忿忿之意，也不多嘴，只是看了紫铃一眼，然后从善如流的转移了话题：“我与人约了先去允芳楼，景吾有没有兴趣一起过去？”
　　我当然爽快的答应，同时心下不由地叹服，这桦地倒真是个角色，刚刚他看向紫铃腰间的铃铛眸中精光一闪，分明认出了他的身份（这些日子拜碧菏听菏所赐，我总算知道了紫铃医圣四个大字在这个时空意味着什么，它分明就是活神仙、再世华佗的代名词），可桦地，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这柳月姑娘倒跟想象中不大一样，完全没有风尘女子的狐媚和做作，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完全一副大家闺秀的派头。
　　更叫人惊讶的是与桦地有约的，也是两个半大的孩子！
　　一个身形高大相貌英俊的是桦地的哥哥桦天，别惊讶，我刚听到桦地喊他哥的时候也是吓个半死，忍不住偷偷拽过桦地问他们是否同父异母，被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并说他父母感情甚笃父亲从没有过妾室，我不由感叹，上天何等的不公平，明明是兄弟，相貌竟有如此差距，真真一个‘天’一个‘地’！
　　而另一个身形修长俊美无俦的少年名叫商九（哼哼，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假的！），是桦天的师弟，虽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却眼神冷厉气度不凡，加上桦天不自觉对他必恭必敬的态度，必定大有来头。
　　“哎呀，九儿，没想到在这儿也能见到你，咱们可真是有缘啊！”紫铃居然一下子扑向商九，又亲又捏，看样子也交情匪浅。
　　商九皱着眉头推开了紫铃，冰冷的眼神几乎要将他凌迟。
　　可紫铃何许人也？那是超级厚脸皮，丝毫不为所动，依然笑脸盈盈，含情脉脉。
　　商九寒着一张脸，不再理他。
　　柳月见气氛尴尬，忙招呼大家到里厢用茶。
　　我跟在柳月的身后往里走，忽然闻到一阵异香，很像我以前常用的Samsara香水的味道。我一阵好奇，拉住了柳月的衣摆：“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柳月回眸一笑：“小弟弟也喜欢这味道？这是许二公子送的香料的味道。”
　　许二公子？那岂不就是桦地？！
　　“你这香料哪儿买的啊？”我问桦地。
　　桦地一脸不屑：“买？你不要坏我名声，送美女的东西当然要亲自做才行！”
　　亲自做？难道这相貌惊人的许二公子竟是造香高手？不行，这样的人才可得好好结识才行，我兴奋的拉住他问：“你怎么做的？是不是用檀香和茉莉的香味混合？还加了什么？水仙？玫瑰？”
　　桦地也兴奋：“你也懂制香？我正在研究一种香，最后一味总是选不好，景吾明天到我家帮我看看好不好？”
　　那边桦天一听火了：“你这混小子还在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怪不得董夫子总说你完不成功课！”
　　桦地自知失言，无精打采地低着头听哥哥训话。
　　因为是人家的“家务事”，所以大家都不好插言，紫铃又过去骚扰商九，我于是跟柳月躲在角落里聊天。
　　“小弟弟怎么会跟许二公子跑来这种地方？你家里人不管么？”柳月问。
　　“桦地跟我说柳月姐姐又温柔又漂亮，我就跟着来了，姐姐不喜欢看到我么？”我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柳月。
　　“当然不是！只是你年纪还太小，来这种地方不合适。”柳月说着，看一眼还在被训斥的桦地，颇有责备的意味。
　　“姐姐不要怪桦地。别看我生的矮小，可是已经及礼了，不信你问那家伙！”我指指紫铃说。
　　听我用这样的语气说紫铃，桦地早见过没什么反应，其他人却均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让我更加确定了紫铃这家伙在世人眼中的“崇高地位”。
　　“不知先生与这位花公子是什么关系？”桦天问紫铃。
　　“小徒叫各位见笑了。”紫铃呵呵笑道。
　　“喂，我什么时候成你徒弟了？我们明明说好，只学艺，不拜师的。”我瞪着他说。
　　“你当真不想拜我为师？有好多方子我可以只传弟子的。”紫铃继续诱惑。
　　“跟你说过我志不在学医，你只管捡你能教的教我不就行了。”我说，哼，想成为我的长辈，美的你！
　　“花公子志不在学医却在何处？”问话的却是商九。
　　哎呀呀，冰山终于开口了，虽然面容依然冷俊，声音却忒得好听，我立刻在脸上笑出一朵花来：“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志向？”
　　终于没白费花梓澈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我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冰山有瞬间的闪神。微笑着走近，勾过他的脖子，对着红唇轻轻的吻了上去，恩，美人的滋味，果然香甜。
　　身后响起阵阵抽气声。
　　“这就是我的志向：做一个花花公子，结交天下美人！”我离开他的红唇，在他耳际轻喃。
　　商九却也好涵养，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寒着一张脸将我拂开，冷冷说道：“阁下果然志寸高远！”回身对桦天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啊，是。”桦天终于回过神来，与商九一起向大家道别。
　　“大哥，怎么又要走？这次在家里待了还不到十天。”桦地对着哥哥，满是不舍。
　　“事情紧迫，大哥也没有办法。小弟，记得要听董夫子的话，好好照顾叔父和婶婶，家里就交给你了。”桦天一再叮嘱。
　　怪不得桦地如此早熟，原来早早当家。

　　“景吾，你刚刚，你，你怎么敢？”二人走后，桦地看着我，眼中充满敬佩。
　　“有什么不敢的，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对了，那商九到底是什么人物啊？”我问。
　　“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大哥一直在帮他做事情，应该是很有背景，连叔父都对他很尊重。”桦地道。
　　“喂，看你跟他很熟的样子，他到底什么来头？”我问一直在一旁乐得笑眯眯的紫铃。
　　紫铃摇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不过，小子，你倒真是大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男人！”
　　这有什么？下午不是还有男人调戏我么？我笑笑：“见着美人不调戏，怎么称得上是花花公子？”
　　那厢却有人不满了，柳月嗔道：“怪不得花公子对柳月如此守礼，原来是我姿色太平庸，当不得‘美人’二字。罢罢，既然如此，今晚我也不用去选什么花魁了，没的叫人耻笑自不量力。”
　　“姐姐这可就误会景吾了！在景吾看来，姐姐何止是‘美人’，简直就是‘仙人’！景吾第一眼看到姐姐，就觉得姐姐气质非凡，出淤泥而不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所以才不敢贸然造次。没想到竟因此惹得姐姐不快，真是罪过！”我躬身赔礼。
　　“桦地，你哪里结识这位小兄弟，忒得会讨人欢心！”柳月直笑。
　　“怪不得景吾说要当花花公子，这样能讲甜言蜜语，哪个女人抵抗的了？！”桦地也道。
　　我摆摆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忘尘阁啊？”
　　我可是心心念念要去看花魁大赛啊~
　　柳月微笑：“我还要上妆，你们先去吧，反正在这边等着也是无聊。”

　　忘尘阁离允芳楼只有几步之遥。
　　我们走到忘尘阁，虽然比赛还没有开始，可这里早已经是人山人海。
　　桦地招过一个机灵的龟奴，塞了一把银子，我们立刻被带到二楼一个小包厢里。
　　刚刚坐定，立刻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捧了一篮红绢花走了进来。
　　原来，这花魁大赛，以每位参赛者所得的绢花数多寡来定胜负，得花最多的，便是花魁。而这绢花，由花记最有名的织娘以流云绢织就扎成（原来，我们家还在这里分了一杯羹，爹爹和大哥果然有做生意的头脑！），每朵售以百两。暴利啊暴利！
　　桦地还真是败家子，居然一出手就买了三十朵，三千两啊，看着我都肉痛。
　　没想到紫铃也是个烧钱的主儿，竟然买了五十朵！果然是庸医啊，平时肯定没少拿人家的红包！
　　来了这样阔绰的大主顾，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也过来招呼。
　　趁着桦地与老鸨寒暄的空儿，我拉过紫铃悄悄的问：“人家桦地买那么多是为了他的红颜知己，你瞎凑什么热闹？”
　　紫铃笑笑：“来了当然要玩的尽兴！至于数量，呵呵，我总不能输给一个孩子。”
　　我彻底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