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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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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下职的点,李崇严已经坐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他凑近喻宁跟前,“喻小世子,你下职后有事吗?”
喻宁上下打量他一眼,看他眉尾弯弯一脸希冀,一副特别希望喻宁说没事的神情。
喻宁沉吟着。
他重生一世只想摆烂,太子一党那边的各种事情不想多参与,唯一想做的就是回去看看娘。
他的娘亲赵清韫,也就是安国侯府夫人,是当今唯一的外姓公主,因为比皇帝年长一些,被尊称一声长公主。
这两日赵清韫进了宫陪在皇后身边,喻宁重生回来后还没得见过。
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出宫回来。
往日李崇严开口,喻宁哪次不是爽快答应,见他这次竟然没有说话,李崇严有些惋惜,“若是手中有要紧事,我也就不强留你了。”
喻宁见他说得可怜,“你想要我陪你去做什么?”
李崇严眼神一亮,“想来你还不知道,那城东新开了家酒楼,叫做望月楼,今早来兵部的路上,听闻他家酒酿最是一绝,我已经念了一天了。”
喻宁微微心动,“只能去一个时辰。”
李崇严满口答应。
等两人坐着马车,一路晃到了望月楼门口,李崇严迫不及待掀开窗帘,侧而去听楼内传来的美妙丝竹之音。
“喻小世子你还不知道的是,这楼中的琴娘舞女更是一绝,貌美不过其次,你听这琴音,隐隐就可以想到楼中的轻歌曼舞。”
喻宁踹了他一脚,“到了,还不下去。”
李崇严轻笑一声,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下车时已经是一名贵公子的姿态。
喻宁随着李崇严往门口进去,发现这望月楼装饰豪横,大门上挂着的是金丝楠木镶金的招牌,价值不菲的沉木香隐隐漫开来,不知道是哪位东家如此阔绰。
这楼中往来的也都不是寻常白布,喻宁都认得好几位朝中要职的官员。
这望月楼,瞧着不简单啊。
喻宁只感叹一句,也不做他想,随着引路的小厮往楼上雅间去,听李崇严在旁边嘱咐,“把你们这里的好酒,好琴娘都唤来。”
李崇严一副满心期待的模样,吊的喻宁的胃口也起来了,补充,“再上两好菜。”
“滋……”
一道电子器械启动时的电流声响起。
喻宁心上顿时浮现不好的预感,“系统你先别说话。”
同时,系统凉凉的声音响起,“监测到攻略任务目标正在望月楼的天字甲号,目标似处于醉酒状态,请护送其安全返回府邸。”
喻宁还要试图与系统商量,系统已经十分流畅地播报完:“任务限时两小时,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喻宁:啊?
早知道这样,他陪着李崇严来什么望月楼啊,直接回家躺平不好吗?
李崇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沉浸在即将享乐的喜悦中。
李崇严推开雅间门,一步走进,十分体贴地回身对喻宁做了个请的动作,“世子殿下,请吧。”
但是喻宁却站在门口没动,“……”
李崇严不解,试探,“喻世子是想换个雅间?”
喻宁,“……是也不是。”
李崇严,“既然可以不是,还在外面站着做甚?”
喻宁扣住门,“今日是我对不住你,来日我再请你喝酒。”
话落,喻宁当着李崇严把门一合,隔着门缝道:“我还有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就先走了。”
李崇严:“?”
说好的一个时辰呢?
短暂地愣了一会,李崇严啪地打开门,满脸疑惑地探头往外看,门外已经不见喻宁的身影。
他幽幽叹气,“喻小世子,你既然没这口福,便由我先替你享受了。”
李崇严所在的天字丙号房关上门,就在他隔壁的隔壁,喻宁踩在门口的软垫上,悄悄关上门。
做完这些,喻宁心口跳得有些快,他敏锐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凝实的视线,紧紧盯着他,令人如芒在背。
喻宁一回生二回熟,纵然再尴尬,也要深吸一口气表现地坦然自若。
因此他转身,坦荡地看向房内。
这天字甲号房果然雅致,房中的纱幔层层堆叠,梨木雕花的摆件错落有致。
房中的人似乎坐得很靠里,喻宁一时看不清他具体在何处,却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有种一旦走进纱幔中被迷了视线,就会陷入危险被咬断喉颈的紧张感。
好在喻宁知道这房间里的人是江邈,而江邈在登基前绝不敢直接杀了他。
喻宁挪动步子,“我听闻殿下在这里,特来拜访。”
江邈不语。
房中飘着淡淡的酒香,喻宁闻着确实是上好的酒酿,该死的系统害得他一口都没喝上就来做任务了。
也许是这酒确实不错,江邈贪了杯这才喝醉了。
喻宁拨开层层纱幔往里走,只觉得这房内静悄悄的,唯一的声响还是自己拨动纱幔时,上面悬挂的玉珠相碰的脆响。
真是神奇,江邈既然来喝酒,怎么只点了酒,连个作伴的朋友,奏琴的姑娘都没有,就这么干巴巴地喝?
喻宁心中嘀咕,不知道走到何处,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学过最基础的武功,底盘还算稳,本也就是踉跄两步就能站稳的事情,没成想帘后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臂往下一拉。
喻宁本来就还没站稳,这么一拉完全站不住,整个人向下扑过去。
完了,做个任务还要摔成狗吃屎,这让江邈瞧见了,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
……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喻宁有些后怕地睁眼。
他的双膝撑在一方矮榻上,上面的锦被铺得厚实,跌上去一点不疼。
而他没被攥住的手,则手心向下按在了一处微凉的布衾上,触感与寻常的不同,层次非常丰富。
至此,酒味变得更加浓烈,像是环着喻宁一般,混着丝冷冽的沉香。
一种名为“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被攥住的右手再次被往上一拉,视线也被迫抬起,他一眼就看见了江邈的下颌。
心中警铃大作,左手的触感登时变成出炉洋芋般烫手,这哪是什么层次丰富的布料,那是裹着江邈大腿的裤子!
啊啊啊啊,这手不能要了啊!!
喻宁腾地一下跪直了,果断把手收回来,衣袍上抹了抹。
他这次看到了江邈的眼,那双一贯沉冷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迷雾,尽管江邈眉头微皱神色认真,端详了喻宁好一会,也只是开口问:“陈铮?”
喻宁心口微微一松,看来江邈确实是喝醉了。
这么丢脸的时候,被认成陈铮,那可真是太好了。
喻宁点头,“是我。”
江邈将人往跟前一拉,近距离分辨着,“不是陈铮,他不会如此瘦弱。”
喻宁:“……”
你才瘦弱,你最瘦弱!
喻宁将手抽回来,退下矮榻。
旁边不远处就是一扇菱花镜,喻宁简单瞧了一眼,发现自己袖口被攥得皱巴巴,刚才一番折腾,领口也歪了,瞧着跟落难了似的。
不体面,丝毫不体面。
等喻宁给自己理体面了,回首一看,江邈已经伏案睡着了。
江邈就算睡着了,他那身玄衣裹在身上,宽肩窄腰线条起伏,引得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喻宁看的倒不是这些,他觉得江邈一副钢筋铁骨,加上往日那退人三里的气质,像头狮子,哪怕在沉睡也让人不想靠近。
而且,喻宁可不觉得,他一个人就能把江邈扛回去。
这个时候,陈铮去哪里了?
刚想到这里,房间侧边的窗子被人推开,陈铮背着一位脸色苍白正在昏睡的女子,正要往房内跳进来。
陈铮一眼看见喻宁在屋内,动作顿住,“抱歉,走错屋子了。”
没等喻宁说话,陈铮将窗子一关。
喻宁:“……”
不,你没有。
两秒过后,窗子再次被打开,陈铮,“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喻宁,“你背上的女子是?”
陈铮往后看了眼,“小的受命救人。所以我家主子去哪了?”
喻宁侧挪一步,露出后面趴着睡觉的江邈,“他喝醉了,你快和我一起,送他回去。”
陈铮神色为难,“属下还有任务在身,晚些再回来送。”
“多晚?”
“两个时辰后。”
喻宁,“那你不用来了。”
我都被电击成肉干了。
陈铮了然,“那就麻烦世子送我家主子一趟了。”
陈铮放心地走了。
自从上次喻小世子主动说起想念殿下了,两位主子的关系好像就有些不同了,竟然还主动要送殿下回去。
陈铮不担心殿下的安危,殿下就算喝醉了,也没人能打得过他。
喻宁:……
他真的会谢。
这个阶段,喻家站队十分敏感,喻宁不能让旁人看到他和江邈频繁接触,更别提送醉酒的江邈回去。
但是又要完成任务,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一盏茶后,小二捧着取来的东西,视线飘忽地往房内看去,“客官,你要着幕篱何用呢?”
喻宁甚至还强调了要女式的、双层的,大承人大多豁达,不会遮遮掩掩的。
喻宁将银子塞他手里,“我妹妹喝多了,现今羞得很,要我陪她一同带这幕篱回去,这事你知道就是,别往外传。”
小二瞬间明白。
这妹妹大概非彼妹妹。
关上门,喻宁将那纯白幕笠往江邈头上一套,扶着他的腰将人拉起来。
“走吧,我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