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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

  •   系统的播报声一出,喻宁诧异地看向江邈,可是江邈的表现与系统播报声完全不符,他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卷宗。

      按理说系统播报声只有喻宁一人能听见,可是他莫名觉得氛围有一丝怪异,就连穿堂而过的风都变得缱绻起来。

      明明什么任务都没做,但是莫名其妙攻略值加3,竟然没有一点不劳而获的喜悦。

      喻宁感觉他的手脚有些发僵,慢吞吞走到窗边,“入秋了有点冷,将窗子关了算了。”

      这该死的风别吹了。

      这么没事找事了一会过后,喻宁感觉舒坦了一点,回到桌前打算和江邈商量工作的事情。

      喻宁,“三殿下,夜深办案效率太差,明早我兵部告假后再来如何?”

      江邈沉浸于卷宗,似乎没听见喻宁的话,没有回应。

      “江邈?”

      依旧无人回应。

      喻宁,“……”
      这怕不是没听见,是不想放他走故意的吧。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聋的人。

      喻宁无语片刻,拿着江邈之前给的文书,往远处的椅子上一坐。

      喻宁不是对这案子不伤不上心,而是这案子太难查了。

      漕运案过去太久,能找到的物证、人证早就三年前找过了,当时没查到的线索,现在再去查谈何容易。

      即使现在能从这些卷宗中找到蛛丝马迹,也未必能真的起作用。

      如果这是现代就好了,有监控形成的天网,什么事情都好查。

      倒是今天的刺杀一事,说不定能从刺客的嘴里面撬出点什么东西来。

      从案子重启开始,这件事情便在京城口口相接,闹出不少事情来,很难说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至于是谁……喻宁看了眼江邈,今日的刺杀怕不是他一手引导的。

      这些种种,让喻宁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情,江邈是真要重新彻查这个案子,但是缘由他并不知晓。

      脑中思绪正越挖越深,江邈的声音才迟迟传来,“若是真能向兵部告假,将重心放到案子上来,今日便早些休息。”

      距离喻宁问出这个问题,估摸着已经过去了几分钟。

      而且,喻宁听见声看向江邈的时候,江邈也没从卷宗里面抬头,扶着袖子在册子上写着什么,总之就是没看喻宁。

      喻宁:“……”

      线上聊天轮回也就算了,这面对面还能有轮回的时候。

      江邈真是铁人,这么晚了,还经历过刺杀,却仍然这么有精力。

      好在江邈松口让他回去休息,喻宁不是客气的人,将文书一放,“既然这样,我去寻管家为我寻处房间。”

      总不能在书房睡。

      喻宁走到门口,正巧门外传来邓成的声音,“殿下,太子来了。”

      喻宁脚步一顿。

      太子堂兄?他这个点过来做什么?

      江邈和江珩之间的竞争关系,在朝官员无不心知肚明,平日交际往来也多有分寸。

      若是让江珩瞧见,深夜这个点了,喻宁还在江邈的府上,还穿着江邈的旧衣,很难不让人多想,今日在火场旁演的那出戏也就不攻自破了。

      喻宁立在门前,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就这么被江邈绑上了贼船,成了他不得不互相遮掩的半个船友。

      这层关系一想通,喻宁心中的一口气登时就冒了起来,回首忿忿看向江邈,此人真的是诡计多端!

      甫一回首,江邈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

      江邈走近喻宁至半米的距离停下,一双刚被清水泡过盈盈不止的眼睛,正忿忿凝着他。

      本因为听见太子到来而皱起的眉头,不知怎么的就捋平了,江邈的语气反倒平和起来,“你要去见江珩?”

      喻宁更生气了,江邈分明知道他这个时候不能去见太子,却又要摆出这幅云淡风起的模样,虚情假意地问一句。

      喻宁冷言讥讽他,“三殿下还要拦我不成?”

      江邈闻言,几分外域特色的眉眼浸着些许从容的笑意,“我不拦你。”

      喻宁:“……”

      江邈果然是在嘲笑他吧。

      小石头你在哪里,快把这个人剁了。

      见书房内一直没有动静,侯在门外的邓成再次出声,这次他的话音明显提高,语速也快了些,“殿下,太子殿下上门得急,小厮们不好拦他,眼下怕是半推半就着往书房这边过来了。”

      江珩一向守礼克己,喻宁还是第一次瞧见他这么硬闯,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江邈商议。

      可是这两个人有什么好商议的?

      喻宁正琢磨着,现在他应该要往哪去,太子堂兄既然往书房来了,那他们两人肯定是要在书房议事的,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畏畏缩缩躲在屏风或者窗帘后吧。

      喻宁很快下定主意,趁太子堂兄还没来,赶紧走出书房,让小厮领着自己走一条偏僻小道,顺便给自己安排一间睡觉的房。

      没有比这个更好得解决方案了,说时迟那时快,喻宁念头一通,当即伸手抓住门框。

      门框被喻宁握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嘎吱轻响,另一只手便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制止了喻宁的动作。

      喻宁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月白色广袖袍,覆手上来的人手宽臂长,玄色锦绣轻而易举盖住了他的白色袖摆,扣住人手腕往身后带去。

      喻宁被抓得脑子一懵,等他再次抬眼,他已经站在江邈的身后,只能“望其项背”了。

      这个站位,喻宁看不见江邈的脸,没办法根据他的神色去判断,江邈为什么要做出这个动作。

      喻宁甩了甩手腕上的手,没甩开,又是唾弃自己力气比不上江邈,又是莫名其妙。

      喻宁气得啪一声打在江邈的小臂上,“江邈,你在做什么?”

      “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我现在还不离开书房,等会太子堂兄就进来了。”

      这么多年的对手,江邈应当不是脑残,不至于不知道太子进来意味着什么。

      抓着喻宁的手可算是松开了,交叠在一块的袖袍短暂依偎后又缱绻分开,江邈往前一步将门打开,侧身时似乎极快望了喻宁一眼,只留了句话:“江珩不会进来。”

      留在原地的喻宁,“?”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江邈刚行至书房最后一道石梯,太子江珩已从对面漆黑的夜色中快步而来,身后跟着几名贴身护卫的随侍。

      两位皇家亲兄弟初一碰面,驻足而立,间隔着两米的距离,彼此都称不上亲近。

      江珩率先打破空气中的沉静,“三皇弟要回房休息了吗?”

      江邈,“是,今夜受刺,臣弟受了不小惊吓,大夫嘱我早些休息。”

      书房内的喻宁:“……”

      又在说什么鬼话了,刺客被江邈生擒的时候,怕才是真的受惊吓了。

      江珩感同身受般颔首,“是,乞巧的日子却横遭刀光剑影,确实是让三皇弟受惊了。”

      简单的宽慰过后,江珩又是一番提心置腹,“我听闻这些刺客人数众多,都潜藏在人群中伺机动手,想来是提前仔细谋划,可是他们却在刺杀失败后,直奔喻世子,还在大庭广众下提起行刺失败的事情,实在矛盾。”

      喻宁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太子堂兄深夜而来,是想为他喻宁开脱辩护,是为了就他从大理寺出去。

      好哥们。

      而且江珩条理清晰,以理服人,不愧是深受百官期待的太子殿下。

      江邈自然能听出来江珩的意思,那双眼眸中掠过灯笼晃悠时舔过的暗光,“皇兄是为了喻宁来的?”

      目的被这般直直挑出,江珩的面色依旧不变,只道:“此事本就疑点重重,三皇弟未必不知道喻堂弟是无辜的,又何必要他在那阴森湿冷的昭狱中熬上一夜?”

      江邈往前半步,“陛下兄弟姊妹众多,他们膝下也是不少儿女,皇兄的堂弟堂妹不少,却不见每个都体贴地唤上一句堂弟。”

      话说到这里,江珩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皇亲国戚之间的关系亦有亲疏之分,遑论现在在谈论刺杀的案子,你说这些有何意义?”

      与江珩比起来,江邈的态度一向尖锐,他不屑于维持所谓皇家和睦的体面,惯会冷着一张脸说出将人脸皮撕下来的话。

      “亲疏之分?”江邈“难道不是喻家大权在握,恰能替你稳住太子之位?”

      江邈的话攻心而难听,这句话却扎错了方向,江珩不但没有失态,反而再度变得从容,“我与喻堂弟关系甚笃,我将他当作弟弟,他亦是将我当作哥哥,此等关系,他出事我自然担心。”

      “皇弟在边境多年,身边算计不断,自然不明白我与堂弟之间的情谊。”

      他那般神色和语态,似乎对他与喻宁之间的情谊,有着十足的掌握。

      书房内,喻宁也是连连点头。

      喻宁不能否认,他与江珩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但是两人之间的情谊也绝不是作假。
      他们自孩提时期,两家父母推着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成了彼此朋友,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关系只会变得更加深厚。

      听见江珩的话,江邈的眉头下压,视线掠过书房隔窗透出的一隅明亮,似想到什么,下颌也变得生冷。

      “臣弟扣押喻宁,是按规矩办事,皇兄既然要救他出来,那尽管按你的规矩去做就是。”

      江珩薄唇一抿。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时间,江珩就命人去大理寺走过一趟,可是那现任的大理寺卿是块硬骨头,即使搬出他太子的名号也不见半分退让。

      他是百姓口中克己奉公的太子,每个行为举止都被人盯着,随时拿出来无限放大,所以他绝不可能做出派人强抢的事情来。

      这两条路子都走不通,那只能由刺杀一案的受害者亲自开口,才能放喻宁出来。

      若非如此,他何必亲自来寻江邈?

      可是江邈如今的态度,是绝对不会同意主动退让。

      江珩,“皇弟当真要如此得罪安国侯府?”

      “刺杀一案在前,如何是我得罪了侯府?”

      况且今日,刺杀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场的百姓都能作证,百姓们不清楚具体情况,只会觉得江邈这般做不过是秉公查案,无可指摘。

      江珩明白这个道理,他暗自吸了一口气,自认知道江邈的心思,“你想要什么?”

      眼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书房里面的喻宁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江珩不知道事情真相,以为喻宁真的被关守在监狱,即使明白大理寺的人不敢伤害他,但是唯恐他受苦,依旧深夜来找江邈,就为了救出他。

      可是江邈此人,除了陛下谁的面子都不给,刚刚说的每句话都是挑衅,太子一一受着,如今竟然还要交换什么东西,他喻宁却好端端在一墙之隔的书房听着,这未免太过分了。

      喻宁暂时留在三皇子府,默认与江邈演这么一出戏,不过是为了漕运的案子。
      可是细细想来,太子是个信得过的人,没必要将他也瞒着。而且即使告知他其中情况,太子必然能够体谅,不会因为他与江邈深夜独处,就生了嫌隙。

      喻宁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他不能坐视江邈利用太子堂哥对他的好,博取本属于太子的东西。

      想通这些,喻宁再次握住门框,正要用力时,门外江邈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邈,“你要想清楚,真的要这么做吗?”

      喻宁的动作一顿,入门处的油灯似也被惊吓般晃动一瞬。

      他怎么感觉,江邈这话像是对他说的?

      门外,江邈的话音还在继续,“你需想清楚,有些东西一旦发生变化,就算如何找回,也未必能回到从前。”

      喻宁:“……”

      这下能确定江邈就是在跟他说话了,这是在警告他,他与江邈深夜独处的事情,即使江珩不追究,但是未必不会变成江珩心中的一根刺。

      喻宁有些迟疑。

      他活了三世,知道有些事情不受人心控制,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他与太子之间有这根刺的存在。

      这一世,他只是摆烂了,但心中依旧希望太子能够登基,依旧希望他与太子之间的情谊长存。

      门外,江珩听着江邈似话中有话,以为江邈是在暗指,他想要的东西十分珍贵。

      江珩紧紧望着这个比他年幼却锋利无比的弟弟,“所以你要的是什么?”

      气氛已然紧绷到了极致。

      在这绷紧到炸裂的时刻,江邈却突然轻笑一声,“皇兄,我要的你给不起,我与你不同,真的想要的,我自己会一点点攥紧在手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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