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喜欢我》漱玉瑢瑢

9、路见不平拔喷雾

　　房子先暂时不动。
　　李霞珍会拿存折出来用，姜云也有些压岁钱积蓄，这些钱可以应付一段时间，但还是要去挣钱。
　　姜云无意瞥见隔壁桌上一张粉色的信封，灵光一现。
　　张倩人际网大，姜云托她在校园帖子上发布了一条信息，可以代写表白信，并且代送到表白对象手里，九元一封。
　　姜云主张五五分成，她写情书，张倩负责送。
　　很快，帖子被一些人看到。
　　张倩：“来，你的单子来了。”
　　她拿出几张小纸条递给姜云。
　　姜云打开来看，上面写着大大小小的要求，还有的直接原件，要求让姜云根据标注改一改。
　　姜云：“谢谢你，张倩。”
　　她借张倩的人脉推广的生意，要没有张倩，凭姜云单薄的人脉都不知道能有几单。
　　张倩：“不用谢。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做生意了？”
　　姜云下意识地说：“没什么，挣点零花嘛，早点实现经济自由，不好吗？”
　　张倩看着姜云一会，比了个OK，“行，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找我吧。”
　　姜云：“好的。”
　　梁雨晴靠过来，看着姜云翻出一张A4纸，照着一张便签，拿着笔刷刷地写着情书。
　　姜云的字很漂亮，文笔不错，写起情书来毫不费劲，内容也不会油腻。
　　梁雨晴看完，脑子里蹦出来一个词：清新脱俗。
　　“你卖多少钱？我也想要买一张。”
　　姜云笔下微顿，梁雨晴遇到那个人了？
　　她抬头看了梁雨晴一眼，问：“你要写给谁？”
　　梁雨晴：“没，我想要一张收藏，没准我以后写情书还能参考借鉴一下。”
　　“不用给钱，我晚点给你写一张。”
　　梁雨晴笑嘻嘻地抱住姜云的脖子，“宝宝，你真好，么么么。”
　　姜云拍了拍她的头。
　　梁雨晴拿过小纸条，看见好几个熟人的名字。
　　张倩的蓝颜知己们都有几个榜上有名，不过，那几个蓝颜知己长得确实帅，成绩也不错，都不知道张倩怎么艳福这么深，身边这么多好男人。
　　“姜云，你听我说，你要搞不了张漾，在张倩她那些蓝颜知己里挑一个也是可以的，虽然比张漾差了点吧，但也算过得去。”
　　被cue到的张倩立刻回头，盯着梁雨晴看。
　　梁雨晴：“怎么了，要你一个还不行啊。”
　　姜云暗笑了。
　　张倩的“蓝颜知己”里面有一个是她的心上人。
　　张倩：“你这话说的像是找备胎似的。”
　　梁雨晴：“你那些蓝颜知己不就是你的备胎吗？”
　　张倩：“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备胎，他们是我的朋友。”
　　梁雨晴讲话没个把门，闻着销烟味越来越重了，姜云说话缓和气氛。
　　“停。张漾是我的一生挚爱，任何人都无法夺其地位，哪怕我搞不定他，我也不会对别人有任何想法的。”
　　这说的还差一句非他不可了。
　　梁雨晴和张倩看着姜云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话，有种强烈的割裂感。
　　她们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梁雨晴：没想到姜云爱的如此深沉，我要努力促成这段姻缘。
　　张倩：姜云是疯了吗？
　　姜云不知道她们此刻心里绕了几百个圈，她若无其事地写着情书。
　　梁雨晴看小纸条的一个名字。
　　张漾。
　　梁雨晴：“姜云，你的客户里有张漾的钟爱粉，怎么办？”
　　“客户就是上帝，该写的还是要写的。”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云，你刚还说张漾是你一生挚爱，怎么现在为了五斗米折了腰？”
　　梁雨晴看着纸条里夹着的十块钱，痛心疾首道。
　　张倩才明白姜云刚才的话是说辞，不想让她们吵起来。
　　“男人在钱的面前一文不值。”张倩拍了拍梁雨晴，“还是姜云拎的清。”
　　花了大概两节课的时间，姜云把单子都搞定了。
　　张倩主动拿起成厚厚一沓的情书，“给我吧。我来处理。”
　　姜云：“麻烦你了。”
　　张倩：“没事，合伙人，应该的。而且我也是叫我朋友帮我给，要麻烦也是麻烦我那个朋友。”
　　张倩给了蒋宇涛九封情书，有两封是他本人的，他不要退还给了张倩，然后把属于蓝颜知己的三封情书挑了出来，剩下的四封全塞进了张漾的抽屉里。
　　虽说张漾没什么绯闻，就冯昭昭一个传得厉害，可喜欢他的人还是不少。
　　张漾的抽屉里连续被塞了几天的情书，终于有天逮到了蒋宇涛。
　　蒋宇涛一脸“无辜求放过”的表情。
　　“能不能退回去？”
　　蒋宇涛：“我也是受人所托，不知道这些情书的主人是谁。”
　　退不回去。
　　张漾按了按太阳穴。
　　往常一个星期也就两三封，现在每天都三四封，抽屉都要被粉色信封占满了。
　　赵斌打开了一封看了看。“哇塞老张，你看看，写得很漂亮啊”
　　张漾把情书从他手里抽出来，合上塞进了信封里，接着把占了抽屉一个角落的情书都拿出来，放进书包里。
　　赵斌：“你还要拿回家研读？”
　　张漾：“……”
　　要是写回信没准收到的情书会更多，扔进垃圾桶里又不尊重别人的一番心意，还是全拿回去放好吧。
　　张漾：“我拿回家处理。”
　　赵斌眨巴着眼睛，“你要烧掉还是黛玉葬花。”
　　张漾故作思考，“我也在想。”
　　赵斌：“你以前的情书都怎么处理的？”
　　张漾：“……”
　　他想起初中刚收到情书，他害羞了好一阵子，然后认真地给别人写了回信，后来收到了更多的情书，老实了。
　　那些情书至今被他放到房间里的某个专门的大箱子里放着。
　　当然这话不能跟赵斌这大嘴巴说。
　　张漾：“交给老师。”
　　赵斌：“老张，看不出来你这么残忍。”
　　张漾：“你告诉我解决办法？”
　　赵斌长得不差，也收到过情书。“一般我会写个回信，要么就退回去。”
　　张漾：“我给你，你帮我退。”他作势要把书包里的情书一窝蜂塞给赵斌。
　　赵斌想到刚才看到的情书，起码二三十张。“算了算了。我还要写作业呢，今天的作业好多啊……”
　　张漾看着赵斌装模作样地写着作业，忍俊不禁。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七点整。
　　“那我走了。”
　　赵斌：“走吧，路上小心。”
　　张漾背着书包走了。
　　傍晚的霞光褪去，夜色渐渐笼罩着天空。
　　走读生零零散散地走出校门。
　　保安是一个年近六十的大叔，长得敦厚老实，看到张漾，和蔼地打招呼。“走了？”
　　“对，叔叔今晚值班？”
　　保安大叔：“是啊，不过等你们都走了，我也要准备下班了，换老赵看门了。”
　　张漾了然似地点点头，“那我先走了，让您早点下班。”
　　保安大叔哈哈大笑，“你小子。行行行，我不跟你多说了，走吧，路上小心。”
　　张漾：“叔叔再见。”
　　保安大叔挥挥手。
　　张漾把学生卡滴了，走出校门，看到远处有个单薄的身影，长长的马尾束在脑后，一荡一荡，碎发下露出半截白皙细长的脖颈。
　　他走在后面，与姜云保持有十来米的距离。
　　燕中位置偏僻，出了十字口，有个摆摊立在街边，飘荡着烟火气息。
　　摊主是一个身材矮小，微微佝偻的老人，一手握着色泽鲜亮的烤鸡翅，一手抹着蜜汁，头上布满汗水。
　　坐在摊后的男人催促道：“还没好吗？”
　　老人抹了抹头上的汗，“等一等，很快。”
　　“等了那么久，也不送点啤酒表示一下吗，这天热得要死。”
　　老人歉意地说了两句，“不好意思，没有啤酒，这里靠近学校，不能卖啊。”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一个男人在头上拔了几根头发，放在鸡翅上。“你看看你这个烤鸡翅，上面还有头发，太不卫生了，想吃死人吗，我不要了，退钱。”
　　桌子的残羹冷炙像小山一样堆在一起，骨头嗦得一丝皮沫都不剩。
　　“不行啊，你们吃了这么多，不能退钱，我给你们拿两瓶可乐好不好。我烧的时候很小心的……”老人细细观察鸡翅上的头发。
　　“我的头发没有那么黑啊，这不是我的头发。”
　　“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们的吗？快退钱，你看看你身上的汗，都不知道滴了多少在里面。”说着，两个男人开始在摊子上翻箱倒柜。
　　姜云看清那两个男人，约莫三四十岁，一个留着贴头皮的寸头，虎背熊腰，手臂上刻着刺青，面相看起来很不好惹。另外一表情阴郁，很瘦，留着齐颔短发。
　　这架势看着不对，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监控，转身躲在角落里，拿出手机录像报警。
　　“住手助手，你们别翻了，我退钱好了吧。”老人拦在他们身前，被狠狠推开，跌在地上。
　　寸头男把摊子搞得凌乱不堪，终于在柜子里找到了钱包，伸手掏了掏，露出满意的笑容。
　　两个男人想走，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跟他们抢钱包，“你们不能，这是我家糊口的钱啊，你们这是抢劫，是犯法的。”
　　寸头男眼中闪过狠厉的光，拳头高高扬起。一个身影从姜云身边掠过，冲过去一脚踹开了男人，把老人护在身后。
　　老人拽着张漾的外套，“我的钱包。”
　　张漾捡起地上的钱包。
　　瘦子反应过来，扑向张漾，拳头直向他的腹部。
　　张漾闪身避过，踢向瘦子的膝盖，掰住左手，往下按。
　　背后的寸头男捡起玻璃瓶，往他头上砸。一阵刺眼的迷雾从侧面袭来，寸头男叫了一声。
　　张漾趁此反击，将他踹到一边。
　　姜云往瘦子脸上也喷了防狼喷雾，瘦子闭紧眼睛，眼泪直流，嘴里不停喊着脏话。
　　两个男人没料到张漾一个学生这么能打。
　　警车的鸣叫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寸头男骂了一声，丢下瘦子跑了。
　　警察到了，看到两个高中生以及跪在地上的瘦子，有点惊讶。
　　姜云向警察说明情况，和张漾一起去警局做笔录。警察把瘦子拷起来，押进车里。
　　姜云坐在张漾旁边，发现他一直在揉眼睛，眼圈红得厉害。
　　刚才对寸头男喷防狼喷雾，张漾回头的时候，被大面积的强力喷雾误伤了。
　　瘦子眼睛依旧疼得不行。
　　“踏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子的眼睛要瞎了。”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警察询问是什么。
　　姜云：“防狼喷雾。”她把兜里的防狼喷雾给警察。
　　警察拿过来检查了一下，还给了姜云。
　　姜云把张漾书包左侧的水壶拔下来，打开窗户，在纸巾上倒水。
　　知道揉眼睛不行，张漾闭上眼睛，眼尾滑落一道水痕。他手掌心里放进了一张湿乎乎的纸巾，触碰到对方纤细的指尖。
　　姜云：“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