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喜欢我》漱玉瑢瑢

10、急需打工

　　“谢谢。”
　　进了警局，才知道那两人从别的地方逃过来的，现在抓进去要吃好几年牢饭。
　　老爷爷在不停感谢他们，经历这么大刺激，心有余悸。
　　张漾抱着他的胳膊，温声平复老人的心情，姜云跟着附和。老人情绪稳定下来，跟他们聊了一会，说下次来摊子请她们吃烧烤。
　　做好笔录，张漾和姜云一起出了派出所。
　　路旁的灯光如霜洒了满地，一长一短的两个影子并排移动，头顶的发梢被风轻轻吹动着。
　　忽然，长影子露出微微低头的侧脸轮廓。
　　姜云的心脏蹦了一下，似乎要跳出胸腔。如果她抬起头来，就能对上张漾的眼睛。
　　姜云心情复杂。她以为过了那么多年了，对张漾的感情会被岁月抚平。直到回到过去，再次见到他，却依旧像个青春期的少女，无法保持平静，总会紧张，心慌意乱。
　　哪怕被过去主导情绪，她也必须承认，那些爱恋从未消失，只是藏在了心底。
　　曾经的年少时的无法诉说的爱恋，后来张漾死亡，彻底成为了烙在心底里，不可磨灭的遗憾。
　　她有点不想再做胆小鬼了。
　　姜云鼓起勇气，抬头望向他，果不其然跌进了他的深深的眼眸里，看见了他眼底里的自己。
　　张漾似是没有料到她会抬头，神态中闪过一瞬不自然。
　　张漾先开口，“你家在哪个方向？”现在天晚了，女孩子回家好像不太安全。
　　姜云说了个地名。
　　张漾：“我家也在那附近。”
　　姜云知道，以前她经常看到张漾往那边走，但脸上没表现出来。
　　“好巧，我们可以顺路一起走。”
　　张漾点头。回想起她凝眉喷防狼喷雾的时候，神情像个要行破万军的战士，坚毅而不可摧。
　　当然，如果他没有被误伤就好了，眼眶到现在都有点隐隐作痛。
　　“你的防狼喷雾什么牌子的？太猛了。”
　　姜云不好意思地挠头，然后双手合十赔笑道：“在网上随便买的，真是太抱歉，没想到会误伤你，你的眼睛还痛吗？”
　　张漾：“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还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呢，要不是你，我就要被那个大哥砸穿脑子了。”
　　姜云：“顺手的事而已。当时怎么想冲上去？”
　　张漾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没打过架的样子，上来就孤身一人对两个中年男人。
　　张漾：“没想太多，当时看到你报警留了证据，就不怕被说聚众群殴了。”
　　姜云：“你人挺好，我还记得你之前给我撑伞，还把伞借给我，叫我别淋雨感冒了。”
　　张漾回想着，少女的孤零零地站在雨里，沉默地承受所有人的探究的目光和冰冷刺骨的雨水。
　　像多年前的某天，也有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风雨里，承受着不知其数的绝望和痛苦。
　　姜云：“谢谢你。”如果张漾没有出现，她的痛苦不知要延续多久。
　　“没事，只是见过相似的场景，惨淡的结局，不想再见一次而已。”
　　张漾很平静地说着，姜云却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微不可闻的失落。
　　张漾笑了一下，“当时见到你的时候，我在想，你怎么会见到我这么激动，像……”
　　“见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亲人似的。”
　　确实是多年，但亲人一词要换上一换，她想着，突然想不到可以替换的关系词，她们之间除了同学这层，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吗？或许是因为见到风云人物太激动了。”姜云调侃道。
　　话说着，她走到了小区门口。
　　“我到了。”
　　张漾：“嗯，再见。”
　　姜云：“再见。”
　　姜云走进门里，回头又看向张漾。
　　张漾背着书包，拐进了另一条街巷里，高高的身影也融进看不见的夜里。
　　姜云知道张漾住哪个公寓，他如果要回去，在前面的一段路就能分开，根本用不着跟自己走一道。
　　或许是因为张漾今天刚一起经历危险，又喜欢助人为乐，才会陪她回家吧。
　　姜意霜又回到单位工作了，每隔一段时间会打钱到卡上，但离得远，没有办法总是来照顾李霞珍。姜云申请了走读，方便照顾李霞珍。
　　回家做了粥，姜云赶到医院给李霞珍送饭。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味，走廊里像有一层结界与外界隔绝一般，静谧得很。昏暗的光线里，有几个人走动，眼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神态憔悴又痛苦。
　　姜云推开病房，李霞珍穿着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躺在床上看墙上的电视，时不时露出笑容。
　　姜云几天皱着的眉头，松了下来。她像往常一样，面上带笑地走到李霞珍旁边，“外婆。”
　　“云云来了？快坐。”李霞珍想把床尾的椅子挪过来，姜云上前拿过椅子，“外婆，我来吧。”姜云把椅子放到靠李霞珍最近的床沿边上，然后将病床后面的小桌子推出来，把饭盒放上去。
　　“云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姜云打开盖子，抱歉道：“粥。我没有来得及做别的。”她倒出一碗粥，拿勺子想喂李霞珍。
　　李霞珍：“粥有什么不好的？好了好了你别弄了，我还没病到不能自理的程度呢，你先坐着。”
　　李霞珍从她手里拿过粥放在桌上，拉着她的手坐下。“累坏了吧？”
　　姜云摇头，“我不累。”
　　“胡说，我看你都憔悴了不少。唉。”李霞珍心疼地说着，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我……”姜云握住她的手，“外婆，你别多想，我真的不累，也不觉得辛苦，这十六年来，一直都是您照顾我，好不容易我有了机会可以照顾您，我挺开心的。”
　　李霞珍抚摸着姜云的脸。“云云……”
　　姜云扯开话题：“外婆，您刚才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小品，可有意思了。”
　　姜云跟她讨论起电视放的小品来，祖孙二人不一会聊得眉开眼笑，病房里回荡着笑声，二人又恢复了往常其乐融融的样子。
　　到了九点半，李霞珍催促她回家休息，姜云只好离开，出了门口，一个身穿白色的衬衣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看到她，打了声招呼。
　　“你是李奶奶的孙女吗？”
　　姜云对她有些印象，记得她好像是李霞珍隔壁床奶奶的女儿。
　　“我是。你是隔壁床奶奶的家人？姐姐好。”
　　女人听到这个称谓，对姜云的好感度蹭蹭直上，眼尾炸开一圈纹路，“诶，你好。你要回家了？”
　　姜云：“是。”
　　“你还是个高中生吧，学业应该挺紧张的 ，我看你这三天两头地跑，不累吗？怎么不请个护工。而且那个每天早上下午来的奶奶年纪也挺大的，照顾别人也不方便啊。”
　　“虽然请个护工花钱，但还是挺必要的，如果你担心贵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个便宜点的。”
　　姜云：“嗯，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谢谢姐姐。”
　　女人点头，走进病房里。
　　护工是要请的，还要订每天李霞珍要吃的饭。
　　姜云摸着口袋里的钱，厚厚一沓，叠在一起的钱，这些天她想尽办法挣的。
　　计算姜意霜打来的钱，还是太杯水车薪了，她得想别的办法。
　　姜云打开手机，看到了家教群里，有几条消息，都是哪里要家教的，她翻看几条，看到一条在她们小区附近的一个公寓里的家教需求。
　　小学五年级，每周一三五傍晚去，算下来一个月接近三千，下方备注一串电话号码。
　　姜云拨过去。
　　“喂，您好。需要家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