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喜欢我》漱玉瑢瑢

8、皮皮

　　“昭昭。”一个身穿蓝色牛仔裙的年轻女人走来，手上拿着最新款的摄影机。
　　“蓝姐。”冯昭昭跑过去拉住她。“你可算来了。”
　　蓝姐跟两个老师说明自己的身份，冯昭昭在旁边解释。
　　蓝姐是冯昭昭的经纪人，此次前来是为了拍摄冯昭昭在校园里的表现，好维持知名度。
　　王高两位老师了解了情况，经过演员们的同意后，同意了拍摄。
　　蓝姐拍了一小段，满意地浏览视频。她对两个老师说道：“不亏是燕云一中，学生素质都很不错啊，都没人害怕镜头，演的也很好。”
　　高老师听到夸奖很高兴，跟蓝姐聊起来。
　　王老师继续带着学生排练。
　　“莹莹情绪可以再饱满一点，蒋宇涛你把词背熟了，别又接不上戏。”
　　众人排练了两三次，老师终于叫停，让他们回去休息。
　　蓝姐把视频做了简单的处理，再给冯昭昭拍了几张照片，一齐发到了微博。
　　“好了。”
　　冯昭昭缓了口气，整理发型。“蓝姐，有消息吗？”
　　“什么消息？你父母都说了让你好好学习，不给你接戏了。”
　　冯昭昭皱了皱眉头，“我不信。张导说了新电影会给我女二号的戏份。爸妈担心什么？传媒生分数要求又不高，我又不是要考什么清华北大。而且这三年我要息影了，可能以后拍戏都没我份了，你知道的，三年可以足够改变很多东西。”
　　蓝姐看到摄像机里冯昭昭专注于研读剧本的照片，再抬头看着冯昭昭认真的神情，心软下来。她捏了捏鼻梁，妥协道：“行吧，我回去再跟你父母沟通沟通，实在不行的话，你先接了张导的戏……”
　　先斩后奏。
　　冯昭昭秒懂，她抱着蓝姐的手臂撒娇道：“蓝姐最好了。”
　　蓝姐忽然问道：“刚才那个演周萍的小男生你们熟吗？”
　　冯昭昭：“熟啊，我表哥。”
　　蓝姐：“他条件不错，有没有想过进圈？”
　　冯昭昭懂了蓝姐的意思，想招张漾到手下做艺人。
　　“算了吧。我以前也问过他，他没兴趣。而且他就算想进，他爸也不会同意。”
　　蓝姐：“啧，可惜了，这可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呢。”
　　冯昭昭：“他不走演艺路线也能出人头地，用不着我们操心。”
　　蓝姐：“行吧。演繁漪的那个小女生呢？”
　　冯昭昭：“姜云？我不知道，按她那个性格来说，学习才是第一要务吧，应该也没兴趣。在一中，大家学习都好的很。蓝姐，你要想在文化生挖人就得落空了。”
　　蓝姐笑了笑，“行吧，我到时候看看你们这的艺考生。”
　　姜云回到宿舍给李霞珍打了个电话。
　　她穿越回来后，每天都会给李霞珍打电话，今天很特殊，她掐着手指算，今天是做完检查的第七天。做完检查已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该出结果了。
　　电话通了，传声筒里传来慈祥的声音。
　　“云云？”
　　姜云直入正题。“外婆，结果出了吗？”
　　外婆：“出了。我身体没问题。”
　　怎么可能？
　　李霞珍因为癌症晚期死于明年除夕前的一个星期，现在怎么样都应该是癌症中期了，怎么会没事？
　　姜云：“外婆您有事可千万别瞒我。”
　　李霞珍：“知道啦，我真没事。你是想多了，我身体好的很呢。好了，不说了，我还要给咪咪做点好吃呢。”
　　姜云：“咪咪是谁？”
　　李霞珍：“瞧我这记性，忘记跟你说了。咪咪是我昨晚在楼下捡到的一只流浪猫，昨天晚上下大雨，一只小猫孤零零地在角落里避着雨，全身都湿透了，看着怪可怜的，我就带回家了。”
　　记忆如同电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姜云：“外婆，咪咪长什么样子？”
　　“三花。听说三花是猫咪里面的美女呢，可让我捡着宝了。”
　　是皮皮的样子，按时间来看，也是它出现的时候。
　　姜云：“取个名字吧，咪咪多不好听啊。”
　　李霞珍想了想，“叫皮皮吧，它的毛色很像你小时候看的一个动漫里面的角色，叫皮卡丘，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它，老缠着我要买皮卡丘玩偶。”
　　姜云靠在墙边，跟着一起回忆，笑了笑。
　　李霞珍絮絮叨叨地说着，“云云，学习也要劳逸结合啊，照顾好自己。天气热了，开空调到了半夜会很冷，被子要盖严实了，别感冒了。不要贪凉乱吃东西，把胃给吃坏了。”
　　电话里传来喵呜喵呜的叫声。
　　李霞珍：“哎呦，咪咪催呢，我先挂了啊。”
　　电话挂断了，姜云也陷进了思绪里。
　　皮皮在李霞珍死后的半个月后，被一辆轿车碾死在了马路上。她亲手为皮皮敛了尸体，埋在李霞珍陵墓的旁边。
　　那天鲜血干涸在掌心，一点湿意从脸上落下，混合了血水。她的心也好像停止了跳动。
　　她晃了晃脑袋，把低落的情绪晃出去。
　　李霞珍想瞒她，原因大概能猜到。胃癌中期需要治疗和手术，花费太高，她们还要生活，李霞珍的积蓄并不多，如果还用来做治疗，就没有办法供她念书了。
　　姜意霜想来积蓄也不多，而且她的情绪太不稳定了，李霞珍也不想麻烦姜意霜，打算瞒着所有人，自己忍着病痛，直到离去。
　　这是姜云最担心的事了。钱的事情可以想办法，她穿越回来，有丰富的挣钱经验，可以挣钱。
　　但唯一担心的是，李霞珍不配合治疗。
　　事到如今，只能先打个电话给那个人。虽然姜云并不想麻烦她，但这是现下最好的办法了。
　　姜云打开书包，拿出前段时间复印的文件，找到姜意霜的电话号码，按着数字拨过去。
　　“喂？”
　　姜云深呼吸，“妈，是我。”
　　姜意霜愣了一会，没想到姜云会打给自己，语气冷漠道：“什么事？”
　　姜云：“外婆在您旁边吗？”
　　姜意霜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耐烦地说：“不在，她在厨房里忙呢，说给什么皮皮做饭。”
　　姜云：“好。我现在要告诉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您先不要惊动外婆。”
　　姜意霜：“有事快说。”
　　姜云：“外婆她得了胃癌，我估计现在已经是中期了。”
　　姜意霜情绪激动起来。“你胡说什么呢？有你这么咒别人的吗？你个小白眼狼，她可是你……”
　　姜云打断她的话。“外婆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不希望她有事。上个星期，我叫她检查了，现在结果出来了，不信的话，您去拿她的检查报告看看。”
　　姜云想了想李霞珍会放在哪里，“您去外婆的房间里，打开床下的第一个柜子，里面应该放着报告书。”
　　姜意霜看了李霞珍一眼，步履匆匆地走到李霞珍房间，按照姜云的话打开柜子，看见底下放着相册玩具等琳琅满目的小物件，上面放着一张白色的报告书。
　　姜意霜拿出来翻看，“你个赔钱货，要是你外婆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撕烂你的嘴，我让你咒人……”
　　她止住了话语。
　　姜意霜看到报告单上几个黑体字，像是飞速的子弹打穿了她的心房，灼烧的痛。
　　电话里只剩姜意霜急促的呼吸声。
　　“癌症中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姜云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心还是凉了一半，要趁李霞珍病情恶化到晚期前，带她去治疗。
　　“妈，您现在听我说，现在外婆担心钱的问题，不想让我们知道，也不想让我们担心。但是钱这个事情是可以找办法解决的，她的病拖不了，可能需要您先带她去做治疗，钱我会想办法还您。”
　　姜云的话像道冰凉的刺，扎中姜意霜的心窝，“怎么，就你是我妈的孙女，我就不是我妈的女儿吗？我可不像你这样白眼狼，你一个没成年的小屁孩知道怎么挣钱吗？好好读你的书。”说着，姜意霜把电话挂断了。
　　柜子里大多是有关姜云的东西，她随手翻了翻，竟然有一些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连小时候戴的长命锁都有。
　　长命锁，自从姜意霜长大了就没有戴了，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原来在李霞珍这里。
　　姜意霜心里莫名的难受。她回头，发现李霞珍在门口站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霞珍：“意霜……”
　　姜意霜走到李霞珍身旁，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李霞珍：“你要带我去哪？”
　　姜意霜：“看医生。”
　　李霞珍挣脱着，“我没病，不用去看医生。”
　　姜意霜拿着报告书摆到李霞珍面前，“你没病，这是什么？你告诉我啊？！不看医生你想怎么样啊？想死吗？我已经没有爸爸了，连老公也没有了，我只有你了，妈，我求求你了，去看医生吧，我求你了……”
　　姜意霜说着，泪流了满面，她抱着李霞珍，头靠在李霞珍肩膀上痛哭。
　　“我求你了……”
　　李霞珍心碎了一地，也哭了起来。“好好好，我去我去……”
　　姜云把电话放下，听姜意霜说的话，应该会带李霞珍去看病，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现在要想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