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喜欢我》漱玉瑢瑢

6、一点接触

　　星期六，蓝天布满白云，不见日光。
　　姜云送李霞珍到医院做检查。等做完检查，已经到了下午，二人去医院外面的一家餐馆吃饭。
　　姜云拉着李霞珍东聊西聊，没话可聊的时候，就默默地看着她。
　　李霞珍：“你这次回来怎么多了这么话。”平常姜云算不上话多，只会偶尔说点学校的事。
　　姜云：“您不喜欢啊？都说了，我太想念您了，上了学才发现您做的饭到底有多好吃，家里的床有多舒服。”
　　李霞珍：“你个小鬼。你们快分科了吧，压力大点也正常。”
　　燕中分科按成绩初次分班，重点班择优录取，但燕中作为南城数一数二的高中，优秀学生数不胜数，竞争很大。
　　李霞珍：“选什么科，我想你已经心里已经有数了，我不过问。”
　　“我想问，你之前在学校里是不是有什么人欺负你？一回来总是闷闷不乐的，我问你，你又不肯说，但我现在看你好像是解决了。”
　　李霞珍太敏锐了，一回来问了好几次。
　　姜云没再隐瞒，“之前我们班有个老师追隔壁李姐姐，我看到过他有老婆和孩子，我就揭穿了他。那个老师就记恨上我了，总是针对我。”
　　“这种事你怎么不告诉我？”李霞珍眼中满是愤怒和心疼。
　　姜云：“没事，我已经解决了。我一封投诉信，送进了校长收信箱，他已经老实了。”
　　李霞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吃完饭后，李霞珍送姜云到附近的车站上。大道上车流不息，能看到很多为生活奔波的人们。
　　蓝色的公交车在面前停下。车身海报上长相惊艳的女明星手捧饮料，微笑注视前方。
　　姜云叮嘱李霞珍出了结果要告诉她。
　　李霞珍笑着，眼尾的褶子像花似的炸开。“知道了，年纪小小，操心不少。上车吧，到学校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拜拜。”
　　姜云放下心来，点头说好，冲她笑着摆摆手，走上车。
　　公交车启动，稳稳开向前方。
　　车里零零散散的学生穿着各色校服，有的聊天玩手机，有的在睡觉，还有几个眼熟的燕中学霸在写题。
　　姜云从书包里拿出书来看，毕业太久了，许多知识点都模糊了，她得赶在期末考前复习好，争取拿个名次好拿奖学金，也有更多家教的客源。
　　日过午后，阳光穿过云层，洒向人间。公交车停靠在车站旁边，等车的人们一个个往公交车里走。
　　阳光照射下的树影错杂婆娑，有光散落在公交车里，像蒙了一层光纱。
　　“那里有位置，老张，你先去占位置，你把卡给我，我帮你滴。”
　　“行。”张漾把公交卡递给赵斌，穿过人群，走到了姜云前面的座位坐下，把包放在另一个座位上占座。
　　张漾一坐下，原本照在姜云身上的太阳被挡的严严实实的，视线一下变暗，姜云抬起头看向张漾，心跳漏了一拍。
　　金光照在他的身上，每缕发丝都显得柔和，宽阔的脊背像山岭，起伏有力，又不失少年的青涩。
　　赵斌一进来，跟交际花似的跟相识的学生打招呼，一路走过来到张漾身旁。
　　“看什么呢？竞赛题？又是班主任给你搞的？”“嗯。”
　　赵斌双手抱胸，“诶，张漾我感觉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漠，是不是不爱了？”
　　张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天天说些奇奇怪怪地话，闭嘴。”
　　赵斌：“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哼。”赵斌做了个打算一辈子都不理他的样子，扭头看向身后几排的熟人，热切地跟他们打招呼，不经意地看到窝在角落里看书的姜云。
　　“诶，小美女？”赵斌惊奇地看着她。
　　姜云抬起头，做出好像才发现他们的样子，也惊奇地回应道，“hello。”
　　“你还记得我吗？排练的时候我演周冲，还有之前你让我把伞还给张漾……”
　　姜云打断他，“记得，你叫赵斌对吧。”
　　赵斌高兴地眼睛直冒光，“对对对，我是赵斌，你还记得我？！”他用力地拍了拍张漾，“老张，你快看，这就是跟你对戏的时候，那个饰演繁漪还有让我还你伞的小美女！”
　　张漾侧过头，礼貌地跟她打了个招呼。“你好。”
　　姜云也温和地回之一笑，“你好。你的脚好了吗？”
　　张漾：“好了。谢谢关心。”
　　赵斌感觉她们气氛莫名有点奇怪，他努力缓和气氛，“同学你叫……姜云是吗？”
　　姜云：“对。”
　　赵斌：“你上次排练，演得真好，你知道吗？我都被你震住了。”
　　姜云：“谢谢你。你演得也不错，挺有周冲的感觉。”
　　张斌笑着，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哈哈，还好吧。”
　　赵斌看见她手里的书，“你在看物理吗？”
　　姜云：“对。”
　　赵斌：“诶，你想选文科还是选理科啊？”
　　姜云：“理科。”
　　赵斌：“诶？女生不太好学理科，看不出来你那么厉害。”
　　姜云打个哈哈，正想说女生也是可以学好理科的，张漾就替她说了这句话。
　　“谁说女生就学不好理科，你把物理老师忘了？”
　　“咱凤霞是一般人吗？”赵斌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跟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姜云礼貌地接话茬，但久了感觉有点累了，心想这人太能说了。
　　张漾用书砸了一下他的头，“这么闲，一直讲话不复习，你忘记晚上回去要考试了？”
　　赵斌恍然大悟，“哦哦哦，差点忘了。考不好凤霞得罚我抄试卷了。姜云同学，我先复习了。”
　　姜云了然似的地点点头。“好。”
　　赵斌：好善解人意的小美女。
　　车到燕中大门时，车里只剩五六个学生。车门“吱呀”一声打开，几个学生陆续下了车。姜云收拾好书包，最后才下车。
　　姜云左脚刚踩到地面，忽然旁边冲来几个男生，冲在最前面的男生看到姜云突然下来，猛地睁大了眼睛。
　　眼看就要撞上去，一股强劲的力道把姜云拽到一边去。
　　姜云没稳住重心，不受控制地要摔到地上。张漾眼疾手快拉住她。等她站稳了脚跟，他才匆忙松开手。
　　“小心。”他说。
　　姜云手腕还留有他的余温，事情发生得突然，她几乎没反应过来。
　　赵斌拿着两份手抓饼跑过来，“好险啊姜云同学，刚才有群人朝你撞过来，就在近在咫尺的那瞬间，张漾反应迅速地把你拉过来，让你逃离了这次灾难。”赵斌像说个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说道。
　　张漾扶额，踢了一下他的后腿。
　　姜云：“谢谢。”
　　张漾：“不用。下次下车记得先看看有没有人经过。”
　　姜云应了。
　　张漾点头，赵斌还想跟姜云说话，被他拎兔子似的拎走了。
　　“姜云同学，我在六班，有事可以找我。”
　　姜云眉眼弯弯，“好的，再见。”
　　张漾背着黑色的书包，肩带拉扯他的上衣，勾勒出窄腰流畅的线条。
　　张漾，下次见。
　　晚修，姜云到综合楼排练。
　　因为张漾几个六班的今晚考试，少了几个人，但男女老师没有拖练的意思，让剩下的人接着排练大场面，挨个指导。
　　室内的空调老旧，冯昭昭排练完，出了一身汗。她拿纸巾擦汗，动作优雅淑女，不显狼狈。
　　对完戏后几个女生凑到冯昭昭旁边聊天，柳莹莹拉着姜云也加入了“聊天群”，欢声笑语时不时从后方传来。
　　另外几个男生自成一营，排练完也在聊天。
　　张漾赶到综合楼，带着室外的热意走进教室。
　　男老师：“考完了？赵斌那小子呢？”
　　张漾：“还没，我刚写完赶过来，赵斌他还在考试。”
　　男老师：“行吧，你先去排练，你们几个也别聊天了，快点过来。”
　　被点到名的人都站起来，在女老师的带领下，又排练了一遍。
　　赵斌十五分钟后姗姗来迟，气喘吁吁地推开前门。
　　女老师：“怎么这么晚来？人家张漾都排了好几回了。”
　　赵斌：“他是人吗，一个小时的考试，他半个小时就写完了。我是拼了老命写，才这么快赶过来的。”刚说完，蒋宇涛也匆匆赶来。
　　“你看，他比我还晚。”
　　女老师：“行了行了，快点排练吧。”
　　人齐了，男女老师组织他们完整地排练了一次，再分开指导。排完接近九点，女老师让他们休息一会，消化消化。
　　姜云把带过来的物理试卷拿出来写，柳莹莹坐过来，看着她盯着试卷半天了，在纸上上写满了凌乱的草稿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姜云转头看她，“你会吗？”
　　柳莹莹看了一会，“嗯……你都写到压轴题了？我物理也不咋样，不太会。”
　　姜云苦恼地抓抓头发，思考自己高考九十分的物理怎么考出来的。
　　柳莹莹看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张漾，对姜云说：“别急，我又办法了。”
　　姜云以为她想出来了，结果听到她把张漾喊过来。
　　张漾长得很高，一接近便有了压迫感。“怎么了？”
　　“帮我们看个题。云云，你把题给他看。”柳莹莹冲她使了使眼色。
　　姜云把试卷递给他，张漾接过。
　　试卷上是少女清秀的字迹，简单的题步骤简单清晰，难题思路有点混乱，但看出来理科思维还不错。
　　“倒数第二题？”
　　姜云：“对。”
　　张漾看了一会，弯腰下来给她讲题，姜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离子从静止开始，被电压 U 加速，然后进入磁场，接着进入电场，最后击中x轴上的C点。我们需要找到电场强度E 和磁感应强度 B。
　　离子先被电压 U 加速。离子带电量 q，质量 m，初速度为零。经过电压
　　U 加速后，其动能增加。根据能量守恒：1/2mv?＝qU 得到v＝√2qU/m……”
　　张漾讲题很清晰也好懂。姜云问了几个不懂的地方，张漾也耐心回答。
　　张漾：“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姜云：“没了，我懂了，谢谢。”
　　柳莹莹也附和：“我懂了。张漾你讲得真好。”
　　张漾把试卷还给她，锤了锤弯久了有些僵硬的腰，摆摆手。“还有事吗？”
　　柳莹莹：“没了没了，你走吧。”
　　张漾点头走向另一头，拎了张椅子坐下，拧开水壶喝了几口水。
　　柳莹莹：“感觉张漾今天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
　　冯昭昭回过头来说道：“他家里出了点事。”
　　柳莹莹：“你怎么知道？”
　　冯昭昭摆弄了一下马尾，“不知道啊，听我妈说的。”
　　柳莹莹：？你妈怎么知道？
　　柳莹莹想问，冯昭昭好像有读心术似的，扭头跟她几个姐妹聊起来，不给她问的机会。
　　柳莹莹一脸懵，不过看冯昭昭不想说，她也懒得再问了。
　　姜云想了想，可能冯昭昭她妈和张漾的父母认识，而且关系亲近。这么说，冯昭昭跟张漾还有可能是青梅竹马。
　　不过跟她有什么关系呢？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她照着张漾讲的，把思路捋了捋，然后把答案写上。
　　柳莹莹看她写的过程，“不错啊，有学习理科的潜力，你打算选理科吗？”
　　姜云：“是啊。”
　　柳莹莹：“你真要选？为啥？”
　　姜云看了张漾一眼，“理科好学。而且，相比文科，我更喜欢理科一点。”
　　柳莹莹：“我竟无法反驳。行，你是个勇者。”
　　姜云笑了笑。
　　她们商量了做家教的事，柳莹莹帮她安排了一个五年级的小学生，因为是高中生学业繁忙，只能周六下午去。
　　柳莹莹问她为什么想当家教，姜云说想整点零花钱，去看三小只的演唱会。正巧柳莹莹也喜欢三小只，她们热烈地讨论了一番，直到下课才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