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喜欢我》漱玉瑢瑢

15、晕血症

　　不出所料，梁雨晴发的那条关于戏剧的微博火了，眼尖的人还发现了冯昭昭，冯昭昭也不藏着噎着了，放出自己排练的视频。
　　冯昭昭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明星，微博热度蹭蹭上涨，很多人在梁雨晴发的那条微博下凑热闹。
　　路人甲：一看周萍演员就是个大帅哥，求周萍演员照片
　　路人乙：想看周冲！
　　下面重复的是一样的评论，大概都是夸演员长得好看，想要专访的。
　　梁雨晴一一回复，“别着急，点关注，博主立刻为你们采访。”
　　梁雨晴到处串班，找演员合照。大部分都很配合，她一路顺风顺水，到了十一班，正巧遇到出来的赵斌。
　　赵斌看见她就懂了，他大手一挥，像是抓西装领带似的整理了一下衣领，“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来吧，开拍。”
　　梁雨晴跟他合照了一张，“诶，张漾呢？你叫他出来一下呗？”
　　可惜了，没把姜云叫过来，不然可以给他俩也合照一张。
　　赵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张漾可能不会愿意跟你拍合照。”
　　他和张漾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冯清云的离世也有所耳闻，张漾对于这种暴露隐私的行为，还是在网上，是有点忌讳的。
　　梁雨晴不信，谁会不想火呀？这么多人都想趁此机会出风头。“你叫叫他呗，不试试怎么知道。”
　　赵斌喊张漾，张漾在座位上写作业，闻声奇怪地看着他们。
　　赵斌向他勾手，示意他过来。
　　周围起哄道，“快出去合照，梁博主要带你们火起来了。”
　　张漾走出去，问是什么情况。
　　梁雨晴没想到张漾一无所知，她把事情前后经过告诉他。
　　梁雨晴：“张漾，你还是呼声最高的，大家都想认识你，想看你的照片呢！你等会跟我合照一张，到时候我艾特你，你的微博可以涨很多粉丝……还有人说你像男版孟清云。”
　　张漾心头一紧。
　　他眼前仿佛倒回了十年前的景象，孟清云淋雨的背影和伸出浴缸的一只血手。
　　张漾：“抱歉，我不能和你合照，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删除那个视频。”
　　梁雨晴头一回听到让她删视频的，“为什么？这个视频很火的，大家都很喜欢，你不愿意合照没关系，但视频我是不会删的。”
　　张漾：“那就请你别泄露我的信息。”他平常都是和和气气的，眉眼带笑的，现在冷着一张脸。他不想对别人发脾气，况且对方还是个女生。
　　张漾头也不回地进了教室。
　　梁雨晴觉得莫名其妙，“谁稀罕泄露他的隐私啊，无语。”她拿着相机愤怒地回到班里，抓着张倩狠狠地吐槽了张漾。
　　“哼，该让姜云也瞧瞧张漾那样。”
　　张倩：“小姐姐，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把自己发到网上的，张漾没错啊，本来人家现实就很多人盯着他了，再搞到网上骚扰就更多了。”
　　梁雨晴气上头，“哦，我的错啰，他不就优秀点，长得好看一点，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所有人都要盯着他，别太把他当回事了。”
　　张倩还想说什么，梁雨晴不耐烦地走开了。
　　张倩无奈。
　　姜云从厕所里回来，看见梁雨晴坐在座位上接着捣鼓她的微博，张倩则坐在旁边看书。
　　她感觉气氛有点紧张，她拍了拍张倩，问发什么了些什么，张倩不想火上浇油，说了句没什么。
　　算了，自己插进去可能还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梁雨晴张倩也不是爱计较的人，过一会好了。
　　到了晚上，姜云又去做家教。
　　虽然李霞珍已经转院了，目前得到了良好的治疗，不需要她操心钱的事情，但还是想挣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张庆期末考试考得不错，缠着张漾要奖励。
　　“我要吃饺子，吃饺子。”
　　张漾：“知道了。你先给老师看看试卷，让老师给你讲错题。”
　　张庆保持着矜持的姿态，把试卷递给姜云。
　　姜云摸了摸他的脑袋，“考得真好。”
　　张庆耳根红了。
　　张庆大题过程有些小错误，姜云指点了一下，又举了几个例子，确认没什么毛病，可以放行了。
　　张庆跑进厨房里。
　　“老师你快来。”
　　姜云跟着他，看到张漾穿着围裙，揉搓着面团，颇有良家少夫的感觉。
　　张庆：“我也要包饺子。”
　　张漾：“行，等会自己包的自己吃。”
　　张庆：“自己吃就自己吃，我包得比你好多了。”
　　张漾懒得跟他争，“哦。”他看到姜云站门口，看得津津。
　　“你把老师晾外面？”
　　张庆：“当然不是。老师你也来一起包吧，很好玩的。”
　　姜云：“来了。”
　　张漾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卡通围裙，递给姜云。
　　“谢谢。”
　　张庆手搓了一只样子怪怪的饺子，举到张漾面前，“看，恐龙。”
　　张漾：“自己包的自己吃，记得啊。”
　　张庆哼了一声，“我知道。”他给姜云看，“老师你快看。”
　　姜云捧场道：“厉害，有创意。”
　　张庆：“还是老师有眼光。”
　　张漾一副“你就惯着他吧”的表情。
　　张漾姜云各包各的，时不时聊两句，聊到话剧表演的事情。
　　张漾：“当时你没来，老师找不到替补，正好胡鹏越经过，被抓来当苦力。”
　　姜云：“我看舞台效果很好。”
　　张漾笑了声，“确实，喜剧感拉满，我在台上的时候特别想笑，还好忍住了。”
　　扯了两句，聊到了微博上火起来的视频。
　　姜云：“有人找你拍合照吗？”
　　张漾：“有，拒绝了。”想着又解释道：“如果是平常的话可以，但是现在不行。”
　　姜云想起来梁雨晴和张倩吵架的事，那之后她了解到了一些，张漾对在网络上抛头露面有点排斥。
　　当初张漾也只是在网上火了一两天便没了影子，而冯昭昭出了一波风头，长了很多粉丝。
　　姜云：“这个机会适合冯昭昭。”
　　张漾点头，“她喜欢表演，但她父母不太喜欢。”
　　姜云眨了眨眼，一副好奇的样子，“感觉你们很熟。”
　　张漾：“还好，家里有点关系。”
　　姜云点头哦一声。
　　看张漾的态度好像不算很亲近，应该算关系还可以的朋友。
　　张漾瞥两眼张庆还在自娱自乐，包的饺子各种奇形怪状，但统一“开膛破肚”。
　　他擦两下面粉抹张庆脸上。
　　张庆怒目圆睁，抓了一手面粉扔到他身上。
　　面粉像浓厚的柳絮撒下来，张漾微损，围裙重损。
　　在张漾要反击时，张庆果断退后。
　　两个人一来一回，不知谁抛的面粉，扬了姜云一脸。
　　两兄弟像断电了一样，有点不知所措。
　　姜云露出死亡微笑，恶狠狠地朝他们俩抛回一团。
　　……
　　战后清点，三个人像糯叽叽的麻糍，身上裹了一层粉。
　　张庆自己跑到洗手间去洗，张漾让他顺便把桌上的小刀拿过来，处理一下鸡翅。
　　张漾拿湿巾给姜云，姜云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面粉，留下一点光滑的水渍，白白净净的透着健康的粉色。
　　张漾擦得潦草，靠近下颔的地方留了一点残余的面粉。
　　姜云指了指，张漾擦了擦，还是没有干净。
　　她掂起脚尖，往面粉的地方一擦。“好了。”
　　张漾指尖摸了摸她擦过的地方。
　　姜云心率像过山车达到了最高点，重重一落，几乎要跳出胸腔。
　　张庆没注意到氛围的古怪，拿着小刀走进来。
　　姜云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手臂擦过刀尖，瞬间血流如注。
　　“姜云！”张漾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对张庆说：“去拿医药箱。”
　　张庆睁大了眼睛，慌张地把小刀放到桌上，跑出去。
　　红色鲜血滑落，张漾的视线被鲜红覆盖，一阵眩晕感在脑中蔓延。他捂住头，脚下一软，瘫倒在柜台上。
　　“张漾！张漾！”
　　张漾面色苍白，呼吸急促。
　　姜云想起来他有晕血症。
　　张庆提着医药箱过来。
　　她拿绷带往伤口包了一圈，和张庆一起把他扶到沙发上坐着。
　　姜云：“好了，没血了。”
　　张漾缓过来，“抱歉，吓到你了。”
　　姜云：“没关系。”
　　张庆焉焉的，“对不起老师。”
　　姜云：“没事，是我没注意到你过来了。”
　　等血止住了，姜云处理了一下伤口。
　　张漾把煮好的饺子端出来，分成三份。
　　姜云感觉像少了一点。
　　张庆的饺子是他自己包的，丑得千奇百怪，看到另外两盘漂亮又饱满的饺子，咽了咽口水。
　　“哥，我想吃一口你的饺子。”
　　张漾挑了挑眉，“我说什么你忘了？”
　　张庆：“哼。”
　　张漾：“去锅里自己拿。”
　　张庆眼睛一亮，“谢谢哥。”
　　吃完饭，张漾靠在外面阳台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天。
　　姜云辅导完张庆学新一年级的知识，走到阳台外面。“心情不好？”
　　张漾：“算不上。”
　　姜云考玩笑道：“晕血症犯了？我手臂已经捂好了。”
　　张漾笑了下，“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有晕血症？”
　　姜云：“我身边也有人这样。”
　　其实是因为她见过张漾晕血症犯了的样子，听他说以前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有心理阴影。
　　张漾：“如果你明明可以做一些事情让一个结果变好，但却没有做。”
　　姜云：“但坏结果不是你造成的，不用把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小小年纪的就爱背这么重的责任了，老了腰怎么办？”
　　张漾：“有道理，这么成熟，感觉你像个大人。”
　　姜云：“可能我的灵魂年龄比较大。”
　　二十四岁，难道不比高中生大吗？
　　张漾：“厉害，还有道行，什么时候飞升。”
　　姜云：“我已经是仙了，本次下凡是来渡你们的。”
　　两个人插科打诨，聊了一会。等到了下班时间，张漾送姜云出门。
　　姜云：“走了，不用送。”
　　张漾：“行，学校见。”
　　张漾关上门，坐到张庆旁边。
　　张庆把姜云留下的收抄题给他看，问题目上的字是什么，看不懂。
　　姜云写的是行楷，清秀有力，但有的笔画太连，对张庆一个小学生有点难看懂。
　　张漾：“这是步字。”
　　张漾盯着白纸上字，一股无名的熟悉感又涌上来。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来了。
　　是那封表白信。
　　张漾站起来，大步走进房间，把纸箱往外拖出来，掏出里面的表白信拆开，对比字迹，一模一样。
　　再拆，一样，下一封再拆，还是一样。
　　真是量产的情书。
　　张漾发抠抠给蒋宇涛。
　　张漾：〔这些情书谁写的？〕
　　蒋宇涛：〔姜云啊〕
　　蒋宇涛把产业链告诉了张漾，张倩负责推广，姜云接单量产，他负责帮忙分发。
　　张漾沉默了。
　　蒋宇涛：〔不过你不让我给你之后，少了挺多单子〕
　　张漾：〔接着给我吧。〕
　　蒋宇涛：〔？〕
　　张漾：〔让你们挣钱，最近缺点情书。〕
　　蒋宇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