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喜欢我》漱玉瑢瑢

16、“大明星”

　　姜云收到一笔一千块钱收款。
　　张庆妈妈发消息问她收到了吗，并为张庆伤到她而道歉。
　　姜云说没关系，张庆也不是故意的，想退回，张庆妈妈希望她能收下，姜云不好推拒就说了谢谢。
　　李霞珍转院到另外一个省的中心市区，在姜意霜的新对象的帮助下，安排了有名的医生为李霞珍做手术。
　　姜云那两天又请了假陪李霞珍，又被姜意霜说了，张口闭口王姨的女儿。姜云想姜意霜这么喜欢，去跟王姨争女儿吧。
　　姜意霜：“我都跟你说了别操心了，你外婆有我照顾，你三天两头请假像什么样，你知道落了多少课程吗。整天粘着你外婆。”
　　姜云假装听不到，出去买午饭。
　　李霞珍：“行了，她不粘我难道粘着你吗？少说两句。”
　　姜意霜：“妈，您就惯着她吧。”
　　李霞珍：“云云需要我惯吗，她好的很，聪明又懂事。你不在的时候，都是云云在照顾我，不知道你到底看不惯她什么。”
　　姜意霜：“您这话说的，我是她妈，还能害了她吗？”
　　李霞珍：“现在想起来是她妈了？早干嘛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后悔了。”
　　姜意霜看姜云长这么大了，愿意为了李霞珍成天奔波，忙上忙下的，对自己却冷淡得很，又看到别人的女儿这么亲妈妈，一对比起来，心里就生出不甘了。
　　不过不甘有什么用，还不是姜意霜自己作的。
　　姜意霜：“妈……”
　　李霞珍冲她摆了摆手，躺到床上去，“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累了。”

　　到了补课周的最后几天，趁戏剧表演的热度还在，冯昭昭给自己买了个热搜，涨了几万粉丝，她心满意足地收到来自各方递来的剧本。
　　但几天后，微博评论区忽然来了一波水军，说冯昭昭是好看，繁漪原演员更好看。
　　水军主页发了一个他们排练的视频，原班人马的脸非常清晰，而姜云的镜头最多。
　　排练视频火了，营销号跟风宣传，热搜挂在榜上几天不下。
　　有人从视频中截取了一帧姜云的画面，还有一张漾的同框到处传。
　　营销号各种标题好美好磕！
　　在学校安分守己的姜云，一夜之间变成了大明星。
　　梁雨晴拿着相机给姜云录视频，“姜女士，请问突然火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姜云眼下发青，显然没休息好。她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没放在心上，网络上的信息更新的速度很快，用不了多久，她就会重新淹没在信息海里，无人问津。
　　可事实相反，热搜挂了好几天，她下载微博一看，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一搜都是拉踩，捧她踩低冯昭昭。
　　非常熟悉的手法，非常招黑的路数。
　　张漾和她的同框图，还有张漾的一些照片广为流传，但在热度上涨的时候，又以极快的速度降下去。
　　她猜是张漾那边压下来的。
　　姜云揉了揉太阳穴，诚恳回答道：“痛苦。”
　　这段日子，她感觉到自己周围的视线多了不少，到哪都有审视和议论，很多来搭讪的，甚至还有偷拍的。
　　校贴上，多了不少她的照片。
　　姜云还发现自己多了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朋友”，小学校友也上来凑热闹，热情地跟她相认。
　　福祸相依，讨厌她的人也冒出来不少，她还能听到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真实的，捏造的，像插了翅膀一样流传。
　　要说被人关注，其实姜云从小到大都不缺关注的目光，但像这样无时无刻被人盯着，无底线打探她的隐私的，这还是头一回遇到。
　　隐私边界被打破，她感觉很不舒服。
　　微博上踩高捧低的情势不见消减，热搜挂了两天了，出现一波营销号和水军把姜云和冯昭昭捆绑营销。
　　两个漂亮的女生放在一起，世道大多喜欢比较她们。
　　冯昭昭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踩高捧低的下作手段发生在她们的偶像身上，自然是不会姑息的，评论区一片叫骂声。
　　谋划这场闹剧的幕后黑手必然是一个有财力有背景的人，矛头直指她和冯昭昭。
　　这样的形式，看似对姜云有利，但她不觉得那个人喜欢她，过度的曝光和招摇从来不是一件好事。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不安感始终浮在心口。
　　她不知道那个罪魁祸首要做什么，想挑拨她和冯昭昭的关系吗？可是她们根本就不熟，何必大动干戈。
　　姜云打算按兵不动，看看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而且这种负面的营销，冯昭昭那方也不会放任太久。
　　今天是燕云一中一年一度的校园祭，姜云原本想待在教室里，这段时间她有点患上了人群恐惧症，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
　　梁雨晴郭海瑶拉着她去玩，贴心地给她找了个小兔头套。
　　夏天的阳光像炽热的火，在空气中剧烈地燃烧，热意散在风里，走一会便出了汗。姜云戴着圆头圆脑的小兔头套，手上拿着个电动小风扇，慢悠悠地走在操场上。
　　操场上奇装异服的人比比皆是，她不用担心自己会引人注目，也不用害怕被认出来。
　　“同学？可以拍张合照吗？”
　　姜云身形一僵，几个穿洛丽塔小裙子的漂亮的女生出现在视野里，见她们没有认出自己，便镇定下来，点了点头。
　　姜云和她们拍了合影，还得到了几个小发夹，别在兔耳朵上。
　　姜云为了不暴露身份，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
　　“同学你怎么不说话？”
　　“人家是为了不ooc，你看头套上有嘴吗？”
　　姜云点头，比了个大大的心。
　　感谢，太善解人意了。
　　一路上不少人和她合照，留下不少小礼物，没人细究她的身份。
　　姜云心情好了许多，走累了，靠在树上休息。
　　微风拂动，树影婆娑，阳光碎隙徘徊着移动。
　　“好热啊，我们去树荫避一下吧。”
　　一个戴着老虎头套的人走过来，身后是个不紧不慢跟着的人。
　　那人身材高瘦，洁白的校服上摇曳着光影。脸上戴着一张白色的狐狸面具，红色线条勾勒着五官，两只呆萌的动漫眼睛的空洞里，是一双黑亮的眸。
　　姜云的心头像降落伞，从高处落下，受高空的冲击猛地撑开，又顺着风直直下落。
　　显然，她的心跳已经认出了面具下的人。
　　赵斌：“哪来的小兔子？太有缘分了，我们算不算凑成一个小动物园了。”
　　姜云回头，赵斌站在一边，面具上黑色的眼眶下方有条类似疤的黑线。
　　赵斌？
　　心中的想法更加确定。
　　赵斌：“凑个动物园不容易，我们合照一张吧。”
　　姜云点头。
　　赵斌站在她左边，张漾在右边。他高举摄像头，三个人都头挤在框里。
　　姜云在镜头里偷偷看着张漾，还好面具眼睛部分是黑纱，看不到她偷偷斜着眼睛。
　　第二次合照达成。
　　张漾好像有所感，眼珠子一转看了她一眼。
　　姜云心惊，心虚地转回视线。
　　赵斌连拍两张，看到姜云头套上毛茸茸的耳朵夹着发卡，脸上贴着各种各样的贴纸，惊呼道：“哇，你也太受欢迎了。”
　　校园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送发卡小贴纸来表示喜爱，谁收到的多谁最受欢迎，一届又一届，竟成为了传统。
　　真令人嫉妒，他头上的发卡还是顺张漾的。
　　他忍不住手贱想抓一下，张漾想拦住他，还是被他碰到了几个挂在耳朵上摇摇欲坠的发卡，发卡掉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赵斌：“……”闯祸了。
　　姜云：“……”
　　赵斌：“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云刚想说没事，忽然身侧覆上阴影。
　　“发卡拿来。”张漾向赵斌伸手。
　　赵斌扯了两个，见张漾没有收手的意思，心疼地把五个发卡都取下来。
　　张漾把发卡递给她。
　　赵斌摸了摸自己头套上空空的耳朵，感觉心在滴血。
　　摔裂的就两个发卡，张漾咋把一排的发卡全给她了。
　　算了，反正都是张漾的。
　　姜云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捧着几个发卡，递给她。
　　姜云摇摇头，她戴着的白色小兔头套，耳朵直立着，一边别着五颜六色的发卡，一双黑色的小圆眼呆呆的，没有嘴巴，看起来莫名的可爱。
　　张漾坚持道，“赔给你。”
　　姜云：“不用，两个发卡而已。”
　　张漾：“没关系，我们也用不上。”他把发卡倒在她的手心里。
　　赵斌：“嗯，表达我的歉意……诶你的声音好耳熟，你是姜云？”
　　姜云比了个禁言的手势。
　　赵斌：“怎么了，怕被人发现你？好像你最近挺火来着。”
　　姜云垂头。
　　她也很无奈。
　　张漾止住他，“赵斌。”
　　张漾微微俯下身来，轻轻问：“你不喜欢这样吗？”
　　姜云隔着头套，看着他的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不太喜欢。”
　　张漾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桔梗花发卡，别在她的小兔耳朵上。
　　“希望你能如愿‘灭火’。”
　　张漾和赵斌走了，他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