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喜欢我》漱玉瑢瑢

12、伪装翻车

　　期末分科考结束，姜云搬进了新班级，但班里大多是熟人，梁雨晴张倩也在，所以也算不上很“新”。
　　按燕中惯有的传统，期末考完之后还要补三周的课。学生们成天泡在试卷堆里，叫苦连天。
　　梁雨晴：“为了安抚我受伤的心灵，我决定点一杯奶茶，谁跟？”
　　张倩：“我。”
　　姜云也举起了手。
　　梁雨晴抬了抬眼镜，嘴角扬起带有一丝骄傲。“哼哼，我就知道，我早点好了三杯。”她一脸求夸夸的表情。
　　姜云：“仁义这块，有种被富婆保养的感觉，受宠若惊。”
　　张倩：“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好宏伟的身姿啊。”
　　梁雨晴摆摆手，示意低调。
　　“谁去拿？”
　　姜云：“我去拿吧，顺便去排练，你们在食堂门口等我吧。”
　　“交给你了。”
　　偷溜溜到学校后门，几个学生正透过铁门，和外面完成交接，拎着大包小包的外卖离开。
　　姜云刚走近铁门拿了外卖，底下一个身影倏然起身，她立刻后退，跟对方大眼瞪大眼。
　　张漾神情闪过一丝惊讶。“抱歉抱歉，没撞到你吧。”
　　姜云：“没有没有，没事。你也点了外卖？”
　　张漾：“对啊。”
　　大概是都以为对方是“尊纪守法”的乖乖仔，结果突然发现对方叛逆的一面，有点惊讶。
　　两个人看着对方手里的外卖，不知道谁先没忍住，从嘴里漏出一点笑声，两个人笑个不停。
　　“谁在那里？偷偷点外卖？别跑！”
　　二人对视，撒开丫子跑了。
　　傍晚，天空像暖色的颜料，倒入了一点冷色，渐渐入晚。
　　“老师说，今天有事不来看我们了，让我们自己练，话剧演出选定在下周，大家要好好排练哦。”冯昭昭说。
　　姜云看着稿子，虽然她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但还会看一遍又一遍去揣摩其中的感情，稿子的每句话旁边有很多笔记。
　　她喜欢做事就要做得最好，认真又全力以赴地做一件事，让她很有成就感。
　　柳莹莹找姜云说话，见她在看稿子，探个头来跟着她一起看。
　　“哇，姜云你，这么敬业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姜云：“大家不都挺认真的吗？”
　　柳莹莹肯定道，“认真，但没你这么夸张。”
　　姜云不带感情地笑笑，“是吗。我只是不想到时候上台丢人而已。”
　　柳莹莹：“你第一次上台吗？”
　　姜云：“上过，但演戏倒是头一次。”
　　柳莹莹：“你以前没有演过什么小表演，唱歌跳舞，或者王子和公主吗？”
　　姜云：“没有。”
　　贯穿过去二十四年里，她没有参加过一次这样的表演。
　　柳莹莹不解，“你这张脸，你们老师没有抓过你去吗？”
　　姜云想了想，“嗯，没有。我以前长得不好看，现在…也没有多好看吧，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也有不少人夸过她漂亮，但觉得是客套话，便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燕中美女如云，圈子里都是美女。
　　柳莹莹：？
　　柳莹莹眼睛睁大了，像听到什么屁话，“美女，你要对你自己有个清晰的认识。”
　　蒋宇涛路过，被柳莹莹一把扯过来，指了指姜云，“她好看吗？”
　　蒋宇涛面色茫然，但还是回答道，“好看。”
　　柳莹莹：“好看到什么程度？”
　　蒋宇涛稍作思考，观察姜云一番，“五官端正，气质出众，如果没有冯昭昭，我觉得校花之位，还是可以争取的。”
　　姜云：“谢谢哈。”冯昭昭的美貌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赵斌，你又把台词弄丢了？！”
　　赵斌无措地抓了抓头发，“对不起。”
　　冯昭昭无语，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发作。“我再给你拿一份。”
　　赵斌夹着嗓子，“冯姐姐真好。”
　　冯昭昭死亡微笑，“你再拿这么恶心的语气跟我讲话呢？”
　　赵斌咳嗽两声，恢复正常的语调。“好了，别生气嘛。”
　　冯昭昭双手抱胸冷哼一声，去印刷室打印了一份台词回来扔给他。“再有下次，你就手抄吧。”
　　赵斌：“不会不会。”
　　冯昭昭：“哥呢？”
　　赵斌知道她和张漾是亲戚。他指了指跟姜云对戏的张漾，“在那边排练呢。”
　　冯昭昭顺着方向看过去，张漾和姜云对着戏，不知道说了什么，双双笑起来。
　　冯昭昭：“赵斌，你不是喜欢姜云吗？”
　　赵斌：“哈？我喜欢姜云？”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冯昭昭：“不是吗？我看你天天见人家跟狗见着骨头似的，眼睛直冒光呢。”
　　赵斌心想她又干嘛阴阳怪气的，他扶了扶银色眼镜框，“姑奶奶，您可别瞎说好吧。我对姜云纯属欣赏仰慕，人家长得好看又亲和。”
　　冯昭昭双手叉腰，不满道：“我不好看不亲和吗？不见你欣赏仰慕我？把我当女神？”
　　赵斌：“怎么没有？我刚认识你，以为你是个温柔可爱的小女生的时候，我欣赏仰慕过你。”
　　冯昭昭：“你什么意思？我现在就不温柔不可爱了，别忘了你八岁把阿姨的汤弄撒了弄了一裤子，谁帮你的？”
　　赵斌青筋爆起，“你还好意思说，你那时候说我尿裤子了要换裤子，害的我妈把我连夜把我带去看医院看我是不是有病。”
　　冯昭昭憋不住笑了，“噢，是这样吗？我怎么不记得。”
　　赵斌气得脸上泛红，“你还不记得，你知道你给当时幼小的我带来了多大伤害吗？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说着，双手抱胸扭过头去不想理她的样子。
　　“你真不喜欢姜云？”
　　赵斌：“没有，姑奶奶，我只是比较欣赏她，绝无半点儿女之情。”
　　“真？”
　　“真。”
　　冯昭昭走到他旁边，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觉得她很好吗？”
　　赵斌顿了顿，“她总给我一种感觉，像是不属于这里，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而且姜云也不会喜欢我啊。”
　　冯昭昭别过耳边的碎发，“行吧，挺有自知之明，去跟他们一块排练吧。”
　　等排练结束，姜云看了表，六点二十五分。她算着时间，回去把书包放下洗个澡，再去到客户的公寓，应该差不多七点。
　　姜云说干就干，背起书包打算来个百米赛跑。
　　冯昭昭：“为了避免像某个人一样弄丢台词本的情况，大家把台词本交一下。”
　　赵斌：“……”
　　冯昭昭叫住她，“姜云，先别走，把台词本交一下。”
　　姜云拿出台词本，张漾手拿一沓台词本说：“给我吧。”
　　姜云递给他，无意间碰到温热的手掌，她像触电似地松开手，心也加速地跳动。
　　姜云镇定下来，对他嫣然一笑，“我走了。”
　　张漾点头。
　　姜云跑出去，不一会没了影。
　　张漾指尖留有余温，他摩挲着手指，看到姜云的台词稿上的笔记，字迹工整，每场戏都有对人物情感的感悟。
　　不过，这字很眼熟，像从哪里见过。
　　张漾收好台词本，放进柜子里，背起放在椅子上的书包。
　　冯昭昭问：“走了？”
　　张漾：“嗯。”
　　冯昭昭：“最近都这么早走，你爹又把他宝贝儿子塞给你照顾了？”
　　张漾不可置否。
　　冯昭昭无奈摊手，“好吧。你要有天受不了了，可以回奶奶家。”
　　张漾浅浅微笑。“好好好。”
　　冯昭昭：“我说的是认真的。”
　　张漾站在门口，抓紧书包肩带，“我知道。我走了。”
　　姜云冲回家把书包扔下，洗了个澡换上一身稍微成熟一点的装扮。她看着自己镜子中的脸，眼睛很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年龄，真实地感觉到跟十七岁的自己不一样。
　　哪怕在十七岁的躯壳，她也不再是十七岁了。
　　姜云拿起唇膏，往干裂的唇上抹了抹。
　　打扮好后，到楼下骑上电瓶车，开到顾客的公寓楼下。
　　很凑巧，这个顾客的地址上的公寓跟张漾是一个。
　　她问路人四楼在哪，找到楼后，停好车，进了楼道。
　　姜云上了电梯，按好楼层，电梯门正要闭合的时候，有人匆匆忙忙地跑来，她连忙摁住打开键，让那人进来。
　　那人是个约莫五六十岁的女人，两鬓斑白，笑起来很和善。
　　“谢谢你啊小姑娘。”
　　姜云：“应该的，您客气了。”
　　刘姨：“你是刚搬进来的吗？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姜云笑笑，“我不是业主。”说着，她点了九楼。“阿姨，您住哪层，我帮您按？”
　　刘姨：“那就是客人？巧了，我也是九楼的。你找哪个门的？”
　　姜云不太想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一个陌生人，“我也不太记得，好像是靠窗的那个门。”
　　刘姨思索着，应该不会是自己那家吧。“我也是靠窗那边的。”
　　姜云：？
　　姜云打探道：“您是靠哪边的门啊？”
　　刘姨：“好像是左边。”
　　姜云：“您家有个姓张的孩子吗？”
　　刘姨警戒心上涨，“你怎么知道？”
　　姜云：“哦，我是他妈妈找来给他做家教的。”
　　家教？那孩子成绩这么好也要家教吗？还是他妈找来的。
　　刘姨打量姜云，面相也挺好，不像坏人。她想或许是高中课程难，找个家教帮他补习也不是不可能。
　　刘姨：“噢，这样啊。那我等会领你们进去。”
　　姜云：“谢谢您。”
　　叮——
　　电梯门开了，刘姨敲着门喊到，“小张开门。”
　　姜云站在后面，露出一个自然的职业笑容。
　　红棕色的木板门缓缓打开，门后面的身影也露出全貌，高瘦的身材，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衣，露出两截白皙的手臂，下摆一条黑色长裤。
　　姜云第一眼瞧着，觉得像购物软件上的商家模特。
　　现在的五年级发育都这么好吗？
　　“小张，你的家教老师来了。”
　　“家教老师？”
　　姜云：？
　　好直击灵魂的声音，好熟悉。
　　姜云汗流浃背了。
　　她抬起头来，与张漾来了个四目相对，姜云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愣了一下。
　　相遇总是如此突然奇妙。
　　张漾看到姜云穿着白衬衫，披着一件小西装，黑色牛仔裤，黑色的方框眼镜，干练成熟，嘴唇红润有光泽，莫名有股教育机构招牌上表彰的名师风味。
　　张漾差点没认出来，“姜云？”
　　还是先打个招呼吧。
　　姜云：“hello。说来话长，能让我先进去吗？”
　　张漾退后把门拉开，给她让出位置。
　　刘姨：“看来你们认识，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她把两个饭盒递给张漾。
　　“原本担心你们俩不够吃就多做了点，没想到还会多一个人。”
　　张漾：“没事，我有办法。”
　　等刘姨走后，张漾把门关上。
　　姜云头疼，费劲心思伪装成大学生，结果遇到了熟人。既然如此，直接挑明好了。
　　“张庆小朋友在吗？我是他妈妈雇来的家教。”张漾明白过来，“这样啊。”
　　估计是夏淑敏的主意，不想多麻烦他花时间教授张庆学业。
　　张漾和夏淑敏的关系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毕竟张海摆脱“包办婚姻”，和夏淑敏好不容易就修成正果，莫名其妙又多了个前妻的儿子，换哪个人难以接受。
　　虽然不亲，但没多刁难，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有时候张庆过来，还是张海塞进来的，美约其名是增进兄弟情谊，其实不过是他们没时间照看，索性扔给他而已。
　　张漾无所谓，他们抚育他长大，愿意给钱养着他，那他就当个温顺的好儿子好了，公平公正地等价交换。
　　张漾：“在。我帮你喊他。张庆！快出来！”
　　张庆从房间里慢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刚才的动静他早察觉到了，他妈又给他请了个家教老师，上次的雷霆母夜叉也是这种打扮，往事还令他历历在目。他想不通让他哥教不就好了，非得再请一个恶魔过来。
　　张庆面如死灰地走出来，像是要上刑场似的。
　　姜云友善地微笑：“你就是张庆小朋友？你好，以后要多多关照哦。”
　　张庆躲在张漾后面，脸蛋红彤彤的。
　　长得好像仙女，这一定是恶魔的伪装！
　　张漾把他扯出来，“勇士，别退缩啊。”看到他跟火烧似的小脸，忍俊不禁。他假装什么不懂地说道：“发烧了？脸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