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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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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含章额角的青筋都在鼓鼓地跳动，终于忍无可忍地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淡雅的晨露味道将身下人罩得严严实实。
陈含章喘息着咬着她的唇瓣，亲得沈翩晕头转向，湿软的唇瓣像被狼一样叼着，吮得满是轻柔细微的水声。
沈翩扣紧了年轻男人的肩头衣衫，唇瓣间露出了细碎的低喘。
胸口紧紧相贴着，传递着无序杂乱却鼓噪的心跳声。
陈含章原本只是想让她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却没想到一旦触碰到沈翩的唇瓣，就开始变得无法控制，她刚刚沐浴过，身上笼罩着让人神魂颠倒的暗香。
吊带裙丝绸的质感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格外负担，就在他的手掌掀起裙边滑进去时，身下的人忽地一震，好像连接吻都忘了，愣住一般停下了所有动作。
陈含章也在这一刻回过神来，艰难地将动作停下来，喘息着从上方凝视着身下的人。
沈翩纤瘦的手指紧绷且僵硬地勾着他的脖子，脸色似乎有点奇怪。
陈含章会错了意，以为自己做的太过了，愧疚地轻抚她的脊背，低声道：“抱歉，我……”
“……不是因为这个。”沈翩摇摇头打断他，声音都有些哑。
“沈翩。”陈含章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连忙柔声哄道：“怎么了？”
沈翩咬住下唇，似乎有些艰难道：“我是不是出血了……”
陈含章一瞬间脸色惨白。
粗粝的指节让人根本无法忽视，沈翩死死捂住嘴。
她感觉床单很湿，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陈含章半天没吭声。
沈翩等了一会，把手掌拿开，有点奇怪的看着上方有些僵直的脊背，她想问问到底怎么了。
但是刚冒出一个音节，就被陈含章重新压上来气息散乱地亲吻住了，热情地好像是两个人第一次那什么一样。
沈翩心道：别人是小别胜新婚，他俩是怀孕胜新婚。陈含章也真是不怕折腾。
沈翩被亲得舒服极了，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在纠结什么，等到迷迷糊糊一身汗终于能睡觉的时候她还在想，真的没出血吗？
只是不同于一个人睡着做那些光怪陆离、醒来会头疼的梦，这次梦里安稳至极。
她好像梦见了很多年之前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陈含章那年，沈翩刚上初一。
那时候陈夫人病得很重，和她要好的闺中密友经常去陈家陪伴她，虞妙几乎每天都会去，有时候也会和几家夫人结伴，一起去和陈夫人聊天。
沈翩是和几家孩子一道坐着院内穿行的专车进来的，其他的小孩子一路都在叽叽喳喳，她觉得很烦。
专车停下，沈翩把头抬起来。
视线的倾斜角度从30°变成了60°。
眼看就要变成75°，一群小豆丁全都沉默了，凝视着眼前堪称城堡的大片别墅区，牙还没掉全就感受到了资本主义的断层式压迫。
这片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区域，就是陈家的盘踞地。
沈翩也就是在这里见到了七岁的陈含章。
小脸蛋白白嫩嫩的，眼睛也漂亮，像暮霭沉沉的湘江水雾。他自己坐在一边，不说话也不闹，孤零零的样子。
沈翩对于小男孩的印象停留在家里那个连牙都没有却能嚎叫的像一头壮驴的弟弟，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乖巧的小孩，简直像个洋娃娃。
但是没有人跟他说话，小豆丁们都自己凑到一边玩，他们不敢惹他，但也不理他。
孩子们不会像家长一样维持表面关系，沈翩听见他们嘀嘀咕咕地说是因为这个小孩，陈夫人才变得这么病弱，他们还说，陈夫人要死了，是这个小孩害死的。
但是这些，虞妙从来都没有说过。
沈翩觉得他们骗人，于是气势汹汹地杀进去，十三岁又正是胸怀波涛的年龄，抡起桌上的果汁就劈头盖脸地往他们脸上倒。
等到这些小崽子的妈妈们赶过来的时候，这些孩子已经浑身都又黄又紫，各种果肉狼狈不堪的粘在脸上，吱吱哇哇地哭成一团。
虞妙要气死了，忍不住对准女儿的后背拍了两下逼着她向这些家长道歉。
沈翩被打得很疼，但是忍着眼泪死也不道歉，声音比她妈还高，“凭什么要道歉！他们欺负人！他们撒谎！他们就会装模做样！我呸！！！”
这时候的沈翩像个小牛犊，她骂着骂着更生气了，看着那个哭得最凶的小孩就扑上去，好像要掐死人家，“你哭什么哭！你就是个大骗子！！”
两家大人废了好大力气才把沈翩扯开把小崽子救出来。
好在这些家长也都知道沈家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打人的这个更是陈家未来的大少奶奶，没有一个家长真的想追责，反而向虞妙赔着笑脸，匆匆忙忙地把崽子们领走了。
那天虞妙又留下来跟陈夫人聊了很久，沈翩也跟着坐在床边。
陈夫人很美，有一双烟灰色的眼睛，却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朵，温柔的留恋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离开时，沈翩回过头去。
那个像洋娃娃一样的陈小少爷站在门边，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和半张雪白的小脸，安静地看着她。
沈翩也回头看他，直到专车开到了完全看不见他的距离。沈翩转过头来，她看见虞妙在哭。
她知道虞妙为什么哭，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于是她说：“妈妈，陈家姨姨真的是被她的小儿子害成这样的吗？”
虞妙回答她：“不是的，是她自己想离开。”
沈翩不懂，她觉得，如果想离开，那陈家姨姨不应该露出那样留恋的表情。
只是后来虞妙还是会领着沈翩去陈家，陈家姨姨很喜欢她，说她热烈得像小太阳。
好像，陈家姨姨的小儿子也很喜欢她。
他总是静静的坐在她身边，不吵也不闹，看着她写作业或者刷视频，不去别处，也不看别人，特别乖巧特别好欺负的样子。
沈翩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个香香软软的小糯米糍，经常忍不住两只手一起揉捏雪白的小脸，就像揉面团一样，一边揉一边感慨这手感真的是太好了。
小陈含章也从来不阻止她，顶多就是被揉完之后耳根通红的别开脸，十分钟不去看她而已。
沈翩实在是太喜欢他的小脸了，每次临走还要亲一口才心满意足，恨不得把自己家那个崽子半夜扔出去然后把小陈含章接回自己家来。
她跟虞妙提了一次，结结实实的挨了自己妈的几个锅铲，还警告她以后不许再亲小陈含章。
沈翩是个听话的孩子，后来走的时候就真的不亲了。
结果还没迈过门槛，她的衣摆就被拽住了。
沈翩低头去看自己身后的小糯米糍，对方大得过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小手攥得很紧，看上去委屈极了。
沈翩心软得不得了，连忙安慰道：“姐姐要回家喽，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小陈含章抿着小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是也不松手。
沈翩在脑子里转了几圈就意识到是因为今天还没亲他，顿时心里痒痒的，明明恨不得仰天大笑偏偏要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故意逗弄道：“怎么办呢？我不能亲小含章了。”
小陈含章一下子着急起来，“因为什么？”
他小小的，看上去都要哭了，像是努力想了很久，很小心很小心的问她：“我是不是，今天不够乖？”
沈翩一愣，本来还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却又突然想起自己每天离开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感慨一句“小含章怎么这么乖呀，来，姐姐亲一个。”
沈翩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想逗人的念头顿时抛到九霄云外，立刻把软乎乎的小团子搂到怀里来，吧唧吧唧的亲了好几口，“谁说我们小含章不乖了？我们小含章最乖了，姐姐最喜欢小含章了对不对？”
小陈含章耳朵通红，害羞低下头不敢看她，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忽闪忽闪的，他小声说：“……明天，能早一点来吗？”
今天因为老师拖堂，再加上堵车，沈翩来的很晚，远远的在摆渡车上就看见雪白的小团子在大门那里等她，估计已经等了很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每天来到陈家时，就能看见小陈含章等在门口，眼睛亮亮的抬头看她，再红着耳根被她揉捏一顿牵进屋里去。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约定。
沈翩立刻答应：“当然，我明天一定早点来，等我哦小宝宝。”
小陈含章眼睛里好像有星星，郑重地乖巧点头答应。
但是第二天，沈翩却没有去。
因为当天晚上，陈夫人就去世了。
虞妙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晕了过去，那天晚上沈长庚不在家，沈翩一边大哭一边打120，在救护车来之前收拾好弟弟，然后抱着弟弟一起上车去医院。
接下来的几天，虞妙都在住院，沈翩也没有时间分心。
后来学业沉重，陈家又是虞妙的一处伤心地，便足足有三四年没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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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沈翩十八岁那年，关于沪城沈小姐的传闻鹊起。
人们爱意淫美人，仿佛只是把美人的名号挂在嘴边便也是一种享受。
沈小姐的美貌，沈小姐的放纵，沈小姐的婚约。
或真或假的传闻，添油加醋的杜撰，慢慢地凝聚出来一位绵里藏针的绝世美人。
这一年也是陈家老族长的八十大寿，沈家是陈家的姻亲，虞妙领着沈翩提前一天就来到了陈家。
陈家似乎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低调却奢华。沈翩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小糯米团子，想看看他现在长什么样子。
可是她来来回回找了几圈，都没有见到陈含章，甚至连陈家老族长和家主都没有看见。
而且，陈家下人们看她的目光很不对劲。
沈翩敏感的意识到可能有什么问题，她在这些目光中保持沉默，让齐眉去偷偷打听。
陈家人的嘴巴像是灌了水泥，最后拐弯抹角的在一个陈家小辈嘴里得知——
就在前几天，陈二少爷不知道跟家主提了什么要求，竟然让家主勃然大怒把他关进了祠堂，连老族长都气得看了好几天的中医。
“家主不是小含章他爸吗？出了什么事竟然把自己儿子关起来，何况外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参加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沈翩奇怪道。
齐眉的表情一言难尽，眼睛四下转了好一会确定没人听她们说话才压低声音道：
“具体什么事情问不出来，但是，和小姐您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