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刺与厚实掌心》呦呦是也

11、第 11 章

　　“你说什么？”
　　“我，我说我差点逃课了。”
　　刘老师补充道：“师兄，最后还是去上课了，少英是听话的。”
　　“没你事，用不着你说。”电话那边毫不留情地斥了一句，又道，“耿少英，你现在站着？”
　　“不，不敢。”
　　原来是不敢吗？程映泽更想不通了，隔着电话易老头子又看不见，管他呢！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浪费时间？”
　　“有。”
　　“那你是讲不听？这回还不挑课余时间浪费了，跑来挥霍上课时间，你告诉我遵守规矩四个字怎么写？尊师重道四个字又怎么写？你还有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是来读书的？我才走几天你就放肆成这样！扶不上墙！”
　　！！！程映泽大大的眼睛里装进了更大的迷惑，逃课一次，用不着这么凶吧！而且，根本没逃成好不好？！
　　电话那边不等少英回答，便继续道：“刘巍思，我说过让你给我管教他几天，这事你替我教训他，罚多少让他自己说，他心里有数。”
　　刘老师微微点头：“是，师兄。”
　　“嘟——”一声，电话挂掉了。

　　“过去吧，跟程映泽一块跪着，裤子脱了。”刘老师吩咐完，又瞪着程映泽，“都给我好好反省，尤其是你，听到没有？”
　　程映泽厚着脸皮道：“我刚刚一直在反省啊，早就反省完了。”
　　跟他的无所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直垂着头的少英。那个单薄的少年慢慢站起，走到程映泽身边，跪下之后才红着脸脱裤子，然后学着程映泽的模样，和他排排将头枕在沙发上，外套盖下来，正好遮着屁股。
　　刘老师暂时丢下两个学生，找药去了。他是这样的，打人之前就得先准备好药，止疼的，消肿的，化淤的，药膏，药酒，棉签，能准备的都准备上，谁知道程映泽那小子会闹成什么样。

　　趁着老师不在，程映泽说起话来：“少英，你老师好凶啊！”
　　少英奇怪地看着他，老实道：“反省，不要说话。”
　　“你不会真的反省吧？做做样子而已啦，谁知道你反省没？用X光来照吗？”
　　少英对他的歪理置若罔闻，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咯，刘巍思不会很凶的，打几下就过了，你喊几声疼，他马上就舍不得了，完了还要给你买好吃的呢！这叫什么？会哭的孩子……不是，你看着我干什么？”
　　少英的脸上写满了不理解：“你怎么能直呼师叔姓名？”
　　“哦，我刘老师刘教授刘先生，你就告诉我哪个不是刘巍思。”
　　“程映泽！”刘老师提着一小袋药出来，“你皮痒了是不是？一天不打你你就给我犯浑！叫你反省你就一个劲给我说话，恨不得多长两张嘴是吧？！”刘老师说着把药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另一边沙发，拿了戒尺，“你给我过来，收拾了你再说！”
　　程映泽吐吐舌头，站起来，弯腰抓着裤子，小步小步地挪过去，跪在老师身边，上半身横趴在老师大腿上，露着个欠揍的屁股。
　　刘老师也没什么铺垫，一戒尺甩上，紧接着程映泽就“嗷”一声嚎了出来：“老师，轻点轻点！疼！”
　　“你知道疼？！知道疼还给我逃课？！逃课就算了，还牵扯少英？！”刘老师骂一句打一下，十成十的力度，很快打出屁股一片通红，“自己不长进还要拖别人下水？你自己说，你逃课多少次了？你数得清吗？打了也不长记性！气我好玩是吧？！”
　　“嗷嗷嗷嗷嗷，老师，我长记性的，打慢点，太疼了！”程映泽虽然嚎得夸张，但疼也是真的，这戒尺“啪啪啪”的，一连打了十几下，谁受得住啊？
　　“还打慢点？！”刘老师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加快了速度，“噼里啪啦”打了一阵，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下，疼得程映泽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不行，不行，打肿了！”
　　“你真是要气死我！”刘老师嘴上骂着，可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屁股，臀尖挨得多，确实有些肿起。可他又不解气，便丢了戒尺在一边，直接扬起巴掌狠狠打了十来下。程映泽踢着腿，没皮没脸地叫：“嗷！嗷！要打死了要打死了！”
　　“啪！”通红的屁股上留下一个颜色更深些的巴掌印，刘老师骂道：“要死了你这么中气十足的？！你但凡把逃课撒谎的心分半点给读书，也不至于让我这么操心！逃个课什么名头都拿出来了，知道我上个月体检血压低，想给我好好治治是吧？！嗯？！”说着又接连打了五六下。
　　“呜呜呜……”程映泽假哭起来，嘴里干嚎，实际一点眼泪都没有，“老师，太疼了，再打走不动路了，您看，少英都看不下去了，别打了，求求您了。”
　　刘老师抬头看去，果然看见少英朝他们这望，但并不是什么看不下去，只是满头雾水。
　　丢人现眼！刘老师一掌拍下去：“滚起来，自己去上药。”
　　程映泽火速起身，抓着裤子跳到旁边：“不要，我要等老师。”
　　“爱上不上，疼死你算了！滚远一点！”
　　“不要，我要看少英挨打，他刚刚看我了。”
　　刘老师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管他了：“少英，你过来。”
　　少英早就红了脸，就差不多红烧猪蹄那个颜色吧，学着程映泽的模样颤颤巍巍地到师叔身边跪着，却不敢趴到师叔身上。
　　刘老师往里坐了坐，整个靠在沙发背上，拍拍自己的腿：“你上来，趴着。”
　　一近一远两个学生同时变色。
　　“老师好偏心，都不让我这样趴！”
　　“师叔，少英不敢冒犯！”
　　刘老师心梗了一下，再次狠狠瞪向程映泽，程映泽悻悻闭嘴。少英依旧跪在地上，道：“我跪着就好，如果师叔不趁手的话，我可以跪在椅子上。”
　　“你受罚怎么这么多要求？你跟你老师也是这样？”
　　少英立刻变了脸，犹豫了一会，才慢慢起身，跪到沙发上，上身轻轻靠着师叔的腿，还悄悄撑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要压到师叔。
　　刘老师无奈地拍拍孩子的背：“放松，没事的，趴下来。”
　　“嗯。”嘴上是应了，可姿势一点没变。刘老师没办法，一巴掌拍在小孩臀上，虽然隔着衬衣，但少英还是撑不住，一下趴到师叔身上了。
　　“就这样，别乱动了。”刘老师道，“照你们的规矩，罚多少？”
　　程映泽看着趴在老师身上的少英，好久没听到他说话。过了一会儿，刘老师又道：“别怕，你说多少就罚多少，你老师那里，我去交代。”
　　这不就是放水吗？程映泽想，怎么他没有这待遇？要是老师这样问他，他肯定说一……
　　“一，”哦，少英真的要说一下了，真是太机智了，程映泽高兴地想，接着又听到，“一，一百吧。”
　　嗯？没有听错吧？居然有人要求挨打一百下？
　　“不会打死吗？”程映泽脱口而出。
　　刘老师瞪他瞪得眼睛都累了：“没你的事，再说话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程映泽紧闭双唇，一副誓死不开口的模样。
　　刘老师转回来，温声道：“少英，你想清楚了吗？真的是一百吗？”
　　“嗯，有劳师叔了。”少英轻声道。
　　程映泽听见老师无奈地叹气，随后将一直盖住少英屁股的衬衣下摆撩了起来，这一撩，他们就看见了少英臀上的伤，臀尖上有两团淡淡的紫色。
　　刘老师有些震惊，问：“你怎么伤了？”
　　“是，是老师走之前打的，”少英的声音听着很涩，像是好几天没水喝喉咙干透了一样，“说是，警醒我。”
　　哇，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真牛！程映泽默默想，要不是真怕老师把自己嘴缝起来，怎么的也得评论个一千八百字。
　　可是刘老师也没说什么，估计是不好评价自己师兄的所作所为，只是拿起戒尺贴在少英臀上，道：“要打了，自己心里头数着，够了就说。”
　　“是，师叔。”
　　“啪”一声，脆生生的，程映泽一看，明显没用全力，不过少英要挨一百呢，还是轻点好。
　　少英挨打很安静，不像程映泽总是“嗷嗷嗷”地叫，甚至不会动一动，像是感受不到疼。程映泽看了一会儿，觉得太奇怪了。
　　可打过十来下，少英还是出声了：“师叔……”
　　“怎么？”刘老师反应迅速，立刻停了手，“疼了？缓缓再打。”
　　“不，不是，太轻了，师叔还是，”少英停顿一会，道，“劳烦师叔，重责。”
　　程映泽怀疑这个人脑子不太好使，怎么会有人要求挨打一百下还要重打啊？万一真打死了怎么办？就算没打死，打晕了也不好受吧？
　　“少英……”刘老师一开口，就被少英打断了：“师叔，少英不愿师叔为难，师叔就打吧，不必留情。”
　　程映泽又听见老师叹气了，老师真心疼少英，什么时候也这么心疼心疼我才好。歪头想了下，程映泽摸摸屁股，觉得没啥事，直接把裤子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