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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第 20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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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们这个宿舍,像什么样子?!整个年级就你们迟到!天天迟到!上周才收拾了一回,这周又记不住事!是不是要一个个在这里挨打才记得住?!”正是傍晚,别人都在晚读,只有程松直几人在办公室挨骂,叶老师气得脸都红了,恨不得一人抽一顿。
四个大男生一个比一个沉默,谁也不敢说话,全都垂着头,拼命降低存在感。
可是老叶面前,谁的存在感降得低啊?
“尤嘉楠!”
尤嘉楠抖了一下,怯怯应了一声:“老师。”
“你还有脸叫我老师!成绩是你最好,违纪也是你最多!讲不听是不是?以为成绩好就为所欲为是不是?你这么能耐让你爸给你接回去,你回去自学也好,继承你那大把家产也好,跟我没关系!”
“老师,”尤嘉楠连忙道,“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你哪次不是这样说的?敢不敢你自己心里有数!”叶老师骂完一个,目光一转,“还有你,孟承云!”
孟承云心都不跳了,哆哆嗦嗦应道:“到、到!”
“这个宿舍就数你还懂事,没那么混账,现在也堕落得跟他们一样了是吧?”
“我没有,老师。”声音细得跟蚊子一样。
“没有?没有你怎么天天跟着他们一起迟到?迟到很光荣是不是?!”
“不、不是……”
“嘴上说不是,一到打铃,还是赖在床上不起,然后拖到迟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
孟承云心里嘀咕:知道您还问?
“你!”叶老师转向另一个学生,“天天的学人家,没见你学习也跟人家一样好,倒是迟到早退,不良习气全沾了,好的不学坏的学,有没有出息?!”
这个学生成绩在学霸宿舍里确实是垫底,但好歹也是三中理科尖子班中等水平,只要不出事,妥妥的985,哪有叶老师说的那么差?可是面对叶老师的怒气,谁也不敢反驳,那男生也是,只得连连点头,不住说着知道错了。
“还有程松直,我都不想说你,我打不疼你了是不是?”
现在别说这个宿舍,全班都知道程松直一点做不好就得在办公室挨打,一听这话,剩下三人齐齐偷瞄向最惨的可怜人。
程松直屁股悄然一紧,头皮阵阵发麻:“老师,我知道错了。”
“一问就是知道错了,一不看着就是违纪,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叶老师从柜子里抽出藤条来,“你不怕打,我知道,等会就到你爸那里去,让你爸指点指点,是不是我打轻了?!”
程松直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回不上话。
“你们几个,回去给我写检讨,这个星期全给我站在教室后面上课,再迟到就让你们家长来接,学校都容不下你们了!”
几人猛然一抖,接连道:“知道了。”
被这么大骂一通后,那三人都被放回了教室,只有程松直还悻悻站在叶老师跟前。叶老师一肚子气,扬起藤条就冲着他大腿处“啪啪啪”落了好几下,尖锐的疼痛逼得他瞬间飙出了眼泪:“老师……”
“你还有脸叫我老师?!是不是非得在学校里脱裤子挨打才高兴?!”
“不、不是……”
“你看看你,年级主任的儿子,全年级语文数学单科第一,尖子班的数学课代表,天天都干些什么混账事?周一在英语课上说话,周二没交化学作业,周三值日打闹,周四迟到,周五在宿舍玩手机,你有没有一天让人省心啊?!”
程松直扁着一张嘴,不敢回话。
叶老师说的那些,程松直确实都犯过,只不过都是偶尔一次,零零散散的,他那么一凑合起来,像是程松直每天都违纪似的,教人抬不起头来。
“是不是上周迟到才挨了打?你怎么跟我说的?”
程松直忍不住身后摸了摸挨打的地方,讷讷道:“我说以后再也不迟到了。”
“才一个星期啊程松直,话就被你吃掉了!你可真行!”
程松直怕得不行,主要是怕他的屁股不保,上次迟到挨了三四十下藤条,还是周围的老师看不下去了劝叶老师住手他才逃过一劫,现在又来,唉……
叶老师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你也不用慌,我现在不打你,等晚读结束了,你爸回办公室了,到你爸面前去打。我倒要看看,你爸平时怎么收拾你的,看看你怎么才记得住教训!”
“不、不用吧?”程松直可太慌了,爸爸知道,就算不多挨,也少不了被一顿训,“老师,我以后不敢了,我们就是昨晚睡得有点晚,早上太困了。”
“别跟我解释,没有用。”
程松直欲哭无泪地闭了嘴,手足无措地站着。叶老师也不管他,自顾自改作业了。
十来分钟后,负责晚读的老师陆陆续续回到办公室,办公室小小地热闹了一下,有老师看见程松直,打趣道:“又犯事被老叶逮住了?”
程松直不敢回,却是叶老师提着藤条站起身:“我老了,管不住这帮小孩了,尤其程松直,让他爸管去!”说完,冲小孩道,“找你爸去!”
程松直没法拒绝,硬着头皮转身,到另一个办公室去了。叶老师则提着藤条跟在他身后。
办公室的隔间里,程老师刚回来,水都赶不上喝一口热乎的,就看见儿子和叶老师一前一后进来了:“这是怎么了?”
“爸爸。”程松直唤了一声。
叶老师关上门,厉声道:“自己跟你爸说!”
“我……”程松直怯怯抬眸,看了爸爸一眼,“我今天早上迟到了,昨晚睡太晚,早上起不来,赖了一会床……”
“啪!”尖利的藤条猝不及防地抽上来,疼得程松直差点咬掉舌头,连站也站不直。
“声音大点!有胆子做没胆子说?!”
程松直眼底含着薄泪,委委屈屈道:“我、我上周答应过不再迟到,但是这周又迟到了,我……我知道错了。”
程老师知道小孩是逃不掉一顿狠打了,看戏似的坐下来,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见叶老师扬起细细的藤条,狠狠往小孩屁股抽去!
“啊!”程松直疼得想死,校服裤什么也挡不住,那藤条跟刀子似的,一下下全往肉最厚的地方招呼,能不疼吗?
叶老师倒也不用说明,就一个劲往小孩屁股上落藤条,疼得小孩哇哇叫,一叠声地求饶:“老师!老师慢点!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爸爸、爸爸!好疼!”
叶老师一连打了十几下才住手,喝问:“我开始打了吗?这点数目,连热身还够不上!上次迟到你挨了多少?这次你该挨多少?心里有数没有?”
程松直眼角湿了,抬手用校服袖子擦了擦,道:“我知道我该打。”
程老师气定神闲地往椅背上一靠,淡淡道:“知道自己该打就好好挨,别挨两下就叫个不停,你不嫌丢人,我和你老师还嫌。”
程松直两头讨不着好,也只得乖乖挨打,往前一步,双手撑在桌上,后头两团肉微微撅起,委屈道:“我知道错了,老师打吧。”
叶老师可不会心疼他,见他摆好姿势,扬手便打,藤条隔着校服裤,“啪啪啪”地抽在那两团肉上,打得程松直太阳穴都跟着一阵阵疼。
程松直本就怕叶老师,挨打时能不动就不动,现在旁边还坐着爸爸,疼极了也只是双手死死攀着桌子,半点都不敢扭。
死死撑着挨了二三十下,程松直只觉臀上成片火辣辣的,可老师还没有要停的意思。他咬紧牙关,心想,再挨十下,如果老师还不停的话,他就要出声求饶了。
不过,还没等到程松直出口,程老师便出声了:“叶老师。”
程松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想,你总算知道你儿子要被打死了。
叶老师停了手,看着程老师,只见程老师闲闲站起,慢条斯理道:“我看这么打,他也是不长记性的,叶老师歇着吧,我来。”
!!!程松直顿时如晴天霹雳,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爸爸。
叶老师看看程老师,又看看小孩,放下藤条,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示意请便。
程老师走到门后,反锁,又踱步回来,拍拍小孩的屁股,道:“裤子脱了。”
什么?!他听到的是中文?是人话?程松直眼睛直直地盯着爸爸,却只听到爸爸把那几个字重复了一遍:“裤子脱了。”
程松直喉头干痒,嗫嚅一下,生涩道:“爸爸……”
在爸爸面前脱裤子挨打是常事,在老师面前脱裤子挨打也是常事,可是爸爸和老师同时看着,他真的做不到。
“程松直,在这里,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实则程松直没有多害怕,这么多年挨打,打得重的多了去了,可是这实在是太难为情了,手还没放到裤头上,脸已经红了个透。
可是,爸爸和老师都在等他。
程松直闭上眼,咬着下唇,双手搭上裤头,猛地扯下了裤子。
他前前后后挨了近五十下藤条,裤子一扯下来,臀上的伤暴露无遗,红肿一片,棱子一道道交错着,就连大腿处也横亘着几道凌乱的红痕。
程松直不敢看爸爸,也不敢看老师,只自欺欺人地撑在桌上,死死压着头,假装这里没有人。
程老师见他褪了裤,在桌上找了一阵,抽出一根白色的数据线,对折,在空中甩了一下。
程松直屁股紧了紧,数据线的滋味他尝过,那是比戒尺和藤条都难捱的东西,有着鞭子一般的尖利咬人。
程老师走到程松直身后,扬起数据线,对准那两团红肿的肉,“嗖啪”一声抽了下去。
“唔……”才一下,程松直就忍不住闷哼出声。数据线兜风抽在红肿肉团上,似乎在极短促的一瞬间就划破了皮肉,带来尖锐至极的疼痛感,叫人难以忍受。
事实也的确如此,数据线抽下的那道红痕,比之藤条的痕迹更加鲜红,而且隐隐有破皮的迹象。
不过程老师是存了心要好好教训他,小孩自从早恋那件事过后,就没犯过大错,但是小错不断,也够叫人头痛的。与其一次次不痛不痒地惩罚他,倒不如让他一次性吃够教训。
缓了几秒,程老师再次扬起数据线,破风抽了下去!虚影在眼前一晃,随即便听见程松直痛苦的呼声:“呃啊……爸爸……好疼……”
“现在知道疼了?”程老师反问,语罢反手一鞭落下,在程松直臀上再添一道伤痕。
程松直被打得膝头一软,差点撞在桌角上,额头全是疼出的冷汗:“爸爸……能不能……用戒尺?”
“咻啪!”极重的一下回应了他,程松直差点就咬掉舌头,脸上冷汗直淌,却再不敢说话。
数据线的威力太厉害,程老师看着小孩臀上那一道道几乎破皮出血的伤痕,程老师也是有点心疼的,因此也不多打,只结结实实抽了十下,就停了手。
“知道疼了?”
这能不知道吗?程松直悄悄抹了眼泪,点了点头。
“以后再违纪,我看你这个屁股也别要了!”
程松直知道不会再打,默默直起身子,伸手到后头虚虚捂着,小声道:“我不敢了。”
程老师这才看向叶老师:“叶老师,剩下的归您处理了,以后他再违纪,您也用不着生气,送过来给我打。”
叶老师道:“这周给我站教室后面上课,听见没有?”
“听到了。”挨了这么一顿混合双打,还要罚站一周,程松直不由得委屈。
“再犯,藤条打断。”
程松直抖了一下,垂下了头。
“自己收拾好,回去写检讨!”
程松直眼眶湿润着,默默拉起裤子,忍着刀割一般的疼痛,压着脑袋,默默离开了办公室,一瘸一拐往教室走了。
叶老师还在程老师的隔间里,叹了声气:“长大了,不好教了。”
“到这个年纪了,总要干点混账事的,”程老师道,“他怕你,不敢不听话。”
“他哪里怕我,怕挨打倒是真的。”
程老师笑笑:“今天羞他一回,改明儿就长记性了,应该能消停好一阵。”
这俩人面上都不动声色的,实际上都有点担心打重了,毕竟刚才那伤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破了皮,疼还是其次,万一伤口感染了发起烧来,折腾的是孩子。故而,到了晚上,两人便一前一后到宿舍看小孩去了。
先到的是叶老师。宿舍众人对叶老师阴影未消,一见老师,立刻跟鹌鹑似的安安静静,一副人已经睡着的模样。叶老师懒得理他们,径直到程松直床下,问他有事没有,程松直探个脑袋出来,道:“我没事,老师。”
“有事就说,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
叶老师看了他一会,似乎有点舍不得,但还是道:“睡吧。”
这声“睡吧”没过多久,程老师又来了。程松直不知怎么的,声音有点哑,搞得程老师很紧张:“有没有发烧喉咙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松直摇摇头:“没有。”
“上过药没有?”
“上了。”
“那你歇着,有什么事就给爸爸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
程老师揉揉他的脑袋:“睡吧,晚安。”
“爸爸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