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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134、坠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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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回来?”
“把陈荇带回来。”
陈荇拿到手机,并没有和陈仕运联系。
陈仕运打不通陈荇的手机,就给他打电话。
施霜馥心想,陈仕运的教育方式很有问题。
儿子教不好,孙子……说的是小星星,也被他惯坏了。
一月份了,再过个二十二天,要二月份了。
快过年了。
小星星是九月份出生的,现在四个月大了,陈荇还不回去,儿子不认他,他也没办法。
那个小宝宝脾气很大,特别爱哭,爱嫉妒,少给他一个玩具,可以哭十二个小时。
吃饭时,也要上桌,让人抱着看大家吃饭。
他牙齿还不知道在哪儿,也要吃饭,不顺他意思就哭。
放一个小碗在他面前,还有小宝宝的专用小勺子。
里面装一点米饭,桌上的菜一样一筷子,供祖先一样供着。
如果是别人的小孩,他直接给扔出去。
都是陈仕运给惯的,一哭就哄,一哭就买玩具,一哭就抱着。
家里玩具堆不下,塞了五个车库。
还有眼前这个叛逆的人。
“这是要把我推下去啊?”看见不远处,走过去,几秒钟,两米远的样子,施霜馥真想笑。
悬崖……摔下去死定了。
施霜馥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蛇蝎心肠的beta安静的坐在石头上,掏口袋。
陈荇把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扔在地上,让他捡起来,然后写了。
那是一个本子,一支笔。
“写什么?”
“把你的遗书写了。”
“写什么内容?”
“你的财产全部赠予给我,”太冷了,穿了很厚,两条裤子,刺骨的风透过衣服钻了进去,陈荇坐在石头上,双手塞进口袋里,他眼神看了下悬崖上的草,面不改色的说:“然后你自己跳下去吧,别挣扎,挣扎没用,也没条件给你配阴婚。”
死了就变成鬼吧,人是不怕鬼的。
“我想......你把我阉了,可能会更解气。”施霜馥让陈荇修改一下复仇的方案。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跳下去,死了,可就没了。
阉了他,时间上或许......吉人自有天相......或许吧......可以接上去。
孰轻孰重,他掂量了下。
“用不着你教我做事,”陈荇马上否决了,在施霜馥的眼里,冷酷无情的要命:“自己跳,要么我推你下去。”
“然后呢?”
“然后你就死了啊,”陈荇烦躁的说:“死了。”
“你不怕警察抓你?”施霜馥心说,你要怎么善后?
你是想牢底坐穿?
一时冲动,值得吗?
陈荇频频冷笑,说,不用你关心,他说:“是你跳下去的,和我有关系吗?”
这年头,自杀的人太多了。
有什么证据,是他杀了他?
农村没有监控,证明他是凶手。
一个北京人,跑到贵州山里捐钱,本身就可疑,坏事做多了,来赎罪吧。
施霜馥慢悠悠的唐僧念经: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现在也是一家人了......”
陈荇太阳穴的青筋跳出来。
谁他妈和你是同根生。
他说:“天天偷别人的诗,怎么不自己原创一个?”
真是快气爆炸了:“有本事李白王维杜甫的诗,现在全背一遍。”
“原创不了,”施霜馥安静,谦虚的说:“我没本事。”
愤怒的人,一直都是陈荇一个人。
施霜馥完美的像一个受害者。
陈荇闭上嘴巴,真想骂他,一张嘴,风太大了,嗓子疼。
他冷冷的看着他,最后一眼了。
“我现在没多少钱了。”施霜馥告诉他。
“有多少。”陈荇问。
“二十个吧。”施霜馥回。
“二十亿?”
“哪有那么多,卡里也就二十万。”施霜馥表现的很真诚。
鬼才相信。
钱无所谓,重要的是,恶气要出。
“快写。”
“写了你又拿不到。”施霜馥说。
陈荇用一种你是不是想死的眼神,看他。
“你不推我,这钱我也会给你啊,我们现在下山,打你卡上。”他都想好了,回家了,给陈荇开个店,或者开个公司。
或者去他外公那里,散散心。
他外公在非洲培育杂交水稻,陈荇可以去学习。
“你好好想想,不要冲动。”施霜馥不擅长,而且跪地求饶他学不会。
说出来的语气,让他火上浇油。
陈荇把手机拿出来看,手机在口袋里一直响,这里有信号。
时间,早上十点四十一分。
他收到很多短信,电话,爸爸的,妈妈的,朋友的,甚至新疆的……拿出来,再放回去。
“你去死。”陈荇说。
“能不能好好说话?”施霜馥说。
“你去死。”陈荇说。
“你真的像个神经病。”施霜馥七秒的卑微结束了,略微脸色不好看。
“你怎么一点都不自卑?”施霜馥很好奇。
“你怎么不自卑?”陈荇扯了下嘴角。
自卑的人好收拾,但他们都不是。
“你不打算回北京?”
“回。”和他说话,浪费口水,陈荇简答。
“不想收拾姚全泠,申润?”
“我会收拾。”
“你见不到他们的。”施霜馥一口笃定。
山上的蚊虫很多,才十几分钟,施霜馥就被咬的夹着眉心了。
陈荇很轻松的样子。
为什么不咬他?
“可以见到。”
“你就是一个厨师的儿子,谁要见你?”施霜馥冷笑。
接着一个精心磨了半天,很尖的一个大石头,甩了过来。
施霜馥没躲开,脸划破了,手指一抹,有血流出来。
血还挺多,纸巾还擦不干净。
他真是天底下最倒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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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就写吧,推就推吧。
他不会自己跳的,他要让陈荇主动推他,不就是泄愤吗?
他命不该绝,死不了的。
施霜馥写完,陈荇拿着看。
看着看着,忍不住冷冰冰的笑。
上面写:“我名下的全部财产,自愿无偿赠予给,我的高中同学陈荇,另外在贵州住的这一段时间,我非常感谢一个名字叫钱程的alpha留宿我。”
落款:“施霜馥绝笔。”
有毛病,陈荇撕掉,捏成一团扔在地上。
“你想害谁?”陈荇说。
施霜馥认为没有问题,说:“写了钱给你,按你意思写的,哪有问题?”
“钱程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他?去你家,让你爸爸认干儿子?”施霜馥没话找话。
钱程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陈荇又不缺钱程想要的东西。
陈荇是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与你无关。”陈荇四个字堵住他。
“姚全泠那个人阴的很,我可以帮你。”
“你回北京,他们也懒得搭理你。”
“……别推我了,你还是把我阉了吧?”
陈荇只安静的坐在石头上,无一点笑意的,对他冷笑。
施霜馥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天,胡言乱语的拖延时间。
老天爷也不帮他,不下点雨,不下点雪,不打点雷。
他第一次说这么多神经错乱的话。
“我求求你,把我当成你的狗。”施霜馥说不出这种自降身份的话。
“我以后再也不顶嘴了,我犯贱你就扇我。”这个他也说不出。
怎么活下来。
怎么……活下来。
今天躲了,明天指不定会喝到农药。
“你那个房子我给你重新装修了。”继续拖延时间好了。
“你欠我的。”
施霜馥说:“楼上那一层我买下来了,和楼下打通了,钥匙给你爸爸了。”
陈荇说:“谢谢。”
有的人死到临头了,骨头也很硬。
不会哭,不会声音沙哑的哽咽,不会跪下来磕头,流点血。
装可怜,让人怜悯,也学不会。
“你有吃的吗?”施霜馥转移话题。
陈荇冷着脸:“没有。”
施霜馥身上没有吃的,掉下去了,没摔死也饿死。
陈荇一动不动。
施霜馥走了几步,看看悬崖高不高。
真高……他一回头,差点被吓死,差点往后退几步,自己掉下去了。
陈荇走路,没有声音吗?
像鬼一样,站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
施霜馥摁住心脏,他还没准备好,说点软话吧:“......给我点时间......赴死。”
他们离的很近。
说什么都没用。
陈荇抿着唇,恶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施霜馥被推下去了,施霜馥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