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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133、服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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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山后,天气就一直很不好,下雨下雪还打雷。
一个星期过去了,今天好一点,没出太阳,山上的雪正在融化。
留给施霜馥的时间不多了。
陈荇躺在床上听歌,没有信号,看不了电视剧,门开着,他听见钱程喊他。
钱程说:“陈荇,你晚上想吃什么?”
陈荇问:“还可以点菜?什么都想吃,奶茶也想喝。”
他看着手机左上角的时间,二点半。
一个小时前他们刚吃完午饭,吃的是青椒土豆丝,蛋炒饭。
“可以啊,”钱程幻想着满汉全席的场面:“我想吃肉,猪肉牛肉鸡肉鸭肉鱼肉都来一点,想要孜然烤鸡腿。”
钱程想,陈荇想吃什么,他就给钱让邻居带菜回来,他们一起吃。
毕竟是因为陈荇,他才有了二十万。
“我也想吃肉,”陈荇回他:“孜然烤鸡腿我也想要。”
“豆豉回锅肉你没有吃过吧?”钱程的语气里满是骄傲。
钱程在客厅洗衣服,陈荇躺着不动。
两个人隔着一堵墙说话。
“那个是什么菜?”
“我们贵州的特色,无敌好吃。”钱程强烈推荐,陈荇的肚子开始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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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接近二十分钟的歌,有个人来了。
钱程很礼貌的叫人:“施先生。”
听见后,陈荇像吃了苍蝇一样,马上从床上跳起来,跳到门前,把门关上,再跳回去。
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继续干一些无聊的事。
“怎么不买个洗衣机。”施霜馥不理解固执的穷人。
明明花一点小钱就可以舒服点,非要给自己找事。
还有那紧闭房间的门,里面住着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他替他还了钱,就凭钱程的大嗓门,他不信钱程不告诉他。
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一句谢谢都没有。
“我要省着点去念大学,大学要花好多钱。”钱程熟练的揉衣服,一个使用的颜色变灰的塑料盘里,飘着一堆难闻的劣质泡沫。
几块钱一大袋的洗衣粉味道很不好闻,还伤手。
施霜馥把带来的香辣蟹放在桌子上,围着房子转了一圈。
根本没有地方让他下脚。
钱程只盯着他打包来的香辣蟹,垂涎欲滴,做了一分钟的思想工作,钱程对施霜馥笑:“施先生,你人也太好了吧。”
“我不好。”施霜馥心想,好什么好,破床睡的他腰疼。
还有那个瘸子,晚上踢他。
差点把他踢死。
他捐了二百万,村长连一个瘸子都弄不走。
没用的东西。
“这个是给我们吃的吧?”钱程擦干净手,等施霜馥点个头了。
“那是我自己吃的。”施霜馥找了个凳子坐着,腿太长了,没法坐。
钱程眼睛里的光溜走了。
那可是海鲜啊。
好大的螃蟹,用各种调料爆炒的,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香死了。
“是给陈荇带的吧?”钱程问。
没事,给陈荇补身体吧。
“给我自己吃的。”施霜馥说。
“……哦。”钱程坐下来,手伸到水里,继续洗衣服。
二百万富余了很多,剩下的钱准备采购电视机。
村长已经和镇上的经销商谈好了价格。
不过施霜馥不想让陈荇生活的这么滋养,所以让村长等他们什么时候走,再什么时候买。
他说过,他不痛快,他也别痛快。
手机给陈荇了,自己往有信号的地方走走,就可以给家里打电话。
欠了钱程一万二,也不还。
纯粹是想白吃。
海鲜……村长让他打包回去吃,给陈荇……那是喂狗,那是浪费。
过了几分钟,施霜馥服软了。
他敲了敲门:“吃不吃香辣蟹?”
里面就是一头牛。
意料之中,他说话了,冷冰冰的说:“不吃。”
“好吧,那喂狗。”施霜馥说。
不吃就不吃,原本他就是打算留给自己当晚餐的。
吃不完就喂狗,村里的流浪狗特别多。
“有鞋油吗?”钱程洗好衣服,等他回来,施霜馥问他。
“有,”钱程说:“我爷爷买的,没用完。”
“拿过来我看看。”
钱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翻了个大红色袋子出来,从里面掏了两盒鞋油。
一棕色,一黑色。
“给你。”钱程看见施霜馥的皮鞋是黑色的,聪明的把黑色递给施霜馥。
施霜馥不接,他说:“你不会擦皮鞋?”
“我会啊,很简单。”钱程说。
陈荇觉得吵死了,他把被子盖在头上,脸色很难看。
“可是……”钱程想,你是要我给你擦吗?
“擦亮点。”施霜馥换上拖鞋。
钱程拿着鞋油,拧开盖子,这皮鞋看着就贵。
好几万吧。
“施先生,你干嘛的?”钱程问。
他好奇。
施霜馥听不懂。
“陈荇是模特,你也是模特吗?”钱程卖力的开始干活了。
他帮过爷爷擦皮鞋,村里有人结婚,爷爷就打扮一下,穿皮鞋去吃席。
爷爷就一双皮鞋,三十块钱,去镇上买的。
鞋油爷爷也不舍得擦,还剩很多。
钱程会的东西很多,一个孤儿,必须要会。
他问这么多问题,也是为了以后去什么地方上学,显得有文化,不像土包子。
“他不是模特。”
“啊?”钱程说:“陈荇身材很好。”
“他以前是模特,后来工作态度敷衍,被开了。”施霜馥一点也不掩饰陈荇的丑事。
而是都是真话。
陈荇在房间里冷笑。
施霜馥一听就来气。
“知道辞退是什么意思吗?”施霜馥也冷笑,问钱程。
“……不让工作了。”钱程说。
“对,”施霜馥告诉他:“别学他,工作不认真,下场就是这样。”
门砰的一下,被打开。
陈荇满身火气,扶着拐杖走出来,没等施霜馥说话,他一脚把擦好鞋油的皮鞋踹飞。
“臭的要死。”陈荇冷着脸说。
“去捡回来。”施霜馥没生气,他还换了个姿势翘二郎腿,安静的把打火机拿出来,抽根烟。
生气伤肝,伤肾,何必呢。
他让钱程去捡。
辞退是小事,陈荇还窝囊的赔了几百万的违约金。
和经纪人结算工资时,怎么没有这样对她?
钱程有些害怕的挠耳朵。
这两人看着能打起来的样子,打起来也不分伯仲吧。
陈荇一出门,开始下雪了,小雪花飘在地上。
陈荇一路把皮鞋踹进了脏水沟里,让它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