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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135、警察 ...

  •   施霜馥死了?

      他不确定,但最好是死了。

      死无全尸。

      把他推下去了,然后呢?

      警察会来抓他吗?

      他会坐牢吗?

      不清楚……也顾及不了了。

      陈荇搬了很多石头,大的小的,他坐在悬崖边,一块一块的往下扔。

      如果没死……这么高掉下去,不如死了。

      扔了二十分钟的石头,陈荇拿手机对着下面拍照,拍了一张。

      照片里看不见人的影子,只有石头和树木。

      这里有信号,他给家里人打电话,陈仕运说:“下个月一定要回来啊,爸爸担心死了,妈妈还哭了。”

      陈荇沉默了几秒钟,才说:“下个月工作就结束了,会回去的。”

      聊了几句,他又给袁朝打,袁朝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问:“你在哪儿呢?”

      “我在贵州,”袁朝知道他很多事情,所以不需要隐瞒,他告诉他:“我的腿摔断了,要下个月才能回家,你别担心。”

      “你怎么……突然在贵州?”

      袁朝说:“我现在去接你吧,你身上有没有钱看病?”

      “不用。”

      “我快好了,”陈荇说:“有钱。”

      挂完袁朝的电话,新疆的号码拨了过来。

      不用想,肯定是袁朝告诉他的。

      “喂。”陈荇接了,没犹豫。

      “我在北京,”李繁无可奈何的语气:“腿怎么样,怎么会断了?能不能走路?”

      “快好了。”陈荇说了三个字。

      “谁把你弄到贵州去的?”

      “你可以猜一猜。”陈荇拿着拐杖,他要下山了。

      天气预报说,下午会有雨。

      “我去接你,你把定位发给我。”袁朝现在就在李繁的身边,他看着李繁打电话。

      李繁拿着手机,走去阳台接电话,说:“我们是朋友,除了……那件事,而且……我们和好了对吧,”他揭了过去,说:“我最近不忙,我现在开车过去吧……”

      他话还没说完呢,便听见陈荇说:“我杀人了。”

      “嗯?”李繁没听清。

      “你说什么?”他仔细听。

      “我把施霜馥从悬崖上推下去了。”陈荇听起来很冷静。

      冷静到,像是陈述电视里的剧情。

      “你把……他推下去了?”李繁点开免提,让袁朝一起听。

      杀人?

      杀……人?

      陈荇杀人?

      开什么玩笑?

      “嗯。”陈荇说。

      陈荇走了几步,很放松:“对。”

      “你、不要承认是你推的,”李繁拿上外套,车钥匙,说:“我现在过去吧。”

      “他自己跳下去的,和我没关系。”

      “不用来,”陈荇叫他:“没什么事。”

      李繁问: “死了吗?”

      陈荇说:“不知道。”

      -

      挂完电话,手机也没电了,陈荇要去清理施霜馥留下来的东西。

      一辆黑色奔驰。

      钥匙在车里,陈荇直接开着车去镇上了。

      农村里红绿灯几乎看不到,也没有什么摄像头。

      唯独几个,陈荇绕着路走,把车开到了一个垃圾场附近,陈荇才回家。

      下午快六点了,陈荇到家。

      下雨了,他淋湿了。

      钱程也是刚回来,他拿了一块毛巾给陈荇擦头发。

      “陈荇,你去哪里了?”他问。

      “我去上厕所了。”陈荇很平常的和他说话。

      “那你记得拿伞啊,”钱程把一个烤红薯放在桌子上,把它掰成两半,红薯闻起来很香甜,冒着热气:“感冒了要花钱看病,还要吃药。”

      陈荇收到了一半烤红薯。

      和他一起坐在客厅,看着雨打在地上,一边小口吃。

      “哪里来的?”

      “今天去同学家帮他们洗红薯,他妈妈给我的。”

      “哎……”钱程突然发现施霜馥的车不见了,问:“施先生呢?”

      “他回家了?”钱程看着陈荇。

      陈荇咬了一口红薯,点头:“可能回家了吧,我不知道。”

      “我睡觉了,很困。”

      “那你不回去吗?”

      “我跟他不熟。”

      “其实他人挺好的。”钱程说。

      陈荇问:“哪里好?”

      钱程挪动椅子,坐在陈荇的右手边,声音压的非常低,说:“村长说,施先生给的钱,还剩很多,会给我们安排采购电视机空调冰箱,他人真的挺好的,就是说话有点难听。”

      陈荇不知道说什么。

      反正施霜馥死了。

      死了。

      灰飞烟灭了。

      他呢?

      警察会过来的吧?

      怎么可能不找他?

      找他,会对他怎么样?

      戴上手铐吗?

      陈荇去睡觉了,闭上眼睛,想起了在北京监狱里的一些事。

      没饭吃,没水喝,动不动有人找茬。

      去监狱……那就去吧。

      他一点也不后悔。

      -

      晚上八点多,陈荇从熟睡中醒了,门外有点吵。

      有很多人,听起来……询问施霜馥在哪?

      “你同学在不在?他知不知道施先生去哪了?”是村长。

      “我不知道啊。”钱程很懵。

      “有人吗?”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敲门。

      陈荇坐了起来。

      太快了。

      比他想象的要快好多,这么快……找来了。

      “施先生不见了,手机也打不通,你们住一起,你怎么不知道他去哪了?”男人质问钱程。

      “我怎么会知道啊。”只有陈荇知道,钱程有多么的冤。

      他是真不知道。

      “你今天去哪儿了?”

      “我去帮同学洗红薯了,他妈妈要去卖烤红薯,生意很好。”

      “有证人吗?”

      “为什么要证人啊?”钱程脸气得通红,说:“施先生是不是回家了,他不见了,难道是我把他怎么了吗?”

      “他那么高,我这么矮,我还能打他吗?”

      村长问:“你同学在哪?”

      “叫他出来,我们有事情要问。”

      “怎么了?”陈荇披上外套,扶着拐杖出去,脸上还有困意。

      村长心想,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还不回自己家。

      “施先生不见了……”

      陈荇打断他:“哦。”

      村长面色铁青:“哦什么啊,施先生去哪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陈荇摇头。

      “说这么快。”那个男人盯着陈荇看。

      看着有点像警察,不过没穿警服。

      陈荇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迟疑一下,是不是又要说我回的太慢?”

      “你和施先生很熟吧?”男人盘问。

      “不熟。”陈荇坐下来,喝了一口水。

      “紧张是不是?”

      “口渴。”陈荇不爽的把水杯放了回去。

      “有的人,说谎就喜欢喝水。”男人是警察,陈荇确定了。

      “陈荇,对吧?”男人拿着手机,滑动,对着手机念出陈荇的名字。

      “对,”陈荇说:“陈荇。”

      “你跟施先生是高中同学。”肯定句。

      “是。”陈荇说。

      “你在北京工作,不过已经辞职了。”

      “是啊。”

      “怎么了?”陈荇抬眼:“不是他失踪了吗,不去找他?”

      男人笑了一下,没应话,带着村长走了。

      -

      晚上九点,钱程把饭拿了过来。

      吃折耳根炒腊肉。

      陈荇不吃折耳根,钱程喜欢,他们分工合作。

      门口很多人走走停停,雨下得很大,天也很黑。

      陈荇往外看,他想,施霜馥有没有变成鬼。

      人死了,会马上变成鬼吗?

      世界上真的会有鬼吗?

      姚全泠说:“陈荇,你不怕谈苏和他的小孩晚上去找你?”

      陈荇不怕。

      他没做过亏心事,他们也没找过他。

      “钱程!”

      “钱程,走啊!”

      有人喊钱程,那个人走过来。

      站在门口,穿着黑色雨衣,雨靴上很多泥巴,他说:“走啊,穿雨衣,把手电筒拿上,我们上山。”

      陈荇咬到了舌头,咬破了,出血了。

      心跳得有些快。

      “去哪儿?”钱程把筷子放下,问:“干嘛去?”

      那个人走远了,钱程追到门口问:“去哪儿?”

      “去哪儿?”钱程问了三次。

      “去山上找施先生!”那个人回头,手电筒照到了陈荇的脸,他大声的说:“全村都出动了,叫上你朋友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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