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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洞房外值夜的云竹,鲜少听见自家主子哭。从小到大,她都是一副要强的模样,哪怕是摔破了膝盖也只是咬咬牙。记忆里,主子落泪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白日里王妃出门的时候,云竹在一旁陪着,瞧的可是仔细,王妃虽举着团扇遮着脸,可泪珠子却噼里啪啦的直往下掉,甚至鼻尖都哭红了,也不敢在王爷身边发出声。

      可这会儿,怎的哭个没完了?云竹在外面急的团团转,但也不敢贸然闯进去。虽然她心里多少也知道些状况,但里面那男人可是瑄王爷啊,这是个向来尊贵的人,又怎会顾虑王妃的感受呢。

      云竹在外掐着时间,心疼的来回踱步走,活生生听着王妃哭了一刻钟。突然间,屋内哭声戛然而止,云竹听里面没了动静,这才松下了心。可还没停两个时辰,屋内又传出了声音。

      只是这次王妃的声音变了味,隐约中还带着些缠绵,随后便是一阵木头摇晃的咯吱声。

      屋内。

      谢自新见褚泠放松了下来,也终于不再悬着那颗心,他能看出褚泠的难为情,所以便帮她翻了个身,让王妃侧身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二人都面向着墙,这样既能抱着她,又能给她一个遮羞的角度。

      凡事都要慢慢来,更何况女孩子脸皮薄,不像他……没脸没皮,还敢派人往外传“断袖”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谣言。

      这一次折腾,可差点没散架,到最后,几乎又是褚泠哭着求饶,才匆忙结束。谢自新听着怀里人抽抽搭搭的哭声,挠的心是又酸又软,那滋味儿,活像是一把勾了魂的钩子。

      谢自新将右腿从王妃侧躺着的身姿上拿下,右胳膊长臂一伸,勾住了墙角那几乎快拧成麻花般的被子,然后轻轻地盖在了身上,将怀里人包的严严实实。

      褚泠瞧王爷结束了,想起身借着叫水的名头逃离“魔爪”,但却被王爷一把按住肩头,又给塞回了被窝。那意思是,不许乱动。

      “天快亮了,夜里寒,不着急这一会儿,”谢自新下巴抵在褚泠的头顶,将她圈在怀里,浑身像个火炉子,“我已经安排了汤浴,明早会有下人带你去。”

      褚泠疑惑:“王爷何时安排的?”

      谢自新顿了一下,随后义正言辞回答道:“选秀那日。”

      -

      窗外曙光初现,微光透进红帘纱帐,褚泠累了一天一夜,这会睡得正踏实。二人同躺在床榻上,她在睡觉,他在看她睡觉。

      谢自新侧卧在旁,单手撑着头,目光贪恋地描摹着褚泠的眉眼,忍不住伸出手拨开她额前的几缕碎发。

      “真好看。”这是谢自新发自肺腑的感叹。这一晚上,他都没敢正眼仔细端详过王妃,生怕叫人觉得他冒犯。这会儿晨光新出,暖融融的柔意丝丝缕缕映了进来,照在二人的锦被上,给昏暗的屋子添了几分敞亮。

      正当谢自新看的入神时,褚泠突然眉头微蹙,嘴里传出一阵哼哼唧唧。

      “你好烦,别挤我……”

      谢自新错愕愣神,扭过头看了看背后的床榻边缘,再有一指,他就要掉下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挤谁?再瞧瞧王妃此时的手,还搭在夫君的胸膛上,像是不经意间寻到了最舒适的休憩之处。

      温热透过衣料,丝丝缕缕地传过来,烫得他心口莫名一热,不禁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思索间,突然想到了王妃昨晚那鬼鬼祟祟的动作,缓慢坐起身,将目光投向了床尾处的衣篓。

      他是真好奇,想看看王妃在洞房夜里藏了些什么。

      谢自新半敞着中衣,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没了锦被的遮盖,晨晖落在他紧实的肌肤上,勾出一道道令人吃醉的线条。人人皆说,瑄王爷是传了薛太妃的美貌,所以才在皮相上难掩矜贵清华,可却无人诉说过王爷的身材,那才是令人咋舌的资本。

      谢自新走到床尾,看见王妃身上昨晚被他扯下来的小衣还搭在那,上面明晃晃的绣着鸳鸯戏水图,在晨晖映照下愈发醒目。他俯身弯腰,将衣篓里面的衣服全都掏了出来,然后只见几幅卷轴正稳稳当当的立在里面。

      欲盖弥彰,必有猫腻。

      谢自新随手拿起一幅,拆开、展露、待看清画上内容以后,又手忙脚乱地以掩耳盗铃之势迅速合上。脖颈燃起一阵滚烫,显然是被这画里的内容给吓到了,在这之前,他甚至想过里面是把刺杀的匕首。

      遥看榻上王妃,依旧在梦乡沉醉,睡得踏实。谢自新有些面露尴尬,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妃竟会为了他,如此好学。可转念一想,忆起选秀那日王妃说的那句“臣女心慕王爷许久”几字,不禁又暗自得意。

      果然是心慕于本王,不然怎会有女子如此主动?一想到这,谢自新的嘴角便开始不自觉地上扬。但他身为男人,且又比王妃大了七岁,这种事情,怎好叫一个娇娘般的人物去主动?

      于是他又在内心暗暗决定,往后一定要好好侍奉王妃,莫叫其独守孤寂。

      -

      日上三竿,褚泠仍赖在床上,抱着枕头不肯撒手。

      云竹闯了进来,将帐帘固定于两旁,开开了窗,希望叫王妃吹吹风,好快些醒来。

      云竹:“王妃,快醒醒,王爷都起来快两个时辰了,您怎么还睡呢?今日得进宫去跟薛太妃请安,再睡下去可就来不及了。”

      凉意从窗外钻进了屋,冻得褚泠一哆嗦,脑袋直往被窝里缩。“王爷说了,王府没那么多规矩,可以任由我睡……好云竹,算我求你了,你就叫我继续睡吧,”说着,褚泠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睡醒一觉后,就发觉浑身疼,跟散了架一样。”

      “浑身疼?”云竹满是关心,顿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那怎么办才好……要不王妃趴着,奴婢给您按按?”

      褚泠趴在枕头上,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白皙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指向颈肩与腰窝:“就这两处,酸的不行。”

      云竹赶忙凑到床边,双手缓缓搭在褚泠的肩头,轻轻捏起,力度由轻渐重,缓缓按置腰间。正当按到一半时,瑄王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榻上这一幅场景,脚步不自觉顿住。

      云竹忙起身行礼,王爷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然后便叫云竹出去了,整个过程中,屋内都一片静谧,没发出半点声响。

      榻上的褚泠哑着声音问道:“云竹,你怎么停下了?”她丝毫不知,王爷此时已经坐到了她身旁。

      谢自新大手按于王妃的脊背,拇指间精准的找到了每个穴位,一会儿揉,一会捏,动作轻柔如云,带着酥酥麻麻的情谊渗进肌肤,叫人将疲惫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褚泠舒服得喟叹出声,脑袋也越发慵懒地耷拉着,全身放松,尽情享受着这份惬意,欣然道:“云竹,我竟不知你何时练了这一门手艺,好生舒服。”

      床榻边上的瑄王没忍住,笑出了声,眼瞧着自己暴露了行踪,这才幽幽开口道:“王妃要是喜欢,本王以后天天给你按。”

      褚泠本就衣衫不整,方才云竹进来说要帮忙按肩,所以连被子都没盖,此刻大半截藕臂还袒露在外,听见王爷的声音后,脑瓜子瞬间醍醐灌顶,羞红了脸,忙不迭伸手去拽被子,想要把自己遮个严实。

      慌乱间,动作幅度过大,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床去。谢自新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搂入怀中,稳稳扶住。“慌什么?你我昨晚既已成夫妻,又不是外人。”

      昨晚!?褚泠脑中顿时掀起一阵波涛汹涌的回忆,满心的羞涩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她脸颊瞬间滚烫。“王爷……”她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干涩,哑的有点说不上话。

      昨晚实在哭太狠了。

      谢自新将褚泠抱起,安稳地平放到床榻上,还不忘贴心的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遮到下巴处,然后便起身去桌上倒了一杯茶。

      褚泠看着瑄王去倒茶的背影,赶忙从被子里往下滑,滑到床尾,伸手捡回昨晚被王爷扔出去的寝衣,然后在被子里好一顿折腾才穿上了身。

      谢自新倒完茶后,扭过身,也不吭声,只是在一旁干等,目不斜视地盯着王妃在被窝里一个人瞎折腾。

      顷刻后,褚泠从被子里探出头,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那红色的寝衣给衬得。

      谢自新端着茶水走近,坐在了床榻边,左手很自然地搂上了褚泠的肩,右手稳稳地端着茶杯,送向褚泠的唇边。

      褚泠下意识地抬手就要接过杯子,嘴里也跟着说道:“王爷,臣妾自己来……”

      谢自新轻巧地躲了躲,避开了褚泠的手。“我喂你。”言罢,缓缓抬臂,杯沿轻触褚泠的下唇,随后微微倾斜,茶水便缓缓流入了口中。

      褚泠下意识地咽下,干涩的喉咙终于有了滋润的感觉。

      一杯茶下肚后,她抬眸看向谢自新,只见对方的眼眸低垂,视线仿若黏在了自己的唇边。褚泠有些害羞,抿了抿唇,不自觉地又低下了头,声若蚊蚋般羞涩问道:“王爷在看什么?”

      谢自新并未作答,只是伸出手缓缓抚上了王妃的面颊,大拇指还顺势擦拭掉了褚泠唇边残留的水渍。

      指尖有意无意地在她唇上轻轻摩挲而过,惹得褚泠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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