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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娘说了,圆房这事办不好,不吉利。出嫁前,方泽兰没少嘱咐这话,虽说王爷是个“断袖”,但这大婚当晚,要想在王府坐稳王妃的位置,该办的也得办。

      褚泠的两只手搭在身上,指尖不安分地捻着寝衣的布料,想起出嫁前,娘说她的嫁妆箱子里有几幅小人图,叫她没事时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看。

      结果这一忙,她就给忘了,褚泠心想,眼瞧着王爷自己是不行了,她可不能再临阵脱逃。要不然到了明日,王府里的人都该看不起自己了,若压不住下人,这以后的日子才更难熬。

      褚泠蹑手蹑脚地从床尾爬了下来,生怕惊扰了王爷美梦。可就在穿上鞋的那一瞬间,王爷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了出来:“王妃何去?”

      吓得褚泠身子一僵,愣在原地,连扭头都不敢,顷刻间,脑中灵机一闪,小声回复道:“臣妾口渴,喝口水。”

      背后人没了声音,想是默许了。

      褚泠披了一件外衣,打开门悄声喊了一声云竹。

      云竹走了过来:“王妃何事?”

      褚泠探着个脑袋,趴在云竹耳边,小声说道:“我娘在嫁妆的压箱底里给我准备了几幅小人图,你去拿来,我要看。”

      “现在?”云竹扭身瞧了瞧半空中的月亮,“这大半夜的,王妃明日天亮了再看吧。”

      褚泠立马制止:“不行,你不懂,快去拿。对了……来的时候,别忘了再端壶热茶来。”

      云竹浅浅“哦”了一声,虽觉得王妃莫名其妙,但瞧她那架势,也没得商量。最后只好疾步跑向库房,找那传说中的小人图。

      库房中的嫁妆箱子里,最底层确实有几幅卷轴,云竹怕拿错,所以便随便拆开了一副,想着自己先看一眼,结果这一看,臊的云竹又赶忙合上。

      那哪是什么小人图,分明是男女欢好图!

      云竹匆匆把卷轴塞进怀里,手都不自觉地微微发颤,脸上热意蒸腾,活像刚从蒸锅里头捞出来。她扭头偷瞄四周,生怕有人瞧见自己这副窘态,待确认四下无人后,才长舒一口气。

      云竹找了块布,将那几幅卷轴打包在一起,挎到了身上,然后端着一壶热茶回了王妃的房间。

      屋里的褚泠坐在桌前,撑着脑袋,等着云竹回来。直到云竹怯生生地敲了几声门后,褚泠一溜小跑去开了门。

      卷轴到手,接下来只需要人不知鬼不觉的打开便是。

      褚泠瞥向床榻上一动不动的王爷,想必是已经睡熟了。借着多年看话本的手速,褚泠解开卷轴的速度也是飞快。烛火昏暗,褚泠靠在蜡烛旁,像个小贼一样,咬着大拇指仔细的查看。只是再小心,也还是会流露出纸张褶皱的声音。

      床榻上的王爷,一动不动,装出一副熟睡的模样。他自小习武,前几年还曾在军营里生活,五感本就比常人敏感,所以此刻即便闭着眼,他也能听见王妃在一旁鬼鬼祟祟的声音。

      他心中暗觉好笑,但也好奇这小妮子到底在捣鼓些什么,只好佯装成熟睡的模样,等着看她后续还有何 “惊人之举”。

      这边的褚泠学成归来后,将卷轴又卷回了原样,抱在怀里,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没了主意。她不知道藏在哪儿好,她怕王爷明日睡醒后瞧见了,该觉得她褚家教养出来的女儿不成规矩,若再给休了那就丢大人了。

      目光一闪,瞧见了床尾处的衣篓。

      这地方好啊,王爷身尊玉贵的,自然不会去洗衣服,所以这衣篓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褚泠抱着卷轴,小碎步快速挪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把卷轴搁在了最底下,然后还不放心地又从旁边扯了两件衣服盖在了上头,遮得严严实实后,才直起身。

      褚泠轻手轻脚地爬回床榻,脑中回忆着画上的内容,一颗心七上八下,犹如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她平躺在王爷枕边,缓了好一会儿,才朝着王爷所在的方向慢慢蹭过去。

      终于,在指尖触碰到王爷的衣绳时,顿了一下,而后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小心翼翼地将那根细细的衣绳捻住,停顿片刻后,憋着一口气,极为缓慢又轻柔地往外一扽。

      谢自新眼眸骤睁,还没等褚泠反应过来,长臂一伸,精准又迅速地反扣住她的手腕,而后半张身子压在她身上,动作干脆又利落。

      谢自新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身下的褚泠,问道:“王妃这是做什么?”

      褚泠只觉腕间一紧,整个人瞬间动弹不得。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谢自新,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柔声道:“自然是……服侍王爷。”

      话音落,屋内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陷入微妙。

      谢自新俯身向下,愈发凑近褚泠,温热的气息带着丝丝缕缕的蛊惑萦绕在褚泠耳边:“这种事,王妃不必主动,我来便是。”说完,谢自新微微歪头,鼻尖蹭到了褚泠的脖颈,而后,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便顺着褚泠的脊椎蜿蜒而下。

      褚泠能感受到王爷的热情,亦能感受到雨后春笋生长的变化,只是……这怎么跟画上教的不一样啊?那她方才在一旁鬼鬼祟祟地学了半天,算什么?

      褚泠闭着眼睛,右手被王爷反扣在头顶,只觉得突然间,感觉自己衣服上的系带像是正在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拉扯。

      褚泠哪能就这么干躺着啊?于是便想起了画上的内容,上面画着女子帮郎君宽衣的模样。褚泠心想,虽然我的右手被困住了,但我还有左手啊!于是她便悄悄攀上了王爷的腰间,抓住了方才解了一半的衣绳,而后向下一拉。

      她原本想着,这样应该就能直接拽开了吧?却没想到,系带竟变成了个死结。新婚夜当晚,她就把郎君的衣服给打了个死结,这不代表着自己以后死路一条吗?褚泠心中苦恼默念,真是触了个好大的霉头。

      可王爷却不慌不忙,他似乎也意识到了王妃在他身上打了个死结。于是趴在褚泠耳边,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撩拨着褚泠的耳垂,问道:“王妃要不要听个故事?”

      褚泠觉得这人好莫名其妙,听故事?谁要这会儿听故事?她满心腹诽,可嘴上却不敢直白吐露,只好脸上强撑起一丝乖巧笑意,蚊蚋般哼唧道:“听…… 听的。”

      谢自新缓缓道来:“天上有一神仙,名唤月老。月老生性热忱,平生最钟情于手持红丝线,为世间男女搭线,只要被他系在一起的二人,便会结为夫妻……那王妃可知,你我二人之间的红线,如今在何处呢?”

      褚泠摇摇头。

      谢自新笑了一下,诡计得逞。他料想王妃也应该不知,于是倾身向前,再度贴近褚泠,刻意放柔了嗓音,透着几分慵懒,蛊惑道:“那我现在告诉你在哪。”说完,立刻起身,两腿跪在了褚泠的腰间。

      他握起褚泠的两只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死结上,大手握小手,掌心滚烫,手臂上的青筋隐隐凸起,而后猛然发力一拽,系绳便“嘣” 的一声脆响,直接从衣服上给拽断了。

      褚泠大惊失措,眼睛瞪得溜圆,她压根儿没料到,王爷竟会拉着自己的手,生生扯烂他的一件衣服。

      褚泠看向自己的手,那原本顽固的 “死结” ,此刻就孤零零地在半空中晃悠,而王爷的寝衣也随之敞开了大半。她终于知道王爷方才讲的那个故事是何意了。

      月老的红线,就是新婚夫妻身上寝衣的系绳。

      这种没羞没臊的浑话,也不知道王爷从哪听来的,羞的褚泠直往旁扭头,不敢抬眸看向王爷那半敞着的身姿。

      谢自新似是很得意,不顾身下人的娇羞,而是大手攀上了褚泠的腰间,修长的食指轻轻绕向褚泠腰间那根红纱系绳,动作轻柔又肆意。

      紧接着,他身姿微微下沉,将褚泠牢牢困在臂弯与床铺之间,炽热的气息尽数围绕在褚泠的耳畔,补充道:“而我的这半边红绳,在你这。”话音刚落,他轻轻一扯,褚泠腰间的红纱系绳便悄然松懈。

      羞怯与紧张将她彻底淹没,脸上的红晕也一路蔓延至耳根。

      -

      谢自新唯恐自己身子太重,所以只好全程用两臂撑着自己的身子。据他习武十五年的回忆中,这应该是他做过最累的一次俯卧撑了。

      尽管如此,褚泠还是哭的梨花带雨,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在王爷的指缝中。而她自己掌心里的那根“死结”红绳,也开始攥的愈发的紧。呜咽声在静谧的屋内断断续续地响起,分不清是哭泣还是什么。

      谢自新停下身,擦掉了褚泠脸上的泪痕,而先前那股子肆意的狠劲儿,如今也悄然地隐退下了。他才不舍得叫王妃一个劲的哭下去,连连认错:“是我不好,我……我没经验。”他低低地说着,声线里没了方才的戏谑调笑,只是手臂稍稍收紧,将褚泠又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轻轻地搁在了她的头顶。

      他在哄她。

      褚泠扎在谢自新的臂腕里,缓了好大一会儿,突然间,竟感受到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扑进了柔软的棉花海中,让人心安。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沉香味,抚平了她原本涌入脑中的所有痛意,那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娘亲说的那句水到渠成究竟是何意了。

      于是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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