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幽灵猫猫

55、第5章

　　从医院回到寝室，没等凌波开口，张宇就主动邀请凌波去公共浴室洗澡，凌波心里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也没有再说什么，点头默认了。于是两人收拾好换洗衣服，一起去学校外面的公共浴室。张宇带凌波去的那所公共浴室，距离学校很远，在一个小区附近。能够找到这个地儿，也要拜送货所赐，这南京城大大小小的街巷，张宇差不多溜了个遍。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都一一默记在心，只等着哪天有空带凌波一起去尽情玩耍。今天之所以选择这家浴室，也是觉得地点比较偏僻，顾客差不多都是附近的居民，平常人也不多，环境卫生相对要好一些。
　　“老板，来两张桑拿票。”
　　“二十元一张。”
　　张宇麻利地从兜里掏出四十元，递给老板。
　　“干嘛要买桑拿票？那么贵，多浪费啊！”
　　“桑拿人少啊，也干净一些。”张宇笑着。
　　凌波听了，又是一阵沉默。淋浴时，凌波闭着眼睛突然说了一句：“我感觉，我拖累了你。”
　　“什么？”张宇一脸的肥皂泡，没听清凌波在咕哝什么，连忙用手抹了把脸，反而把肥皂沫弄进了眼睛，辣的他嗷嗷直叫。
　　“怎么了？”凌波甩了甩自己的头发，赶紧擦去脸上的水，睁开眼睛看着张宇。
　　“没事，肥皂沫进眼睛里了。”张宇闭着眼睛，用手接水往眼睛里冲洗。
　　“我来看看。”说话间，凌波已经凑到了张宇身边，捧起张宇的脸，仔细为他擦洗去多余的肥皂沫。
　　“感觉好些了吗？”凌波问。
　　“好多了！”
　　“明天是周末，你跟我回二姨家吧。”凌波低垂着睫毛，仿佛自言自语。
　　“跟你回二姨家？这合适么？”
　　“你上次去不是和我家人打的火热么，这会又装什么蒜了。”
　　“好，我求之不得呢！”张宇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我晚上还有一份工作要去做，待会你先回学校吃饭吧。”
　　“工作，还有什么工作？”张宇狐疑地盯着凌波，他可是对凌波的家教时间了如指掌。
　　“嗯，我又找了一份兼职。”
　　“还是家教？”
　　“不是。”
　　“那是什么？”
　　“去商场弹钢琴。”
　　“什么？去公众场合卖艺？”张宇一听就火了，他越是不想凌波抛头露面，这家伙越是偏偏给他惹麻烦。
　　“你不能去。”张宇粗暴地说着。
　　“为什么？”
　　“我不能让乱七八糟的人看你。”
　　“你有病吧？我去商场演出，怎么就成卖艺的了？又怎么是被乱七八糟的人看了？”
　　“行了，反正有我在，大不了我再去打一份工，商场你不能去！”张宇说得斩钉截铁，丝毫容不得凌波反驳。
　　“你这是准备包养我么？”凌波挑衅地看着张宇，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自嘲。
　　“怎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难听呢？什么叫做包养？我是心疼你！我不想让你在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
　　“张宇，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就不能抛头露面了？我挣的是辛苦钱，光明正大的辛苦钱，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凌波也吼叫了起来。
　　浴室里的人被他俩这一闹腾，都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打量他们。张宇看了看四周，更加气恼了，冲着那些人嚷嚷起来：“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的？”
　　“行了张宇，你能不能别疯了，算我求你了！”凌波真是拿张宇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你还去吗？”
　　“去。”
　　“什么？你是不是想存心气死我啊！”
　　“气死你，我也得去！”凌波说着，拿起毛巾擦拭身体，扭头就走。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也不理睬谁，张宇心里又气又恼，却也拿凌波没一点办法。
　　公交车上，凌波不住地看着手表，第一次参加演出，毕竟要给王哥留一个好印象。一进学校，凌波就风一般地往自己寝室里跑去，放下需要换洗的衣服，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慌慌张张地往楼下跑去。刚下楼，却见楼梯口除了张宇，还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波，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羽绒服，正在和张宇相互瞪着眼。
　　“你怎么这会跑来了？”凌波一愣。
　　“我晚上没事，所以下课后就来看看你，晚上一起吃个饭？”李波欢快地说道。
　　“我晚上……有个兼职需要去做。”
　　“兼职？什么兼职？”
　　“去商场弹钢琴。”
　　“那敢情好呀，在商场里弹钢琴，太风光了！你肯定能迷倒一大批人！我也要去欣赏！我要去捧场！”
　　李波没有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张宇的眼睛就差滴出血来了。他更不可能知道，张宇心里恨不得此刻把他撕个粉碎。

　　凌波比约定时间提前十分钟到了商场，王哥早就在大厅里等候了。一见到凌波，脸上立刻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跟着迎了上去，简单寒暄几句后才发现，凌波身后还跟着两个“尾巴”。
　　“这二位是？”王哥好奇地问。
　　“他们是我的朋友，跟着来玩的。”凌波看了看身后的那二位大神，无可奈何地说着。
　　“嗯，你先去准备一下吧，马上就可以上岗了。”
　　“准备？还需要准备什么？”
　　“你从这里往前走，到头后往右转，里面有个工作间，我给你准备了演出用的礼服，你穿好后再来这里，需要演奏的曲目都已经放在琴架上了，一共十首曲子，如果时间充足，可以循环弹奏。”
　　“好的。”凌波犹豫了一下答应着，顺着王哥指的方向去工作间换衣服，张宇和李波本欲跟着过去，却被王哥拦住了：“两位小兄弟，你们在这里等候就可以了，我们的工作间一般不让外人进入。”
　　张宇和李波对视了一下，只好站在钢琴边等着凌波回来。没多久，就见凌波换了一身黑色的西服，系着领结，气宇轩昂地走过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这身打扮十分扎眼。张宇和李波眼都看直了，李波忍不住夸了句：“凌波哥，你这身打扮真帅！”
　　张宇狠狠瞪了他一眼，李波也不甘示弱地给了张宇一个白眼。凌波看了看张宇，也没说什么，转脸对王哥说：“王哥，我准备好了。”
　　“行，那就去吧。”王哥拍了拍凌波的肩膀，刚想搂着凌波一起过去，却被张宇一个箭步拦住：“我带他去就行了！”
　　凌波坐在钢琴边，飞快地扫了一眼曲谱，还好，都是一些流行的经典曲目，大多数是理查德克莱德曼演奏的一些为众人熟知的曲子，没有几个大作品，都不难。想来也对，如果都搞来一些曲高和寡的世界名曲，估计愿意听的人也不多。第一首曲子是《蓝色畅想曲》，凌波顿了顿，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滑落，如水般的音乐开始在大厅漫溢开来。在那个年代的商场，还很少有现场弹奏钢琴的，悠扬的旋律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顾客，大家慢慢停住脚步，开始在钢琴四周围观。王哥站在远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张宇却看得很不耐烦，独自转身走出商场。李波这边正听得如痴如醉呢，一扭脸看见张宇出去了，不知道他又怎么了，于是也跟着出去。走到商场门口，却见张宇正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瞅着街道上的行人发呆。
　　“宇哥，你怎么了？”李波和他并肩坐了下来。
　　“没事，就是心里挺烦，总觉得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你是在担心凌波哥吧？”
　　“嗯，我不想看着他受苦。”张宇叹了口气。
　　“人总是要长大的。”李波突然说了句在张宇听来很有意思的话，“凌波哥的父母即使不出现意外，总有一天也会老去，也会离开这个世界，凌波哥总得自己扛起一片天空。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人会总享福，吃苦受累就是人生。”
　　张宇扭过脸看着身边这位小帅哥，第一次觉得他真的长大了。那张清秀的脸庞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年少的稚气，眉宇间很有些男子汉的俊朗。李波并没有回应张宇的目光，而是继续看着远方，意味深长地说着：“其实，你不算很了解他。”
　　“我还不了解他？”张宇根本不服气这话，他突然想起凌波似乎也这样说过。
　　“你总想给他一种保护，让他生活在你的伞下，给他温暖的呵护。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也是一个男人，他有他的自尊，何况他还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贪图安逸、不劳而获不是他的个性，他有他的理想。”
　　李波停顿了下，又说：“都说男人和男人之间好沟通，高兴了就一起去醉一场；不高兴了，就去打一架，可那是对兄弟之情来说的。可你们不一样，你是他的爱人，其实他是很看重在你心目中的形象的，所以注定你们之间不能用喝酒和打架来解决一切问题。他这个人啊，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你呢，就要在男人和爱人之间把握好这个度，不能忽视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不要过于呵护他，多理解、多支持他。古语说，水满则溢，你对他的爱也是如此，不能爱过了头。过了这个度，往往物极必反。”
　　李波说到这里，并没有再接着往深处说，因为他知道，以张宇的聪慧是能够理解他这番话里的含义的。果然，张宇低下了头，两眼看着地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来，你对他没少费心思。”许久，张宇才捯饬出这么一句话来。
　　李波闻声笑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张宇，“有些人和事，远远地观望，反而更能看得清楚。”
　　“你是在暗示我当局者迷？”
　　“宇哥，其实有时候我很嫉妒你呢！”李波说这话时，笑得十分灿烂。面对着这样的一张笑脸，张宇隐约感到内心涌起很多苦涩。
　　“走吧，回去听听凌波哥的琴声吧！所谓剑胆琴心，你认真听听，会更了解他的。”李波豪爽地拍了拍张宇的肩膀，两人一起起身回到商场里。
　　围在钢琴边的人已经很多了，甚至有些游客拿起了相机在拍照。凌波始终没有抬头，眼睛一直盯着琴谱和琴键，十个手指飞快地在钢琴上来回跳跃。终于，两个小时时间结束了，张宇看了看手表，长长地出了口气。
　　“走吧，今晚犒劳犒劳你，请你吃点好的。”张宇对凌波说。
　　“不用了，我有些累了，直接回学校里吃吧。”
　　“这个点，学校的食堂都没饭了。”
　　“凌波哥，我们就去附近吃一点吧。”李波也提议。
　　张宇心想：我什么时候邀请你了？你倒还挺大方。但即使心里一万个不情愿，碍于凌波的情面，他还是强行按下去了心里的那坛子醋。于是三个人在商场附近的小吃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李波便与张宇二人告辞，独自回了南艺。张宇凌波二人慢慢逛着回去。
　　“波，我今天不让你做这个，你生气了吧？”
　　“没有。”
　　“其实我也是为你好。”
　　“知道。”
　　“我觉得，你也应该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对吧？”
　　“或许。”
　　“什么叫或许？难道我在你心里不重要？”
　　“重要。”
　　“既然重要，那就应该让我为你多付出一点，要不怎么能体现出重要性呢？你说对不？”
　　“不对。”
　　“哎，你能不能多回答我一个字？”张宇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强按住心头的怒火。
　　“没问题。”
　　“好吧，服了你了，好歹多一个字。”面对凌波一脸的冷漠，张宇泄气了，“那……以后你就去做这个吧，不过，别太累了。”
　　凌波听他这样说，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里浮现出笑意，“你嘟哝完了？”
　　“完了。”
　　“既然嘟哝完了，就快去路边给我买点饮料吧，晚上的鸭血粉丝太咸，这会都渴死了。”
　　“行，好，你等着我啊！”张宇喜出望外地接到这个指令，简直比接到圣旨还重要，一溜烟地往街边的饮料店跑去。不一会，就抱着两大瓶果汁回来了。
　　“你的是什么味的？”凌波喝着自己的，又看了看张宇手中的饮料瓶子。
　　“我的是菠萝味的。”
　　“嗯，我也尝尝。”凌波说着，就把嘴巴伸到了张宇饮料的吸管上，看着凌波低着头在自己胸前吸饮料的可爱模样，张宇感觉到幸福极了。
　　两人一路欢笑着回到了学校，走到楼下，凌波看见一楼黑板告示牌上，赫然用粉笔写着几个大字：“凌波哥，我来找你了，在操场等你。严欣”。这块黑板，一般是用来写宿舍管理通知的，除去管理员写一些日常的通知外，还经常有一些丢钥匙的、丢书本的同学，在上面留言或者是失物招领。
　　张宇看到这几个字，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敏感的他立刻有种预感：这次严欣来找凌波，绝不会是学习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么晚了，她来找你干嘛？”张宇警惕地瞪着眼睛问凌波。
　　“我哪知道啊！”
　　“你事先不知道？”
　　“废话，我当然不知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怎么，不希望我跟着？”
　　“人家找我，肯定有事，你和她又不熟，你去干嘛？”凌波知道张宇心里想什么。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这次张宇倒是爽快地出乎凌波意料，撂过一句话转身就走了。只是走到宿舍拐角的时候，他就停了下来，躲在一棵大树后，盯着凌波远去的背影，然后猫一样地悄悄跟在凌波身后。
　　凌波只当张宇回去了，并没有在意，自顾自往操场走去。冬季的校园操场，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四周是教学楼和宿舍楼的灯光，星星点点，给夜色增添了一抹生动。凌波注意到操场看台的台阶上，有一个女生清瘦的身影，孤单地坐在那里，双手捧腮，望着远方。
　　“严欣？”凌波慢慢走上前去，试探性地喊着。
　　“凌波哥！”女孩转过脸，慢慢绽放出微笑。
　　“这么晚找我，有事？”
　　“嗯，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和你一起分享！”严欣掩饰不住兴奋，站起来欢快地说道。
　　“什么好消息？”
　　“我这次模拟考试，考了全班第一！”
　　“真的？太棒了！”凌波高兴地拍起了手掌，脸上也露出孩子般的兴奋。
　　还没等凌波的兴奋劲过去，严欣突然把头倚靠在了凌波的胸膛。凌波感觉到一阵温香，脑子里瞬间凝固了！他突然意识到，严欣今晚来的目的，好像还真不仅仅是关乎学习。只是他没有预料到，此时此刻同样快炸锅的，还有不远处猫在树后面的那位盯梢人。
　　“凌波哥，如果没有遇到你，不会有今天的我。”严欣在凌波怀里，软软地说着。
　　“小欣，你……别这样……”凌波试图推开严欣，不料严欣却反手死死地箍住凌波的腰。
　　目睹着眼前的情景，躲在树后的张宇杀人的心都有了，转而又绝望透顶，心里恨恨地骂道：好你个凌波，天天带家教，原来是用这个方式带的呀，带得可真好，人家都主动投怀送抱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还想怎么样！张宇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两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凌波哥，我喜欢你，真的。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有一种心跳的感觉。遇见你之前，我觉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一些见色忘义的家伙。可遇见你之后我才发觉，原来这世上还有像你这样类型的男人，可以给人温暖和踏实。”
　　“小欣，我……”凌波此刻想掰开严欣箍在他腰上的手，却又不敢轻易去碰触她的手，左右为难，不由得脑门上急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凌波哥，你……喜欢我吗？”
　　“小欣，我一直当你是妹妹的。”凌波冷静了一下，挺直了胸膛，只是一双手不知道放在何处是好。
　　“我不要当你的妹妹，我要当你的女朋友。”严欣忽然坚定地说。
　　“可我一直只把你当妹妹！”凌波急了。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转变，我也可以慢慢等待。”
　　“小欣，你别这样。”凌波开始语无伦次，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眼前的严欣。
　　“凌波哥，难道我在你眼里，还不够美么？”严欣抬起头，饱含温情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凌波。
　　凌波看着那张慢慢抬起的脸，眉清目秀，清丽淡雅，不由得心头一颤。说实话，严欣这模样，还真是让一般男人无法抗拒。即使是他，也不免有些心动。尤其是夜幕下的那个粉唇，此刻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少女最纯真的心事，凌波不由得看傻了。
　　“凌波哥，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喜欢我的。”注意到凌波的表情后，严欣仿佛是一个胜利的女王，不由得莞尔一笑。
　　凌波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定了定心神，还是横下心掰开了严欣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说道：“小欣，你还小，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再说，我们之间年龄相差太多，不合适的。”
　　“年龄不是问题，再说，我已经不小了”严欣天真地说着，而后又低头把脸庞靠近了凌波的胸膛，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凌波宽厚的胸膛里那颗飞快跳动的心。
　　玉兰树后，张宇的心开始抽搐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凌波已经对严欣温柔到这种地步，心里此刻真是百感交集！可他无法怪罪凌波什么，男女间相互爱慕，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是人之常情，是自己硬把凌波拉上这条不归路的，如果没有当初自己死缠烂打的追求，凌波或许早就有一位漂亮的女生陪伴了。想到这里，一阵酸楚涌上张宇的心头，他不想再看下去了，也没有勇气再往下看，生怕看到让自己更难接受的现实。张宇仰头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严欣！”凌波的口气突然强硬起来：“我们不能这样，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小妹妹，我对你没有其他的感情，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为什么？”严欣仿佛不太相信凌波的这番话。
　　“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可能，你从来就没有提起过，而且也没有女生的电话找过你，我都留意着呢。”
　　“是真的，我们已经相爱很久了。”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骗我！”
　　凌波看着严欣眼睛里慢慢溢出的泪水，忍不住有些心疼，但依旧缓缓说着：“都是真的，没骗你，从高二那年我遇见他开始，就已经注定离不开他了。你相信缘分吗？我和他，就是这样一种缘分，一经相遇，永生不弃。”
　　“她现在也在南京？”严欣的声音明显开始发颤。
　　“他……在我心里。”凌波低下头，一双眼睛充满了愧疚，却又无比坚定。
　　“凌波哥……”
　　“小欣，记住了：我就是你的哥哥，明年你就要中考了，在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分心啊！”
　　“凌波哥……”
　　“走吧，我送你回去，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吗？”凌波这一次倒是大大方方地拉起了严欣的手，给了她一股暖流。
　　在凌波的坚持下，严欣终于含泪点了点头，跟着凌波一起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凌波总是有意无意地与严欣聊天，来缓解紧张而尴尬的气氛。
　　“凌波哥，你不用再送了，前面就到了，你回去吧！”严欣看了看不远处自己家的楼房，转脸对凌波说。
　　“嗯，那好吧，抓紧回去！记住，一次考好了，不能代表次次都能考好，所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要想保住你第一的位置，今后要付出的努力多着呢！”凌波对严欣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严欣抿着嘴，一双秀目中慢慢浮出笑容，却又泪光点点，在路灯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