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月破镜》醒醒呀

3、行路之时恰遇君

　　“郡主路上积雪消融，尚有不少雪水，我们还是慢些，小心路滑。”经过念安的提醒，端宁也放慢了速度。“念安，那路旁雪堆是不是有俩人。”“好像是，那衣角还在动，似乎是陷在雪堆里了，我们要不要去帮一把。”
　　“走。就当行善积德，去去你我身上的杀伐气。”飒爽利落颇有江湖儿女的义气，端宁朝念安明媚的一笑，似乎积雪都消融了几分，春和景明。
　　端宁二人走进，雪堆里的两人由于雪滑且陷得深，尽全力也未能脱困，反倒身上沾满雪还有雪化了路旁的污泥。雪堆里的二人发现了端宁和念安，其中一穿褐色衣物的人开口道，“二位娘子能否帮帮我和我家郎君。”一句话就让端宁明白二人的主仆关系，看了看那位郎君，恰巧目光相遇，那郎君朝她们温和一笑，似乎并未在意这满身狼狈，“劳烦二位娘子，二位娘子怕是力气小些，恐二位娘子也陷入这般境地。怕是强人所难，劳烦二位娘子帮我们找为壮士，某必有重谢。”
　　这句话倒是激起念安的好胜心，轻蔑一笑，“郎君这是瞧不起我们这种弱女子。来，我先救你。”她伸手示意将那位褐色随侍拽起，“手，给我。”“必安惶恐，男女……授受不亲，怕是……”自称必安的随侍，冻得发白的脸上竟开始浮现红色。“都说文人迂腐，未成想这文人的随侍也这般迂腐。”念安撇撇嘴，端宁将手中的马鞭递给她，“用马鞭拉吧。”两人一人一个马鞭拉这主仆二人，一般。端宁本身力气大些，且那位郎君未陷得太深，端宁拉出来毫不费力。而念安那边就没如此顺利，念安那条鞭子上似乎有刺一类的东西，必安脱手了，二人齐齐摔到雪堆，还摔到一起。念安抹掉脸上的雪，“哼，这番可必拉你手亲近多了。”
　　最终还是在端宁的帮助下，二人挣脱了雪地。
　　那位郎君朝端宁二人一拜，“多谢两位娘子搭救，某为刚刚轻视之言道歉。在下，姜行之，之后必会报答二位恩情。”“姜郎君言重，不过举手之劳。”端宁此时才端详姜行之的容貌，仔细看来与她师兄黎湛竟有五六分的相似，心中微微起疑。念安打断了此时端宁的思绪，“郡主我们怕是得找家店歇歇，换身干净的衣物了。”
　　“那我们走吧，告辞。”端宁翻身上马，朝姜行之抱拳示意，策马而去。
　　姜行之这边。必安疑问道，“郎君你为何编个身份。”姜行之，其实是定国公府的二郎，也就是黎湛的弟弟黎辞，字行之，至于姜是由于其母出自天水姜氏，不过近些年姜氏渐渐落寞，门可罗雀不至于，却也不能称得上钟鸣鼎食。“姜姓不招摇，更何况我若说真名，她便知道我是谁了。此时她不便知道。”“她？”
　　“刚刚穿缃色衣衫的娘子是端宁郡主。”黎辞只见过一次端宁，虽然他兄长与端宁自小熟识。黎辞自小随祖父居于华山，其祖父见惯官场的尔虞我诈，仍保有赤子之心，可官场不容，由动摇到失望，老定国公选择归于山野，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是形容老国公最贴切的一句话。总是老定国公选择归隐，但黎辞的父亲定国公担忧老国公无人相伴，所以在黎辞六岁那年就与老国公一同前往华山。也正是因此，明明身为圣上表弟，京华见过这位黎家二郎之人寥寥无几。端宁未见过他也并不奇怪，但黎辞第一次见端宁是在皇陵安葬章懿太子的时候，想来端宁当时也并未注意黎辞这个人。
　　“端宁郡主？”必安瞪大双眼看着自家郎君，“那位穿青色长衫的女娘是郡主的随侍吗？”
　　“算是，那位娘子是琅琊颜氏的五娘子，是郡主的陪侍女官，但不算侍女。”“哦，原来是女官颜大人。”必安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走吧，我们也要赶路了。”黎辞利落翻身上马，也朝端宁的方向奔去。“那郎君您之后到平凉在告诉郡主您的身份吗？”“嗯，若是现在让她知晓，必会阻我们前往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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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端宁二人出发前，陛下召了黎辞进宫。
　　一月前，承乾宫中。
　　“微臣，参见陛下。”黎辞向容晟请安。“表弟免礼，朕今日来是想给你派个任务，不知可否”，容晟招呼黎辞起身做到下首。“微臣自当尽心竭力，在所不惜。”“你毕竟是一年前的新科状元郎，这一年朕派你暗访萧、荀两家，如今又要派你去平凉，远离京华至少两年，你可愿意。”
　　“为陛下解忧，是微臣荣幸。臣只愿济世，官位、名声、权力，并非黎辞所求。”黎辞跪下表明忠心，“好，行之，你这般让朕想起外祖当年亦是如此。平凉端宁军中缺军师，朕知你师从李将军，如此便再好不过了。只是端宁那边，怕是不会随意接受朕派的人，如何在军中站稳可看你的本事了”，容晟敞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