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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圣诞结 ...

  •   圣诞节,tom回国来陪女儿,叫上周树鸣一起去香港,有一场拍卖会有几幅tom感兴趣的画,周树鸣没去过拍卖会,也有兴趣去看看。
      24号到香港,两天后才是拍卖会。tom说先各自玩吧,他要陪女儿去迪斯尼,又交代周树鸣不用找酒店。tom本来定了东方文华,但女儿执意要住在迪斯尼。tom说懒得退了,让周树鸣去住。周树鸣不好意思,tom直说不必客气不用多心,周树鸣只能笑纳。
      下午在中环闲逛,给tom买了瓶娇兰的数字香精当作礼物,算是抵房费。晚饭吃了九记牛腩,早早就回酒店去睡觉。
      楼下是20米高的圣诞树张灯结彩,在经济喘气复苏时期,这样的红红绿绿金金银银点缀着绒毛般的雪花,特别明媚熨贴能暖人心。走在路上的伴侣,面上有种顾盼自豪。
      热闹的平安夜是别人的,他什么也没有。灯火通明的都市,看不到月亮。
      他在想一个人,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好好地,每次分手都像是气话,但又分得决绝,即使没有互删,还是一点联系都没有。好想好想,问他一句你还好吗,或者给他发一句圣诞快乐。但是他不敢。
      房间内电话响起,是酒店礼宾部“周先生你好,有你的手信放在前台,请问需要给你送到房间吗?”
      “我自己来取。”
      周树鸣迟疑着到前台,是一束花,苹果杰克玫瑰和高原红玫瑰依偎在冬青和诺贝松之间,地肤和天竺少女摇曳生姿。一张小卡,是迪斯尼的,印着粉粉的玲娜贝尓,里面写着:
      Merry Christmas mr chow。落款:TOM。
      周树鸣立即给tom发了微信:谢谢大师兄。也祝你和爱苓圣诞快乐。又加上一个圣诞老人表情包。

      回了房间,顺手把电视调到成人付费频道。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去兰桂坊夜蒲。但他不想见人,只想见那一个人。周树鸣至今不确定,那一天是林梦说的气话,还是真的分手。他知道,林梦是冷战王者,每一次吵架,他都能冷很久不理他。但平时,林梦会在两三天后故意留暗号给他递台阶下。这一次却没有,两三天后没有,二三十天后也没有。
      有很多次,周树鸣在微信上斟酌良久后打出一段话,但最终删了没有发出去。林梦就是这么冷酷无情吗,一点没有想念吗?
      心在抽痛,手上却没停着抽动。好想跟他说:我的每一次飞机都是为你而打。
      昏昏倒下迷迷糊糊到凌晨12点,短信铃声一响,是贾缪发的圣诞祝福。周树鸣想回一个merci,在键盘上按了半天,五个字母老是打出错别字,只得换成语音,说了句merci。
      巴黎这时候还是下午呢,可见贾缪是算着北京时间给他发的,真是温暖有心人。
      被大小师兄都惦记着,真好。可是,林梦,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吗?

      林梦此时在柬埔寨。东南亚国家也有圣诞氛围,不过林梦没有在外国人多的旅游城市暹粒,而是在偏远的马德望省,和格兰一起。下午蹲守在马德望蝙蝠洞口,蹲守万蝠出洞的奇观。
      这里交通不便,晚上歇一夜,再按次日行程去金边。
      格兰的胃口很好,油炸大蜘蛛来者不拒。林梦勉为其难吃了两根蜘蛛脚,只觉得辣椒面沾芒果根本不算什么暗黑料理。
      旅摄挺忙的,不过忙起来好,会忘了不高兴的事情,投身于当下。林梦相当于是格兰的助理,他英语要好一些,又兼职了翻译。
      第二天醒来,竟然收到周树鸣的微信。林梦心想,是圣诞祝福吧。点开一看,周树鸣说:纪念我们正式分手一个月。
      他没有说圣诞快乐,他是认为和他分手后我一直不快乐吧。林梦想。确实也不快乐。
      林梦没有回复,害怕回复后回继续聊天,而聊天就会心软。
      好在去金边路途中手机信号并不好,给自己一个正当的理由不用回复。

      12月25日。香港街上游客人山人海,周树鸣约了在港大教书的同学,这同学并没有多亲,纯属为了在港大里面可以避开人群。
      到中午周树鸣都没有等到林梦的回复,他知道林梦是不会回复了。
      过了著名的庄月明楼,就是港大美术博物馆,同学在这里等他。是高中一起参加艺术生培训认识的同学,那个时候,他俩是画室的标杆性人物。在周树鸣心中,宋佳宁是天才。
      搞文艺其实是残酷的,有没有才华一眼就能看出来。周树鸣靠的是基本功,弥补才华上的缺陷,是学院派喜欢的风格。宋佳宁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吸收什么都产出,艺术史考不及格不妨碍他绘画作品高产赛母猪。到了香港后,更是放飞自我,靠商业插画挣学费,学生时代创作的一个动漫人物,最近被一家潮玩看上做成公仔,据说在香港和东南亚卖得火爆。

      宋佳宁一袭港男打扮:冲锋衣,运动裤,球鞋,双肩包,包上还挂一消毒液。
      看到消毒液,周树鸣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洗头,估计看起来脏兮兮的。但是无所谓,以前在画室的时候更脏。
      宋佳宁有力的大手拍着周树鸣:“好多年不见!”
      “是啊,佳宁你是一点都没变。”
      “都老啰,啊不我是老了,你是成熟了。”
      一边逛着,宋佳宁说:“你给益州设计的旅游周边我看过,我们工作室还作为成功案例分析过。挺好的,怎么最近没看到出新品呢。”
      “你还关注这个啊?”
      “那当然了,我现在做文创嘛。”
      周树鸣简单说了下原因,是同事恶意竞争,自己为了避嫌退出了创作团队。
      宋佳宁唏嘘一番,说你还是不该轻易放弃,现在文创产品正是好时代。
      然后逛到港大出版社书店,带周树鸣看了这里的文创产品,买了一个自己设计的送给他。周树鸣说我回去找找看以前我做的,回头寄两个给你。

      这天林梦在金边,拍红色高棉监狱博物馆。他之前做过这方面的功课,格兰约了两位历史亲历者采访。离开的时候管理员给了许多资料,他们准备整理好资料里的内容作这一期视频的旁白。林梦翻了翻资料,有几张只有法文。虽说谷歌可以翻译,但这种严肃题材,不容有误。只好拍了照片发给周树鸣,毕竟他会法语,且一定会帮这个忙。

      周树鸣看着照片,用语音大致翻译了。又问:“你去干啥了,不怕噶腰子?”
      林梦只说,放心,安全着呢。全然不提吃了蜘蛛拉肚子的事。

      宋佳宁听到周树鸣发的语音,颇感兴趣:“你这朋友不错,关心这么有深度的话题。”
      周树鸣苦笑,心想哎早就不是朋友了。
      宋佳宁说,晚上去维港吹吹风吧。
      周树鸣说,算了,我没带冲锋衣。
      宋佳宁说,你这次来得太仓促,下次准备充分点,带你去徒步。
      周树鸣笑说,你还是真爱运动。

      短暂而愉快的会面。即使多年不见,再聚在一起聊天,还是能碰创出许多思维的火花。周树鸣感到自己生活的圈子还是太狭隘了,眼界和思维都被限制住,确实应该走出来看看。
      怪不得老师曾说,一定要和自己同一届的同行保持联系,这样既有共同话题,又能观照到自己的不足。

      26号,tom带着女儿和周树鸣去了菲利普斯的秋拍,菲利普斯有不少年轻新锐艺术家的作品,可以当作市场风向标看。有两幅tom和周树鸣都觉得不错,tom这次只是看,不是拍家,他问周树鸣有什么想法,周树鸣说拍得再好,画家本人也拿不到这个钱。tom哈哈大笑道:这么说吧,跟你小师兄混,有欧洲大画廊帮你卖画,跟我,可以参与拍卖操盘。
      周树鸣连连摇头,我可没这个本事。
      tom:“不要抗拒资本。”

      上午场拍到中午一点半结束,肚子空空,在酒店随便吃了一点。下午到机场,托运行李,想起给tom买了香水,在托运前先交给他。tom欣然收下,却说:“太客气了,算得这样清楚。”周树鸣有点不好意思,大师兄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图是为了不欠人情。
      三人过了安检,蹭tom的卡到vip厅休息。汤爱苓抱着手机不离手,带着大耳机不理人。tom也不管,小孩都这样,多说几句反而被嫌弃。
      周树鸣百无聊赖中打开bo站,搜出格兰的频道,好奇他们这两天在柬埔寨干什么,但最新一期节目是前两周的,看来还没有发这次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排队登机,tom突然神秘地凑过来,低声说:“喂,你小男友在我们后面?”
      周树鸣瞳孔炸裂,谁?你说谁?
      tom:“不骗你。”
      周树鸣悄悄回头,果然是林梦和格兰,格兰没有看见他,林梦估计是装作没有看见他。
      tom撺掇:“不过去打个招呼?”
      周树鸣冷冷:“分了。”
      “难怪你不吃醋。”tom幸灾乐祸。
      周树鸣心想,分手有一半的原因是你好不好。
      上了飞机后,周树鸣才发现,自己坐在林梦他们前两排。汤爱苓靠右边窗户坐,背后是格兰,tom靠右边过道坐,后面是林梦。周树鸣坐过道左边,谢天谢地没坐在林梦正前方。

      林梦和格兰坐在后面,也在暗中观察他们。格兰笑得不行:“分手了还能捉奸。”
      林梦则眼睁睁看着tom撕开两杯酸奶,一杯喂给他女儿,一杯伸手穿过过道喂给周树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像是故意做给他看。
      周树鸣倒是规规矩矩坐那里睡觉,中途要了一杯番茄汁要了一杯白水。
      林梦是冷战王者,心里面翻江倒海,也绝不说一句。
      下飞机取行李的时候,都要站在那里等行李,这下可躲不开了。再装不认识显得很傻。
      林梦看着tom和他女儿似乎是去厕所了,瞅准这个时间,生硬地跟周树鸣打了个招呼。
      周树鸣一反常态,也不管格兰在那里,用力将林梦拉到一边。几乎是把他堵在墙边:“他陪着你,看来你过得很好。”
      “彼此彼此。”林梦回敬。
      周树鸣心想,我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但你两个,肯定是住一起的,于是有了底气,质问:“你和我分手后就和他在一起了?”
      林梦懒得解释,就说是啊怎么了。
      “一起出国过圣诞,很有仪式感嘛。”周树鸣冷笑嘲讽。
      “不像你,一分手就给人孩子当后妈。”
      “林梦,你欠我的。”周树鸣恨得牙痒。
      “我欠你什么?”林梦扬起头,睫毛抖动着。
      “每一次分手都是你提,每一次都突然提出来,不给我商量的余地。你把我当什么?”
      “并不是突然提出来,而是矛盾已经积累很久了,以前懒得说而已。商量什么,谁家好人分手还要商量?”
      “你当我是什么说扔就扔的垃圾吗,我们……”周树鸣吞回嘴边的哽咽,换了副口气说:“你欠我。”
      “我欠你什么了?”
      “分手炮。”周树鸣声音不大,对林梦来说却是晴天霹雳。周树鸣做出一副艺术家玩世不恭的姿态继续道:“我也想要仪式感,既然是正式分手,那就应该打一炮作为标志。”
      林梦阴沉着脸,一声不吭。这时候tom带着女儿过来了,带着精英地假笑,热情地跟林梦打招呼。汤爱苓还记得他,也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好。
      格兰取完行李过来,大方和周树鸣打招呼。周树鸣装作没看见格兰,只盯着林梦说:“你记住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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