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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   我们没有太过放肆,实在是容歙不会照顾自己把身体搞垮了,连带着肚子也脆弱得很,只是在床上打了个滚,他就疼出了一身冷汗,第一次情动就此结束。

      “躺好。”我把他按在床上,替他盖上被子,威胁他:“我去找邓大夫来,你不许动,要是让我发现你又任性妄为,我就不理你了。”

      他白着一张脸冲我笑,“能躺在你床上,我哪里舍得动?”

      “油嘴滑舌。”我低骂一句,小跑出去把大夫拽了进来。

      容歙的身体折腾来折腾去都是那些毛病,不是劳累过度动了胎气就是不思饮食气虚体弱,邓大夫翻来覆去也是那些车轱辘话,让他好好修养按时吃饭,抛开政务脚不点地。

      容歙静静地听着,听到愿意做的就点点头,听到不愿意的就保持沉默。最后邓大夫沉沉叹了口气,自知劝不动他,把目光转向了我,“玉鸾,好好照顾王爷,不许他再胡闹!你也别胡闹了!”

      我点点头,容歙便握住了我的手。

      “吃点东西?”我回握住他,擦了擦他额头的汗。

      他“嗯”了一声,说:“我想吃咸的。”

      “吃饭还是吃面?还是想吃什么别的?”

      他想了想,“趁着春末,吃一碗腌笃鲜吧。”

      口中开始没出息地分泌唾液。腌笃鲜,我也爱吃。

      玉蝶不愧是厨房小娘子,什么都会做,什么都做得好吃。我把容歙扶起来靠在床头,他又犯懒不肯自己动手,我只能依着他一口口地喂。

      玉蝶站在一旁忐忑地问:“玉鸾姐姐,你帮我问问王爷,这腌笃鲜做得好吃吗?”

      容歙笑道:“味道很好,谢谢玉蝶。”

      她就欢天喜地地走了。

      “玉蝶现在如此高兴,也不知道若是她知道她的卧房即将被我霸占,还会不会这么高兴。”

      我愣了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这几天想歇在你这里,让玉蝶去别处住几天。”

      我惊得差点砸了碗,急道:“开什么玩笑!你放着你的卧房不住,怎么来和我挤?”

      他一副主意已定水泼不进的得意模样,道:“邓大夫说了,我不能下地。”

      “……”我往他嘴里塞了块笋,没好气道:“让尹光把你抱回去。”

      “他去查那天马匹受惊一事,这几天不在府里。”

      “什么马……”我倏地反应过来,“那天不是意外吗?”

      他道:“自然不是。不过你不用太担心,已经查了好些日子,快结束了。”

      我有点担心地问:“这次又是谁要害你?”

      他笑了一下,满不在乎道:“满朝文武视我如眼中钉的多的是,你不要管了,平白担心。”

      我急道:“我怎么能不管?”

      他扬了扬眉,“那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他们?”

      如果不是错觉,容歙这是在吃醋?我觉得好笑,拍了一下他的手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自然是担心他们。”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推开我喂向他的手,眼神幽深如寒潭,“给你一次机会,再说一次。”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自然是担心你。”

      容歙眼底刹那温柔如春湖,浅笑着道:“可是真心?”

      “自然是真心。”

      “那我和文如竞,你更心疼哪个?”

      我一愣,“文如竞?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从前与他有婚约。”

      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容歙依然浅笑着跟我卖关子:“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只说你更心疼哪一个。”

      我便也逗他:“你猜我更心疼哪一个。”

      他十分自信道:“我。”

      我好笑地去扯他的脸,“你脸皮真厚。”

      他便有点生气,“难道你更心疼他?”

      “自然不是。”我又往他嘴里喂了一口饭,“我和文如竞从前是有婚约不假,不过是父母之间的玩笑罢了,从来没有做过数。我记得小时候他不好好读书,一直也考不上功名。我爹后来物色女婿时也并未把他纳入考察之列……倒是有个人……”我停下来,做出一副怀念的模样。

      容歙紧张地微微抬起了身子,脸色都白了半分,“谁?”

      “那人我只见过几次,不过实在是风采卓然,让人一眼便难以忘怀。我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见他,他眉目间令人沉醉的风华……”

      容歙皱起了眉,坐起来逼近我,带着威慑,“他是谁?你喜欢他?”

      我定定地看着他,噗地笑出来,“你啊。”

      他愣了愣,又气又笑地靠坐回去,拉着我的手放在他肚子上,看似生气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道:“季溪深,你再闹我你儿子也要闹了。”

      手掌下温暖的弧度正轻轻蠕动,我怜爱地覆着它,忽然想知道关于容歙的一切。他什么时候喜欢上我,他都为我做过什么,初知有孕时是什么心情,得知我身死时又作何感想……他对别人来说是野心勃勃的摄政王,可对我来说,只是个任□□吃醋的傻瓜罢了。

      “容歙。”我放下碗筷好奇地打量着他,“我想问你些事。”

      “静砚。”他正色道。

      “什么?”

      “容歙,字静砚。你今后叫我静砚好不好?”

      我的脸猛地发红发烫,忙低下头不做声。

      他不给我糊弄过去的机会,轻抚着我的脸抬起我的下巴,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你不愿意吗?”

      我的脸更烫了。

      “不是……你让我准备一下……”

      他就沉默而期待地等待起来。

      “静……”我破功大笑,“你知道我的小字吗?”

      “我知道。”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

      他气定神闲道:“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也是,他毕竟是摄政王,手眼通天,知道什么都不奇怪。

      “溪深古雪在,石断寒泉流。”

      “遂造穷谷间,始知静者闲。”

      “李太白的诗,是不是?静闲?”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点头:“我爹那个人……就好这个……”

      他笑:“我却觉得很好,满载季国老对你的期望。”

      此话不假。我爹一把年纪生下我,也不求我如何知书达礼才冠京城,更不求我高嫁皇室光宗耀祖,就求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能快快乐乐平安长大,他老人家做梦都能笑醒。

      我忍不住凑过去抱住他,打趣道:“你倒是很了解我爹。”

      他竟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话:“毕竟是未来岳丈。”

      真有他的,也不害臊。

      “你赶紧睡吧。”

      他搂住我的腰埋首于我肩头,低声道:“你还没有叫我。”

      “……你该睡了,容静砚。”

      “哼……”他撒娇似的低笑了一声,“你陪我睡好吗?”

      我赶紧挣了挣,羞恼道:“胡说什么?”

      他不松手,道:“这些日子我从未勉强于你,就是怕你觉得唐突……可如今你我已经说得明白,你怎么还不愿意?”

      我无奈道:“第一天你就这样粘人,后面又该怎么折腾我?”

      “该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我被他气笑了:“殿下,你现在可大着肚子。”

      他顺着我的话挺了挺腰,圆鼓鼓的肚子就贴住了我的腹部。“深深,我肚子不舒服,腰也疼,你舍得离开我吗?”

      我突然觉得这个容歙恐怕鬼上身了。

      “那说好了只睡觉,你睡着了我就下床。晚上的饭菜还没有备好呢,玉蝶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好。”

      我便爬上床去,被他搂进了怀里。容歙的气息我已经很熟悉,可真被他这样抱着躺在床上,心里又生出一股奇怪的情绪,甜蜜,又带着点惶恐,竟忐忑不已。

      “深深,我腰疼。”

      我绕过他不再精瘦的腰按到他的后腰上,用了点力慢慢地揉。他真是累坏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平缓的呼吸像一缕缕风,吹在我头顶又吹进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

      我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憔悴脸庞,忍不住拨了拨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心里一下子满得发胀。

      容歙他……真的属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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