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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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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揭示上的铺子纷纷亮了灯笼,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少之又少。
宇辰王沿着这条街走着,不远处是眼熟的店铺,他的步子变得慢了起来。
那黑漆发亮的牌匾上用金粉镌刻着三个字:盛衣铺。
傍晚不比白天,整个街都是冷清的,店铺内自然也没有顾客。
店里的小二忙着整理翻乱的衣赏布料、洒扫。
再往里看,一女子正在柜台前核算着账目。
今日,没想到她在。
意料之外的人让宇辰王心中不由的愉悦起来,原本平平无奇的今日仿佛在这一个瞬间变得生动而美好。
许焕意正垂眸盯着账本,旁若无人。
她一手执笔,另一只手轻轻搭在算盘上,时不时拨弄算盘,珠子的撞击声清脆入耳。
她还是那么削瘦,身上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文人气息,有他的父亲许居柯的家风。
或许是常年养在家中,她肤色比常人还要白上几分,达到近乎苍白的程度。
宇辰王的脚步犹豫着,自去年他将铺子交给许居柯打理后,他们一家的近况有所好转。
许居柯的长子许焕青于书院准备科考,许焕意倒是对算账感兴趣,偶尔在许居柯忙不过来时来铺子里打下手。
宇辰王得了空便会到店里小坐。
但是,前段时间许居柯告诉自己,许家族中的长者们决定了许焕意的婚事,任其如何阻拦、反对都不容改变。
念及此,宇辰王脸上的失意重了几分。
没想到她的婚约,在这一世居然提前了。
回想她前世被夫家齐铭虐死的惨状,宇辰王的心如同被揪起,又狠狠甩下。
有着前世记忆的许居柯亦是心痛不已,他恨自己没本事,护不住女儿。
就因为齐家肯给一大笔聘礼,便执意“卖”了他的女儿!
许居柯甚至不惜下跪,恳求宇辰王施以援手,道如今尚未定下来,还有机会。
而宇辰王也不想看她再入深渊。
烛光柔照下,许焕意时而蹙眉,时而舒展,宇辰王如数珍宝般看在眼里。
她一缕发丝垂在耳旁,随着她的动作和微弱的风动而飘动。
这一幕在他的心中甚是美好。
他想,
若是日后二人成婚,书房里的她或许亦是这样。
说起来两人的初见,是因书结缘。
宇辰王垂眸勾唇一笑,或许只有自己记得、执着于此了。
靠门边上的店小二,发觉门口有人,一抬头便看见了常客,立马认出是许掌柜交代的贵客。
“公子,您今儿个有空来坐坐?”店小二立刻放下扫帚,笑容满面的招呼他到店内。
宇辰王回过神,颔首示意,任由他引着步入店内。
里边的许焕意听见动静,抬起头,“王……公子,”
思绪还没有从刚才的账目当中走出来,以至于差点暴露了宇辰王的身份。
好在,许焕意很快反应过来。
“公子,您来了。”说着她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可要坐坐?”
“恩,叨扰小姐了。”
许焕意拢了碎发,温柔的笑道,“公子言重了。”
话落,她在前头带路,二人上了楼上的茶室,窗户外的绿枝探入三两枝,透过它们能看到缓流的河水。
徐徐的风从窗外吹来,许焕意正为他煮茶。
她娴熟的将茶饼碾碎,或许是因为用力指尖泛着红。
“我来吧。”宇辰王撩起袖子,不由分说的来到她身侧。
“啊?”许焕意有些惊讶,“不不,公子,还是我来。”
宇辰王却还是从她手中拿过杵具,开始撵着。
“你歇歇,今日应当累了。”
此言一出,许焕意在一旁愣愣的看着他。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除了父母兄长,他是第一个担心她累,担心她……冷的人。
她一直记得之前在许家主院时,宇辰王为她说话的时候。
那时,她备受下人为难,连御寒的衣服都没有。
屋外,传来楼梯走动的声音,不一会便看见店小二上来了。
他的手里拎着一壶水,“小姐、公子,这是刚烧好的热水。”
原来是来送泡茶之水。
“放桌上吧。”许焕意吩咐道。
“是。”店小二麻溜的放在一旁,便离开了。
宇辰王下意识看向她,谁知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又慌乱的避开彼此。
他又专心碾茶,许焕意转身去生了小火炉,将送来的水壶放在火炉上温着。
宇辰王看着眼前的细细的茶粒,思绪却飘离了。
许久未见,她不再那般怯生生了,吩咐人时多了几分从容。
这是好事,日后掌管王府也能熟心应手些。
宇辰王心中想着,神色也变得愉悦不少。
如此安静了一会,许焕意又觉得自己一直坐着十分不妥。
凑了上前,“公子,接下来让我来吧。”
宇辰王对她温柔一笑,“若是过意不去,便陪着我就好。”
说着,示意她坐在身边的椅子上。
许焕意腼腆一笑,点头依言坐在了一旁。
她静静的陪在宇辰王旁边,直罗茶、取水煎茶。
沸水注入,茶末起浮、落定。
“你,还记不记得我?”
宇辰王并未抬眸。
许焕意不解,难道是说两人在许府相见那次?
她点了点头说:“记得,在许府那次公子帮了我。”
宇辰王却一笑,摇摇头,“更早。”
更早?
许焕意仔细回想着,可是,却没有与他相关的任何记忆片段。
她不经蹙眉,缓缓摇头,眼神中尚有几分歉意。
宇辰王为她斟茶,“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宁安府,那时宁国公大寿,我们一同为他祝寿。”
这么一说,许焕意确实有一些关于宁安府的些微记忆。
只是那时她太过年幼,很多事情并没有在脑海里留存下来。
“那时,仆人拿了一本书来,你想看,但是仆人不给你,”
“还说着,‘自古以来,书便是男子看的,岂有给你的道理’,随后他便把书给了我。”
宇辰王笑着,“你当时大声的反驳他,说‘我爹爹明明说女子能读书,你骗人’,你说完便要来抢书,你当时比我高,下一秒便将我扑倒在地,将众人吓了一跳。”
许焕意脸上火烧一般,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眉眼含笑的宇辰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那你还记不记得,最后有没有把书抢到?”宇辰王一边为自己斟茶水,一边问道。
许焕意当真记不得了,便摇了摇头。
“抢到了。”
之后,两人一起看了那本书,还约定下次还要一起,可是,却忘了问她的名字,苦寻多年,找到时她已嫁做人妇。
“我那时真是胆大。”许焕意抿了口茶道。
宇辰王笑了笑,“是啊,没想到多年再见,你的变化这样的大。”
许焕意跟着笑了笑。
“我寻了你许多年。”
许焕意看着宇辰王的眼眸,里面竟有一丝情深。
她欲言又止,终究还复一笑。
宇辰王从她的笑中看到了苦涩。
这是为何?
宇辰王不解。
许焕意盯着手中杯,从茶水中,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与公子的缘分竟然这样的早,自上次公子在许家为我出头,我于公子……”
宇辰王看向她,想知道她是否与自己有同样的心意?
许焕意说着心跳不止,可是此时承认自己的心意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叔伯和族中长辈已商议完,要将自己嫁与商贾之家,此事已成定数。
宇辰王待自己和父亲有恩,不能为他徒增烦恼。
“如今我已有婚约,不能陷公子于不义。”
这话在宇辰王耳中,无异于承认了自己的心,却又告诉他,迫于世俗的无奈只能如此。
宇辰王扬眉“何为不义?我只知道我在追寻自己的心。”顿了顿又道,“我明日向皇上请旨,你不必担心。”
“公子……”许焕意是震惊的,可是又带着希冀。
“你不必成为许家那些人的棋子,你是你自己。”
“恩。”许焕意点头,柔柔笑着,此刻她的心中颇为感动。
——
曦光透过云层散落在皇宫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
宇辰王清早便入了皇宫,皇上便让他在御书房先等候,待皇上下朝后再议。
从窗棂中撒入的阳光暖意渐盛,宇辰王正品茶间,皇上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响起。
宇辰王放下茶盅,来到门边等候。
很快,皇上便出现在面前。
宇辰王行礼问安,皇上摆手道:“难得入宫一次,下午陪朕下棋。”
皇上脸上虽是带着笑意,却还有几丝为消退的不快。
大抵是朝堂上的事情,让皇上烦心了。
宇辰王笑着应下,“这是自然。”
皇上在桌案前坐定,等着宇辰王开口。
宇辰王撩袍跪下,双手抱拳。
“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一事想请皇兄为我做主。”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皇上见他如此,神色都变得正经起来。
“臣心慕许居柯之女许焕意已久,还望皇上成全。”
“哦,竟有此事,你倒是瞒的久。”皇上眼睛一亮,乐呵呵道。
许居柯,是许家人,倒是个大族。
不过,许居柯去年还是前年因工部建造之事被罢了官。
那许居柯为族中旁支,眼下一无官职,二无地位…如此一来,倒是委屈宇辰王。
“她出身差了点……”皇上思忖道。
“我不在意那些,只要是她就好。”宇辰王神色自若,恳切道。
皇上看着他,思索一番末了道。
“既如此,我让许居柯复官便是,还是在工部,提为侍郎吧,这样也不至于差太远。”
工部侍郎自是好的,与从前相比官职提了不少,宇辰王颇为感激。
“多谢皇兄。”
皇上摆摆手,让他不必客气。
“至于婚期你可有想法?”
“但凭皇兄定夺。”
“好,”皇上思索道,“下月十六日子倒还不错,定于那一天吧。”
“是,多谢皇兄。”
宇辰王眉眼里满是欢喜。
“真是,也不早些告诉我。”皇上笑得爽朗。
宇辰王连连抱拳,笑意不止,“是臣弟的不是。”
“那便罚你明日也来陪我下棋。”
宇辰王点头,笑道:“臣弟认罚。”
——
将军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简单收拾了些行囊,以装整完毕。
“走吧。”
陆淮习先一步上了马车,转过身对郑颂宜伸出手。
“好。”
她握住陆淮习的手,上了马车。
今日是陆淮习的生辰,他想趁这个日子见一见长公主,最重要的是告诉她,自己与郑颂宜心意相通,想让她为两人做主。
两人在马车中刚坐定,陆淮习正要放下车帘时,吴管事从一旁小跑过来,“将军,方才宫中传来消息,皇上为宇辰王赐婚了!”
“什么!”郑颂宜瞪大双眼。
宇辰王要成婚了?!
“说清楚点。”陆淮习道。
“皇上为宇辰王和侍郎许居柯之女许焕意赐婚,下月十六完婚。”
“许居柯不是先前被罢官了吗?”陆淮习疑惑道,况且之前也并不是侍郎。
“皇上不仅让他复官,还给他提了官位,如今是工部侍郎。”
原来如此。
“知道了,”陆淮习吩咐道,“你从库房中挑些贺礼分别送到王府和许府去。”
“是,将军。”吴管事领命道
陆淮习转而对车夫道,“出发。”
“是。”
车帘放下,车夫平稳的驾着马车往远山去。
“下月十六,这么快?”郑颂宜道。
“是啊,没成想前世一生未娶的皇叔,这一世竟也成婚了。”
陆淮习也有些惊讶,不过他笑了笑,继续道。
“我们岂不是要抓紧些。”
他握着郑颂宜的手紧了几分,
她面上一热,又想到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请求长公主促成二人的婚事。
郑颂宜愈发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将头撇向一旁。
“恩?”陆淮习追着与她对视。
这人……真是坏。
郑颂宜见他的耳朵都开始泛红,却还要如此。
“嗯嗯。”郑颂宜飞速的点头道。
陆淮习倒是心满意足,才回正了身子。
马车一路前行,才出城门没多久,郑颂宜便开始困了。
强撑着的眼皮子逐渐败下阵来。
陆淮习见状,将腿间的衣服抚平,又放了个轻薄的小枕。
“躺下眯会,为你准备的。”他拍了拍膝盖腿间的小枕道。
郑颂宜看了看,心中虽然有些犹豫,但是枕上去似乎会很舒服。
“好,谢过将军。”
郑颂宜倒下身子,顺势枕在他腿上。
“不准再叫我将军。”陆淮习仍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整理她方才躺下时撩起的碎发。
“那叫什么……”
“明知故问。”
……
郑颂宜想了想,唤了句。
“阿习。”
这个称呼并不是前世所用的,她也不想用前世那些虚情假意的称呼。
“恩。”陆淮习垂眸看她,笑意温软。
他玉冠高束,清俊的面容映在郑颂宜眸中。
两人对视的目光,逐渐从平静变得灼灼,甚至有几分情欲。
陆淮习一寸一寸的低头,愈发的靠近,气息也变得炙热。
鼻尖相触,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温润的触感如约而至,心中的悸动已昭然若是,毫无疑问。
欲望与占有在这一刻无法压制。
陆淮习轻捧着她的脸,微凉的舌尖游走间撬开她的唇,香津浓滑萦绕在舌间交缠。
许久,陆淮习才不舍的松开,他的眼里盛满笑意和温柔。
彼此的气息皆有几分凌乱。
郑颂宜面色红润,方才的吻…让她面红耳赤。
她瞄了眼陆淮习,他面色倒还好,只是微微泛红,可耳朵却红得不像话。
郑颂宜转过脸去,扯过他宽大衣袖覆在自己的脸上。
仿佛带着醉意的笑从耳边传来,“睡吧,阿颂。”
陆淮习的声音很亲很柔,用手护住她的后脑勺。
郑颂宜在他怀中点头回应,心跳如雷作响。
马车照常行驶着,不一会郑颂宜便浅浅入睡。
显安道观位于青岁山的山腰处,虽有通往的路但不算平坦。
崎岖的山路,伴随着稀碎的小石子。
让马车的颠簸感更为明显。
陆淮习看着腿上眉眼舒展的可人,不忍心让她醒来,抬手轻扶着郑颂宜的头,以免马车颠簸惊了她。
他撩开马车窗帘向外看,估摸着还有半程多的山路。
漆黑的视感中慢慢出现光亮,车轮碾压过石子路的声音变得清晰。
郑颂宜睁开惺忪的眼睛。
“醒了?”陆淮习温和道。
明亮的光进入眼睛,有些不适。
“恩。”她应着,抬手揉揉眼睛,挡去了不少光线。
“快到了。”
“阿,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正说着,马车变得迟缓起来,不一会便停了下来。
“将军,郑姑娘,到显安道观了。”
“恩。”陆淮习应着。
他伸出手牵住郑颂宜的,十指相扣。
温暖的触感从掌心传递而来。
郑颂宜看着彼此紧握的手,又看向他的眼眸。
要这样去见长公主吗?
是不是……有些不妥。
“走吧。”陆淮习拉着她,笑意不止。
郑颂宜任由陆淮习拉着,下了马车,一抬头便看见道观大门台阶上的长公主、觉青和两位服侍的下人。
面色霎时红热起来。
陆淮习忍不住笑他,“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母亲,不必紧张。”
长公主看在眼里,心中明镜似的。
总算是成了。
虽说眼前的两人还是走上了前世的结果,但是心意相通确是前世所没有的。
长公主眉眼里带着如愿的欣喜。
陆淮习大步在前,牵着身后的郑颂宜来到长公主面前。
“孩儿携阿颂来给母亲问安。”陆淮习侧目望向郑颂宜的眼中满是笑意。
边说着,两人对长公主行礼。
“起来吧。”长公主目色中带着和蔼。
“来,”长公主向陆淮习招手,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玉镯,温润透彻,如春山如白雪。
郑颂宜看着它,一抹悲伤化在眼底。
这个玉镯,前世长公主给过自己,连同一起的是长公主的诫言。
后来,那些诫言她呲之以鼻,玉镯则没于将军府的大火中。
迟到的良心,是无尽内耗的开始。
轻压的眉头,翻滚的悔意不止。
长公主握住郑颂宜的手,接过觉青递来的丝巾覆与其手上,将玉镯戴上她的手腕。
“从今往后,往前看。”
郑颂宜蓦然抬首,只见长公主眼中的明澈、与期许。
她不经眼眶一热,几欲落泪。
长公主轻拍手背以示安慰,“进来吃面。”
——
夜里的青岁山格外热闹,不知名的昆虫们如重奏般交替呼唤。
一处旷野草地中,溪流边上有两个身影。
“所以,长公主也不知道你重生了。”
郑颂宜边走着,抬头问道。
“恩。”
陆淮习点点头。
“为何连长公主也要瞒着?”郑颂宜不解。
“大概是……”陆淮习深呼了一口气,“怕她为我担忧吧。”
郑颂宜心中想着,可她以为你没有重生,那在她看来你的处境难倒不是更危险吗?
“她宁愿我快乐,其次才是知道真相。”
陆淮习看着她微蹙的眉头,解释道。
闻言,郑颂宜点头,笑问,“那你快乐吗?”
陆淮习低眉一笑,扬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快乐。”
“那你以后不许有事瞒我。”
郑颂宜看向他,看见他郑重的点头。
“夫妻一体,自然不能瞒你。”
陆淮习笑得欢喜。
这样的话让郑颂宜有些不自然,面上红晕转瞬出现。
“你,我们现在还不是…”
“以前是,未来也是。”
陆淮习的眼眸中满是认真。
这个瞬间,手心的温热同胸腔的心跳在郑颂宜心底留下一抹重色。
未来……
“我们会好起来的。”
郑颂宜坚定道。
相握的手愈发贴紧,是陆淮习无声的回应。
忽然,郑颂宜想起一件事。
“听说都城附近的煦安寺特别灵验,我想去求一求。”
“好,我陪你一起。”
——
卢公公回到皇宫外安置的府邸,下人连忙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他喝了口茶水,穿过小庭院径直往卧房去。
这宅子虽不大,但精致得很,轩窗亭台楼阁一样不少,皆是名家打造,耗材亦是珍贵。
连扶手都是镶了金的,卢公公瞧着便十分愉悦。
可卧房怎么亮着烛光?
卢公公猜疑的停在门前,候着的下人们却满脸堆笑。
他迟疑着终是推了门,却赫然发现屋内有一名女子。
“你是何人?”卢公公眯着眼睛。
下人连忙进来,“老爷,早些时候三公子派人送了她来,说是给您的礼物。”
三公子?
卢公公皱着的眉头随即舒展,心中甚是畅然。
他上前两步,仔细打量一番坐在床榻边上的女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容颜堪称绝色,眼波流转好似勾人心魂。
见她似乎并不反感,卢公公贴着那女子坐下,拉过她的手撩开衣袖,露出如娇嫩如水的纤手,忍不住抚摸道。
“你叫什么名字?”
“老爷,奴唤作媚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