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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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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感觉无疑是痛苦的,当我昏昏沉沉起身时,却发现胤禛竟与我同塌而眠。没发生什么吧?心里这样想着,忙低头看看自己,外衣虽是除去了,可中衣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呼,还好。”我松了口气儿。
“福晋醒了?”他问,言语中有着未醒的惺忪睡意。
“恩,”我随口应着:“也还不去早朝么?”
“早朝?”他哑然失笑“福晋你仔细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
“都10:30了啊。”我看看妆台上的自鸣钟低声自语着,这么晚了,可回头看他……,我试探地问:“您今儿个没去早朝?”
他已是翻身坐起:“早朝怎么能不去呢!只不过我下朝回来看福晋睡得沉睡得香,倦意竟也忍不住上来了,不想一睡便睡到了这个时辰。”
就这么只着单衣同处一塌,令我有些不自在了,更何况是盛夏,衣料本来就薄些儿。于是,我开口道:“浑身上下这一股子酒味儿甚是难闻,我叫夏露进来伺候您梳洗,我先沐浴去了。”
“不如咱们一块儿如何?”他道。
“啊?”我愣住了,半晌,方才回神儿道:“您是说一块儿沐浴么?”
他却不答,起身下塌吩咐着:“高福儿,叫人准备准备,我和福晋要沐浴更衣。”
“嗻。”门外的太监应着。
这不是明摆着要一块儿么!这下可怎么办呢?我心中暗自焦急:这未免也太快了吧!我和他认识也没几天工夫呢。可论起来,我现在又是他的“嫡”福晋……不行,得想想法子,不然等会儿,我连人带名誉准给毁得干干净净了。
正在我低头沉思间,听得外厅高福儿高声回着:“王爷,福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这些人的手脚未免也太快了吧!可我还没想出辙呢,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说:“爷,要不您先去。我许是昨晚酒喝得太多了,这会儿还晕晕的呢。”
“头晕?”他望向我“是宿醉未醒吧。在温池里泡泡会好些的,要是晕得走不动路,不如我抱你去?”语气中有了些许的轻佻。
我微微皱眉,淡淡道:“这于规矩恐怕不合吧。”想来在史书记载上雍正也是个守规矩的人,这么一说,大概他会作罢了。
不料他却道:“不是福晋说的么,规矩多了累赘!”
这下我可算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正犹豫见,已听得他在耳边低笑:“福晋,莫不是真的要等我来抱你。”
“呃,当然不是。”我慌忙起身,忐忑不安地随他去了。
室内花香馥郁,烟岚氤氲,水里浮着的尽是花叶蕊瓣,妃紫、石青、娇黄、苔绿、日落红……如一匹灿烂的锦绣霍然抖开。这样的美呀,只可惜……要是他不在,我肯定立刻脱了衣服下去了。
“福晋就打算这么站在池边儿么?”他斜倚着池壁,悠然问道。
干嘛老喜欢逼我呢,昨天逼我吃羊肉,今儿又要逼我共浴。昨天是成功逃过了,可不知今天……我不愿再往下想,于是,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顺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下了温池。
“你……”他有些讶异而好笑地问:“福晋沐浴不脱衣裳么?”
“回爷,不脱。习惯了!”我毕恭毕敬地答着,心里却咬牙切齿地想到:要不是你跟这儿这么杵着,我至于洗个澡连衣裳都不敢脱么?
“呵呵……福晋这习惯可稀罕了,沐浴不脱衣裳。”他说笑着走近我,轻轻揽上我的肩。
我一惊,挣开了,嘴上道:“没人规定沐浴不许穿衣裳的呀。”想离他远点儿,可不料脚下一滑,竟撞进了他怀里。
“小心。”他在我耳边低道,环着我的臂膀用力一紧,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根本就是动不了了。
“爷,您先放开我,好么?”我轻声问,声音,居然有了一丝颤抖。
他不言语,亦不松手,只是将头埋在我颈间。属于他的微凉的气息与池子温热的气息暧昧的缠绕在我颈间,我就这样全身僵硬的被他环着。
他扳过我的身子,深深望向我低低道:“别什么事儿都搁在心里,有什么就说出来,以后别在像昨儿那样喝就了,很伤身的,知道么?”许是氤氲的水雾叫我看不真切,朦胧中,我竟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温柔。何其的熟悉呵,骏骢的眼神儿便是这般……我猛然推开他,远远躲开了。
“你……”他皱起眉,颇是不解。
我定了定神儿,回头对他说:“爷您就自个儿沐浴吧,我实在是晕得紧了。”说罢我便匆匆起身,就这样裹着湿漉漉的中衣,狼狈地“逃”回了内堂的寝室。
“福晋,您怎么……”看我这般模样,秋霜和夏露都惊诧道。
“秋霜,更衣。”我近乎于粗暴地打断了,闭上双眼,脑海中尽是往日种种,有些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越想把它忘掉却越是忘不掉。
“福晋,年主子请安来了。”秋霜低道。
睁开眼,看见奕洁盈盈拜下,“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免礼吧。”我轻声说,抬头看她,却见她眼中多了几分怨怼,心下了然,道:“不如,陪我到揽月亭坐坐?”说罢便起身吩咐:“夏露,秋霜你们就不必跟着了。”
她怔了一怔,旋即亦谴开似锦,似霞随我来了。
揽月亭就在仪凤阁东面的那一片梅林中,是我平日里最喜欢去的,只可惜现在是炎夏,看不到梅花儿。
“沈默……”她欲言又止。
我抬眼望向她“说吧,我听着。”
“他……昨儿个夜里在你这儿留宿了?”她嗫嗫开口,显是鼓足了勇气。
“是又怎么样?不是有怎么样?不放心的话,你一天24小时都跟着他好了。”我鄙夷道,难道喜欢一个人就要这般的委曲求全,这般的没有自尊么?
“沈默……”她咬紧了嘴唇,手中的帕子似要绞断了一般:“我求你不要破坏我们好么?”
“我破坏?”我忍不住冷笑道:“卓奕洁,请你想清楚,到底是谁破坏了谁?”
“是,是我破坏了你和骏骢!”她颤声道,眼里已是泛起了泪光:“可是骏骢和你在一起根本就不快乐,沈默,他对你,只是有责任而已……”
“啪”我扬手给了她一耳光。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响起了胤禛气急败坏的声音。
“爷……”卓奕洁立刻投入他怀中,好一个梨花一枝春带雨呵!我讽刺的扬起唇。
“雁云,有没有怎么样?”他急切地捧起她的脸,眼中满是疼惜。
她虽摇头不言,眼里的泪却一串串滑落。
胤禛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回头对我冷声道:“福晋,你这样实在有失体统。”
而还不待我开口,卓奕洁便柔声道:“爷,不怪福晋的,是雁云没了规矩。”说罢更多的眼泪从眼里汹涌而出。
我讽刺地看着他们,没想到卓奕洁竟这样会演戏,以前没被星探发现去排戏,真是影坛的一大损失!
“福晋,无论如何,你动了手便是有失体统!”他额上青筋暴起,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 “以后,我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你明白么?福晋!”
“行了!”我冷声打断:“不用您交代,碰这样的女人,脏了我的手。”
“福晋,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他的语气更加冰冷了“雁云怎么说也是我雍王府的侧福晋……”
“那么,连福晋也给她做,好么?”我浅笑着再度打断他,虽是笑着,只是心里却是莫名的有了酸涩,有了痛。
“你……”他气结,低头对怀里的卓奕洁说:“雁云,你先回去歇着,我要和福晋好好谈谈了。”
“恩。”她温顺地点了点头,离开了。
“谈什么?”我冷冷问道。
“你……”他拉起我的手腕:“福晋,你是不是认为这是皇阿玛赐的婚,所以我不敢废了你这雍亲王福晋?”
我挣开,平静地说:“没人以为你不敢,要废就废了吧。”
“好……”他咬牙道:“咱们现在就进宫去……”
“不可啊,爷!”循声望去,来人竟是李氏和纽祜禄氏。
“不可啊,爷!且不说您和福晋是皇上赐婚,就说福晋这么些年来操持这偌大一个贝勒府,也是丝毫没有过失的呀!今儿个,福晋恐怕是被气糊涂了。怎么您也跟着犯糊涂呢!”纽祜禄氏柔声劝着,将我拉到一旁。
“是呀,爷,四贝勒福晋哪儿是说废就废了的!您也是气糊涂了吧,要不爷先跟我回兰舒院儿,叫福晋也好好静会儿,再说,天绶也吵着要见阿玛呢!”李氏一边劝着,一边将胤禛拉走了。
“你们……”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抿嘴一笑:“是高福儿瞧着不对,过来说的。”说着,顿了一顿:“福晋所谓何事,竟和爷闹得这样凶?”
“无甚大事儿的。”我低声说着,可泪,却一滴一滴滴落下来,划过嘴角,竟是这般苦涩。原来,我还是躲不过呵,原来,我还是要喜欢上他……
“福晋……”她轻声唤我,握住我的手,将手里的帕子递过来。
“谢谢……”我接过巾帕,将脸上的泪拭去。
“福晋,您这是怎么了?”李氏一边问着一边进了揽月亭:“怎么……”
“姐姐不是和爷一块儿回去了么?怎么又……”纽怙禄氏有些诧异地问。
“这哪是一块儿呀,爷去雁留园了。”她恨恨说着:“对了,福晋,您和爷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入府这么些年,可是第一次看见您和爷红脸呢,也是第一次瞧见您哭。”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乏了。”我淡淡下了逐客令。
“呃……”李氏有些错愕。
纽祜禄氏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那么您福晋好生歇着,姐姐,我们走吧。”
泪,再度将双眼模糊,就这样放任它流着,直到几缕清风抚面而过,吹得面颊一片冰凉,我才恍然有些醒了。拭去脸上的泪,才发现自己竟像个深宫怨妇般。“没什么大不了的,沈默。”我低声告诉自己:“没有他,还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不禁轻声唱到:“我要快乐,我要能睡的安稳.有些人,不抱了才温暖,离开了,才不恨,我早应该割舍.我要快乐,哪怕笑的再大声!心不是热的,全都是假的,只有眼泪是真的.把从前想了一遍,谢谢了,伤我的人.想做乐观的人,每种雨声,听了都不冷.我并不是天生爱寂寞,却比任何人都多.就算把世界给我,我还是一无所有.我要快乐,我要能睡的安稳.有些人,不抱了才温暖.
离开了,才不恨,我早应该割舍.我要快乐,哪怕笑的再大声,心不是热的,全都是假的,我的决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