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月吟》方流澄

6、晨起习剑

　　待李冀练完剑步出枫林时，已接近辰时，灰茫茫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这时紫秋和兰烟正好从屋里行出来，两人手里各自握着一柄长剑，看样子应该是准备练剑去。
　　当两人一见到李冀竟是从外头回来时，有点惊讶，急忙异口同声道：“早，大哥！”
　　“早啊，紫秋，兰烟。”李冀温和地笑道，“你们也这么早起床练剑吗？”
　　紫秋微笑着走向他：“大哥，你不是比我们更早起床练剑吗？”
　　“紫秋，你忘了大哥有早起练剑的习惯吗？”兰烟也没有想到离家一年多的李冀，还依然保有晨起练剑的好习惯。
　　李冀只是浅浅一笑，道：“已经习惯了，就再也无法变更。”
　　他望了一望两人，再侧首看向她们身后的木屋：“就你们两个，雪月呢？爷爷和婆婆也还没起床吗？”
　　一提到雪月，兰烟就显得不耐烦，抿了抿嘴，道:“雪月呀，她还在赖床，叫了她几次，她总说知道了，真是的。”虽然她是这样说着，但是她对李冀说话的语调却是极其温柔客气的，“爷爷和婆婆过一会就要起床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去练剑，回头见，大哥。”
　　李冀点头微笑道：“待会见。”
　　紫秋也正想尾随离去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道：“大哥，不如你去把雪月叫醒吧，要是待会爷爷和婆婆起床，雪月又要挨骂了。”善解人意的她始终不忍心雪月又要遭受责骂。
　　李冀颔首，微微笑道：“我会的，你去练剑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李冀不禁摇头叹息道：“唉，难道是我一直以来都太纵容雪月了，所以她才会变得这么散漫，也不听从爷爷和婆婆的教导。”

　　李冀原以为雪月是睡醒了，就是不愿意起床，但当李冀一脚踏进雪月的房里时，轻轻叫了好几声雪月，始终没有回应，他才发现原来雪月又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了。
　　李冀缓缓走向雪月，一把将她从被窝里拧出来：“小懒虫，天亮了，还不起床？”
　　雪月揉着惺忪的睡眼，望了望那个把自己从被窝抓出来的男子：“冀哥哥，你就行行好，让我再睡多一会吧！”说罢，她的小手想要掰开李冀的大手，却被他紧紧握着。
　　“不行，日上三竿，紫秋和兰烟已经开始练剑了。”李冀拉着雪月就往屋外的水井走去，“快去洗把脸，醒一醒。”
　　雪月还在朦朦胧胧之中，突然感觉脸上一凉，似有水滴落，两眼一睁，看见了李冀正想把沾湿了的大面巾往自己脸上贴。被李冀这么一搞，雪月完全醒了，大叫道：“别，冀哥哥，我醒了。”
　　“呵呵，你要再不醒，我准备把你扔下井里。”李冀大笑，故意恐吓道。
　　雪月一眼就看出了那张抓狭的脸，两只小手拉着李冀的手臂，道：“冀哥哥，你不会的，你哪舍得把我扔下去呢？”
　　李冀摸了摸雪月的头，微笑道：“知道就好，快去洗把脸，今天我们只练一个时辰。”
　　“太好了，有冀哥哥在真好，练剑就不会那么辛苦了。”雪月高声欢呼，本来就是个孩子的她，像得到奖赏般，快乐地在原地转圈圈。
　　被雪月高兴所感染，李冀不由得咧着嘴笑，道：“好了，练剑真有那么辛苦吗？”
　　“冀哥哥，你不知道，爷爷总要我们在烈日当空练上两三个时辰，又累又热，苦不堪言呐。”雪月比手划脚地夸大其辞，惹得李冀哭笑不得。
　　“要知道爷爷让我们勤劳练剑，是为我们以后好，就像我现在一样，也许将来你就会明白。”李冀能成为禁卫军的副统领，一方面是因为他比其他人努力勤劳，另一方面则是他的武艺好，得到赏识。
　　雪月摇摇头，她不明白：“冀哥哥是男子，能进入官场，但，雪月是女孩，长大后能当武官吗？”
　　闻言，李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听起来蛮有道理的，那雪月就不当官，长大后嫁人去吧。”
　　雪月甜甜笑着说：“那冀哥哥要等雪月长大哦，因为我要嫁给冀哥哥。”

　　今晨，太阳温暖地照着大地，空气里还有浓重的湿气，这也是山林和城镇的差别，但李冀却格外喜欢，因为这是他长大的地方。
　　三个小女孩的心情也无比快乐，一如那暖暖的阳光般。
　　难得李冀大老远回来，而且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他今天亲自督导三个小女孩。
　　“兰烟这一年多的武功进步很快，再接再厉！”听到李冀对自己的赞赏，兰烟双颊微微泛红，有些少女的羞涩，“我会的，我每天都会加把劲练剑，才不会辜负大哥的期望。”
　　“紫秋，你的剑法刚劲中略显不足，可以说带点阴柔，我们出招要快、狠、准，虽然这只是练习，不是叫你杀敌，但，有些剑法该狠的时候，还是要放下力度使出。”
　　紫秋点点头，虚心地接受李冀的赐教。
　　“雪月，虽然你的年纪小，但是你的剑法的确有做到快、狠、准，但还是要努力练习，不能太过自满。”李冀宠溺地摸了摸雪月的头，他还未离家前，雪月的剑法都是他亲自指点。
　　小小年纪的雪月，好久没有听到别人的赞美，开心地扬了扬手上的剑：“那当然咯，我也是每天很努力地练习，丝毫不懈怠，从来没有怨言。”
　　“没有怨言，这…有吗？”李冀故意加重怨言这两字的语气，“可我昨天刚回到的时候，还听到某位小姑娘正在抱怨，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他还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还年轻，不至于重听吧？”
　　雪月皱了皱眉，搔搔头，不依道：“冀哥哥，你怎么可以偷听我说话呢？我也不是真想抱怨啦，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惹得人也有点恍惚。”
　　看着雪月被自己逗弄的那副表情，李冀不禁开怀大笑：“好啦，今天大家都练到这里为止。记得，我们习武的人，千万不可以自满，对于他人的赐教，我们也要虚心接受。这样，我们的武艺才会更进一步。”
　　三个小女孩不约而同地点头，齐声道：“谨记大哥（冀哥哥）的教诲。”
　　李冀微微笑着：“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鬼点子最多的雪月抢先说道：“当然是爬山涉水，玩个痛快。”
　　“你呀，讲到练武就没看你那么认真，一说到玩耍你就比谁还快。”李冀摇摇头，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他还是顺着雪月的建议，“那你们还等什么，走吧！”
　　“冀哥哥万岁！”雪月很是开心，还是李冀最了解她了。什么练武习剑，什么研读药理，都让她给抛在脑后吧，反正李冀只能呆上几天，爷爷和婆婆都会放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