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往事 ...
-
宁采臣,好一个书生。
可能哥哥演的太真,于印象中,他就是生的哥哥的模样。敬佩他,敬佩他不在乎喜欢之人是人是鬼;钦佩于他,钦佩他追求情真意真而超乎生死天涯。
岚苑初见夫子时,我有些妄大,便自称了宁采臣,说是来京师求艺的。
他赞那好名字,我暗赞好人好书生。
夫子姓陈单字淼,昔日京城琴师的一绝,如今的岚苑苑主。
说到来求艺,倒还有一长段缘由。
十几年了,看着自己从一个婴孩长到一个还算结实的小伙,其实我也知道家中的不易与艰辛。对着四面徒壁,我不怨一旁抽泣的母亲,也不怨一旁和老鸨讲着价钱的父亲。即便是在卖身契下按下指印踏入花满楼那刻,我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和父母告别。
他们有他们的苦衷,我懂。所以“别太伤心”,见母亲最后一面时,我安慰着满脸泪渍的母亲,“花满楼,天下第一花楼,能在其里做名小厮,也算是种运气。”这些话对母亲说,也在对着自己说。母亲听了后,没有话,只是忍了抽泣,无声的流着两行清泪。落暮时分,倒是给父亲拽走了,从此这两位今生至亲便再无出现在我面前。
可终于还是耐不住一股莫明的傲气。我常常想,如果那日自己没有扶上那曲古筝,今日又是何情景?
只是干活累了去柳下休息,只是偶见旁有一古筝来了兴致,只是一刻兴致出了规矩抚上一曲。莫想一切的一切给妈妈瞧见,原以为定招一顿毒打,可只见那时妈妈身边随着的男子道了句“好调”扬风而去。
他定是有大来头的,当妈妈给我披上花满楼琴师的衣饰时,我这样想着。然而心,隐约也明白,他赏的并不是我的琴艺。那个“调”字,即便在日后出了点小名头后,我仍无法释怀。
而尔后顾客隔三差五就换批生面孔的现象,更让我坚信一个事实:他们不过贪鲜罢了。
煌——一个闻所未闻的朝代,我莫名其妙生活了十多年的国家。在这,没有尧舜的记载;没有诗经与离骚的痕迹,仿佛历史长卷中极不协调的一段,它虚幻,而不真实。也庆幸如此,我才能从来的地方借来些名曲儿,哄着他们一时吧。
可,扶郎——你想活对不对?你想活……
记得头一次求妈妈放我出游,那是连四位姐姐都求了个遍才求来的一个月。
临去时,我只问了妈妈一个问题,京城最好的琴师在哪?
许是运气,夫子见到我并未反感,只是叫我抚遍古筝,让他瞧瞧。既然选了宁采臣,我斗胆把《倩女幽魂》那曲也一气搬了过来,只不过适当的放了些柔弦,少了些强腔。夫子闻罢,好一刻没有说话,可一说话倒惊了我一跳:
“不知臣儿可愿与老夫合奏这曲儿?”
我自是许了。只见夫子从身后抽出根竹笛,一声长鸣冲云霄。
夫子的造诣之高,早超乎了我的想象。只点了几处曲调,他便能与我合奏坦然自如。几处我没有注意到的变音,他亦自己加上。
一曲闭,我才知道原来曲调再华,也没有技艺实重要。我与夫子实在天壤之别。
而夫子,握笛眺苍穹,一声大喝后竟笑的逍遥,“老夫许久未闻如此好曲了!”
“臣儿,不知你愿否随着老夫学艺?”
这本就是我此行目的,哪有不愿之理?
我迫不及待,忙行了师徒之礼。“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夫子乐了,搀扶起我。自此,我便待在岚苑跟着陈夫子学琴,一个月。
一个月后,我以家中有事为托,告别了夫子,离开了岚苑;
也在同一个月,京师西街花满楼终真正名霸全国,只缘花满楼继四花后又产了朵花——名“扶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