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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往事不堪回首 ...

  •   “李小姐。”

      秦徐伟慌张的从车上下来,飞奔向李厌离。

      “快跟我回车上。”

      李厌离难能如他的意,身子一翻,咻地从绿化带里爬起,抓起泥块就往秦徐伟身上砸:“去你的,姑奶奶才不坐你的鸿门车。”

      秦徐伟被砸的连连后退,他吓得赶紧护住脑袋,尖叫着四处逃窜。

      李厌离嗤笑一声,随即,搂紧挎包拔腿往后跑。

      秦徐伟气的破口大骂,怒瞪着圆眼,一口火气堵在喉咙眼。

      ——

      李厌离跑了许久,回头一瞅,见看不到秦徐伟的影子,渐渐的放慢步子,停在路边喘口粗气。

      该死!

      李厌离一拳砸向路边的电线柱上,巨大的疼痛经过力得反作用折回来,李厌离拳头一阵麻疼。

      她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半蹲下去。

      她紧挨着下水道,下水道的臭味顺着井口爬了上来。

      李厌离顿了顿,双脚往旁挪了挪,然后盯着路面发呆。

      李东海真是好大的算计,竟然想卖女求荣。

      自从母亲六年前死后,李东海便撕开伪装露出野心勃勃的真面目。

      先前母亲在时,装得一手好丈夫,作风更是憨厚老实,也因此母亲逐渐对他放下戒心,又听了他的花言巧语,母亲慢慢把公司的活计给了他,并让他代理采购的部长一职。

      她曾劝谏母亲不要太信任父亲,母亲却说她多想,一个老实本分的大人跟一个啥也不懂的小孩,明眼人一看定会相信大人,小孩子的话最不能信,满口胡言乱语。

      她没办法,只能想尽办法拦着母亲不要出差,留家里陪她,但她没想到,自己无意之间给了李东海挑拨的机会。

      母亲认为她是在胡闹,听从李东海的建议,让她上寄宿学校,两周回来一次。

      渐渐的,她亲眼看着李东海一步一步让母亲心甘情愿的把公司拱手让人。

      而且,陷害母亲的并非只有李东海一个人。

      李东海虽然有这个贼心但没这么心思慎密的阴谋诡计,肯定有帮手。

      她为了找出幕后黑手,不知放了好朋友多少次鸽子,直到某天,她终于答应好朋友一起去海洋馆玩,出来时,夜幕即将降临,天空被分割成两个世界,一半白,一半黑。

      她跟好友在站牌分开,她不住家,住校,需要骑自行车回去。

      回校路上,她经过本市最大的商场——百星商场,突然,她看到李东海费力提着礼物屁颠屁颠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进了商场。

      她一下子愣住,随即,把车子往路旁一扎,偷偷摸摸的猫着腰跟在他们身后跟了上去。

      李东海可真大方,在家里抠搜的恨不得连话费都不交,都让母亲交,甚至美而名曰母亲替他交,他有种踏实感就好像母亲在他身旁。

      呸——没想到,李东海背地里有这副讨好样子。

      她跟了一路,看着李东海跟女人亲亲热热,搂搂抱抱,走一步亲三步。

      甚至,逛到一半,突然二人搭电梯去了负四楼的停车场,她眼疾手下楼梯追过去。

      她刚下去,气还没喘口,就看到李东海克制不住的一个劲压着女人往墙角怼,然后她看见了此生忘不掉的肮脏画面。

      她看不下去,想要离开,却不料听到两人的对话。

      女人说:“你那婆娘松口了没。”

      李东海说:

      “没呢。”

      “等我再催催,过不了几天,公司就是我们的了。”

      女人笑了,双手搂上李东海的肥胖的脖颈,声音缠绵入骨。

      “那,你什么时候跟她离婚,娶我?”

      “你要知道,楚瑶过几天生日,她最想让我们一家人团聚。”

      李东海吻了吻女人的眼睛。

      “放心,只要等那婆娘把股份转到我手里,我一脚就踢了她,然后把你光明正大的娶进我李家大门。”

      “到时候,楚云和楚瑶就是我李家的继承人。”

      女人搂的更紧,随后忍不住娇喘起来。

      接着,女人喘着气说:“你那个闺女呢,她怎么办?”

      “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跟她共享一个父亲。”

      “都怪你!”

      女人轻轻的往李东海胸口锤了一拳。

      这拳头宛如轻飘飘得羽毛,快速扫过李东海的心尖。

      他一把抓住女人的拳头,送到嘴边舔了舔,女人惊呼一声,娇羞的垂下眼眸。

      “她。”

      李东海嗤笑一声:“我都不认她这个女儿,等拿到婆娘的股份后,我直接把她扫地出门,反正,那傻婆娘认为她正处叛逆期。”

      “只要我在吹吹,她还能翻起什么大浪。”

      女人还是颇为担忧:“你不是说,你爸挺疼她的吗,要是这事被你爸知道了可怎么办?”

      “怕什么。”

      李东海梗红了脖子。

      “别看我爸挺能的,他一样是个废物,怂货一个,我妈说东不往西的,我跟那婆娘之所以结婚就是我妈搞得事。”

      “说什么公司交到我手里不行,直接把公司职权给了那婆娘,还瞒着我把公司股份分了一半给那婆娘,剩下一半又分给其他董事,就是不给我爷俩。”

      “我说要去公司干活,就给我挂了个闲职,我妈死了还避着我,愣是不让我接触公司,我还是她儿子呢,有这么偏心的妈嘛。”

      “幸好,那婆娘蠢,除了能力不错,样样都没你贴心。”

      女人吃醋的哎呦着。

      李东海更卖力了。

      ————

      在那样旖旎的氛围下。她竟然毫无感情的录下所有的对话。

      在寄宿学校里时常发生八零事件,她怕被人盯上没证据维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特意买了支录音笔,她又怕到时候有人说她是合成音,专门花高价买可以录视频的,如今倒是在李东海身上用上了,而且还录上了他出轨的证据。

      她觉得这是好事,凭这些信息一定能揭发李东海的伪装。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于是,她趁李东海二人还在缠绵之际,小心的跑出停车场,顺便跟商场的保洁人员说自己在停车场看见两个人斗殴,而且其中一个人那拿危险工具,往另一个人身上捅,那人叫的很痛苦。

      说完她就不管了。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

      母亲出差的路上突然发生车祸,死了。

      ……

      母亲死后不过三天,李东海跟那个女人以及两个私生子掂着行李就迫不及待的鸠占鹊巢般上门成了女主人。

      而她直接以需要全神贯注备战高考,家里人不能干扰为理由,把她扔到出租屋里自生自灭。

      爷爷当时也在,却一个劲叹气。

      她仍然忘不了那天,继母张晓云那张浓妆艳抹的得意洋洋的嘴脸。
      ——

      李厌离不敢继续往下想,她越往里探得越深,她的心就抽疼得厉害。

      李厌离摇摇头,尽力把脑子摇成空白。

      什么都不去想,就让它静静的沉在心底让时光的蛛网将此覆盖,平静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也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不,待业青年。

      李厌离站起身,踢了踢蹲麻的双脚,又深深的望了远方白日一眼,旋即,沉闷的往家的方向沿路回去。

      如今,她与秦徐伟彻底撕破了脸皮,兴许秦徐伟最近这段时间不会来烦她了。

      至于想卖女求荣的一群豺狼,她定不会再给他们好脸色看,她以为从那以后,她就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原来狼子野心不破,还惦记着她。

      不过,惦记的怕不是她,而是她手里的公司股份。

      想当年,母亲死后,她正沉浸巨大的悲痛中,一位律师突然闯进丧礼,顾不得礼法,在众多亲戚朋友面前从容不迫的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合同大声宣读。

      她以为又是李东海的鬼把戏,到母亲死也不消停点,谁知,她瞅见李东海白腻的如猪皮的脸上露出震惊以及恐惧。

      她正疑惑,就听见律师说,母亲手中的股份全部由她继承,并因为当时她的年纪不足十八,又多加条条件:

      【小女李厌离一旦满二十三,本人所持有的股份全部由她继承,并只准她本人领取,不容他人代领。】

      为什么是二十三,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十八岁虽然成年,但毫无经济来源,而且十八岁也正上大学时候,母亲不想让她过早接触家里面的破事,还有母亲知道她未来一定会选择读研,所以特意算到二十三,她是十月的生,二十三时就已经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有了一定的磨砺,这时候交给她,不但可以杜绝李东海等人的经济压迫和倚老卖老而且还能确保自己有一定的法律认识,不被人钻了空子。

      此外另一用途,怕不是母亲认为她应该有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

      可惜,母亲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世事无常,每一秒钟都瞬息万千。

      她现在不但没考研,还被裁员,身无分文,爱情就不说了。

      李厌离禁不住扼腕叹息。

      好好的顺天开局,倒让她玩成逆风局。

      李厌离想了想,忽地发现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自己太实诚。

      母亲要是知道怕不是揪着她的耳朵骂她二愣子。

      李厌离自嘲的揶揄一番,嘴角泛起苦笑。

      她低着头盯着地面沉默的往前走。

      路面上的水洼小了,正午的太阳高悬在空中,路旁的篱笆墙叶子萧零,北风一吹,沙沙沙的直闹腾,顶着个光秃秃的脑袋学人家玫瑰摇曳身姿,但只会笨重的哗啦啦把枝条摇的七零八落。

      李厌离靠着篱笆墙走,她认为靠墙走安全,但没想到,她没让车撞上,篱笆墙先往她脸上抽了几棍子。

      刚消肿的脸霎时多了几条细长的抽痕。

      李厌离立刻疼得呲牙咧嘴。

      她捂着脸,双眼猩红。

      管此地植被的是谁,干活这么不认真,害的她好惨。

      李厌离憋着泪愤慨的扬起手打回去。

      别人欺负她也就算了,凭啥你一根藤条也能欺负她。

      她李厌离又不是臭沙袋!!!

      李厌离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逮到一支出墙的枝条,她斜着嘴笑了下,旋即扯到伤痛,呲牙咧嘴的拽紧了枝条,接着得意的勾嘴一笑,手指用力,就要把这讨人厌的枝条折断时。

      一道喊声在背后不合时宜的响起。

      “李厌离?”

      伴随喊声的还有刺耳的鸣笛声。

      李厌离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她猛地松开手,搂紧身子,低着头,快速大步流星往前赶。

      又来一辆车。

      还知道她的名字,不是对头就是仇敌,先走为妙。

      李厌离旋即换成跑的,她跑的极快,空气在她四周扭曲,气浪随着她的呼吸而变得颠乱。

      滴滴滴——

      汽笛声越来越近,似乎追着她跑。

      李厌离浑身打了个冷颤,下意识闷头直冲。

      汽车声紧追不舍的跟着,似乎觉得有趣,特意跑到她前面然后放慢车速,静静的等着她跑过来,再继续往前开,放慢车速……以此戏弄她。

      李厌离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觉得自己心提在嗓子眼里,呼吸也越来越重。双腿像绑了十斤沙袋。

      跑……跑不动了。

      李厌离喘着粗气,干咽口吐沫,以此消灭喉咙里的火苗。

      李厌离身体渐渐跟不上了,开始放慢步子,先是慢跑,再是快走,再是快走加小跑,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跑了,直接蹲在路边出大口的吸气。

      她浑身发抖,双腿发酸发胀,膝盖处的关节突然又涨又疼,像卡了根刺,而大脑已经缺氧,一个劲发懵,她的视线逐渐产生重影。

      沉闷的空气聚在她身旁形成一个隔空罩,刺眼的阳光打在她脸上,暖洋洋的,她舒服的眯起眼睛,盯着太阳看了一会儿,旋即好像看到太阳突然长出人脸,随后直接眼白一翻,硬生生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粉色复式两层公主床上。

      她捂着像破了天灵盖往里注了水泥的脑袋,费力的撑着身体坐起身,旋即,一脸雾水的扫视房间。

      熟悉的粉色。

      李厌离呆呆的顿了顿,接着,恍然大悟的惊醒过来,她这是在崔晓曼家里,她忽地松了口气,片刻,她产生疑惑,她是怎么来的?

      正在她思考时,房外传来争吵。

      砰——

      花瓶脆生生砸在地板上,当即四溅飞扬。

      只穿了一件雪纺透明纱裙的崔晓曼暴躁的握紧了拳头,瞪着戴了美瞳的杏眼,朝沙发上无动于衷的男人拼命的嘶吼着:

      “陈嘉许,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做才好!!!”

      “我把命还给你好不好!放过我好吗!”

      崔晓曼突然放下身子,低声哀求。

      “我把命还给你,还给你。”

      崔晓曼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她美艳的脸上流着凄惨的泪,一句一句的在嘴里死死的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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