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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孽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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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许仍然不为所动。
崔晓曼勾起一抹苦笑,果然,还是这样。崔晓曼顿时颤微一下身子,寒冷突然爬上她的脖颈。
崔晓曼踉跄的往后退一步,整个人撞上电视柜,她抖着身子扶着电视机小心蹲下,随后搂紧了双臂,眼里染上一片水雾。
……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卖,崔晓曼一定会囤上一万盒。
不为别的,只为了回到当初自己跟陈嘉许的第一次见面时候,她会狠狠的往自己犯花痴露星星眼的脸上打一巴掌。
警告她别动不敢有的小心思,陈嘉许不是你的,尽管你千方百计的死缠烂打,到头来只是让两个人互相折磨罢了。
就像现在,无论她多么撕心裂肺嘶吼着,多么不顾形象的张牙舞爪,都惊不起陈嘉许那双深不见底的阴郁眼睛里荡起一丝波澜。
他只会看猴子耍戏一样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他公司的账目,冷漠的像座万年冰山。
而能让他的眼睛泛起波澜的只有姐姐,也只有姐姐才能让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正因为这样,她嫉妒姐姐,恨不得姐姐立刻消失在世上,让那双漆黑如星空的眼睛只看着自己,她虽然这样想着,可心里仍然喜爱着姐姐。
她与姐姐差了六岁,姐姐就像妈妈一样爱着她照顾她。
她一边诅咒姐姐快快消失,一边又祈祷姐姐一定要幸福。
就这样,她在两难中夹缝生存,直到亲眼目睹姐姐的无名指上多了枚跟陈嘉许一模一样的戒指。
在那一刻,她隐藏多年的爱恋轰然破碎,她苦涩的笑着祝贺姐姐梦想成真,但心却被刀一刀一刀的生刮着。
她仍记得那时,姐姐幸福的笑着,拉着她的手,满脸欢喜的把陈嘉许如何向自己表白的过程详细的一一说出来,说到惊喜处,姐姐脸颊不由得染上绯红,小鸟依人般害羞的捂住嘴巴。
她看着羞涩的姐姐,心止不住的落泪,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
就因为自己晚出生六年,没姐姐早点遇上他嘛?
可是姐姐只不过与他幼年匆匆见了一面,而她却是在同一个酒吧碰到的,她见到陈嘉许第一面就知道眼前这个穿着修身西装打着领带,坐的板板正正的男人跟她属于同一类人。
她来了兴趣,随手端起一杯鸡尾酒朝他走去。
果然,如她所料,陈嘉许接下了她的邀请,他们那天过了一个热情似火的晚上。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自从她带着陈嘉许见了姐姐后一切就变了。
陈嘉许不再像以前一样满足她所有的要求,甚至开始不再找她。
她跑去质问,却看到,她费了好大劲想了无数点子才勉强对着她笑一下的陈嘉许在笑着给姐姐剥虾。
那曾是连她都没有的待遇,甚至那笑意达到了眼底。
她闷闷不乐的回去向姐姐打探,原来陈嘉许与姐姐是幼儿园的朋友。
真是好巧好巧的巧合。
她忍着愤怒质问陈嘉许是否当初接受自己的邀请也是在背地里知道自己就是姐姐的妹妹。
陈嘉许毫无意外的承认了,她一下子气笑了。
她继续追问,在这段日子里,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获取自己的信任而做的伪装。
陈嘉许也承认了,似乎觉得她有点无理取闹,一向毫无变化的脸,皱了眉头。
她问是她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吗?所以懒得装了。陈嘉许不吭气。
她愤怒的抓起茶杯狠狠的砸向他的脑袋。
她以为他会躲,但他没有。
血从皮肉里渗了出来。
她吓了一跳,赶忙去拿医疗箱,可陈嘉许拦住了她。
对她说,结束吧,反正他们只是个同住半个月的炮友。
她不敢相信,陈嘉许竟然如此无情,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往这段短暂的感情里放进一丝认真。
从头到脚,只有她一个人傻乎乎的一心一意奉献一切。
现在,他的目的搭成了,他就要潇洒的从她的禁锢中抽身离去,然后又以温柔的前辈接近姐姐。
她好恨,恨自己当初第一想的不是向姐姐揭开陈嘉许的真面目,而是嫉恨姐姐夺走了自己的所爱,而又在姐姐幸福的时候恶狠狠的诅咒。
于是,上天给了她报应。
她当初的心愿竟然实现了可代价却是让她失去最敬爱的姐姐。
崔晓曼仍里的那天,阴雨绵绵,连下了三天的大雨,空气沉闷的让人心烦意乱。
她那时心头总是堵堵,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果不其然,下午,传来了姐姐的噩耗。
姐姐出差的路上出,车祸当场死亡。
她一下子浑身无力,难以置信的喃喃细语。
后来,姐姐的丧礼她没有去,她不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因为姐姐出车祸的半个小时前刚跟她通了电话,说等她这次回来就去三亚玩。
刚刚还说话的大活人怎么可能一个眨眼就没了。
她一连三天没有吃饭,人虚脱得看不出人样。
这时,她碰到了来家里悼念姐姐的陈嘉许。
他也不好受,人消瘦了许多,曾经棱角分明的脸,瘦得如同中了毒的僵尸,但她的心猛然跳动起来。
一个念头在脑子里乍现。
她终于可以跟陈嘉许在一起了。
可怕的念头一但出现,就再也消失不了了。她当晚跟陈嘉许下了药,用身体让他铭记,让他知道还有个女孩在深深的爱着他。
陈嘉许不出意料的把她扔了出去,可也许是悲伤太重,他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眷恋。
她知道陈嘉许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她跟姐姐有四分像,若不仔细辨认是看不出来的。
因此,陈嘉许愿意碰自己,可也仅仅是为了消愁解闷。
她被陈嘉许扔到这座公寓楼里,静等着他偶尔的临幸。
崔晓曼知道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彪子,可自己就是控止不住的丢弃一切自尊。
她只是想得到陈嘉许的爱而已,她又有什么错呢?
崔晓曼闭上眼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旋即睁开眼盯着陈嘉许死寂的眼睛,朱唇微启:“如你所见,我就是跟人睡怎么了?”
“你把我单独扔在这里不就是让我自生自灭嘛?很可惜没如你的意,姑奶奶过的滋润多了。”
“崔晓曼。”
陈嘉许动了动手指,在电脑上快速打下一连串字,接着,头没抬的说:
“我找你来不是看你给我玩把戏的,给我收起你的小心思,消停会儿,行不行。”
陈嘉许打完最后的信息后,仰躺在沙发靠椅上,头疼的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捏了捏眉心。
“还有,我不管你那些风流事,你想怎么玩都可以,但你要记得你崔晓曼名义上还是我的未婚妻所以别让人看见抓到把柄。”
“否则,咱们交易终止,我陈嘉许可不想娶一个满脑子都是情爱的蠢货。”
陈嘉许冷冽的眼光快速扫过崔晓曼的脸庞,顿了下,最终停留在崔晓曼曼妙的腰枝上,崔晓曼只穿了件雪纺透明纱裙,里面妖娆的身姿若隐若现。
崔晓曼没穿内衣。
陈嘉许皱了皱眉。
雪纺透明纱裙在此刻宛如一片薄雾将巨大的景观笼罩,反而让人生起了欲罢不能的征服欲。
陈嘉许喉咙禁不住上下滑动,他赶紧偏过头转移视线,忽地,他无意一扫,注意到崔晓曼雪白的脖颈侧面多了几道酡红。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腔里厚积。
他虽然知道崔晓曼爱玩,但没想到现在玩得越来越疯,不但带男人回家过夜,还毫无廉耻的袒露自己的一切,如果今个来的不是他,随便来个男人,这女人还是这副样子,怕不是明晃晃的勾引,哼!
真是个□□的贱货。陈嘉许突然冷笑,心底的燥热瞬间灭了下去。
不过!就这个不自爱的女人竟然跟他最爱的女人是亲姐妹甚至连面容都像七分。
陈嘉许刚消下去的火气猛然又暴涨回来甚至有喷涌而出的趋势。
陈嘉许只要想到这个贱货用她那似爱人的脸,欠着屁股,扭着腰肢,拼命讨好的舔舐别人的二弟,他就忍不住想要撕裂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既然她已经跟他交往,那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的权威。
看来自己还是对她宽容太多了,一时之间,让这只兔子生了利爪,不好好呆在笼子里扮演乖巧听话的替身娃娃,光想出去吃劣质的野草!
陈嘉许冷哼一声。旋即起身迈着两条笔直健硕的大长腿朝崔晓曼走过去。
崔晓曼猛地咯噔一下,随即满脸惊恐的看着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朝自己压过来:“陈嘉许!”
崔晓曼胡乱的从电视柜上抓起一支□□握紧,颤栗着身子,嘶吼的威胁着陈嘉许不许过来:
“你想干什么!”
陈嘉许看着她手里的球头□□,嗤笑一声:“看来,我最近很少来看你,倒让你寂寞不少。”
“所以才让你饥不择食!”
陈嘉许忽地懊恼似的叹口气:
“怪我忽略了你。”
“才让你一时犯了错误。”
崔晓曼所有神经当即绷直成一条线,她抖着手,畏惧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陈嘉许,你发什么癔症!”
“有屁快放!姑奶奶还有约呢!”
陈嘉许一听,瞬间冲过去一把掐住崔晓曼白皙嫩滑的脖子。
脸色阴沉:“是谁?”
崔晓曼被掐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当即拼命举着□□往陈嘉许的右手狠狠砸去。
“快……放……放……开……我……”
崔晓曼的眼睛渐渐往上翻了过去,露出了点点眼白。
陈嘉许见崔晓曼的小脸染上绯红,闷热的气息喷在他手上,他心思微动,手猛地一松,崔晓曼瞬间贪婪的吸食空气,随即,护着脖子恶狠狠的瞪向陈嘉许。
“陈嘉许!”
崔晓曼火冒三丈,怒吼道:“你有病吧!”
“你今个就是要我的命对不对?”
“好,好好好!”
崔晓曼指着胸口说:“来啊!茶几上有刀,你拿着刀就往我这里插!让我死的干脆些,省的再见到你这张臭脸!而且我姐正好在地下等着我,我巴不得现在就去找我姐会面呢!来啊!你快动手啊!”
陈嘉许收起手冷着脸看着崔晓曼。
崔晓曼嗤了一声,加大了声量。
“怎么?不敢了?”
崔晓曼一脸蔑视的往地板上吐口吐沫。
“刚才的气势去哪了?刚才不是还想掐死我嘛?怎么就一会儿就不敢了,呵!”
崔晓曼鄙夷的看了陈嘉许一眼
“陈嘉许,你就是个孬种!”
“我真后悔当初怎么没向姐姐揭发你的真面容,让她好好看清你一个伪君子到底是什么货色!”
“要是说了!说不定……”
崔晓曼突然怔住,随后快速憋着泪,压低声音,继续把话说完:
“我姐她就不会死!”
崔晓曼忍着痛,怒斥:
“陈嘉许!你别忘了!害死我姐的凶手里就有你!”
“如果不是你!我姐就不可能选择去青城出差!是你,姐姐说要给你个惊喜!所以才不顾我的阻拦,硬是要去找你!那她也不会坐公司的商务车,就不会在路上出了车祸!”
陈嘉许身子微微颤抖,脸上划过一丝悲痛,但仅一瞬间又恢复冷漠。
陈嘉许的眸子染上寒冷。
崔晓曼愣了下,旋即遏制了嘶哑的声带,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硬生生撞上了电视柜,崔晓曼吃痛的嘶了一声,两簇眉毛痛苦的拧在一起。
陈嘉许顿时怔住,他的嘴唇发白,眼瞳咻地缩小,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与爱人七分像的女人。
陈嘉许心底的悲痛终于压制不住的涌上来。
“崔晓曼。”
陈嘉许语气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
“你闹够了没有。”
“闹?”
崔晓曼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是在说我闹?”
“陈嘉许。”
崔晓曼被气笑了:
“我闹什么了?”
“是你自己来我我家就一个劲的逼问我认不认识王丽娟。”
“真是好笑。”
崔晓曼快速从地上爬起,顶着陈嘉许吃人的目光,怒怼回去:
“我姐的老板我能认识的了吗?再说了,我姐以前也就随意跟我说了几句她老板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儿,脾气又好,对待跟闺女似的。”
“其他的能给我说啊?再说了,我当时对这感兴趣吗。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崔晓曼抱着胸冷笑道:
“你不是挺能的,怎么,连当初害姐姐死亡的凶手还没抓到。”
“六年了。”
崔晓曼眼底闪过一丝悲愤:
“我姐在底下孤零零躺了六年,而你却在逼问她唯一的妹妹。”
“这就是你解决方法的手段之一?逼问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强迫她承认,陈嘉许。”
“你现在跟一个不近人情的刽子手又有什么差别。”
“不。”
崔晓曼苦笑的摇头:“你本就是个冷血的人。”
——
陈嘉许眼眸闪了闪,随即转身回到沙发上。
“懒得跟你多说。”
崔晓曼一听,立刻不乐意:
“你什么意思?”
“陈嘉许,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点,你懒得跟我多说?我还嫌弃你没事找事!”
陈嘉许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我来这不是跟你吵架!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不多待了。”
陈嘉许松开手起身要往玄关走。
崔晓曼浑身气的颤抖,她一下子冲到陈嘉许跟前,张开双臂拦截,她哑着嗓子问:
“为什么!”
“为什么!你就不能正眼看着我!”
崔晓曼眼里含着泪,痴痴的望着陈嘉许:
“我陪了你六年,你心里当真没有一点感触嘛。”
陈嘉许皱了皱眉,低声道:
“我只把你当成妹妹。”
崔晓曼愣了下,旋即,捧腹大笑。陈嘉许皱着眉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但一直注意他的崔晓曼还是看到了,她顿住,脸色闪过一丝激愤。
崔晓曼脸色涨红,身子发抖,瞪着陈嘉许咬牙切齿的说:
“既然只是把我当成妹妹,那为何还要动我?”
“你口口声声说爱姐姐,但姐姐死后还不是贪恋我的身体。”
“陈嘉许。”
崔晓曼鄙夷的抬高下巴:
“你就是个岸貌道然的伪君子。”
“嘴上说嫌弃我,但身体却诚实的不得了。”
说着,崔晓曼眼底快速划过一丝狠辣。
“你!”
陈嘉许显然没料到崔晓曼会来这么一手,一向处惊不变的脸庞出现了龟裂。
陈嘉许耳尖染上羞耻的绯红,两腮更是发烫。
他压着胸口的火气,努力忍着躁动,从牙床里挤出呵斥:
“快给我松开。”
“哼!”
崔晓曼白了他一眼,嘴角露出戏谑的笑:
“怎么,这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