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婿》拾叁先生

11、打探

　　林默失落地倚靠在床上，小猫十五就趴在他脚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林默拿起手机，点开文磊的头像，那是一个背影，背景是一片草原。林默轻轻抚摸着照片，似乎文磊的体温还残留在他指尖。
　　林默心里很别扭，他想单独冷静一下，却又渴望得到文磊的挽留。哪怕对方只说一句“别走”，他或许就会义无反顾地回头。可是文磊什么都没有做，难不成他也只是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吗，就像那个金太郎一样。
　　这金太郎是当地人，家庭条件优渥，年纪不大长得不赖，性格也算成熟。与之相比，出身、相貌、经济能力，林默没有一点儿优势。即使放在正常的相亲市场，林默这条件也只是中下等行列。
　　林默随意翻看着手机，突然想起交友软件上还保留着金太郎的联系方式，他立刻重新添加金太郎，直接通过，金太郎竟然没有把他删除！
　　林默试探着发去消息：“在干吗？”
　　很快，回信来了：“在想你啊。”
　　果然还是那么骚，林默心里想着，不过这在圈子也算正常，毕竟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林默继续问：“你在哪呢？”
　　“在我父母家啊，怎么了？”
　　这小子没去找文磊吗？林默心里有几分窃喜。又或许，和文磊聊天的不是他？林默一时语塞，良久没有回复。
　　金太郎发来一个“？”
　　林默回应说：“没事，就是关心一下。”
　　“哈哈哈，想我了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把我加回来。”
　　原来金太郎知道林默把他删了，没想到这金太郎脾气还挺好。若是林默遭此对待，他一定会把对方臭骂一顿。
　　金太郎继陆续发来消息：“我这么可爱，哥哥怎么舍得把我删了呢。”“以后不许再删我了。”“骚哥哥，快说是不是想我了。”……
　　看着金太郎的消息，林默更无语了。他觉得文磊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吧，可他又了解文磊多少呢？

　　林默鼓足勇气终于问出那个问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三饼的”？然后，林默就愣愣地看着手机里刚刚收到的消息“认识啊，早就认识啦。”这是最坏的答复，难道自己真就只是文磊的一个备胎？林默不觉后背发凉。
　　“怎么了，你们认识了？我就说嘛，圈子这么小，方圆五公里没几个人，大家早晚都能认识。”
　　“是啊，圈子可真小！”林默也感叹道。
　　“你们刚认识？”
　　“有段时间了。”
　　“哦，原来如此。睡过了吧？”
　　怎么跟侯成明一样，都喜欢问这种问题，林默并不想回答：“问这个干吗？”
　　“哈哈哈，那就是睡过喽，看我多聪明。哥哥还跟我装什么矜持，我还不知道你。”
　　林默觉得这话不可理喻，他们并没有多么熟悉：“你知道我什么？咱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吧。”
　　“见过几次面不是重点，那些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的夫妻，到死也不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的，有的是。”
　　这话不假，林默的爸妈差不多就是这样，他从没见过两人心平气和地商量事情。老妈爱唠叨脾气大，老爸沉默寡言也倔强得很。上午林默老妈告诉他，老爸最终还是把一只耳环和一只手镯给大娘拿了过去。林默老妈不同意，大闹了一场，终归无济于事。之前林默不在家，两人吵架时还有奶奶当中调解，现在连奶奶也不在了。林默真后悔，早知如此，就该把奶奶的遗物带在身边了。
　　金太郎继续发来消息：“像哥哥你这样平时一直端着，压抑自己的欲望，其实心里骚浪得很，只是没有找到发泄的出口。哈哈哈，我一眼就能把你看个底儿透。”
　　林默不以为然，他不认为自己像金太郎说的那样“端着”。尤其在熟人面前，他自认为很放得开。
　　“我就不像你那样，我可有什么就说什么，喜欢就追，生气就骂。人家三饼也不像你扭扭捏捏，第一次见面，我就睡到他家了。哈哈哈。”
　　看到这消息，林默顿时如五雷轰顶，似乎一些珍贵的东西被人抢走了。果然啊，文磊竟是这么随便的人。可是，那天他明明表现得很保守。
　　这时文磊发来了消息：“我到家了，你好些了吗？”
　　林默赌气把手机扔到一边，不想再理会，手机又联系响了几声。小猫十五依旧乖乖趴在旁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一夜辗转难眠，文磊一大早发来的消息，林默依然置之不理。晚上侯成明约了林默吃饭，马子宥也在。
　　侯成明看了马子宥一眼，开口说：“老默，李清要结婚，你去不去。”
　　这突然的消息把正在喝水的林默呛了个措手不及：“什么，结婚？”
　　侯成明解释说：“是‘形婚’，男的是李清家里给她介绍的一个相亲对象，见面时李清就觉得那男的有点儿像。回来就跟我说了，让我俩帮着看看。”
　　马子宥接着说：“我当时就说，你们这情况的，牵扯着各种亲戚关系，最好不要贸然行动。即使他是，总得有一个人先挑明才行。”
　　侯成明说：“我当时就怂恿李清跟那人出柜，毕竟女生是弱势群体。男生肯定会顾及女生情绪，不敢主动挑明。如果换成女生来挑明，男的再怎么着也会表现出大度，尤其是爱面子的直男。”
　　“啊！”林默惊讶地看着侯成明，没想到人小鬼大，主意拿得这么准，“这要是搞砸了，李清不得骂死你啊。”
　　“他还得感谢我呢，我看那人照片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确实像。”马子宥也帮腔说。
　　林默突然来了兴致：“给我看看那人照片。”
　　“不难看，但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侯成明说着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拿给林默。
　　那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瘦瘦的个子挺高。林默说：“单看外貌，跟李清还挺般配的。”
　　“是吧。”侯成明赞同地点点头，“双方家长都挺满意的呢，催着他俩快点结婚。贾少兴——李清这对象——在老家市区上班，咱们去密室那天，他来找李清。跟家里说是来找李清玩儿，其实早就约了人，跟李清见过面就甩下她，开房去了。”
　　林默干笑两声，心想：是啊，难不成还专门为了个形婚对象白跑一趟嘛，可是李清愿意陪他演戏？林默问：“李清，没说什么？”
　　马子宥说：“这能说人家什么啊，又没有感情牵扯，自己顾自己呗。”
　　是啊，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呢？只为解决自己的困境，应付家里的催婚。
　　“各图所需吧。”侯成明说，“李清也不在意这些。最初她还想找个能一起生小孩的，可是不好找啊。贾少兴明确跟她说了，自己不喜欢孩子，不会要小孩儿。我劝李清，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孩子的事儿，以后再说。”
　　林默叹气说：“哎也对，形婚不是好找的，比找对象还难。搞不好牵扯上乱七八糟的关系，双方都不好收场。”
　　马子宥说：“最后闹掰的有的是，好在这俩人有老家这一层顾虑，不会闹得太难看。”
　　林默默默点点头，心里百般滋味，自己连个对象还没有，更别提结婚生孩子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工作挣钱，钱能解决他的大部分问题。
　　侯成明突然话锋一转：“老默，你家里没什么事儿吧。文磊问我来着，说你昨天突然就不高兴了，消息也一直不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