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婿》拾叁先生

10、约会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上厕所、打卡，林默第一个冲出了办公室。没走多远，邻座的同事发来消息：“林哥，你下班走了？今天有什么急事儿啊，电脑都忘关了。”林默这才想起办公桌都没来得及收拾，他只好拜托同事帮他把电脑关了。主管是个做事谨慎的人，若是看见他这情况，肯定要说他一顿。
　　林默能有什么急事儿呢，当然是跟文磊有关。两人约了一起吃晚饭，地点就定在家附近商场的一个东北菜馆。算起来，两人认识快一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正式约会。林默早早就到了，文磊说要回去开上车，一会儿方便回家。他上下班通勤都不开车，容易堵，只坐地铁。
　　工作日与节假日不同，商场人不多，吃饭也不用排队。如果是节假日，不排个把小时，根本吃不上饭。林默挑了个靠窗的位子，窗外行人三三两两，成双成对的、携家带口的都有。林默听到，商场一楼小火车又“叮铃铃”地开来了。文磊终于到了，他衣着依旧干净清爽，修身的裤子把屁股衬托得格外结实圆润，林默恨不得上去掐一把。
　　林默闻到文磊身上飘来淡淡的香水味儿，正是他唯一熟悉的“迪奥·旷野”。林默直勾勾地看着文磊，文磊不回避也盯着他看。最后反而是林默不好意思起来，扭头躲开文磊炽热的目光。玻璃橱窗外，一对手拉手的女生走过，其中一个留着短发。林默赶忙指给文磊，低声说：“哎快看，这肯定是一对拉拉。”
　　文磊也扭头看去，疑惑地问：“短发那个也是女生？”
　　林默笑着点点头：“看正脸肯定是个女的，绝对是‘拉拉’，正常女生谁会打扮成这样。”
　　文磊意味深长地说：“附近就这么一个大点儿的商场，这儿快成TXL的聚集地了。”
　　林默嘿嘿一笑：“有些太明显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我还是觉得在外边装直男更舒服些，我不喜欢太乍眼。”
　　文磊点点头：“我也不喜欢太招摇，我同事都说我是个土直男。”
　　林默嘿嘿笑着，他联想到文磊穿的修身裤子和喷的“渣男香”。
　　说话间，一个服务员小男生来上菜了。他个头不高，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皮肤白皙水嫩。服务员眼睛滴溜溜转着，看得林默和文磊不敢作声。菜上齐了，一荤一素，外加一个汤。

　　林默最喜欢这道盆盆菜，各色蔬菜外加肉末和粉丝，浇上调好的料汁一拌，吃一口酸甜咸香，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
　　另一道菜是文磊推荐的榛蘑炖鸡：“我妈做这个菜最好吃了。这个还行，你快尝尝。”说着盛了一碗肉丸萝卜汤，端给林默，“我炖的排骨还行，明天做给你吃啊。”
　　“好啊，不过周末再吃吧，天天这么吃该长肉了。”
　　文磊看着林默说：“没关系啊，胖乎乎的也挺好。”
　　林默呵呵一笑：“我可不想变成猪啊。”
　　文磊转而认真地点点头说：“确实，我之前体检尿酸高，减了肥才降下来，那就周末吧。咱们吃完饭可以去转转，顺便看一下衣服。”
　　林默上下打量着文磊：“你之前很胖吗？”
　　“也还好，肯定比现在胖很多。”
　　“嗯，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文磊害羞地说：“是嘛，我都好久没去健身了。”
　　“嗯，你看着就像经常健身的。”
　　“以前天天去呢，就在我们公司附近的健身房。”
　　“那挺方便的。我之前去的健身房每回人都特别多，器械都要排队等，后来我就干脆不去了。”
　　“我都是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锻炼一会儿，那时候没什么人。前段时间我妈来了，中午要赶回来陪她吃饭，就没怎么去了。”
　　“多陪陪老人也好。”林默叹气说，“唉，真羡慕你能带老妈到处玩儿，我父母就不愿意出门。就他们来找我，他们都不来。”
　　“其实，开始我让我妈来，她也不愿意，说‘人生地不熟的，多麻烦。’后来，我跟我姐一家带她出去玩儿了一次，之后再出门她就不推辞了。”
　　林默只闷声“嗯嗯”两声。
　　文磊继续说：“这几年我休年假，就带她出去玩儿。近的地方开车，远的就高铁或者飞机。呼伦贝尔大草原、安阳殷墟、杭州西湖……”
　　听着文磊的话，林默心里有些不自在。他还没有带父母出远门的能力，这一直是他的心病。他去的地方其实也不多，不是不爱游玩儿，的确是独自一人懒得出门。他真的很想一家人开着车，去草原，去海边，享受一下悠闲团圆的生活。
　　文磊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出门经常只确定个大方向，没有太详细的计划。路上遇见什么好的地方，就停下来待两天，我觉得这才是旅行的惊喜。像那种特种兵式的旅行，我之前跟团试过，走马灯似的，看一眼就走了，没啥意思。……”
　　林默一时插不上话，只静静地听着。
　　文磊突然停下来，问道：“你喜欢旅游吗？”
　　林默犹豫着：“我……还好吧，去的地方不多，自己一个人犯懒，不喜欢出门。”
　　“嗯，那周末咱们去郊区转转吧，整天待在市里憋屈得慌。”
　　“好的。”林默默默地点头。

　　酒足饭饱，文磊对林默说：“我先去趟厕所。”说完起身离开，手机就放在了桌子上。
　　“嗡嗡”文磊的手机亮了起来。林默好奇地看过去，屏幕显示一条消息：“金太郎：‘在忙什么？晚上有时间吗？’”
　　林默脑子顿时“嗡”的一声：这不会是自己删掉的那个金太郎吧？他的确住得不远，两人很可能认识！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呢，自己跟这个金太郎，并没有保持什么单纯的关系！这个金太郎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放过文磊这块“肥肉”。直接问文磊，会很莫名其妙吧。不闻不问，万一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呢。难不成这文磊也是个“海王”？林默心慌了，一时不知如何面对文磊。
　　文磊回来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笑眯眯地回起了消息
　　林默支支吾吾地要开口询问，见文磊这表情，顿时语塞。
　　片刻，文磊回过神来，反问道：“怎么，你刚才说什么了？”
　　林默知道文磊一定是在回那金太郎的消息，看他的表情两人关系不一般，林默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只淡淡回道：“没……没什么。”
　　文磊没有在意，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饭店。他们先后逛了几家服装店，林默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只靠在一旁任凭文磊独自挑选衣服。
　　文磊好像看出了林默不高兴：“看你疲惫的样子，是不是上班太累了，要不咱们早点回家休息吧。”
　　林默强装镇定：“没事，就是吃完饭容易犯困，你挑你的衣服吧。”
　　文磊安慰说：“我也有点累了，要不早点儿回家休息吧，明天还上班呢。”
　　林默听文磊又是这一套说辞，怏怏地说：“那行，早点回去也好，你把我送回去吧。”
　　文磊听林默这么说，欲言又止，愣愣地看着林默。林默头也没抬，兀自往前走去。一路无话，文磊对路已经很熟了。很快到了林默家小区，文磊刚想说什么，林默抢先开门下了车：“我下了，你回家路上慢点儿。”
　　林默头也不回地朝家走去，剩下文磊在车里失落地看着林默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