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爱人》弹丸

5、第五章

　　詹晓脸蛋被暖气烘的红扑扑的，小扇子似的睫毛闪动几下，睁开眼睛，似乎还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样子。眼前的男人趴在方向盘上正盯着自己。
　　“庄培远？”
　　庄培远一下子靠过来，詹晓反射性地往后靠，紧紧贴在椅背上。他只是轻轻地帮她把安全带打开。呼吸间气息喷在颊边，一阵热烫。弄好安全带，又规矩地坐好，只是看她。
　　“叫我？”
　　“••••••那个，今天谢谢你。”
　　“好啊，”声音里有隐隐的笑意，“你要怎么谢？”
　　“••••••”詹晓抬头看他，他黑沉沉的眼睛里似乎有些东西只能堪堪抑住。
　　“明天周末，请我吃饭好了。”
　　“••••••我和人约好了逛街••••••”
　　“和谁，许薇薇吗？”
　　“嗯。”
　　“那下周好了。”
　　“下周，下周大学同学聚会。”詹晓手指刮着座椅，终于想到一个理由。
　　“你要去？”庄培远好像有点惊讶。
　　“••••••嗯，薇薇，很想去的。”迟疑的，詹晓点了点头。
　　“我要上去了。”詹晓打开门，刚要下车，庄培远一把拉住她的手。
　　“我会处理好，用不着担心。”詹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梁是超。他好像还有话说，“晚安。晓晓。”但只说了这句不疼不痒的，便放开了手。
　　“哦，晚安”詹晓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也不去开楼道的灯，只是一点一点往上挪，走到三楼的楼梯口，从窗子望出去，庄培远的车子还停在下面，车里隐约有一个红点忽闪。一刻钟的样子，车子缓缓开走，消失在暗夜里。
　　詹晓回到家草草洗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今天又是加班，又是陪人吃饭喝酒，还差点被色狼非礼，当然最重要的是遇见了庄培远。两年不见，他真的变了很多。变成了一个稳重而温柔的男人。再不是高中时候那个染着栗色的头发，对谁都不屑一顾目中无人的叛逆样子。也不是大学时那个让人敬而远之的冷漠冰山，更不会是回忆里最后见他的时侯那种怒极的样子，到今天詹晓仍不清楚，大四的那个温暖的午后，杨亚到底和庄培远说了什么，庄培远要那样发作。她赶到五食堂的时候，只见到满脸是血的杨亚躺在地上，庄培远喘息着被李明亮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来了，他便凶狠地看着她，五食堂里所有人都看着她，还有杨亚新晋女友祝雪珊的哭泣声，那个和自己上下铺可是后来一直对自己有敌意的女孩在所有人面前大叫“就这么一个脚踏两条船的贱女人，你高兴要你要去，你凭什么打杨亚，你，啊-----”庄培远的巴掌已经扇出一个清脆的响声，丝毫不因她是女生而手软。庄培远像负伤的兽一样走向詹晓：“你说。”
　　可是詹晓不知道他要自己说什么。那样凶狠地目光让詹晓害怕。詹晓只是站着，承受众人看好戏的目光，和嗡嗡的议论声。那个下午的事惊动了学校领导和庄培远的父母，据说他也受了伤，修养了好一段日子却没有再来学校，后来有人说他出国留学了。而詹晓也搬出宿舍，住到许薇薇在外面租的房子，除非指导老师有事或者查资料，詹晓不想进学校，不想看见任何一张熟悉的脸。
　　她宁愿他永远冷漠地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她可以自在地和李明亮开心地聊天，害怕也不想弄明白他看自己时冷漠的目光里有时候闪现的不同寻常的光。他家世显赫，高高在上，外形出色，有个性，一堆女孩喜欢，即使他对她有些心思，但是詹晓知道他和她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并不爱杨亚，只不过都喜爱文学，很谈得来，常常在一起罢了，所谓分手也不知是从何说起。
　　哎，一团乱的大四。詹晓翻个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管蓝色的口琴。放在唇边，轻轻吹起来。DIGGING MY POTATO,这么多年她还是最喜欢这首，曲风是懒懒的蓝调。她记得那个时候李明亮说过，他们几个都迷CB，她想他肯定也很喜欢吧。

　　可能文科生天生是要比理科生有浪漫细胞的，马上就是元旦了，三个文科班商量着在学校的小礼堂一起办一个元旦晚会，而理科班那边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的。文艺委员高敏惠几个礼拜前就开始积极的鼓动大家准备节目了，可是响应者却是寥寥无几。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知道了詹晓会吹口琴，非要算了詹晓一个节目。詹晓哪里肯依。
　　“我到时候会紧张死，不行的，我都是吹着玩的，你别为难我了吧。”
　　“詹晓，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詹晓，我知道你最好了，姐姐，你是我亲姐。”高慧敏可怜巴巴地，詹晓被她这样叫忍不住笑出来。
　　“我现在手里加上外援的才十来个节目，眼看时间就到了，姐姐，救救命吧。”高慧敏又是揉又是捏的，软磨硬泡，搞怪装可怜，詹晓本来面皮就薄实在是受不住，加上心里对自己还算有底，最后只能十分勉强答应了。
　　于是放学后只好把一切时间拿来练习吹琴，好在平时没空也喜欢吹一段，于是捡了自己最喜欢的一首勤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