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爱人》弹丸

4、第四章

　　车上暖气开得足，路灯的光流水一样从车窗滑过。詹晓紧绷的心慢慢放松下来。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累得愿意让庄培远这个王八蛋送她回家。眼皮子越来越频繁的打架，瞄一眼旁边的人，他只是专注的开车，一片静谧。庄培远吗，现在不就在旁边，真的遇见了又能如何，人真正害怕的只是自己的心罢了，真的在眼前了也只剩面对而已。

　　高二那年，爸爸忽然就说要出国，詹晓作为女儿在这之前却一点都不知情。詹晓直觉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可是没有人告诉她。暑假里外婆来了，住了一段时间，然后詹晓和外婆一起回了北方，爸爸把她转到了A市的十四中。
　　她走的时候问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妈妈抚着她的头，对她说，：“你要好好用功，一定要把英语学好，将来爸爸应该会把你接到国外读书。”妈妈还想说什么，到底是没有说，詹晓知道再怎么问也没用。她很想告诉妈妈，她不想到A市，她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外婆家在A市的老城区，有一个种了很多果树的院子，前门廊上爬满了葡萄。以前暑假来的时候，詹晓喜欢清晨的时候躺在葡萄架下面的躺椅里看看小说吹吹口琴。外婆把熟了的水果摘下来洗干净，放在漂亮的水果盘里端来给她吃。她总会撒娇地说外婆真好。
　　外婆告诉她，爸爸妈妈之间有了矛盾，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互相冷静。于是年轻的女孩眉尖带上了淡淡的忧愁，眼睛里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伤感。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新的环境，新的同学。十四中虽然是一个学风比较严谨的学校，但是不可避免地也有打架斗殴，早恋，旷课，攀比。年轻的心，叛逆的青春，总有拘也拘不住的骚动。
　　詹晓对这些都漠不关心，只是更加用功地读书，也并不热衷于很多课外活动。课间也是静静地坐着，望着窗外的同学打打闹闹，很多时候看着看着就出了神。妈妈很久才打一个电话来，而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爸爸的声音了，离开的那天也没有看见爸爸。
　　到了文理分班的时候，詹晓没有打电话问妈妈，自己选了文科。詹晓有些悲伤地想：爸爸妈妈不关心我，我也不要去打扰他们。詹晓分析了自己的成绩，慎重地做了决定，忽然间就觉得自己成熟了。中午放学回家帮外婆做饭，周末会到菜场买菜，短了衣服自己会去商场买。
　　已经入冬。
　　又是周五，同学们早早地都跑了，詹晓看着桌面上的那封信，很烦恼。
　　同桌张文婷本来已经出了教室好一会了，又折回来把一封信夹到她书里，冲她挤眉弄眼地说：“情书。”
　　记得小苹初见，双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落款处：最喜你轻愁如烟。文三勉
　　校园里安静了。詹晓只是默默地坐着。这个勉是谁她一点也不关心，她并不想谈什么恋爱，她记得妈妈对她说的，要好好用功，把英语学好，将来爸爸要来接她的，还有妈妈，过两年一家人又会在一起了，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她现在要好好读书。
　　走道里忽然响起纷杂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一下子奔进来，甩手将门关上，扯过一张前排的桌子死死抵住门，他脸上都是灰尘，这么冷的天他穿这样少额上却冒了一层薄汗。他只往这里看了一眼，詹晓从那眼神里只是看到害怕慌乱。接着就是一阵踹门声。只对持了几秒钟，门就被撞开了，那男生被撞翻在地。门口一下涌进来五六个高大的男生，全穿着本校冬季的校服。门又被重新关上，进来的人开始四散去关窗户。
　　“你跑什么？”说话的男生一头栗色的发，刘海垂至眼睫，一脸不耐的怒色，一边耳上还带着亮亮的蓝色耳饰，双腿修长，此刻正踩在地上那个男生的脚踝上，他嘴里立刻发出嘶嘶的抽气声。“你惹了事就该担着，乖乖地挨一顿。你说你跑什么啊。”
　　“问你话呢。”说话间就是一脚，詹晓离得不远，甚至能听到那人的脚踢到□□上的瓮声。
　　“我说，我说，我害怕所以跑，求远哥别打了。我错了。饶了我吧”地上的男生惨着声音求饶。
　　说的几个男生都笑起来。
　　“现在知道错，晚了。”被称远哥的拍拍地上那人的脸，啪啪作响。转身对身后说“别打脸。”说着，一个个子稍矮一点的男生上去一下把地上的人拖起来，左右就是两拳，连踢加踹，手脚并用，完全没有章法，简直把人当沙袋打。其他人只是手插在裤子口袋在边上干站着看。
　　教室里只有闷闷地求饶声。这些人真可恶，和恶棍有什么区别。詹晓在心里骂道，但是也只能和教室里其他人一样乖乖坐在位子上，不敢弄出一点动静。这叫远哥的就是庄培远了。庄培远在詹晓的第一映像里是一个个非常坏的混混学生，是必须要绕道而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