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同人之报桃书》人间檀柳

85、聊以寄心事

　　第二日，小夭起来后去见轩辕王，准备今天完成画像之事。
　　轩辕王早早就起来在那里等着了，他面上虽然平静无波，内心却是颇为期待的。
　　小夭问安过后，拿出工具开始打草稿。
　　她先是按记忆中缬祖老年的模样画了一遍，然后再根据老年样貌反推，画出小样，交给轩辕王过目。
　　轩辕王仔细地看了又看，指点着上面道：“这眼睛不太像，还有这神态，她没有这么内敛，你外祖母很早的时候就名扬天下，人称‘西陵奇女’。当时有无数世家公子仰慕她，连神农王子都曾经上门求娶，被她拒绝了。那个时候，她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小夭点点头，拿过小样，又重新打了几遍，反复改到轩辕王认为很像，这才动手开始作画。
　　玱玹憋不住，站到她身后看着她画，大气也不敢出。
　　小夭画画的时候十分专注，对身边的一切仿佛听而不闻，完全沉浸在画的世界里。
　　随着她手下飞快地动作，缬祖的样貌一点点地重现在了画纸上，只见她作一身少女打扮，身披丝帛，顾盼间神采飞扬，神色悠闲自得，仿佛天底下没有能难倒她的事。
　　小夭并没有见过缬祖年轻时候的样子，但是她料想一个被保护得极好而又能力出众的女子，大约跟阿念那种理直气壮的自信有些相似，便大胆融入了几丝阿念的常见神态。

　　完成后，小夭把画呈给轩辕王看，轩辕王盯着画看了很久，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有说。
　　玱玹有些惴惴不安，侧头去看小夭，却见她神情自若，似乎对自己的画作十分自信。
　　过了半晌，轩辕王喉头动了几下，缓缓道：“你……画得很好！”
　　“没想到，你在大荒中流浪几百年，竟学得一手这样的好本事！”轩辕王把画交给贴身侍卫收起，看向小夭的眼神中多了几丝赞赏。“你这一手丹青之术，当可名扬大荒，为何此前从未听说过？”
　　小夭道：“孩儿还想在外面多玩几年，若是太出名，岂不是就要被捉回来了？因此虽然习得，却不曾拿出来给别人画过，都是自娱自乐罢了！”
　　“你做得很好！有什么想要的吗？”轩辕王问道。
　　小夭想了一下，道：“我是高辛王姬，各种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缺，唯一就是喜好游山玩水。若是外爷允许，待祭拜过后，我想要在轩辕境内四处走走看看，过些时候再回高辛。”
　　玱玹大吃一惊：“你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不多陪我跟外爷一会？”
　　他满心以为小夭会一直在轩辕陪着他，帮他，却没曾想小夭计划是把他送回来之后就离开。
　　小夭笑了起来：“哥哥说什么傻话呢？我是高辛王姬，一直留在朝云峰，会被别人说我干涉轩辕朝政的。我已经说过了，此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探望外祖父、祭拜祖母她们，探望完了自然应该离开。不过高辛那边我也没有什么要做的，就先随意四处走走，玩一下吧！父王已经准许我不用那么早回宫了。”
　　轩辕王面有愠色：“你是我亲外孙女，有我在，谁敢说你？朝云峰你想住多久就多久，轩辕境内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看哪个敢吱声！”
　　“谢谢外爷！”小夭心中叹息，恭敬地行了一礼。“明日便是忌日，我想下山去采办一些花果血食之类的，预备明日祭拜。”
　　轩辕王道：“这些你叫下人去办便是，何必亲力亲为？”
　　小夭道：“孙女身边只有一个从高辛带来的侍女珊瑚，她对轩辕城也不熟悉，因此还是我自己亲自去办吧！祭拜先人，亲自做才显得诚心，何况我也没什么别的事要忙的。”
　　轩辕王责备地看了一眼玱玹，道：“回头我安排几个使唤的人给你。”
　　“你打算怎么祭拜？我让德岩他们准备了祭典。”
　　“祭奠重在真心实意，我想外祖母她们也并不希望看到一大帮人来她们面前喧闹，还是一切从简吧！”
　　轩辕王点了点头：“随你。”

　　告别轩辕王出来，玱玹道：“你身边缺人，为何不跟我说？”
　　小夭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玱玹会过意来，委屈辩解道：“我不是不让你带人上来，只是你那侍卫都是男的，让他们出入后殿也不方便……我回头找几个女暗卫给你还不成么？”
　　整个朝云峰只有小夭一个女眷，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不方便，大抵还是不喜欢防风邶吧。小夭心下猜度。
　　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扬起个大大的笑脸：“嗯，知道了！谢谢哥哥！我先下山去了！”
　　两只玄鸟飞近，落在她身边空地上。
　　小夭跳上玄鸟圆圆的背上，圆圆振翅扑几下，便往山下飞去，珊瑚乘着另一只玄鸟紧随其后。
　　玱玹看着她远去身影，不禁有些气馁。

　　防风邶在山脚下等着她，小夭乘坐骑飞近，换了天马，跟他一道直奔轩辕城而去。
　　坐骑虽快，但在大街小巷这种不方便腾挪的地方，还是天马更方便。二者，她也很喜欢看防风邶骑着白马的模样，那份俊朗飒爽叫人看了便心情大好。
　　两人对轩辕城都是轻车熟路，一路逛一路买，很快便把各式需要的祭品都采买好了。采买完毕，又到附近的烤肉店去吃烤肉。
　　店家把烤肉和饼子端上来，防风邶动手把肉切成片，挑了最好的部分给她，又把饼皮剥下来，皮留给自己，去了皮的饼子放到小夭碗里。
　　小夭微笑着看他熟练的动作，一如前世。
　　“这是……”
　　“最靠近猪颈上方的肉，对吧？”
　　防风邶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截口说了出来，不禁也笑了。
　　小夭用饼子裹着抹了酱料的烤肉，咬了一大口，道：“这家店的烤肉还是那个味道！”
　　“你以前来过？”
　　“嗯，来过。”
　　“看来我们的品味倒是很相似！”防风邶不以为意，也跟着小夭一道埋头大嚼起来。

　　“你要的宅院，我已经找好了。”
　　小夭不禁吃了一惊：“这么快？”
　　“始冉最近手头有点紧，打算把手头一套宅院出了。那套宅子以前是方雷氏儿子轩辕休的，算起来他还是你六舅舅，后来轩辕休兄弟俩被以谋反之名下狱，在狱中不明不白地死了，德岩说他们是畏罪自杀。方雷妃愤激之下也服毒自尽，他们一家死光之后，所有财产便落入了德岩他们手里，始冉是德岩的独子，也分到了一套宅子。不过他嫌这宅子不太吉利，一直没有住过，而买得起这套宅子的人又不多，便一直闲置了许久。始冉给了我一个还算不错的价钱，我看过，整体格局还算宽敞，位置地段也好，只是有些破落，叫人收拾收拾就好了，便买了下来。”
　　小夭沉默了一下，道：“你觉得好的，那自然是极好的，你拿主意便是，我没什么忌讳的。”
　　这一世她不打算再插手玱玹的权力竞逐，但按剧情发展，她至少应该在轩辕呆上两年，提前离开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反噬，因此她还是先做两手准备。
　　前方的路还很长，不是特别必要的话，还是尽量顺着剧情走，以减少反噬的次数。
　　来轩辕之前，她已经把封地建设规划和王室产业发展计划都交给了高辛王，只要大致上按计划走，不出什么大的岔子，两年之内应该是问题不大的。高辛王上位后经营近千年，大力提拔底层人才，手底下机灵能干的官员颇为不少。
　　必要的时候，她也会潜回高辛去看看，虽然没办法亲力亲为，但定期视察还是要的。
　　“你没事的时候，让他们把宅院收拾一下，祭拜完之后我想尽快搬出去，也省得你们天天挤在驿站里。”轩辕城的驿站条件不怎么样，房间都是按等级分配的，像防风邶还能分到一个小单间，其他暗卫都只能住大通铺。小夭自己住得差一点无所谓，却不想委屈了防风邶。

　　傍晚时分，小夭跟珊瑚刚回到朝云峰偏殿，玱玹便领着几个女暗卫过来了。
　　小夭从几个暗卫面前一一走过，忽然看见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
　　“你叫什么名字？把面巾拉下来我看看！”
　　那暗卫忙把蒙面巾扯下来，小夭一看便笑了。
　　“属下苗莆，见过王姬殿下！”
　　“很好，苗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玱玹原本还有些担心小夭会不高兴，见小夭竟十分开心地笑了，这才放下心来。
　　“她们都是我亲自训练的暗卫，非常可靠，以后她们就交给你了，尽管使唤，不必客气！”
　　“知道了，谢谢哥哥！”小夭逐一问过暗卫名字，每人赏了几枚玉币。
　　玱玹走后，小夭叫来珊瑚，吩咐道：“让苗莆跟着你，你教她做事。”
　　珊瑚明白这是让她多培养一个贴身侍女，苗莆刚跟了新主子便得到重视，也是满心欢喜，跟着珊瑚下去了。

　　第二天，小夭一早便起来，借了朝云峰的厨房，领着侍女们把昨天采买的三牲和果品点心逐一做好摆盘，又用鲜花做了许多的花圈，这才带着祭品往后山去。
　　小夭准备祭品的功夫，玱玹也已经把几个坟头的杂草都清理干净了，只有青阳坟头的茱萸不曾除去。
　　小夭问旁边的朝云峰管事：“这坟你们多久过来料理一次？外爷可曾来看过？”
　　管事忙答道：“每年清明的时候都会过来料理的，陛下身体不好，几年才来一次。”
　　小夭心中有些不屑，形式固然不是衡量心意的唯一标准，但若是其他方面本就都做得平平，甚至连最举手之劳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的话，那心意再怎么衡量也就那样了。
　　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径直把祭品和花圈在坟头一一摆开，和玱玹挨个拜过去，拜完之后又坐了许久，才回到前山来。

　　晚上，小夭亲自做了几道菜跟玱玹在偏殿一块用晚膳。
　　玱玹道：“我记得你在高辛的时候，时常亲自下厨给师父他们做饭和各种点心，什么时候你给爷爷也做一次吧！”
　　小夭瞟了他一眼：“我倒是可以做，但是外爷他敢直接吃么？你没见他入口的每一样都要先让人试毒？若是有人在我做的饭菜里下了毒，你我又当如何自辩？你忘了六舅舅他们是怎么下狱的了吗？”
　　玱玹哑口无言，便再也没敢提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