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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楚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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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去,春雨飘散,京城开始被阳光笼罩,每家每户都将前几日因雨未洗的衣裳拿出来晒,那些外来的商人也准备启程回到自己的家乡去了。
国公府,万水院。
楚若寒坐在亭子里,手上剥着瓜子,自顾自的唉声叹气。
就这样了几十次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你别总是唉来唉去的,听着丧气。”
开口的是户部侍郎周成方大女儿周书瑶。
周书瑶同楚若寒一样,性子直爽,大大咧咧的,虽然经常被其他的京城小姐暗地里议论,但她也不去计较,那几个人看起来矫揉造作,更不舒心。
一旁的女生轻笑道,“我猜这次又是因为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温晏笙温公子才导致我们平日活泼开朗的若寒心不在焉,唉声叹气的。”
楚若寒闻言,“你怎么知道的?”
女生道,“那我问你,除了温公子,还有谁?”
楚若寒沉默了一瞬,竟还真思考起来,“嗯……应该,没有。”
周书瑶将剥好的瓜子仁推到楚若寒面前,装模做样道,“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京城里谁不知道我们楚若寒楚二姑娘,觊觎那京城里最富有书生气息的温家公子呢?”
楚若寒看向周书瑶,“有这么明显吗?”
周书瑶:“还真有,你每次见到那温晏笙,就差没有双手抱住他把他带回你相国府上了。”
楚若寒:“哪有这么夸张?”
周书瑶嗤笑,“还真有,不信你去问芳筎,你问问她是不是这么夸张。”
楚若寒看向一旁默默无言的程芳筎。
程芳筎点了点头,楚若寒又唉了一声。
程芳筎和这两人不同,是典型的大小姐作风,却和这两人莫名的合得来。
时间久了,程芳筎也渐渐的被这两人传染,尤其是八卦这方面,譬如现在,这三人正说的起劲。
楚若寒:“要我说,这温晏笙啊,的确是京城女子最想嫁排行榜第一,你看温晏笙学识渊博,长的斯斯文文,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啊!”
周书瑶:“我倒是觉得李行歌才是第一,人家从小饱读诗书,长的就一副诗人样,完全不输温晏笙。”
程芳筎:“你们也太局限了,怎么就把目光放在只会读书,瞧上去文文弱弱的人身上。要我说,找个会舞刀弄剑能在危险时候保护自己的人才好。”
楚若寒想了一下,道,“我听说这京城女子最想嫁排行榜第二,便是去岁生擒北关王的北安侯。”
周书瑶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听说这北安侯脸上有一道很长很凶狠的伤疤,杀人不眨眼,我听我爹说,前几年的时候有个从高丽来的商人队伍里混进了一个奸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直接把那高丽队伍全部都压去牢里,最后那些人全部都被他杀了。”
楚若寒打了个冷禅,“真的假的?”
还不等周书瑶开口,程芳筎便反驳道:“你又没见过北安侯,怎么知道他是如此行事作风。”
周书瑶:“我是没见过他,那不也是听我爹说的吗?不过我爹喜欢添油加醋,估计就是想让我嫁个文文弱弱的男子,平平淡淡过一生吧。”
楚若寒看向程芳筎,问:“芳筎,你见过北安侯吗?”
程芳筎愣了一瞬,绯红的脸颊似是回应了她的问题。
“见……见过。”
周书瑶疑惑道:“你居然见过?我听说他不是从小时候开始就不在外人面前露面了吗?据说是得高人指点日日夜夜练习武功,等他出师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十年了。”
楚若寒越听越不对劲,“你爹都跟你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一听就是假的。”
三人之中,就只有程芳筎见过这传说中的北安侯,另外两人也对这京城达官贵人家中的公子不感兴趣,也只是闻其名不见其人罢了。
春风吹过院中的桃花树,桃花纷纷落下,岁月似风一般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少女的心思也随着桃花一般灿烂盛开。
又忆起那年,少女因为贪玩被街巷中的混混盯上,正当绝望的时候,一道剑锋竖立在自己眼前,那些混混惊慌失措,纷纷都被吓跑。
少女抬起眼眸,眼中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少年的五官却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
……
从国公府回来过后,楚若寒一连几天都待在府中,没再出门。
楚锦以为他这女儿是那日受了打击不愿出府,便日日下了早朝就往梨花院去陪她打叶子牌。
“我赢了!”楚锦笑道。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楚若寒把手中的牌丢到桌上,“爹爹,你这都赢了几把了,就不能让让你女儿我吗?”
楚锦边收拾叶子牌边笑着说,“你爹爹我啊,从小便喜欢这些与学习毫不相干的东西,小时候因为喜欢和别家小姐聚在一起打叶子牌经常赢,差点找不到缘定三生的人啊!”
“可没办法,我这天赋摆在这,上天有眼,让我一举高中,叫圣上赏识,在朝为官多年啊哈哈哈。”
“……”
楚若寒:“行了爹爹,别吹了,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楚锦:“哈哈哈,行吧,不过你爹爹我说的这些可都是实话,不带一点吹嘘的。”
楚若寒:呵呵。
楚锦站起身,道,“算算这时辰,阿吟也快要下学了,我得去正院等他。”
楚吟是楚锦收养的义子,在府中排行第三。
“楚吟?他不是在学堂里住着呢吗?”
楚锦侧头:“今日不是月末吗?阿吟每月回来一次啊。”
楚若寒不关注她这个弟弟,便也不知这学堂是一月回一次的制度。
“哦,那我和爹爹一起去吧。”
“……”
大概一个时辰后,府中传来一阵欢笑声。
“小公子回来了。”
“小公子回来了呀!”
“小公子……”
“……”
楚吟跟在马世平身后,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弧度,客套的回着府上那些下人们的话。
马世平转身,楚吟没瞧见,差点撞了上去。
“抱歉啊,马叔。”
马世平拱手笑道,“无事。小公子,大人已经在院里等着您了。”
楚吟:“哦,好的。”
“那奴就先退下了。”
楚吟:“行。”
正院里,几位姨娘坐在下首,楚锦和穆青梅坐在上首,楚若寒和楚若曦坐在一侧。
穆青梅瞧见楚吟朝屋内走来,立刻露出欢喜之姿。
楚吟跨过门槛朝里看去,一屋子迎接自己的人,令他有几分不自在。
“父亲,母亲。”
楚吟俯身行礼。
楚锦笑道,“快起来吧。”
“谢过父亲。”
穆青梅看重这个被楚锦收养的义子,早些年想让楚锦寄养在她名下,但楚锦不愿,穆青梅也不好说些什么。
穆青梅:“阿吟,快坐过去吧。”
楚吟看向一侧的那两位姐姐,他与这两位姐姐都不熟悉,只知道一个名字罢了。
“大姐,二姐。”
楚若曦朝他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楚若寒则没什么反应,问:“我听说这学堂里以文武为主,阿吟弟弟,你学了这么久,可有学到些什么对你有益的东西?”
楚吟抬眸看向楚若寒,顿了顿,“当然有。”
楚锦:“哦?是什么东西?”
楚吟拿出一个剑一般的木雕,道,“我学会了舞剑!”
“舞剑?”
楚吟收回木雕,道,“是,舞剑。学堂里的先生大部分都是些只会读书的文人,只有一位教武的先生,虽然教得也不怎么样,但对我来说受益匪浅啊!”
穆青梅呵呵笑道,“那既如此,阿吟可否愿意舞一段剑给我们看呢?”
楚吟“额”了一声,“如今我还不太熟练,怕伤到几位夫人。”
楚锦:“好,那就等你熟练的那一日再给我们舞剑!”
楚吟:“行,父亲!”
一段插曲过后,众人才开始动筷。
楚若寒坐在楚吟旁边,见楚吟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只会舞刀弄剑的粗鄙莽夫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吟诗作画的青年才子。
楚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目光正看向自己,便悠悠的转过头,发现楚若寒正一脸嫌弃的盯着自己。
楚吟:“?”
楚若寒回过神,装作无事的样子吃起了桌上的菜。
饭后,众人都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楚若寒则自己一个人在这府上走走消消食。
“二妹妹。”
楚若寒转过头,楚若曦正朝自己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
“大姐姐。”楚若寒朝她行礼。
“不用多礼,二妹妹。”
楚若寒直起身,看向楚若曦手里的东西问道,“姐姐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楚若曦双手递给楚若寒,道,“这是青荟让我转交给你的请帖,今日我出府正好碰见她,说是半月后要在府上举办一场游园诗会。”
游园诗会。
楚若寒看着手中那幅请帖,姚青荟是京城贵族小姐里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幅请帖上还画了小幅水墨画,很是衬它的主题。
上一次游园诗会已经是两年前了,同样也是姚青荟一手操办,只不过上一次对楚若寒来说好像不怎么友好。
但是盛情难却,楚若寒点点头,“行,到时候我和姐姐一块去吧。”
楚若曦:“阿吟弟弟也会去,一辆马车可能坐不下。”
楚若寒疑惑道,“他也去?”
楚若曦点头,“怎么了吗?”
楚若寒摆手:“没事没事,一辆马车坐不下的话那我就和芳筎一起去好了。”
楚若曦点头,对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