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沉昭夜雪

4、游园诗会

　　转眼间半个月便过去了，姚府的请帖也已经下达了各个贵族小姐和公子的手中，楚若寒午时便去了国公府找程芳筎，如今也将要启程。

　　马车里，两个少女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姚府。

　　下了马车，楚若寒就瞧见一旁的楚若曦和楚吟二人，上前打了个招呼后便和程芳筎一道进了姚府。

　　楚若寒和程芳筎二人刚递了请帖给侍卫，抬脚跨过门槛，便是扑面而来的欢乐气息。

　　“芳筎，若寒！”

　　二人闻声侧头。

　　周书瑶朝她们走来，“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

　　楚若寒摆了摆衣袖，突然端庄起来，“当然是要好好打扮自己一番了，今日我要一雪前耻！”

　　早在马车里楚若寒就把两年前那一次的游园诗会好好回忆了一番，四个字总结就是

　　——惨不忍睹。

　　周书瑶和程芳筎相视一笑，三人便往笃庭院走去。

　　姚青荟是当今太师姚焕之独女，对姚青荟更是宠爱有加，今年的诗会也显然比前两年办的更细致了。

　　“啧啧啧，”周书瑶感叹道，“我本以为前两年那一场已经够好了的，没想到今年的还要好。”

　　楚若寒自顾自点头算是附和。

　　谈笑间，三人便已到了亭阁中，亭中摆上了几张桌子，一旁的圆柱上还画上了几朵桃花，桃花旁还写了一句诗来映衬今日的诗会。

　　楚若寒随意挑选了一处位置坐下，周书瑶则选择坐在她旁边，程芳筎则是去了最前头 。

　　没过多久，其余几位赴会的小姐也都已落座，一时间，笃庭院上下洋溢着少女们的欢声笑语。

　　当然也有例外。

　　“哟，我当是谁今日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原来是楚二小姐啊。”

　　尖锐的女声刺进楚若寒耳中，“楚二小姐”四个字被她读的很重，似是在强调些什么。

　　楚若寒抬头，迎上来者的视线。

　　一旁的周书瑶也顺着这道声音抬头，嘴角向下瘪了瘪。

　　看清楚来人后，楚若寒眼眸染上一层浅笑，勾了勾唇，阴阳怪气道，“尹大小姐今日打扮的倒是朴素，这衣裳花花绿绿的，衬得尹大小姐的口脂都更艳了一些。”

　　尹霜是中书侍郎尹卟的女儿，经常带着其他京城贵女来找楚若寒的茬，隔三差五的就给她使个绊子，原因无他，单单只是她瞧不起楚若寒庶女的身份罢了。一介庶女，居然还能和她们这些嫡女站在同一层，偏偏还不能把她怎样，毕竟楚锦在京城那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皇帝跟前也极为受宠，尹卟也提醒过她不要再去找楚若寒的麻烦，但尹霜偏偏就不如他意，又没打又没骂，只不过是偶尔找点茬而已，这又怎么了？

　　楚若寒嗤笑一声，对尹霜这种时不时来找自己麻烦的行为也真真觉得她是无聊到极点了。

　　她与尹霜素来不对付的事情在这些小姐中也不是什么秘密，是以对于这样的场景也不觉得有多么稀罕。

　　“哼，”尹霜甩甩衣袖便走到最前面的一处位置坐下，用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后，像是不经意间的开口，淡淡道，“希望今年某些人啊，可不要像前两年那般，月季和杜鹃，分、不、清。”

　　楚若寒心头一颤，她对花啊草啊这些东西不甚了解，只是偶尔会在何宸院里瞧见各式各样的花，但也只是问一句罢了，好巧不巧，上一次诗会她就闹了个笑话，硬生生把月季认作是杜鹃，偏偏还是让她用这花做一首诗，那更是难上加难。不过上一次闹笑话的可不止她一人，她笑了笑，懒洋洋开口道，“那也希望某些人不要蓝色绿色分不清楚。”

　　尹霜回头，双眸瞪大看向楚若寒。

　　周边几个小姐听见楚若寒这句话都低下头来窃窃私语，楚若寒认错花，尹霜蓝绿不分可谓是上一次诗会的两大看头，毕竟上一秒还在嘲笑楚若寒看错花的尹霜，下一秒就被啪啪打脸了。

　　也许是因着旁人也不敢对自己议论非非，尹霜便明目张胆的把这件事摆上来说，好像上一次闹笑话的，只有楚若寒一人。

　　楚若寒白了她一眼，也不想在此人身上多费口舌，转头就和周书瑶谈笑去了。

　　“……”

　　过了片刻，操办诗会的姚青荟便领着几个丫鬟来了，姚青荟今日穿着一身浅青色的襦裙，头上的发钗也不似尹霜那般艳丽，很是有一股文艺书生的气息，看上去倒是衬她“才女”的这个名号。

　　姚青荟先是俯身向各个小姐行礼问了个好，才开口说道，“上一次的诗会主要是以作诗吟诗为主，这‘诗歌’一项既然已经办过了，那便还剩下琴、棋、画这三项了。”

　　姚青荟招手示意身后的几位婢女将手中端着的木盘放到各个桌上。

　　“正所谓琴音拨动心弦，棋局展开人生，书法挥洒豪情，画幅意境深远。琴棋书画，亦动亦静，亦虚亦实。”

　　“恰逢今日月圆，水面也染上一层月色，桃花也刚好开了，实乃一幅良辰美景图。不如今日这诗会就以‘画’为主，各位妹妹将自己心中所构思的月下美景画在纸上，可好？”

　　作画？

　　楚若寒心想，别的不行，在场除了姚青荟，她得第二没人敢得第一。

　　从小到大她浑身上下能拿的出手的便只有那摆满了一屋子的画卷了。

　　那可是被楚锦当作礼物送出去过的。

　　“我倒觉得作画不错，这画不像诗那样死板，还非得有个几言几绝的，反之，作画就自由多了。”

　　“是呀，我也觉得不错。”

　　姚青荟嘴角上扬，语气含笑道，“那便请妹妹们利用这一柱香的时间，将自己心中所想画出来吧。”

　　“届时，由我来选择此次诗会胜出者，夺得魁首，我将把翠玉阁今年刚出的新品玉翡镯，送给她。”

　　“当然，各位妹妹要是有自己的意见也可以说出来。”

　　话落，便有人出声道，“玉翡镯？听说这翠玉阁今年只造了三只，一只进献给了皇后，剩下两只便在京城以高价出售，我本想买下其中一只，但听说一只玉翡镯便要三百两银子，便是再喜欢，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两银子来，所以就立马打消这个念头了。”

　　“只不过没想到姚姐姐竟然舍得花这么多两银子将它买下了，还要将它送给夺魁者。”

　　姚青荟笑道，“纵然是再好的镯子，那也要看它与佩戴之人是否相适。我欣赏有才华的人，也愿意花重金将此物献给与它有缘之人。”

　　楚若寒心道，这天下竟还真有嫌钱太多花不完的人，若是她有这三百两银子，定要把这京城最好的厨子请来府上，大饱口福。

　　周书瑶凑到楚若寒耳边，低声道：“不愧是太师家的女儿，三百两银子的东西说送就送，看来这姚府得了不少宫里赏赐的东西，就这玉翡镯，怕是也入不了她的眼。”

　　楚若寒也凑过去，“人家姚姐姐什么没见过，单纯不稀罕罢了，我若是像她这般有钱，我也说送就送。”

　　周书瑶：呵呵。

　　楚若寒直起身，又对着一旁的周书瑶道，“等着你若寒姐姐给你赢下这只镯子吧！”

　　周书瑶一惊，“真假？你还有这能耐？”

　　楚若寒露出一抹邪笑，“你等着看就是了。”

　　“各位妹妹，还有疑问吗？”

　　“……”

　　“若是没有的话，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