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灭世主：重返史前时代》念旧衣

25、二十五 外星人被绑

　　二十五

　　外星人被绑

　　1996.12.21，18:33:23
　　在哈利彻底清醒过来之前，对话声不断飘入他的耳中，从模糊到清晰；他的神经迟缓地运作起来，开始处理接收到的信息：
　　“……究竟是怎么陷入这种困境，我完全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在车厢外面，呃——”
　　“偷听！做都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听到什么了？”
　　“没什么有用的，除了你对福吉的屁股下咒！我真是——”
　　“不准说出去，不然我就给你来一记秃头咒！”
　　“——我真是后悔死了跑去听你们那些狗屁话，要是早知道火车会出事——”
　　“你又不可能知道。如果你一直待在自己的车厢里当乖宝宝，搞不好已经被炸死了。”
　　最后一句话把哈利带回了他记得的最近一件事。他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坐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后却发现自己只是翻了个身，左脸压在地板上，右边肩膀隐隐作痛，双手以极其难受的姿势被反剪在背后，脚踝也被牢牢绑在一起；在他因为眼镜歪了而变形扭曲的视野里，亚历克斯和德拉科·马尔福正以四肢被缚的姿态困难地伸直了腿坐在地上吵个不停，前者激动地朝哈利的方向挪动：“哈嚏，你终于醒啦！”
　　哈利扭动了一会儿，总算挣扎着用膝盖跪起来：“我们在哪儿？这是怎么回事？”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让你的宝贝哭包告诉你吧。”
　　宝贝哭包眨眨眼：“我们被绑架了。”
　　“……什么？”

　　18:49:02
　　哈利沿着墙跳了半圈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看样子这是个空仓库，除了大门和高处那扇窗户之外没有别的出口；墙壁是泥砖的，很结实，用肩膀肯定没法撞坏。”
　　“真是多谢了。”德拉科讥讽地轻哼，“就跟我没长眼睛不会自己看似的。”
　　哈利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怒视着他：“是啊，你最聪明，就会坐在地上等着坏事临头，连尝试的胆量都没有！”
　　“我这是在储存体力！”对方反驳道，“天知道我们要被关多久，我可不想等到绑架犯终于出现的时候正好累瘫在地上，或者更糟，比你先饿死！”
　　“沙包，不准和哈利吵架。”在仓库另一边盯着高处的小窗苦思冥想的亚历克斯忽然开口插话，“你用我送的礼物干坏事那笔帐还没算清呢。”
　　德拉科愤愤地扭头看着他：“你偏心波特我没话说，但你能不能别总是‘沙包沙包’地叫？”
　　“礼尚往来，马尔福。”哈利迅速抢话，“你不也爱叫我疤头吗？”
　　“你本来就是疤头。”
　　“你也本来就是沙包——要是你忘了当初是怎么被亚历克斯揍得哭爹喊娘的，他可以重新帮你记住。”
　　“哼，瞧你狐假虎威的可怜相，堂堂救世主落到需要一个泪缸子撑腰的地步，竟然还不知羞耻！”
　　“哈，这也比你从生下来就学会挂上一副小人得志的奸诈表情好多了。”
　　“波特——”
　　“闭嘴沙包！”亚历克斯不耐烦地大叫起来，“再闹我就把你的嘴封上！没有魔杖我也能做这个！”
　　德拉科瞪眼，哈利假笑。

　　18:55:17
　　“漂浮咒不行，开锁咒不行，解绳咒也不行。这个仓库里几乎所有东西都被施过反咒，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根本打破不了。”哈利沮丧地坐回地上，重重叹了口气，“我没辙了。”
　　哭包仍然站在一边死瞪哈利，固执地叨叨着咒语，试图把他送到高处敞开的小窗旁，德拉科皱起眉头：“维维，别白费力气了。弗立维在课堂上说过，大部分巫师就算把自己掏空了也使不出无杖魔法。”
　　“我可以，一直都可以！”亚历克斯不服气地嚷嚷，“只要是简单的咒语——”
　　“并且对象不是活物。”哈利温和地接道，“我和德拉科都是巫师，这只会让你魔力消耗更大。过来坐下，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就眼下的处境来看，想想我们为什么被抓更实在，这样至少还能和绑架犯做点儿交涉！”德拉科用恼怒的语调说，“首先我们有个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我倒是一点也不怀疑你作为人质的价值。”
　　“你就是不能好好说话是吧，德拉科？”哈利平静地顺着老对头的思路分析下去，“其次我们有个家财万贯的马尔福，同样很有勒索的必要。”
　　德拉科不屑地轻哼，但并未反对哈利的理论，两人一起抬头望向亚历克斯。
　　“嗯……”哭包皱着脸思索了一会儿，“因为我和哈利关系好？”
　　哈利忍不住笑起来，德拉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别犯傻了。凡事都有理由，你也不会无缘无故被抓到这儿来，赶紧用用你的脑袋！”
　　哭包不高兴地嘟起嘴，正要说话，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动突然传来，锁舌弹开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哈利扭过脖子，看到仓库门被打开，一瞬间显露出外面暗蓝色的天幕和深灰色的云彩，然后门再度被关上，随着啪的一声，悬挂在屋顶的白炽灯亮了起来，一个举着手|枪的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女人往前走了几步，哈利逐渐看清了她艳丽的妆容和华贵的裘皮大衣，她直直地用枪指着亚历克斯，用一种饱含兴味的轻柔语调说：“你好啊，丹尼尔，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19:13:41
　　哭包吸了吸鼻子——哈利能够辨认出这个细微的惊慌表现——小声说：“我不认识你。”
　　“啧啧。”女人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搭在肩上的精致卷发在橘色灯光下微微闪烁，“聪明的男孩不会到了这种时候还装傻，看到我的第一秒，你就应该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哭包紧紧咬住嘴唇保持沉默；哈利注意到了女人的美国口音。
　　“你需要表现得比这好些，丹尼尔。”女人耐心地说，“为你自己和你的两位小朋友着想，配合我。”
　　哭包的视线迅速在哈利和德拉科身上溜了一圈，心不甘情不愿地细声嘟囔道：“尼娜，好久不见。”
　　女人用涂着大红色唇膏的嘴勾起了一个漂亮的笑容：“这才对，好孩子。”
　　哈利吃惊地看向亚历克斯，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谎，又为什么在说谎后改口承认他认识这个叫做尼娜的女人。她是丹尼尔·福勒以前的熟人吗？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她绑架了他们？但她明显是个麻瓜——她用手|枪作为武器，她穿着昂贵的麻瓜皮草，看上去富有而迷人，这种女性怎么可能绑架三个未成年巫师？原因是什么，手段又是什么？
　　哈利的脑袋里充满疑问，德拉科默不作声地朝他靠近了一些，抛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哈利用最细微的幅度摇头，回以困惑的表情。

　　尼娜垂下举枪的手臂，仍然维持着警戒的姿态，开始踩着三英寸的高跟鞋在三个男孩面前踱步，鞋跟在水泥地上敲出有规律的笃笃声；过了大约一分钟，她停下步子：“在霍格沃茨生活的一年多感觉如何？”
　　亚历克斯眨了眨眼睛。
　　“怎么，你以为我会追问最后那批货的下落？”尼娜用柔和的表情看着他，“丹尼尔，你爸爸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能告诉我们的他都毫无保留，只除了你是怎么忽然消失的——他不能解释清楚他经历了什么。他从来都不真正理解魔法，不是吗？他所在乎的一切不过是你给他造成了损失。”
　　这些话语让哈利心里产生了一股被刺痛的愤怒。他意识到这个女人正在利用她过去对丹尼尔·福勒的了解来践踏男孩的伤口，刺激他的神经，动摇他的意志，借此达成某些目的，这种行为让他想到了伏地魔和德思礼一家——他所最不齿的人；但是会因此而受到伤害的丹尼尔早就死去了，现在面对这种挑拨的人是亚历克斯，他会怎么应对呢？以他向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作风，恐怕——
　　“我才不在乎！”哭包气恼地叫道，“随便他干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这是个很扣题的回答，愤怒倔强，充满了被冷落的儿子对父亲的怨恨和挫败，但哈利实在太了解亚历克斯·维维其人（说实话，超过了他希望的程度），一听就知道哭包说的是大实话，充分表达了他对眼下局势发展的态度：冒牌老爸什么的尽管去死吧！
　　哈利开始期待哭包能歪打正着地把对话进行下去，并套出所有他们迫切需要知道的信息。

　　19:20:25
　　面对哭包的叫嚷，尼娜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懂了，你不想谈你爸爸的事情。那就谈谈你自己，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这一年多过得怎么样？”
　　“很好。学校里有挺多好玩的东西和好玩的人。”哭包看起来不太乐意和尼娜交谈，但还是伸手指了指德拉科，“他就是一个。”
　　“哦，你的好朋友。”
　　“不，我的好沙包。”
　　“……”
　　“他超级耐揍的！”
　　尼娜呆了一瞬，德拉科涨红了脸，丢开了先前谨慎的沉默：“维维！”
　　“呜？”
　　“……算了。”
　　基于道义，哈利同情地清了清嗓子：“亚历克斯，德拉科想说他不是沙包。”
　　“他就是。”哭包相当坚持。
　　尼娜的视线转向哈利：“这位我认识——大难不死的男孩，英国魔法界赫赫有名的传奇救世主，对吗？”
　　哭包十分鄙夷地看着她：“他是哈利。”
　　“……”
　　“就是哈利！”
　　“……”
　　哈利低下头，冲着自己的膝盖微笑。果然，在哭包心里他一直都只是哈利，就像邓布利多只是老邓波，斯内普只是西维，而西里斯只是科拉多。

　　19:32:19
　　在类似的交谈一气重复了十来次后，尼娜从进门起就挂在脸上的微笑终于退去，口气变得尖刻起来：“丹尼尔，别和我绕弯子，回答我的问题！”
　　“哪个问题我没回答？”哭包显出一副完全看不起这个女人的轻蔑模样，“那么简单的答案你都听不懂，真是自己笨死还怪别人太聪明！”
　　德拉科靠着哈利，身体因为痛苦的憋笑而震动，如同哈利自己那样，但尼娜从头到脚的愤怒颤抖猛然提醒了他们这女人手里还握着枪的事实；德拉科耸耸肩，懒洋洋地说：“亚历克斯，对女士说话要有礼貌。”
　　这语调和措辞跟卢修斯是那么相像，以至哈利瞥了他的老对头一眼——德拉科甚至开始称呼哭包的名字了，这是良好的开端还是末日的降临？
　　“哼，西维说过对既愚蠢又不知趣的人不用客气！”
　　“咳咳！”哈利试图用响亮的咳嗽声盖住这句话，并以非常明显的动作踹了哭包一脚（倒不是说在四肢都被绑得死紧的情况下他还有别的选择）；哭包莫名其妙地瞪着哈利，脸上写满了疑问：“你干嘛？”
　　“我……没什么。”

　　19:36:46
　　尼娜深呼吸了几次，又来回走了一会儿，终于从自尊受损的怒火中冷却下来（哈利很高兴这女人没有选择一枪崩了哭包），拾回了平静的嗓音：“丹尼尔，关于一年半前你是怎么驾车撞断高速公路的护栏、冲进半空消失不见，之后会有别人来调查，我只有一个问题——伏地魔在哪里？”
　　哈利和德拉科同时身体一僵：“什么？！”
　　“唔，非常有趣……”哭包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用一种装腔作势的甜蜜口吻说，“亲爱的尼娜，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可否有幸知道你是怎么认识大福弟的？”
　　在某种程度上，灭世主模仿起卢修斯来比正牌儿子还像，德拉科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瞪着忽然进入了“马尔福应急状态”的哭包，哈利则紧张地观察尼娜的反应——这个女绑架犯一进门就直奔亚历克斯已经让两个男孩大吃一惊，而现在，她竟然打出了一记更加出人意料的重磅直线球。
　　一场突如其来的绑架，一个急于找到伏地魔的麻瓜，这整件事真是太耐人寻味了。如果不是身为绑票的现状大大影响了心情，哈利准会端个杯子坐到一旁喝茶看戏。